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却不是莫轻尘能知道的了。
莫轻尘问左岚婷,“你出嫁之前是怎么过的?成日呆在府里不无聊吗?”
左岚婷听了这问题觉得有点怪,“看书,习字,扑蝶,打秋千,放风筝。”看莫轻尘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又接着说下去。“我算是好的了,不必绣花,不过弹琴下棋还是常有的。再有,我父亲让我习了字,能看书实在无聊的话,就进宫去。”
莫轻尘点头,是了,这是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她老是忘了。
“我棋下得不行,不如你教我弹琴吧!只是不知道从现在开始学,会不会太晚?”
左岚婷笑答,“从什么时候学都不晚,不过拿来娱己而已。又不想有多大的成就,乐师不过下品。再说似姐姐这般的人物,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莫轻尘不同意左岚婷娱己这个观点,但是不得不承认基本上是事实,她弹得再好,也没有多少人呢?但是人总是要有一些目标可以有动力去做某一件事情。她一直习惯目的明确地生活,即使是享受。所以她现在一下子忙了起来。
南宫走进亭子,莫轻尘在弹琴,并没有注意到他来了。风吹过,她的衣角和头发吹过稍许,她专注的神情,是那样的美。
此情此景,绝美如斯,只是南宫看着眼前嫡仙样的人物,却有一种无法把握的感觉。仿佛下一刻,她便会乘风而去。
只是南宫暗自坚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她走,想到某夜醒来的景象——她蜷缩着坐在床角,抬头看月亮,一脸落寞,那一刻他惊觉,原来她白天的笑容都是假的。原来她还是不快乐。即使你并不快乐,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即使你并不爱我,我也会努力让你爱上我。我的幸福只有你能给我,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没关系,你有永生的生命。
我只求这一世,你能陪我到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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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要喜剧的筒子们可以不再往下看了,把这个当成结局吧,如果你愿意的话。
之后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结局。
就像某位大大说过的话:一生是一件太过漫长的事,爱与不爱,其实致死方休。
42
匆匆又是数月,莫轻尘几乎已经渐渐习惯了面纱的存在,南宫昊天对她也放心了不少。见她无聊,同时也是出于其他考虑,便提要她出席宴会。
莫轻尘开始想拒绝,到底已经无聊了太久,哪怕只为了见见不一样的面孔,也觉得是值得去的,也就答应了。
南宫带着她到的时候,莫轻尘正要走向主位旁的位置,却被南宫一把拉回。反应不及的她跌落他怀里,正愕然间,就听见下面一片肆无忌惮的笑声。莫轻尘有些茫然,往下看去,就见一粗豪男子,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名美姬,那样子,似乎是将领,哪怕处于这样声色犬马之地,身上自有股彪悍之气。莫轻尘看向南宫的眼神里多了份深思。
果然南宫在她耳边轻轻说:“我南宫家将,尽皆在此。”
莫轻尘有些微忿,有必要作出这么暧昧的样子吗?
南宫随即放大音量,“想必大家都已经猜到了,这位是内子。诸位都是我南宫功臣,所以今天我特意与内子一同赴宴,以示隆重。”
莫轻尘听了声音,一惊,这不大的声音要传到大厅中每个角落,他的内力远在自己之上啊。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莫轻尘也就没注意到下面众人投来的探究的目光。
“在想什么?”
南宫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我在想,怎么一个熟人也没有?”
南宫笑,“阿闰今天在家陪夫人,军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怎么,嫌无聊?”
“还好,东西不错。”莫轻尘动一动,调整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窝在南宫怀里。“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她专心对付面前的食物。
“这可不行,白白辜负了我带你出来一趟。”
“啊?”莫轻尘看向南宫,还有什么事?
南宫却是附在她耳旁说起了各人的来历,多知道些人也好,莫轻尘听得仔细,在旁人看来,就是一副十足的夫妻情深的样子。只是听的时候莫轻尘还是有疑问,南宫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只是为了让她不无聊?她是抵死不会相信的。
酒喝得多了,下面的声音响了起来,莫轻尘已经不再把目光投向下面了,怕看到一些不堪的场面,这就是应酬?今天是她在这里,那如果她不在呢?想到有一个女人也坐在这个位置,莫轻尘心里犯堵。
南宫现在还是结了婚的,那以前呢?没结婚的时候呢?越想脸色越苍白,神情恍惚。莫轻尘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委屈,好象一下子都涌了出来。若不是被追回来,现在的她不知道在哪座名山上玩吧!就算回不了家,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完全像个妒妇,在想丈夫之前的种种不堪。也没有独立的人格,连自己的位置都没有,要从属于一个男人。被别人以各种奇怪的眼神打量。想着想着,越想越难过,想得太投入,连眼泪滑下来了都不知道。
正好有个颇有地位的将领过来向南宫敬酒,南宫并没有注意到怀中人的不对劲。
那将领又把酒杯敬过来,这都第几次了?南宫有些不耐烦,无奈,来人显然已经喝多了,醉得不懂看人脸色了。南宫没有去接,那人突然把手伸向神游中的莫轻尘,一把把她的面纱扯下。
莫轻尘惊讶地抬头看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南宫立刻把她的头按回怀里,长剑出鞘,一道银光闪过。那人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话。开始的时候大家几乎都没注意这边的形势,到了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厅里立刻鸦雀无声。南宫把剑收回去,替莫轻尘戴好面纱。
莫轻尘终于反应过来,身体不可遏制地发抖,眼前这个男人,表情轻松,完全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他刚才杀了人!早有训练有素的侍卫上来抬走了尸体,莫轻尘只来得及看见地上来不及清理的一滩血。就在刚才,一个人在她身旁被她丈夫杀了,而那个杀人犯现在正用他刚杀过人的手,抱着她?
莫轻尘奋力挣扎,但南宫始终不放。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她,终于不可抑制且来势凶猛地吐了。那哇的一声在此时安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响亮。
南宫一把把她抱起,“内子身体有恙,我先走一步。”说着大步离开,影侍们不动声色地跟上。
一行人远去。
刚才安静的大厅里瞬间变得无比嘈杂,人们议论纷纷。很多人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有人含混地说刚死的人做了一些事,让家主亲自下手杀了他,但是到底他做了什么事却是说不清楚。终于有坐得近的人说他听到了那人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是什么?”众人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那人清晰地说出这句话,厅里又变成一片死寂。
那样一个功勋卓著的老将,只是因为冒犯了那个神秘的夫人,就被家主亲手斩杀了。令人心寒。但是与此同时,保持沉默的众人无不在想着同一件事:那个令一个久经沙场的大将说出一句这样斯文的话,又让数年未娶的家主宠溺至此的夫人,到底是如何的绝色呢?
南宫抱着莫轻尘回房间,见她挣扎得满头大汗,心中不忍,终于放开手,她却仍是吐。最后吐完了吃的东西,还是继续呕,却只吐出了黄绿色的酸液。靠着墙缩成一团,抱住膝盖。
南宫无奈,“我竟不知道,你这样怕死人。”
莫轻尘心中凄苦,他还是不明白,说话的语气里还是轻忽,沉默良久,她只有一句话,“你走。”说的时候才发现,喉咙竟是哑了。
这日南宫破天荒地没在莫轻尘住的水阁过夜,惊了府里一大片人。未料接下来几天都是如此,只是不在水阁过夜,也不在府里过夜。
这些,却不是莫轻尘能知道的了。
那天莫轻尘又早早上床,正朦胧中有人进来,她刚要反应,却是南宫的声音,“你总不能躲我一辈子。”在她这里受气,次数多了,再爱,也是会厌的。南宫告诉自己不应该这样,她也未必值得,人家也不领情。可是这几天他试过了,没有办法。这个可恶的小女人,早就牢牢地住在了他心里。他即使在旁的人身边,也放不下她。别人再好,也不是她。说着抱住她。多好,就是这样的感觉,独一无二。好象一下子,心里就塌实了。变成完整的一个了。
莫轻尘听了,一呆,放弃挣扎,心中一片苍凉。她何尝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只是先前总不愿把他往那里想,一相情愿地构一幅虚幻的假象。
“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在你面前杀人就胜利。”感觉到他怀中人的动作,南宫接着说。
莫轻尘苦笑,不在她面前,便是在别处,他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吐,正如她始终无法理解他对生命的轻贱,也罢,且让她做一只乌龟。藏在自己的壳里罢。
“让有心人知道你还活着,终是祸端。”最起码,南宫和露茉之间温情脉脉的面纱恐怕就保不住了。何况,以后,他要如何向见过她的人解释:为什么她永远都不会老?
完颜统?那么久了,也早该忘了吧,其他的有心人,莫轻尘一时也想不到。认识古高天的人应该比认识莫轻尘的人要多得多,让人知道她开过店,的确不好。却又不值得。只是一下子觉得很累,“睡吧!”这以后的宴会,她是不想去了,除非南宫非常坚持。寻常不再出现于公众的视野。
那件事之后,莫轻尘感觉到府里的人对她的态度更为生疏有礼,也好,或许南宫就是想这样,让她除了他之外无人可对。
左岚婷听了她的琴声,只有一句话,“虽非本性,寻常者不闻。”
莫轻尘笑得温和,要用那样多的时间,才能除去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