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的脸上却是淡淡的神色,朝一旁的几名粗壮的仆妇道:“三夫人喝了酒在发酒疯,把她架回自家院子。”
秋玉蝶没想到婆母来这一招,眼看双手与双脚被人抬起来,忙想大骂,朱氏身边得力的家人媳妇赶紧掏出帕子堵住她的口,顿时新房清净不少。
朱氏重新打量眼前这兰氏,不是一脸狐媚相,看来也是行事正派的人,比刘姨娘上得台面,再看了看脸色早已恢复淡然的荀真,竟笑道:“小丫头,年纪小小心眼倒多,老身这已处置了我那儿媳妇,你可满意?”
荀真也知道这在宅子里当了多年主母的人都会有一双厉眼,刚才她刻意刺激逼这老夫人说那一番话出来保证姑姑将来在内宅的生活,而秋玉蝶的反应也在她意料之中,这样没面子的事明天府里一传,秋氏这正室还何来颜面?
荀兰却是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真儿除了仗义执着几句之外并没有说什么?
荀真却是礼教周道的敛#行礼,“老夫人不怪罪就好,只因我们姑侄家中长辈俱已不在,晚辈忧心姑姑才会在老夫人面前班门弄斧。”
朱氏是越看这荀真越喜欢,她的大孙女跟她年纪相当,可却不如她机智灵敏,娶进的儿媳妇一个比一个不堪,竟是对荀真格外的看上眼,上前拉着她的手道:“你们姑侄在外计生活也不易,不如这样吧,你就住进魏家来也好有个照应,老身保证定给你寻一户好人家。”
荀真被这老太太慈祥的面容与那话语吓到了,她没做什么吧?
荀兰没想到魏老夫人竟然如此好说话,上前施礼,“老夫人在上,婢妾这厢有礼了,多谢老夫人一番美意,只是婢妾这侄女住进来不合适。”
“对啊,不合适,哪有姑姑带侄女住在婆家的?没得让人笑话。”荀真也赶紧推拒。
朱氏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她们姑侄二人同时拒绝,除了秋玉蝶那儿媳妇之外,还真没有人这样拂她面子?脸色一冷,“老身说使得就使得,小丫头,别以为老身是什么人都让住进魏家,将来你出阁了我也会少不得给你备一份嫁妆,就冲着老身喜欢你。”
荀真的长辈很早就去世了,未曾谋面的奶奶是生小姑姑的时候难产走的,虽然这魏老夫人很是固执,可是那疼爱之色还是很明显的,心房颤了颤,眼含感动,竟上前亲热地搀着老夫人的手,“老夫人的错爱,晚辈真的无以为报,只是……”
“只是她不能住到魏府里。”突然门外响起一道男声。
朱氏惊讶地回头,眼含怒气,这里是内宅,一般外人是不能进来的,家里的仆人今儿个都怎么了?却看到自家老头子身边站着一名风华绝代的男子,那风质气度一时难以言表,只觉得贵气非常,让人的膝盖忍不住要跪下来。
宇文泓上前把荀真拉回来,看了一眼震惊的朱氏,然后朝魏老爷子道:
“魏老夫人眼光不错,可借她却是万万不能住到这里,还请老夫人见谅。”
这哪是什么见谅的话?分明是让她不要乱打主意,这个年轻人怎么那么狂傲?朱氏既好笑又有点不悦,真是一番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想要说几句,自家老头子就猛打眼色,这才住嘴。
“她不过是喜欢这女娃儿才会这么说的,绝不是要夺公子所好。”魏老爷子笑呵呵道,这男子比当年初相见时更沉稳了,好在当年没有做错决定,不然魏家也不会从一个中等商户壮大到如今的地位。
荀真的手不禁暗暗掐了掐宇文泓,这说的是什么话?看吧,让人误会了去,害得她的脸色通红起来。
荀兰所站的方位自是看到自家侄女的小动作,而宇文泓却是不在意地随手把真儿的手抓住,那亲昵的姿态与包容的眸子,实实告诉她,他们已经发展出不寻常的关系来,而真儿眼里的感情也骗不了人,这是福还是祸?难免担忧。
魏家老夫妇在前引路,要把宇文泓与荀真送出去。
“真儿?”荀兰唤了一声,眼里似有话要说。
荀真一把甩开宇文泓的手,朝魏老夫妇福了福,然后转身朝荀兰而去,可见姑侄二人还有话要说。
朱氏看到宇文泓似不放心,遂拍着胸脯道:“公子无须担忧,回头老身自会安排妥当的人送她出来,不会出事的。”回头要问一问老头子这年轻公子的来历,当着人的面牵着那小丫头的手始终不大好,一看两人就是未成亲的关系,那小丫头的闺誉都要毁了,果然年轻人多鲁莽。
宇文泓笑了笑,“我不是信不过老夫人,只是令儿媳有点让人担忧。”
也没明说担忧什么,可是这句话一说出来,魏家两老也能意会。
“我自会让内子多多约束她的。”魏老太爷立刻恭敬地回话。
老头子这语气让魏老夫人很是疑感,自家老头今儿个是不是吃错药了?
对着那些官居一品的要员也没见他有这恭敬样,而这年轻人顶多不过二十岁,竟是必恭必敬的说话。
屋子里的荀兰却是把丫鬟等人遣出去,好在经过刚才那一闹,所有的丫鬟都知道这兰姨娘惹不得,听话的鱼贯而出,情有那刘姨娘示好地一笑后才出了去。
荀真看了看,“那刘姨娘比秋氏要好相处。”听说生了魏纶的庶长子,没有嫡子之下,身为庶长子的生母能够这样已经难得了。
荀兰却没有心思去计论刘姨娘的事情,而是严肃地看着荀真,“真儿,你老实告诉姑姑,你与宇文家那小子是不是……”,她的脸一红,这话不好问。
荀真却是有些迷糊,疑道:“姑姑,你到底要问什么?”
“还能问什么?他是不是把你拐上床了?”荀兰看到她的样子,不禁气着把话一口气问出。
荀真愣了愣,虽然两人上回没真的做成那事,但还是赤着身子相见了,而且该干的也几乎干完了,身子一烫,脸上发热,竟不敢看姑姑的眼睛。
荀兰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被宇文家那小子得手了,心下拔凉拔凉的,身为荀真惟一的血亲长辈,竟是失职得很。
“姑姑还是反对吗?”半晌,荀真疑虑地问。
荀兰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傻孩子,姑姑反对,你就不跟他在一起了吗?只是姑姑怕你吃亏,虽然他家对不起我们荀家,可你真的喜欢他,姑姑……自也不会反对你们。”罢了,只要侄女觉得开心,她还有什么好反对?
她自已不也割不下魏纶吗?凭什么拦着真儿的感情。
“姑姑。”荀真得到荀兰的首肯,竟冲到她的怀里抱着她,感动的要哭,真怕姑姑也与许悠持同样的意见,两个她最在乎的长辈一致反对,那她的心真的很难受。
荀兰摸着她的秀发,“真儿,我看得出他现在对你也有情,但是关于将来,他可有说什么?你别傻到什么都不问任他胡为,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你。
”她是过来人,那些年中就算对魏纶动情了,可想着没有将来,她是没少拒绝魏纶,论这个真儿比她勇敢。
荀真抹了抹泪水,“有,他说过,会想办法的。”
魏纶回房的时候,看到荀兰正痴痴地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上前去揽着她道:“阿兰,对不起,我没想到秋玉蝶居然做得如此过份。”后来秋氏再来新房闹的事情,他也知道了,自是更觉得对不起荀兰。
荀兰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酒香,“客人都回去了?”也是,真儿也随着宇文家那小子走了。
“…嗯,你是不是还怪我?”魏纶认真地看着她。
“怎么会?你现在是我夫君,就是我的靠山,而她纵有不对,也是你魏纶的正妻,我还是能分清楚的。”荀兰道。
那不高不低的声音里明显有着不满,魏纶的心下一慌,压着她在床,解着她的衣襟,“阿兰,你在我心目中非她可比,当初娶她也是娘做的主……”
荀兰用唇堵住他的嘴,常言不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吗?她拒绝了他这么多年,该是让他一尝夙愿的时候。
魏纶心下一喜,这表示荀兰不怪罪他,对她的歉意又更深一分,同时对秋玉蝶的不满又增进一分。
两人正打得火热的时候,半裸着的荀兰却维开魏纶健壮的身子,“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因为是纳妾,所以很多礼仪都简化了,可这个过程不能简。
“交杯酒?”魏纶傻呼呼地应了一句,遣赤着半身跳下床,把八仙桌上的酒杯取来递给荀兰,“来,我们快喝。”
正要把衣衫穿整齐的荀兰被塞了一杯酒,那正系了才一半的兜衣掉了下来,看到他邪魅的目光,脸色躁红,在他催促的目光下饮了一口酒,然后两人交换杯子,魏纶把酒喝干,然后看到荀兰的脸在灯光下极其美丽,还有那泛着红晕的肌肤更是诱人,顿时呼吸急促起来。
荀兰被看得不好意思,那喝酒的动作更是迟疑,魏纶见状,一把将酒杯举起自已喝下去,然后抓着惊讶的荀兰哺向她的小口,继而热吻了起来。
荀兰热情地回应着他,既嫁了给他,他就是她的依靠。
马车里的气氛有几分僵持,宇文泓不禁要掩额,再一次去拉荀真的手,却被她避开,不禁火起,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不顾她的狰扎压她在身下,不悦地道:“孤做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自打从魏家出来之后,她就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刻意讨好她,也不见得她高兴,再好的脾气都快被她磨去了。
“没有。”荀真闷声道,看他一副不信的样子,“奴婢只是想到自家的不幸都是因为殿下的父皇而来的,心里有些怨忿而已。”
换句话说就是她迁怒了,而他很不幸的首当其冲。
宇文泓这才笑了笑,勾了勾她的俏挺的鼻粱,“原来是这样,荀真,你不觉得孤很冤枉吗?”
荀真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了,可秋玉蝶那趾高气扬的话还是令她难过又气愤,“殿下不是奴婢,所以感觉不到那种滋味。”
宇文泓在她颈边落下一个吻,“荀真,别想那么多,孤会尽力在将来为你家平反,也会寻回你的哥哥。”她的身子软软的,摸着很舒服。
荀真轻喘了喘,看他又打算不正经起来,遣推开他,“别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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