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真听着御医的话,刚刚他醒来,她以为明日的场合必定能解决了,但现在一听要卧床休养,那可是劳动不得,看来明日之事还得另想法子,“你们下去再开张方子吧,对了,皇上清醒是好事,将消息传给严大人他们,他们应该在军机处值班……”
宇文泓已经渐渐有些精神了,听到荀真吩咐那些个御医的话,对于这段时日的国事他是非常担忧的,“宣他们过来……”
“你的病情还没好,国事暂时可以放下,先养好身子才是正道。”荀真坐在他床边想要阻拦,不想他太过于费神,那些个事繁琐,她心疼他的身子。
宇文泓看了看她担忧的眸子,“放心,不碍事,不就是断了几根肋骨吗?怎么当得了一回事?那白莲教教主应该逃出宫去了,岂能不滋生事端?真儿……”
荀真也知道拦他不住,她都能明了的政事,他岂会不知帝京潜藏的危机?“我说不过你,可不许你太费神,万事还有我,知道吗?”看到他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她的心里说不出的兴奋。
“傻丫头。”宇文泓感动地笑道,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的俏脸蛋,想到在那废墟下听到她的呼声时就是这种感觉,现在想来那感动还在心内回荡。
没一会儿,严翰等人就冲着进来,一看到皇帝果然清醒了,初始愣了愣,随后也像荀真之前那样嚎啕大哭起来,“皇上……”
荀真扶宇文泓靠坐到枕上,他听到哭声颇为不悦地道:“好了,嚎什么丧?朕还活得好好的,太傅,现在是什么环境?听真儿说朕昏睡了一天一夜,你仔细给朕讲解讲解……”
严翰这才抹去老泪,赶紧将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说给帝王听,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荀真,“没有荀总管事主持大局,只怕事情会更糟……”
宇文泓的手不禁紧紧地握住坐在他床沿的荀真的手,严翰的话每句都打在他的心上,有惊诧又有了然,他的真儿岂是无能之辈?
转头朝她感激地一笑,看到她眼里的泪花,“难为你了,真儿,要扛下这个任务不容易,宫里宫外都是一个烂摊子……”回头看向严翰等大臣时,他的感性已收了起来,帝王的威严尽显,“这事儿真儿处理得很得当,明日就按真儿说的那样布置吧……”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思忖了片刻,“朕已醒来之事不要传得天下皆知,听明白了吗?”
严翰等人愕然地看着皇帝,他这是什么意思?皇上已醒,更是要辟谣。
荀真在他那句感性的话时就隐有泪意,但是当着一众大臣的面不能有失仪之举,微低下头隐去眼里的泪意,随即听到他的吩咐,猛然抬头看向他,只见到他的嘴角微勾,难道他想?“您打算将白莲教一举端掉?”这个难度不小,况且国内只怕别处也有这白莲教的分教点。
“不,是京城的白莲教,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不允许他们存在,至于京城以外的就要逐步铲除,这个教派不能在华国生存。”宇文泓冷声道。
“是。”一众大臣都忙应声。
荀真听着他们商讨了一会儿政事,他已清醒过来,她就不好再插嘴,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扮演着她应扮演的角色。
“真儿觉得怎么样?”宇文泓回头看向她问道。
荀真微微有些出神,听到他又再问了一句,忙道:“这是政事,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参与,妾身去看看外头的药煎好没有?孙公公的伤势过重,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来侍候……”起身要走,手却被他抓得很紧。
一众大臣都将目光看向荀真,眼里没有排斥,严翰更是道:“荀总管事虽说是妇道人家,但在这次的事件上却有不输于男子的魄力,吾等也是钦佩得很。”
荀真看了眼这群文臣,他们的夫人还被她扣留在宫里,居然还为她说了这么几句话,实属难得,“荀真没有严大人说得那么好,皇上已醒,荀真的心也放下了,明儿就让众位夫人出宫家去,留她们在宫中陪伴荀真,荀真这才能安心,列位也不要计较荀真这举动。”她行事也不会藏着掖着。
严翰等大臣自是明了她将自家夫人请进宫听目的就是要他们乖乖听令,虽然私心不是太愉悦,但也不是不能接受,这才是帝王的女人应有的腕力,“荀总管事言重了,她们有幸得以在宫中陪伴,也不枉朝廷发给的俸禄,现在宫中局势已定,她们也不好在宫中多有打扰,正是出宫之时。”
荀真这才笑道:“列位没有误会荀真就好,皇上的布置倒是极妙,故布疑阵未尝……”
宇文泓面带微笑地听她说话,在他危难的时候,这声音一直都是支持他坚持下去的动力,眼角瞟到那些个大官也没有面露鄙夷之色,这也是他刚才故意一问,借此抬高荀真影响力的原因所在。
华国的夜雪下得极大,但是皇宫里却是一片暖意,一众大臣踏出华龙宫时心情不禁轻松了起来。
寝室内,荀真将枕头放好,想要扶刚喝了药的宇文泓躺下,宇文泓却是摆手阻止,目光深邃地道:“你不是说那秦小春意图绑架我们的儿子吗?这人看来与白莲教有关连,这白莲教教主我觉得不简单,只怕他的身份不是那么简单,将他秘密宣来此处,在明日到来之前,一定要弄明白背后隐藏的事情。”
荀真自抓到了这秦小春后一直晾着,还没腾出空来审问他,现在听到宇文泓这么一说,也觉得光凭一个白莲教就想颠覆华国是不是过于天真了?不过看到他仍裹着纱布的头,忧心道:“你才刚醒来,何必急于一时呢?秦小春这回我可是着人秘密看好他,也没让人传出去,只怕白莲教尚未得到他已落网的消息……”宇文泓却是握着她的手,眼里闪着光芒,“真儿,就是这样才有意思,此事听我的主张,立刻着人将他带来,我的身子还撑得住。”
“我说不过你……”荀真看着他坚持的样子,不禁噘嘴道,然后起身出去吩咐心腹将秦小春秘密地押进华龙宫。
殿外,蒋星婕正要从一处回廊经过,看到里头的岑乳娘正支窗张望,随即上前冷脸道:“你看什么呢?宫里不时兴这样。”
岑乳娘这才一脸惊慌地忙想关窗户,“蒋女史,我不知道还有这茬,只是看到宫里最近事情多,一时忍不住好奇。”
“在这宫里好奇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岑乳娘你好不容易才能成为太子的乳母,这可是天大的恩德,自个儿好好珍惜。”蒋星婕提醒道。
“那是,那是,蒋女史在宫中时日多,比我这等村妇了解得多,往后可得多多提点我才行,不然我哪天触了总管事大人的楣头,那就糟了……”岑乳娘一脸求教之意。
“得了,我也不是嘴碎之人,你今夜这事我就当你初犯不会告之总管事大人,但你可要收敛了,往后没事不要支自己住处的窗子,若不是小太子住在华龙宫,你连在这儿站的地儿也没有。”蒋星婕恐吓道,看到岑乳娘不迭地点头,这才带着宫娥离去。
岑乳娘从窗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隐在暗处的表情让人看不清楚。
寝室内,秦小春跪在地上,颤着身子看着躺在床上的皇帝以及一旁冷脸的荀真,这短短的时日内他都是提心吊胆的,赶紧低垂着头。
宇文泓咳了咳,荀真忙给他顺了顺背,“秦小春,朕已经听真儿提及你救她之事,朕相信当时你没有害她之心,不然也不会之前买了大量会冒浓烟的木头,因为你事先是知道真儿会有此劫,是也不是?”
秦小春闻言惊愕地看着皇帝,他的这点心思都被他猜着了个十足十,皇帝果然是不好糊弄的角色,这也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让荀真起疑,那些浓烟若是没有事前的准备,是不可能弄得出来的,嘴唇嚅动了一下,最后才道:“奴才有罪,皇上,您就杀了奴才吧……”
“秦公公,我依稀还记得初见你时的样子,也记得当日凤仪宫中你给我的帮助,但这是为什么?你要抓我的儿子,在这个关口就证实了你是白莲教的人,你知道吗?我为什么一直还不处置你,就是因为你反复的行为让我不解。”荀真道。
秦小春偷偷看了眼荀真的面容,在入宫这么多年来,她是唯一一个他愿为之舍弃一切的女人,即使他与她真的没有什么交情,但是那娉然一笑的面容却像一条流淌不息的小溪般流过他的心口,这是他隐秘的心思,因此才会得知教主的计划后,偷偷的违背教主的命令将她救走。但是他要交差,不想动荀真,那就只有小太子是目标,这就是他为什么最后选择绑架小太子的原因所在,但这些都是不能直言的。
“总管事大人,是我不好,我愿求一死以赎罪……”他磕着头道,若当时不是方瑾用计,只怕他早已将小太子抱给教主了。
宇文泓对于他这态度不禁皱了皱眉头,似合作但又没说出什么有实质的话来,遂冷喝一声,“你虽是白莲教的人,但朕却知道你不信白莲教,到底你进宫来是有何目的?派你来的人又是谁?”
这冷喝声让秦小春一个跪不稳,身子不由得瘫坐在地,皇帝虽是一脸的病容,但是那帝王的威严让他不敢直视,“奴……才就是白莲……教的人,不知道……皇上这问话是……是……什么意思……”
荀真看到秦小春这个样子,“秦公公,你有何隐情何不直言?况且我们只是想知道背后的真相,这白莲教主究竟是何人?”
“我……不知道……”秦小春摇着头道,这不能说的,一定不能说,不然会累及在乡里的母亲。
“秦小春,我记得你提过你还有一个娘在家乡,但是在抓到你的那一天,我就让人飞鸽传书调查过,你所谓的家乡里并没有你娘的存在,证明你入宫的档案上有假,你入宫的动机不纯,不过我一直认为你良心未泯,”荀真劝道,忽而听到外头有声响,“皇上正休养呢,外头是何人在喧哗?”
“回总管事大人的话,黄将军有事要禀报。”很快传来小太监的回话。
宇文泓脸似不悦,“传他进来。”
没一会儿,黄将军进来道:“皇上,臣非有意要打扰,只是捣毁白莲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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