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奴婢可是什么也没听到,皇后娘娘与贤妃娘娘说的话声音太小了,奴婢隔得远,听不清,七殿下听清楚了吗?”荀真睁大眼睛道。
宇文淳暗松一口气,本想告诫荀真不要说出去,哪知她却是这般精明地回答他?“荀真,本宫也没听清,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你有事就先忙,本宫改天再去探望你,对了,还有小球儿,它还好吧?”
“好得不得了,每天就是吃了玩,玩了睡,奴婢都要羡慕嫉妒恨了。”荀真被宇文淳扶着下了假山。
宇文淳笑了笑,“小球儿是狗,你怎么跟狗儿计较了?”
荀真皱了皱鼻子,然后朝宇文淳挥挥手朝尚工局跑去,还是快点走为妥。
宇文淳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像一只紫色的蝴蝶一般飞远了,本来见到她安好而舒畅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耳朵听到后面有声响传来,几次轻闪,很快就离开了。
两人前脚刚走,皇后派来的心腹就对这块地方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
荀真原本轻快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但脚下的步伐却是加快了不少,若是被皇后的眼线瞄到,她就别想再有吃饭的家伙了,掏出怀中的瓷瓶子看了看,宇文泓的脸闪过,小脸皱了起来。
就连她都会怀疑,七皇子听了就不会起疑心?冯贵妃这宫里人都称赞的老好人,上回在淑妃处见过后,她就不再相信宫里的传言。
怀着心事踏进尚工局里,在其他几名司级宫女的指挥下,收拾得已经七七八八了,不过破坏的门窗正有人在整修,荀真走进大殿的时候,看到高级宫女们都在叹气,手里拿着被毁坏的制品。
“坏了就坏了,重新做了就好,只要大家都安然无恙也就万幸了。”荀真笑道。
众人听到她的声音,都转头看她,有人笑道:“荀掌制说得对,大家重做就是,不过荀掌制真的太好心了,还替她们向陛下求情,要我说砍头就对了。”
“人家荀掌制才没你那么毒心,整天砍头啊砍头的念叨,也不怕死后下阿鼻地狱勾舌头。”有人笑道。
“依我看,荀掌制的求情还是恰到好处,一大群人全杀光了,宫里的马桶谁倒?脏衣谁洗?正是杀不得,该是荀掌制思虑周详。”
“……”
荀真听到这些话有真心有假意,这就是宫里的人事,总是走了一拨又来一拨,正要说话,许悠从里面踱出来冷声道:“都聚在这儿说什么闲话?今儿个的事情就是教训,还不都回去安抚好自己那一房的人。”
“是,尚工夫人。”
顿时众人作鸟兽散。
“荀真,你随我来。”荀真正被温妮拉着准备说话,听到许悠唤,这才赶紧与温妮摆摆手,急忙跟着许悠步到后面的内室去。
“太子殿下唤你去有何事?”
荀真一猜就知道许悠要问的是太子的事情,遂把小瓶子递给她看,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独不提她踹了宇文泓的事情。
许悠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示意她坐下,给她又讲了一遍宫女守则的事,并且举例出来加以佐证。
荀真也一昏认真的样子在听,可心里却是神游太虚,想着刚刚皇后与贤妃的对话,看来太子的来历甚可疑。
许悠见她一剥心不在焉的样子,轻声叹息,“我说那么多都是为了你好,你这孩子怎么就听不进去?”
“啊?尚工夫人,属下有认真听。”荀真辩解道:“夫人放心,属下不会对太子殿下有情愫的,太子也不是属下能高攀得上的。”不知为何说这句话,她的心隐隐有些不舒服,晃了晃脑,把这些负面的情绪摇出脑海。
许悠听了她的保证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为担忧。
“对了,尚工夫人,属下觉得这次事件背后绝不简单,那个莫华依看来有份参与。”荀真道。
许悠这才记起还有事要问她,遂把自己的怀疑问出,荀真也没有扭捏很是爽快地把背后发生的事情道出。“尚工夫人,好在太子殿下那晚相帮,不然我就危矣。”
许悠也免不了拍拍胸口,“怎么这么大意?唉,也不怪你,只能说她们太阴险。”顿了顿,“莫华依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这样的大手笔我也不相信她会干得出来。”
荀真有点着急了,“尚工夫人,属下知道她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调动那么多的人和物,但是这事她还是关键人物,还请尚工夫人不要让她有机会出仕掌珍,不然她只怕还要想出什么害人的招数?”
她看到许悠似乎隐有所动,绝不能让莫华依这么容易就上位,又思忖了片刻。
“夫人换个方式想想,她把钟掌珍扳倒了,岂不是为自己扫清障碍?她是钟掌珍的贴身女史,帮助她处理事务,蓉蓉口拙手也不如她巧,若按常规晋升的人是她绝不会是蓉蓉,若是这样,她就会是此事最大的受益者。”
许悠突然紧盯着荀真看,“荀真,你是因为她与你不和,所以才会这样说吗?”低头茗了一口茶水。
荀真摇头道:“尚工夫人此言差矣,若她心怀善意,只是与我不和,我也不会阻了她的阳光道,但她不是,掀起这轩然大波,她也是推手,所以属下没有因为私人原因而在背后放她冷箭。”
许悠的心里不是没有起疑,只是莫华依很低调,经荀真这么一分析,也有几分道理,“你有什么想法,说给我听听?”
荀真说了这么多就等着许悠这句话,于是挨着她的耳朵悄然说了几句,然后才坐回原位,“尚工夫人意下如何?”
许悠半晌不语,“你容我想想再说,荀真,正因为大家都是宫女出身,对于有本事的人,我一直也不想埋没了她们的本事,莫华依的手艺很是出众。
荀真也不催促,起身行了一礼道:“即使有再出众的手艺,存心不良也是不行的,属下只是陈述己见。”
“我知道。”许悠看到她的表情仍是落落大方的,就怕她因为这些事而动了歪心思,现在看到她的眸子清明无比,方知自己多想了。
荀真觉得自己已经尽人事了,现在就听天命吧,若是莫华依真的升任掌珍,那也是她的命,当然往后她得更提防她才是,心思转了转,终于还是小声地问出心中疑问:“尚工夫人,您刚刚不是说皇后娘娘滑胎了吗?那么太子殿下是滑胎前怀上的,还是滑胎后怀上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许悠狐疑地看她。
荀真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跟她说?难道说她偷听到皇后与贤妃的对话,因而对太子殿下的身世有所怀疑吗?那样搞不好还把许悠拖下水,找了个理由悻悻地道:“属下只是随口问问?看三皇子与太子的年龄相差也不大,不知她们的恩怨纠缠有多深?好奇而已。”
“荀真,你一直是聪明的,我也教导过你好奇是要不得,这宫里见不得光的秘密就有不少,秘密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答应你娘要好好地活着,而且你现在也找回惟一的亲人,往后这种事关宫廷的秘辛,你一概不准问,不准想,不准提。”
许悠非常严厉地看着荀真,现在颇为后悔跟她提皇后与贤妃的往日旧账干什么?
荀真被许悠严厉的表情吓着了,赶紧站起来屈膝道:“是,尚工夫人,属下以后不会再问了。”
许悠这时候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伸手扶她起来,“好了,是我的语气过于严重了,皇后娘娘是太子的生母,这是宫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今儿个你也累了,回去吧。”
荀真再次行礼告退,关上门之前看到许悠转到窗前看着那晚霞,很是落寞的样子,心中微有所动,然后才把门用力地掩上。
转了几道弯,回到自己的住处,钱芳儿正与庄翠娥两人说笑,一看到她进来,忙起身相迎,“掌制夫人回来了,我们还等着您回来用晚膳呢?今天的晚膳倒是很丰富。”
荀真抱住朝她摇尾巴的小球儿,然后坐到饭桌前,看了看,桌上摆了一道酱香牛肉,一道葱蒜爆五花肉,一道水煮鱼,一道烹鲜鸭,一道白菜炖肉,一道清炒秋瓜,比平日丰富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符合规定。”荀真眼里颇为好奇。
松儿从角落里闪出来,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掌制夫人,属下去拿饭菜的时候,她们说是答谢掌制夫人今天在陛下面前为粗使宫女们美言了,大部分的人只是挨了十板子,之前大家都误会了掌制夫人,这算是赔礼道歉。
荀真抓起筷子挟了一块秋瓜嚼了嚼,还不错,遂招手让三个人都入席,“坐下吃。”
松儿不好意思落坐,咬着牙站在一边,按等级她连与庄翠娥等人平坐的资格都没有。
“好了,今天既然有人给我们送好吃的,大家一起吃才开心。”荀真一把拉着松儿坐下,假意没看到她脸上轻微的伤痕。
松儿心里也怕被追究,没想到荀真是如此通情达理,并没有问她今早干什么去了,这让她心里更过意不去,眼珠子掉下来,“掌制夫人,属下……”
荀真给她挟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松儿,虽然我们之间隔着等级,可是我仍希望你能真正的对我忠心,我也不会为难你。”
“掌制夫人,我耳根子软,听人挑拨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向掌制夫人汇报,私心里……还……还相信了别人的胡言乱语……”松儿哭着跪下道。
“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会再追究,起来吧……”荀真道,吃了一口菜,看到对面的钱芳儿有些心不焉,“芳儿,你怎么了?”
钱芳儿忙道:“菜太好吃了,属下一时只顾着吃菜没留神,掌制夫人可有什么吩咐?”
荀真笑了笑,“没有。”
因为这次粗使宫女的事件,荀真在皇帝面前说了求情的话,让一大群的粗使宫女对她很是感激,这样带来的好处就是让宫女冬衣缝制得以顺利进行,挑出来的那二三十名特例进尚工局暂时赶制冬衣的粗使宫女都不敢偷懒,在庄翠娥的组织下,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庄翠娥还笑着说:“这次真是祸兮福所倚,我原本想来的那些制她们的招现在是一个也派不上场。”
过了两天,来荀真处玩耍的方瑾一面与吕蓉磕瓜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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