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芝儿听着母亲在分析利弊,看着外面的春景脸上一直有着笑容,不太在乎那些利益,只是她确实对荀真有好感,想到她就会想到那略微心动的男子,现在心上微微仍有些疼痛,不过总会好的。“我想穿新做的那天蓝色裙子,对了,上回大嫂给我送来了些西域的奇香……”
奔跑在官道上的马车里,雨晰接过侍女手中痛弱的女儿在怀里哄了哄,她那一头青丝秀发不再如以前那般随意迎风飘扬,而是盘了起来,这让她身上的少女气息少了许多,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但眉眼间更显冷酷。
“楼主,为什么不告诉长风那小子,你生了一对龙凤胎……”白头师叔抱着白胖的龙凤胎中的哥哥逗玩着,这小小的婴儿呵呵地笑着,即使是杀人如麻的他也忍不住内心的疼爱。
“荀英。”雨晰突然抬头冷冷地打断白头师叔的话,“他是荀英,不是长风,他那天连我解释的话都不相信,又如何会相信我说生了孩子的事情?这是我的孩子,与他没有关系。”调整了一下抱女儿的姿势。
是女儿的身子孱弱提醒了她,她不该拿他们来要胁荀英,正因为她曾存过这样的心思,所以女儿才会一出生就这样。带他们到帝京来本意是一家四口团聚的,到头来却只是她形单影只地带着孩子离去,他却娶了另外的美娇娘。
白头师叔却是看了看雨晰的脸,叹息一声,这孩子注定要为情所伤了,想到刚踏进京城,她一听到荀将军府在当天办喜事,仅仅只是吩咐他找地方安顿好,然后就如一阵风一般冲出去找荀英,再见到她却是一身落寞地回来,缺了半边袖子的衣衫上有着树枝的刮痕,可见她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发泄过了情绪,刚开口相询,她就道:“师叔,备马车,我们今儿个就走。”接下来是如逃一般离开了帝京。
雨晰却不知道白头师叔为她而婉惜,满是寒霜的小脸抬起来看着白头师叔道:“师叔,回去后全面开楼接生意,让楼里的杀手们都准备好随时出仕务,我们听雨楼委靡已经很久了,再这样下去迟早要退出江湖。”
白头师叔猛然看着她,一脸惊喜道:“楼主打算振作起来了?”
而其他的侍女也一脸兴奋地道:“楼主?”
雨晰看到他们的表情,这才知道她这个楼主有多么的失职,一直以来都没有为他们设想过,只顾着任性地追在荀英的身后,这回她歉疚地朝他们一晗首,“都是我这个楼主对不起大家……”
“楼主,你这是干什么?”白头师叔掩不住脸上的笑意,“这回江湖上又要掀风浪了,我们听雨楼无声无息这么久,只怕等着买凶杀人的人会排起长龙来,嗯,看来要提价才行,好歹为小小姐将医药费给赚回来……”
“就是就是,小小姐的身子弱,指不定还要吃多少天材地宝?这钱可是一分也不能少赚……”侍女们热烈地讨论起来。
雨晰看着身边最亲近之人的笑脸,她执着于长风一人因而错过了多少人间的真情?就像荀英的新娘子所说的那样,她从来没有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过,只顾着自己的心意胡来,现在这一场梦终于醒了,撩起车窗上的纱帘子,看着身后的帝京之路,忍着心伤,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丙寅年的莺飞草长的四月天时,荀英出发到边疆轮替周思成,宇文泓携荀真亲临郊外相送,荀真将自己亲手做的披风给兄长披上,看着他刚毅而有些消瘦的脸,看来退亲事件对他仍是有些影响的,“哥,要当心。”
荀英看着她已经凸出的肚子,笑道:“等哥回来就可以看到你肚子里的娃娃了,一定会是个小皇子。”
荀真摸着肚子道:“谁知道呢?兴许会是个小公主。”看到宇文泓走过来,往旁边让了让。
宇文泓举起孙大通端着的托盘里的酒递给荀英,“荀爱卿,朕祝你一路顺风,弛骋千里为国守住边疆的要塞。”
宇文泓跪下来朗声道:“臣谨遵吾皇之命。”接过宇文泓递上的酒,仰头干下杯中酒。
“好。”宇文泓豪气道。”今日朕亲自相送,他日定能接到爱卿的捷报频传。”
荀真站在宇文泓的身侧看着兄长跨上战马,朝他们拱了拱手后,勒着缰绳毅然而然地转身带着十八铁骑以及数千亲兵往边关而去,荀真不禁眼里有几分湿意,相聚了才这么些日子,又要看着兄长远征,执着帕子押舞怔怔地站在原地,久久不愿回神。
宇文泓掏出明黄的帕子给她抹去泪水,“好了,真儿,你哥去了又不是不回来?现在你的身子越来越重,你这样悲伤的情绪会影响到孩子的,我们回去吧。”
荀真这才收回浓浓的离愁别绪,任由他扶着往皇辇而去,小心翼翼地上去,宇文泓朝那群一道前来的大臣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随后即散去,这才进去皇辇里,看到荀真正坐在那儿砌茶,赶紧道:“泡茶这些个事让孙大通去做即可,快放下。”
自从她的肚子鼓起来后,他这又不许那又不许的,荀真听得耳朵都要生茧了,硬是砌好一碗酿茶奉到他的面前,“这不过是粗浅功夫,我还能做不来?孙公公,甭听他的。”
孙大通看到荀真那不服气的小脸,嘴角一笑掀起马车帘子出去,将这一方天地让给他们。
宇文泓伸手将她揽到怀里,吻了吻她噘起来的小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荀真转而瞪了他一眼,不过经他这样一闹,她充满离愁别绪的心情才好了些许,偎在他的怀里,虽然不再孕吐,但是仍有些嗜睡,呢喃了几句话,没一会儿抱着他的腰睡了过去。
宇文泓轻拍她的背让她睡得更沉一点,皇辇也行得异常缓慢,抓着这个时间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突然,皇辇重重地一顿,荀真的身子因为这一弹而醒了过来,嘴里咕哝着探了掭眼睛,“怎么了?”
宇文泓将她放到迎枕上,“没什么,可能外头出了点状况,你再睡睡,我去看看。”
荀真翻了个身没应声接着睡去,他这才放心地走下皇辇,因为这回是帝王出行,所以一早就已让禁卫军前来开道,不可能有人会撞上皇辇。
荀真听到外头有着声响,这软垫虽然极其的温暖,但是没有他的怀抱,她始终睡得不安宁,皱了皱眉,披上披风打开一旁的侧门走下皇辇,看到宇文泓正皱眉看着那跪在地上的男人,这男人虽跪着但却弯着腰,两鬓有些花白,一时间认不出来,“孙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大通这才留意到荀真已经醒过来走出了皇辇,小声道:“荀总管事醒了?原来撞上皇辇令皇辇重重一颠簸的人是三爷。”
三皇子?荀真立刻就想到昔日那个阴沉的三皇子,想到虽然已经被除去皇籍,但宫里提到他时都还会称一声三爷,缓步上前,听到一旁昔日的五皇子,现在的淳安郡王道:“皇上有所不知,三哥不是有意冲了皇辇,而是……而是现在在讨生活格外的艰难,一时不察才会让皇上的轿辇颠簸了,还请皇上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从轻发落三哥吧?”
昔日的三皇子也哭道:“皇上,草民得承圣恩才能得见天日,真的没想到会冲撞了皇辇,罪该万死……”
宇文泓看着这两人,一个求饶一个说情,什么时候不撞,偏选他出宫的日子来上演这一出,看来是算讨好的,拿着兄弟情来大做文章,心中明白归明白,但仍板着脸道:“三哥起来吧,昔日除去你皇藉是父皇的旨意,朕身为人子不好推翻父皇的旨意,五弟,你也不用再说了,若是我现在恢复了三哥的皇籍,那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朕?”
淳安郡王与三哥对视一眼,没想到皇帝却是硬心肠,一步也不让,这样落魄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仍能面不改容地说着冷硬无情的话。
“皇上,妾身还以为是何人大胆让皇辇颠簸,原来是三皇子啊,不,是三爷,既然也曾是自家兄弟,皇上何不开恩不计较此事?”荀真笑道。
宇文泓伸手扶着她,责道:“你出来干什么?三哥始终是朕之兄弟,朕又岂会怪罪于他?”
昔日的三皇子一听,忙抬起满是风霜的脸看着荀真,一脸希冀地道:“荀总管事,昔日是我犯浑,所以才会伙同安幸做了那么件事,现在我已是深深地后悔,你就行行好代我向皇上求个情吧?”如那日被拉去因禁一般地跪地磕头。
以为她是女人就好说话?眼前这三爷倒是想得异常简单,莫不说当年那件事造成的后果,每当一想起她仍能恨得牙痒痒的,借要借机重新得回皇籍,那还荀真是异想天开。不过,此时她却是笑得温柔地道:“皇上,我看三爷也够可怜的,明明只比皇上大几岁,现今看起来却像是老了十多岁一样……”
“就是,就是啊……皇上,你都不知道草民过得有多艰难?父皇若还在世一定会宽恕我的,皇上,我不求大富大贵,只要有份宗亲银子能糊口即可,要不然也不会在此哀求皇上。”三爷哭泣道,看起来万分的可恰。
“皇上,三哥是真的知错了。”淳安郡王拱手道,“虽说臣弟也时常接济三哥,但这毕竟有损他的颜面,臣弟又能接济得了多少?切肉不离皮啊,正所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皇籍之事,宇文泓的目光扫了扫那些隐在暗巷中偷看皇帝出行的百姓,这一兄一弟都算计到他头上来了,倒是可恶至极,给,遂了他们的心愿,不给,又可以制造舆论。
“三哥,此事朕已说过要遵父皇的遗旨行事,既然你日子艰难,那么每月着宗人府给你拨一份月例银子,这也可够你糊口度日。”
“这样甚好,既不违先皇的旨意,又可让三爷一家不致于饿肚子,皇上倒是安排得妥当周到。”荀真刻意扬声道。
三爷的嘴角抽了抽,这个女人谁要她多事?跟那个狐狸皇帝一样,难怪两人会看对眼?这不是他的目的,故久久不做声。
“既然三哥也认可这方案,那就照此施行吧,想到三哥有妻妾数人,子女十来个,朕会特意吩咐叔公他们提高你的月例银子,三哥,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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