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枕头。
小小的被子。
觉得布做的小鞋子稍微嫌素一点,莫轻尘想到了苏锦,到了现在,想给自己的孩子,最好的东西。结果侍女告诉莫轻尘,苏锦生病了。
“生了什么病?重吗?”
奇怪了,莫轻尘没来由的有点担心。但是具体在担心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不是什么大病,夫人放心。只是得了风寒,稍费些时日而已。”
“噢。”莫轻尘听了侍女的解释,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更担心了。因为这边的人如果说不清楚什么病的话,总是会说得了风寒。这病可大可小。
不过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近身服侍她的侍女,嘴巴格外紧。显是南宫着意挑出来的,她要是不想说,便问不出什么。
莫轻尘现在全副心思都放到了孩子身上,看着他们稍微大一点大一点的变化。
南宫笑着听自己的妻子兴奋地跟他说孩子们的头发长了一点,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所以他的坚持是对的,不管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莫轻尘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能够四处走走了。晴天的时候,能够自己抱着一个,再让南宫抱一个,去花园晒晒太阳。莫轻尘的理由是,晒太阳有利于身心健康,而且可以补钙。果然南宫不明白什么是钙,费了莫轻尘好大一通解释。
可是这样的幸福,莫轻尘心里隐隐有担心,会不长久。她怕失去,她不想失去。而且对以前的事情,确实没办法全然忘记。
所以莫轻尘提了一下,要去上佛,没想到,南宫很容易就答应了。只是说孩子们还太小,就不要一起去受颠簸之苦了,终于可以离开南宫府了,这巨大的快乐让莫轻尘暂时不去计较关于孩子不能去的事情。而且,她是去礼佛,祈福,本来也没想过要带婷儿和宏去,南宫是多虑了。
就这样,莫轻尘终于可以离开南宫府一下了。
南宫选的寺庙在瑞咸市郊,并不是太显眼的寺庙。
经过市区的时候,莫轻尘时常忍不住掀起帘子的一角,看外面。不过,自然是戴着面纱的。看外面的人们,走来走去的,只是些寻常事物,竟有了几分新鲜。
看不够似的。
下了马车,莫轻尘站在一座寺庙面前。
并不是太巍峨的建筑,可是走在它的院子里,的确有禅意的感觉。地打扫得很干净,她们走过去,那扫地的小沙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低下头去扫地,没有多少好奇。
莫轻尘觉得很满意,尤其在她看到空落大师的时候。是了,因为大师在这里清修,南宫才说,让她到这里来的。
莫轻尘上过香,拜过佛。便是与空落大师一起喝茶,或是下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几句话。
离开时,莫轻尘便觉得心空了不少。
此后有空便会去。
左岚婷看着那俩孩子,心里不是不羡慕的。心说,这莫轻尘当真是得上天眷爱,什么好事都能轮上,连生孩子,都是生两个,有男有女。再反观自己,也不是全无丈夫眷宠,却是一点音信都没有。
不过,孩子们确实是可爱。左岚婷逗了一阵以后抬头对正在窗边写字的莫轻尘说,“不如,我做孩子们的干妈吧!”
“好啊。”莫轻尘答,左岚婷的身份是够了,南宫想必也会同意。再说,看婷儿的确是很喜欢孩子,现下她自己又还没有孩子。很合适。
左岚婷没想到莫轻尘这么简单就答应了,“啊?”
“你不要?那我可找别人了。”莫轻尘开玩笑。
“哪里,哪里。我怎么会不要,不过,我第一次当人家干妈,还真不知道干妈应该给孩子们送什么才好呢!要什么样的见面礼才好呢?这么可爱的干女儿干儿子,可得好好想一想才好。”
“好,那你慢慢想。”莫轻尘答,婷儿的眼光,她还是有信心的。想得越久,这东西只怕也越好了。
“那你可不许催着我要。”
“好啊,说定了。”
那次莫轻尘照例是去那小寺庙听禅,听空落大师说完,她就静静喝茶,看外面院子里飘落的叶子,出了些神。回过神来,看见大师脸上有难得的犹豫之色,莫轻尘微笑着问,“大师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是。”空落老实承认。
“那大师又为什么要犹豫?”
空落坦然答,“只因我并不知道,这话对你,到底是好是坏。”
“哦?愿闻其详。”莫轻尘答。该来的总要来,本来是这样避世的一个地方,也难逃人世纷扰吗?
“有位施主要我同你说,那很好的政策,如今举步唯坚,愿施主,为天下苍生计,扛起这重责才是。”
莫轻尘稍一转念,就明白过来,国丈不会要大师带这句话,因为国丈可以直接跟她说,那么,想必是那财政大臣了,也是,他既是财政大臣,那么真正实行的人便不会是他,她不是不知道,这样做,会有多么大的风险。只因所有的传统都其来有自,自然不是能够说改就改的。她开始也是被热血冲昏了头脑,竟然以为这事情,只要得到了南宫的支持就可以很容易地做下去了,改革,通常成功所依靠的,都是热血的开始吧!
莫轻尘想起一句句子来,历史的辉煌,有很多,都来自少年的梦想与激情。当初争天下的时候,未必有多大的年纪。是什么让他们坚持到最后?不是明知道会赢的,只是相信,相信自己。
这又是题外话了,只怕是,财政大臣那样的热血青年,没想到会受到那么多的压力。而且自己又不能去做,即使明知道那是好的。
所以才会想到,让空落大师传这句话给自己的吧,不过,莫轻尘比较好奇的是,他是怎么知道她每次会来这小寺庙的?
她不相信这消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因为她相信南宫不会愿意的。不然,她也没必要来这里了,那么,就有一个问题,是谁告诉他的?莫轻尘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只怕是国丈吧,他知道厉害,没有自己出面,却让财政大臣来干这事,让自己去管这事。又不想担上干系,是了,他自然是知道这事有多困难。不然,没道理他自己不去做的,不过莫轻尘想到一点,总算觉得好受一点,毕竟,还是有善心,为着那些无辜的孩子们。看,那话说得多好,为苍生计,大师会这样犹豫,只怕他还说了很多别的什么,才有这效果吧!看不出来,倒是如此积极之人。
“大师,要是那施主再来的话,帮我问他,他愿不愿意站到风口浪尖,扛起这重责呢?若他肯,那么我也便是可以的了。”
“好。”空落答得郑重,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从莫轻尘口里说出来,他就觉得有一种无端的威仪。
第二次去的时候,莫轻尘就收到了肯定的答复。“那么,大师,我要先告辞了,以后,只怕也不能来了,即使能来,机会也不多了。”
空落如何不明白,“老衲省得,施主安心去便是了。”
莫轻尘的话里有点不肯定,“若是我不能成功呢?半途而废,祸害的人便多了。”
“施主做事但凭本心,人生一世,哪能事事都如意,尽了全力,也便是了。”
“大师说得是,是我糊涂了。”莫轻尘自己笑,这道理,她如何不明白?只是想听一个人对自己说,一个似长者的人,肯劝自己,也是好的。仿佛对自己也多了几分信任。
“像施主这样的人,能够束缚的人始终是不多,但是即使在最难过伤心之时,也盼能多想想苍生才好。施主一身,可寄着太多性命,不可过随心,凡事盼三思才是。”
“多谢大师提醒。”
“老衲看施主日常读佛经,这里是老衲自己手抄的几本佛经,还请一并带走。”
“多谢大师。”莫轻尘这次的话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那天也是在花园晒太阳,莫轻尘随便问了一句,“夫君,那教育新政推行得如何了?”
南宫先是一楞,才开口,“并无头绪,明里倒是不反抗,暗里却反抗到底,政策拟定出来至今没有一点进展。”
“既然有人带头反对,为什么不换人?”
“哦?”南宫品出点味道来,“夫人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
“之所以会一点头绪也没有,不过是因为连负责的人也不支持而已。又或者,推行的人不服众而已。”
“所以?”
“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你一起去开会了,挺想念书房里的书的,不如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吧!”莫轻尘话题一转,状若无意地说起这件事。
南宫又是一楞,随即展眉,这件事,他不可能亲自去管全部,反而是轻尘地位超然,又不怕有人不服打击报复,也没什么压力,没什么顾虑。只是,这样一来,她明里暗里受的是非就多了。“如此甚好。那位子我还留着,不过你明天可得早点起床了,而且也看不到宏和婷儿起床的样子了。”
“那也没关系,我又不像你,得一直呆在那里,我不想呆了,偷偷溜回去也没人知道。”
“这倒也是。”南宫笑。
有一天早上,议事的大臣们都没听到角落传来的一点声音,觉得有点不习惯。回去以后一打听,原来,夫人已经到了时间,快生产了。然后就是震动大家的消息,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一男一女。众人感慨,这下,夫人风头之盛,无人能及了。不过也不得不佩服这位神秘的夫人,除了本人学识过人,听说
除了南宫家传家有望之外,他们也很快就体会到了这事带来的好处。
自孩子们出生之后,家主现在每天心情都很好,和颜悦色的。大家都好过了,但是另外一点不得不提到的就是,夫人的影响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然后就没见过夫人来,开始还有点不习惯,久了,也就忘了。
今天一到,就见家主搀着夫人走进来,少了那硕大的肚子,顿现窈窕身材。众臣关注的不是这个,而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