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如果是因为反对我,那么你就太不明智了,你是皇上的帝师,岂能不明了当今的局势?”
严翰微微一愣,与荀真有过数次的交锋,但以前她是不会这样说的,可现在这个女子却在暗暗地警告他别再打坏主意,脸色不豫地叹息一声,“荀总管事,明人不说暗话,老夫之所以那么反对你,其实也是为陛下着想,为社稷着恐……”
又是这么一番话,宇文泓的面色更为阴深,荀英暗暗地握紧拳头,这老头真是欠揍。
荀真却仍是那平淡的面容,“敢问太傅,荀真如何碍着陛下了?如何碍着社稷江山了?难道有做出人神共愤之事吗?还是让皇上劳民伤财了?还是祸及江山社稷了?恰恰相反,荀真之兄努力的匡扶社稷,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而在荀真的主持下,后宫在皇上登基后首度缩减了开支,难道你还要凭一些猜测的没有凭证的妄想来指责我吗?太傅,你看事情以偏概全,并没有好好地深思,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如果太傅还是这种想法,那么荀真会劝皇上还是让太傅告老还乡为妥。”
这长长的一段话让严翰哑口结舌,似乎现在才见识到荀真的另一面似的,竟道:“你 ……就不怕……世人说你干预政事……”
“我有没有干政,皇上心里清楚,不会冤枉荀真的人心里清楚。”荀真放重声音道,“而且我行得正,坐得正,上对得起天地良心,下对得起华国的黎民百姓,太傅,可明白?”
严翰这回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荀真好大的口吻,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忙朝宇文泓看去,只见这昔日最为得意的弟子道:“太傅,真儿的说法就是朕的说法,你若不想告老还乡,那就要认同朕所认同的,朕不是昏君,也不会做出因为一个女人而致国家混乱,民不聊生之举,如果这是太傅担心的,那就大可不必了。”
严翰直到这一刻,才真正肯承认他从来没有懂过这昔日最为得意的学生,更何况现在年轻的帝王不再是昔日那个毛头小子,更不会任由他左右唆摆,老眼闭了闭,他输了,输给他对荀真的真情,再睁开眼时,更为恭敬地给荀真跪下道,“荀总管事,以前都是老夫不明事理,老夫今后不会再做出以前之举。”
荀真看了眼宇文泓,宇文泓松开她的手,朝她暗暗地点点头,她这才起身上前亲自扶起严翰,“太傅,无须行此大礼,往后只望太傅不要再搀和进柳家的事情里面。”
严翰有些疏离地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拱手道:“老夫不敢。”
宇文泓这才起身,道:“就快到晚膳的时间了,大舅子与太傅都一同留下来用膳吧。”
因百花节的临近,宫里渐渐有了过节的气氛,这是宇文泓自正式登基以来宫里第一次因过节而举行的宴会,所有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夜里,两人欢爱过后,宇文泓一个反身倒在床上,伸手将她拥到怀里细细地吻了吻她的脸庞,看到那碍眼的纱布,皱眉道:“真儿,都过了这么久,还没痊愈?”
“嗯。”她有些慵懒地应了一声。
“我看看,温太医到底给你开的是什么药?用了这么久仍没有好?”宇文泓不悦地道,回到宫里后,换药之事就交给了侍女,可每每看到这纱布他都会觉得碍眼。
荀真看到他靠近,拥着被子往床内侧退去,避开了他的碰触,“没什么,宫人十分尽责,刚才换了药……”
宇文泓早就发现一提到这个伤口,她都会有意闪躲,这丫头到底在避什么?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再闪躲,语气严肃地道:“真儿,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你全身上下对我而言并没有秘密,这伤口天天缠纱布也不是办法,若是温太医治不好,那就赶紧换人治,若留下疤痕,你哭都没地儿?”
荀真一听疤痕二字,身体僵了僵,没错,她这回真的是哭都没地儿,但就因为这一僵,他的大手快速地解开那纱布,看到白色的纱布掉落眼前,她的神智回魂,在最后一刻一把推开不设防的他,急忙转身背对他,“别看。”
宇文泓被她那一推,险些掉到床下,好在最后一刻抓住架子床上的床柱,这才稳住身子,看到她的背部就那样呈现在他面前,浑身写满了拒绝二字。
“真儿?”他慢慢靠近她,声音轻柔,与他此时的面容恰恰恰相反。
“你走开,不要看。”荀真倾身倒回床上,将头埋到枕头里,硬是不转身看他。
“真儿?”他伸手欲扳过她的肩头,无奈这丫头却是如何也不肯面对他,“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她闷声道,“我累了,要睡了,你若不累,那就起床披衣去批奏折。”
“真儿,回头看着我说话。”
她这样拒绝的态度终究惹怒了他,使劲欲扳过她的肩膀,她的力道不如他,被逼得回头看他。
她急忙伸手掩住额头的伤口,大声地嚷道:“我都说没事了,你还吵我干嘛?走开。”
这回他是真正明白了她的态度反常是因为什么,还记得那时她的肩膀因为虎口留下了伤痕,她也是这般地躲着他,死活不让他看,看来是额头那道伤口有问题?
“没事你会这样?荀真,你当我是第一天才认识你啊?”他也大声地吼了一句,使劲抠开她的手指,“你就这么怕我看?荀真,你将我当成了什么9”
她不让他看,他偏要看,这丫头不信任的态度惹怒了他。
荀真的心里一酸,女为悦已者容的道理,他懂不懂?
全天下没有一个女人会将自己不完美的一面展示在男人的面前,她也不例外,听到他的怒吼声,她偏激倔强的一面冒出头来,松开捂脸的手,猛然抬头看向他,眼角还噙着一抹倔强的泪水,“你不是要看吗?现在看到了吧?你以前就说过我不漂亮,现在只会更嫌弃我……”
她吸了吸鼻子,仍是止不住那滴泪水划落到脸庞。
宇文泓是早就猜到她的额头还是留下疤痕了,果然,额头那细嫩的皮肤上面有着一道伤疤,此刻在晕黄的烛光下依然十分明显,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一言不发。
荀真的额头被他抚摸的地方轻微地发烫,微抬眼帘看着他紧抿的嘴角一句话也不说,这张脸算毁了,心直往谷底而去,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让他看见。
突然,他的温暖消失了,翻身就下了床,帐幔因他的动作而微微一扬。
荀真错愕地看着他,泪眼朦肌,果然,他还是接受不了她的不完美,伸手轻轻地碰触这凹凸不平的地方,连她自己都厌恶,如何让他这个人中之龙接受呢?但是,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埋怨他,以往的情深不悔果然都是骗人的。
泪水一颗接一颗地掉落,开始只是无声之哭,最后却慢慢转变成嘤嘤的哭声,倒回床上,这上面还有他们刚刚欢爱过后的气息,下一刻间,就只刺她形单影只,而他已经杳无踪影了。
明黄的枕头被她的泪水浸湿,她的手紧紧地揪着床单,就像那颗被狠狠的刺痛的心……突然,身后又有脚步声传来,她猛然地转头看去,看到宇文泓衣冠楚楚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泪眼迷蒙,他怎么又回来了?是要赶她走吗?
此时她的嘴角抿得很紧,手下的被单似要被她揉烂了一般。
“怎么又哭了?又不是天塌下来,哭什么?”宇文泓一把拉她近身,将手中的肚兜给她穿上,然后是亵衣,接着是外衣,慢慢地给她穿好衣物。
荀真眼里的泪水突然停止了,既然他要她走,那么她也不会死皮赖脸,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哭泣,是懦夫的行为,狠狠地吸了吸鼻子,用手将泪水抹去,看着他似珍惜她的行为,她就觉得可笑。
一把抢回他手中的鞋子,“我自己来。”
宇文泓绷着脸一把抢回来,半跪下身了将她的天足放在膝上,“你这是干什么?”
荀真看到他这样的姿势,愣了愣,他是天下至尊的帝王,何必为了她而做到这个地步?”你?”
“我什么?还是你的脑袋瓜子又在胡思乱想?”他帮她另一只脚也穿好鞋子,抬头看着她道。
“你,我……”一时间,她被他的态度弄乱,最后看到他皱眉不明所以,遂小声道:“你不是要赶我走吗?”宇文泓微微一愣,眉尖皱得更紧,“我什么时候要赶你走?”
“那这是什么意思?”荀真这回也豁出去地问个明白。
宇文泓这才意识到他们的想法不在一条线上,而是想岔了去,一把揽她在身侧,“你对我就这么一点点信心?真儿,我不否认我也喜欢看到美的事物,即使你没有倾国倾城的容颜,但是你这张脸并不丑,很有江南女子温柔妩媚的感觉,当然,你还有一副偶尔发作的坏脾气。”
看到她瞪着他,他笑了笑道:“但是,我没你想象当中那么好美颜,这宫里永远不缺美人口母后不美吗?那位司徒尚宫不美吗?美,她们都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美人,但是就是她们让我看穿了美人面具下那一颗肮脏的心。别跟我说她们有何苦衷,我不愿意听,也不想去明白,我只知道打从幼年起,我就十分讨厌她们,还有那位惺惺作态的冯贵妃,现今的柳太后,都是一丘之貉。”最后他深情地看着她,“真儿,我不是多高尚的男人,但是在我心底里,你有比美貌更吸引我的地方,所以,我不希望你瞎想、误解我。”
荀真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剖白内心,这回的泪水不再是伤心绝望的,而是带着淡淡喜悦的,“我这个样子真的很难看,你不在意吗?连我自己都在意得很,今后还如何见人?”
“傻瓜,你管别人的眼光干什么?在我眼里你一点也不丑口”他低头一如当日吻她的肩膀时那般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如果你很在意,我一定想法子让你能光明正大的见人。”
荀真轻捶了他一记,但心里漾满对他的情意,任由他拥着她往外殿而去,“这么晚了,我们不休息,出来干什么?”
“当然是有事。”宇文泓板着脸道。”你的伤口我看过,如果仔细小心地打理,是不会留下疤痕的,现在出了这状况,只能说明背后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