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宫里那尊卑等级。遂笑道:“这又不是在宫里,彭尚工,方司膳,都一道坐下,没有那么多臭规矩,人多一块儿用膳才吃得香,像我们瑾儿那样才自在。”
方瑾撩了撩秀发,“那是,可我姑姑是未开化的,哪能真放得开?”
方珍瞪了眼侄女,仗着与荀真的关系特殊,什么时候将宫规看在眼里?听到荀真那样说,但是仍有几分惴惴不安,“总管事大人,这……不好吧?”
“没事,都坐下吧。”荀真道,孙大通是太监,所以也没有与她们一桌,而是在外面与侍卫们一桌。
彭尚工与方珍对视一眼,看到荀真坚持的眼神,这才斜斜地坐下。
荀真莞尔一笑,给小表弟布了不少菜,也给身旁的宋芝儿挟了不少菜,“宋小姐可不要客气。我哥前段时日奉旨到边疆去视察了,不然准要让他登门拜访,虽说是未婚夫妻,婚前在娘家见上一面也不碍礼数,这样将来夫妻的感情才会更好。”
宋芝儿的脸上俏红一片,吃了一口菜,笑道:“荀将军出城时见过一面,他还说要给我带些边疆的特产。”
“我哥还这么说过?”荀真状似吃惊地道,“真有够偏心的,还没跟我说过要带特产的话,回来少不得要狠狠地削他一顿。姑姑,你说是吧?”话是这么说,但她却是满脸笑容。
“那是当然……”荀兰给儿子抹了抹嘴,然后又小心地喂了几口,抬头笑道。
餐桌上的气氛相当好,荀真也不知不觉地比平日多吃了一小半碗饭,只是想到宇文泓,内心还是有些惆怅,不知道忙于政事的他可有按时用膳?
华龙宫,宇文泓批了一会儿奏折,扔下手中的朱砂笔,起身道:“孙大通,准备开膳,真儿爱吃……”念叨了一会儿,看到那应声上来的小太监一脸的茫然,这才意识到荀真与孙大通都不在,心里有几分冷清。“去备膳吧。”
“是。”小太监应声小跑出去。
及到了那偏殿,就闻到一股子的饭菜香气,宇文泓的眉头一皱,看到柳心眉行礼道:“皇上,荀总管事不在,臣妾忧心皇上无人伺候,斗胆吩咐尚食局备膳,还请皇上不要见怪?”那姿态放得很低。
宇文泓没想到第一个粉墨登场的会是柳心眉,看着她那做伏祗的姿态,再看了看那饭菜,一时间倒也不好发作她的擅自胡为,遂淡道:“起来吧。”
柳心眉这回小心地起身,收敛自己身上的不满气息,笑脸盈盈地道:“臣妾最近学了几道菜,这是第一次小试身手,皇上给个脸尝尝?”用银筷子将菜挟到他面前的碗里,讨好地看着他。
宇文泓只是笑了笑,“宸妃有劳了。”却没有举箸用膳。
柳心眉诧异,随即看到一旁的太监却是举箸将每样菜都弄了一点到小碟子里亲自试菜,还有一太监又检验菜色是否有毒,她的脸色不由得微变,他竟防她至此?
收起欲发作的性子,她笑着将挟给宇文泓的菜都挟起来亲自试吃,“皇上若怀疑臣妾,臣妾可以先吃的……”
“宸妃多心了,这是宫里的规矩。”宇文泓道。
柳心眉屈膝道:“皇上,臣妾晓得的,只是这是臣妾的一番心意。臣妾已经知错了,禁足在贵绮宫里的日子,臣妾都想明白了,往后可以保证绝不再犯,还请皇上再给臣妾一个机会。”大胆地抓着宇文泓的手诉衷情,眼里的泪水滴到了宇文泓的手背,就不信这个男人是那般地铁石心肠。
宇文泓感觉到手背上一热一凉,再看到柳心眉那泪眼婆娑的样子,大手一挽将她挽起来,“坐下一道用膳吧。”虽然不喜她,但是也不好做得太绝了。
柳心眉连连点头,看到那两个太监都表示没有毒,可以用,这才放下心来,亲自再度布膳。
席间,宇文泓没有什么话,柳心眉也惜字如金,只是尽心地伺候,用过膳后,她也不再操之过急,而是识趣地起身告辞,带着宫娥出了华龙宫。
一回到自己的贵绮宫,进了房间,屋子里安静得很,也没命人进来点灯,却听到有人道:“心眉,你去了华龙宫?”
柳心眉初初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因为这声音苍老得很,但是听到这话即知是何人在此?仗着自己对这寝室的熟悉,随意挑了一张圆椅坐下去,“姑姑,怎么偷跑出了慈宁宫?”
“这你别管,我被他们这样对待,这深仇大恨迟早要报,绝不可能就此算了?”此人正是柳太后,此时的话可以算是咬牙切齿,“现在那贱婢不在宫里,正是好时机,你要想法子靠近皇帝,为了我们柳家的大业着想。”
柳心眉道:“侄女晓得,只是他防得很紧,我今天头一次去试探就差点碰了个钉子。姑姑,我们是不是趁机将后宫之权要过来?凤印就算不是我掌,也该是姑姑掌啊。”
“你以为我不想?只是如你所说那小子防人可是有一套,一动不如一静,你趁机慢慢地渗进去,不要做些让他起疑的事情,荀真不在,正是你的机会,只要春宵一度,你就可以怀上龙种了,心眉,知道吗?”沉吟了一会儿,“将那黄将军的女儿黄珊再召进宫来。”
“嗯,我也知道,以前是我没有放下架子,老想着我是他的正妃,为什么要这么低声下气?现在我也想通了,只是姑姑,为何要召黄珊进宫?她并不能迷惑皇上,当日荀真就曾阻扰过她进宫。”柳心眉对于黄珊并不喜,一看到她是不得势的东宫正妃,就立刻与她划清界限,转投去巴结荀真,可惜荀真却是不受她那一套,最后时间一到,即出宫回家,再未得以进宫来。
“你听我的就对了,不早了,我也不宜久呆,好不容易才寻到机会出来,那些个奴才,等我哪天重新掌势,定当将他们剥皮抽筋。”柳太后站起来。
柳心眉闻言,亲自送姑姑回去。
夜里,另一对姑侄也禀烛夜谈,荀兰给荀真梳理那一头浓密的秀发,“真儿,你这回出宫?皇上可有说什么时候来看你?”
“确切的时间他没说,只说隔三岔五得闲了就会来,现在他登基未满一年,很多事都要他去处理,哪能为了我扔下正事?再说他若真这样,与那些亡国之君有何区别?”荀真转头握住姑姑的手拉她坐下,“姑姑,我与他要长长久久,就必须互相信任,就像你过来陪我,留姑父一人在魏家,若是有狐媚的丫头去勾引他,也得姑父自己有定性才行啊。”
荀兰叹息一声,“我跟你哪能一样?自从与你姑父再办了一场婚礼后,我就是名正言顺的魏家女主人,没人能撼动我的地位,可你却仍是那样跟着那小子,他若心中有你一切还好说,若心中无你,你可怎么办?”为了这个心中也是一整日都不得安宁。
“姑姑。”荀真感动地将她靠在她的肩上,这世上永远会无私为她着想的只有那割不断血缘的姑姑。
荀兰轻拍她的背,不再多说,说多了只会让她也跟着不安而已,“夜深了,我们也歇息吧,你的病症早些好,那么也能早些回去,男人啊,不能放任他一个人太久的,久则情变,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自从荀真出宫后,宇文泓是大开眼界了,后宫的妃嫔为了勾引他可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在他经过的地方,一个接一个女子妍丽地登场,都在想法子引他注目。
此时,不正有一个这样的女人?
那个女子假意突然晕过去,他只是随手一扶,她倒好,顺势倒在他的怀里,想要微掀眼帘,但却又痛苦地闭上,总之看来颇为我见犹怜,只是他非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一旁的宫娥忙哭道:“皇上,敬嫔娘娘的身子略有不适,时常说晕就晕的……”眼睛瞄了一下身旁的华龙宫,如果皇上能抱着敬嫔娘娘到华龙宫里,娘娘身上喷有催情作用的香水就会发出功效,要爬上龙床还有何难?
敬嫔一脸痛苦,但又恰到好处。
宇文泓低声道:“如果你再不自己主动起来,别怪朕心狠了。”
敬嫔的心里微跳着,据她所知,荀真离宫已经有半月之久了,皇帝都没召任何人侍寝,正是久旷待疏之时,哪会不思女人的?这话一定是诈她的,她可不能上当受骗,遂痛苦地吟哦了几声,希望能引来他的怜惜。
宇文泓见状,嘴角微勾,手上真的松开。
敬嫔感觉到身子失了支撑,吓得赶紧睁眼,可是已经迟了,花容失色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屁股顿时生疼,委屈地看着正背着手笑的宇文泓。
“这会儿还晕吗?没想到朕也医术了得。”宇文泓不顾她那窘态,大笑出声。
“皇上,臣妾……”敬嫔在宫娥的搀扶下狼狈地起身,想要解释一两句。
“往后别在朕的面前耍这心机了,念你是初犯,朕就饶过你,还有,你这香味朕不喜。”宇文泓背着手,板着脸边走边道。
敬嫔的脸通红起来,这香是她花重金求家人从西域弄来的,哪里知道却是没用?看到他已走进华龙宫,出师未捷,想要跺跺脚却扯动臀部的肌肉,立时痛得哇哇大叫,朝身旁的宫娥狠掐了一记,“还不快点扶好本宫……”遂一瘸一拐地离去。
从另一边乘坐轿辇而来的柳心眉微掀帘子,看到那个颇有姿色的敬嫔离去的背影,又一个失败而回的女子,心里微微冷笑。
轿辇驶进华龙宫,她下轿提起裙摆走进正殿。
京郊,荀真正处在曹婆的小屋子里由她给她验身,好一会儿,才起身将衣物拉平整,“曹婆婆,如何?”
“嗯,不错,进展一切都比预期的好,你的气色也不错,比我上回看诊时好了不少,皇上来看过你了吧?”曹婆边洗手边道。
荀真的俏脸一红,这个老太婆果然是这方面的能手,点了点头,“昨日来过,只是住了一宿就离去了,我们……也没多做……”脸色颇不自在,他来时是有些猴急,但仍顾忌到她的身子,只要了一次就没再要了,她为了补偿他都是用别的方式来解决的。
曹婆看到她的脸皮如此薄,笑了笑,“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适量仍是可行的,但是切记不能过了,你现在的状态正往好的方面进展,切不可功亏一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