“这是她的血吗?”她问道。
“嗯。”陈世林将试管举到窗下仔细瞧了瞧,“诗诗,这是中科大捐赠给我们学校的尸体,一直都保存在地下室内,最近移到实验室却发现大为蹊跷。“
凌诗沐的声音略微变了腔调,“诈尸吗?“
陈世林叹口气,“科学里不存在诈尸,做为医学院的学生,你应该记住,世上没有僵尸,只有未死的生命。”
“未死的生命?”凌诗沐脸色郑重,“你说她可能没死?”
“医者,救死扶伤。”陈世林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而道,“还有一桩事更为扑朔迷离。”
“什么事?”
他看了看试管,幽幽说道:“她的血与正常人根本不同。”
凌诗沐瞧了眼床上的女人,不禁追问,“有什么不同吗?”
“她的血型是我从未见过的,含有一种特殊的化学分子,这是A,B,O型中所没有的。”陈世林在实验室来回踱了几步,肯定地说道,“我姑且称它为C型血。”
“C型血?”凌诗沐声音充满了兴奋,“陈老师,恭喜你又有一样新的发现!这必定将掀起生物界的另一次改革!”
“不,此事现在还不能张扬。我要回去再设计一个精确的实验,诗诗,你能帮助老师我吗?”
“当然,我会竭尽所力!”凌诗沐恨不得立刻就能投身一场新的战争。
陈世林嘴角轻轻一笑,“诗诗,你该走了。”
“走?去哪里?”凌诗沐颇为吃惊,尤其是看到他深不可测的笑容。
“当然是去上课啊,现在已经是晚自习的时间了。”
“耶,太好了!我又可以上课了!”凌诗沐大为高兴,突然间头一阵发晕。
“小姐,小姐!”
“痛!”她感到身子一阵发酸,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仍旧躺在成香院的大床上,原来刚刚做了个梦。
可是梦中的情景怎么记得那么深刻呢?
“我要回实验室,帮陈老师研究C型血!”她不顾身体的虚弱,挣扎着要下床。
“小姐!”小初一声大叫,凌诗沐的头脑才清醒下来。
“小初。”她苦苦一笑,“我刚做了恶梦了。”
“是啊是啊,小姐,你都睡一整天了,我见你老是在念什么‘C型血’,然后手舞足蹈,真真是吓死奴婢了。”小初摸着自己的心房说道。
“都一整天了吗?现在什么时辰了?”凌诗沐有些不信。
“现在已经酉时了。”
“酉时?”她在心里换算成北京时间,原来都傍晚了。
小初看着她欲言又止。
有呼吸的尸体(2)
“怎么了?”凌诗沐见她有话要说,便开口问道。
“您睡觉的时候关将军来过一躺。”小初知道不说不行。
“他来干嘛?”不会是探视我的病情吧?早上自己晕倒时,朦胧记得是关云冲出来将她揽起送回房间的,不免很受感动,对他印象也是大大的提升。
“关将军是来传王爷的话的。”
“慕容成的话?那个王八蛋说什么了吗?”
“王爷是王八蛋?”小初心想自己怎么不知道。
“他是王爷,王爷还有一种称法叫王八蛋。你以后也这样叫他。”凌诗沐忍俊不禁。
“王,王八蛋说皇上下旨,明日晚间在皇后寝宫青凤宫摆宴席,让小姐您准备准备,一同前往。”
“我也要去吗?这个王八羔子,是谁叫他把我打成重伤,告诉他,本王妃身体抱恙,去不了!”嘴是过了瘾,但她知道,现在举目无亲,还不是得罪这个腹黑王爷的时候。
“小姐,您是皇上圣旨亲封的成王府正妃,王爷说了,若不是皇上这次指明要见你,他才不带你去。”小初口无遮拦,说出最后一句大悔,连忙闪嘴,“奴婢知错了。”
“有什么错?我知道是王八蛋说的与你无关。”
小初感激地看着她,心想小姐失忆了,其实也挺好,再不会像以前那样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掌她耳光,骂她祖宗了。“小姐,奴婢只是担心你的身子。”
凌诗沐心里一暖,“不碍事,到明天不还有二十四小时吗?至少我还走得动路。”让小初给她再上一遍药,直到第二日申时,慕容成打发了一个老头子到成香院来。
几乎全府上下都知道王妃新婚之夜受辱,不讨王爷的欢心。何况在他们心里,深受王爷宠溺的婕妃才应该是他们的正主,所以与凌诗沐说话时十分地傲慢。
他进来门也没敲,凌诗沐没料到,慌忙中拿起被子将身子盖住,扯痛了筋骨,“唉呀”惨呼一声,一只小脚还露在被单外。
“凌小姐,跟我走吧!”他说话时眼睛却望着别处。
小初看不惯他目中无人的模样,气冲冲道:“周管家,我们家小姐现在可是王妃,你可要尊重一点!”
周平之侧目看了她一眼,道:“我生是成王爷的人,只有成王爷才是我的主子,他说谁是王妃谁就是,谁不是就不是。”
“你—”小初咽得说不出话。
“别吵了。”凌诗沐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周扒皮啊周扒皮,要不是本姑娘今天动不了身,绝不让你有好果子吃!面上却甚是平静,“那么请周管家到房外候着,容我更衣。”
“您可得快点儿,王爷的轿子可等不了!”周平之老气横秋地踏出门。
“小姐,这里人可真个个是势利眼!您大婚进门那天,连个鞠躬的都没有!”小初想想补充道,“除了关将军还有点人味儿。”因为关云救了她家小姐那次,她已把迎亲那日关云曾重重地将她甩在地上的岔儿抛在脑后了。
“好了,小初,你呀,少说点。”一面说一面让她给自己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还特地戴上一层薄薄的面纱遮住面颊,才押着伤痛款款走出来。
周平之乍一见,不禁在心里大为感叹,想那不知情的人定以为这是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又岂能想象得出面纱下那不堪入眼的疤痕?
“周管家,你怎么不让轿子抬到成香院来?你不知道我们家王妃身体虚弱吗?这么长的路让她走路?”小初张望一圈,愤愤道。
“小的只知道王爷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快走吧!”故意迈着大步,催促后面的两人。
跟本王进宫(1)
待两人跟到府门口,已是气喘吁吁,娇不胜力。一顶枣红色的六抬大轿停在府外,华盖珠穗,分外惹眼。
“王爷,来了。”周管家走到轿旁,隔帷轻禀。
慕容成没答,直待凌诗沐主仆的脚步声来到近前,方才冷冷道:“上轿吧!”周管家撩起帘子,示意凌诗沐上轿。
慕容成眼前瞬间一亮。
但见她今日穿着与往日格调全然不同,一袭月白色拖地轻纱裙,上身罩着一件浅粉色小披肩,可以隐约看到内里淡绿色印花抹胸,从头到脚并无过多的累赘,自然大方。乌黑的青丝随意地簪在脑后,挽了个松髻,之前光抹抹的前额上斜斜地搭下一束流海,别添一股韵味。
“臣妾见过王爷!”凌诗沐牢牢地记住小初的嘱咐,先不上轿,弯腰道个万福,一双眸子直勾勾望着轿木。
“怎么不瞧着本王?”慕容成因在轿内,所以有想掌她的心,却压进了肚里。
“没有王爷的准许,妾身不敢。”她这才抬起头,看着慕容成的眼神像是对着一个萍水相逢的人。
“上来吧!”心中在想,看不到那张脸,只这双眼睛,纵然没有什么光彩,也是极美的了。待她上轿坐稳,起轿了才悠悠开口,“爱妃怎么戴了面纱啊,宫中可是不允许的。”
“回王爷,妾身面容丑陋,只怕惊着圣颜,所以出此下策。”心中大叫,长得丑不是我的错,出来吓人就是我的不对了,难道我用个纱巾不是为你们考虑?
“哦,算你还有自知之明!”慕容成嫌恶道,往侧里移了移。
凌诗沐不以为然,见他眼睛望着轿帘外似乎没注意自己,偷偷地把她这边轿帘也掀开一个小缝,张眼望去。
不望则已,这一望,心都飞到街上去了。
元京是慕容氏所在朝代澜朝的首都,澜朝是她所未听闻过的朝代,但繁华程度不亚于她学过的历史上顶盛王朝,用开元盛世,文武之治来称赞并不为过。
开楼的,摆摊的,逛庙的,走家串户的;张家公子李家千金,王家老爷方家夫人;卖艺的,炫耀的,要饭的,吵架的;背着个大蒌子行李沉重的像是赶考的书生,盈盈轻步有侍女陪同的是哪家官爷的小姐,成群结队哟三喝四的是江湖上的好汉,凌诗沐只看得眼儿也花了,心里那个激动啊!
突然间轿帘“啪”往下一打,她的脸不由自主地被扭向另一边,慕容成正凶恶地拧着她的下巴,面纱被拧落在一边,露出凹凸不平的伤痕。
“好看吗?”他几乎是从鼻子里发出的声音。
“妾身知错了。”凌诗沐垂下眼脸低低道。
“错个屁!”慕容成非常不喜欢她的态度,猛劲揪了下她的脸蛋,凌诗沐本能地“唉呀”了一声,他才满意地放手,“今天见了父皇,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老老实实放在肚里烂掉。要是给我捅出什么篓子来,本王决不轻饶你!”
跟本王进宫(2)
“是,臣妾铭记在心。”凌诗沐的脸瞬间红肿了一大块,虽是拿面纱遮住了,但那火辣辣的刺痛直咬噬着她的心,差点泪水就决堤了,乖乖地坐在马车里,动也不动一下。
走了很长一截路,轿子戛然而止,“王爷,到了!”一个细细的声音说道。
凌诗沐跟着他下轿,小初连忙搀住。面前一派威仪的气象,高墙红门,金瓦碧户,丛丛树木修剪得整整齐齐。
“这里是哪?”话一出口便懊悔不已,这里定然是皇宫了,只是不知是皇宫里的哪个地方,问了他会说吗?说了我也不知道,明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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