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火气前所未有的膨胀,竟拖着比她胖得多的吕蓉的后领向房门而去,一把将她甩出去。
“尚工大人,尚工大人……,吕蓉哭着哀求,“就算我承认那两只香囊是我做的,陛下若不信。一样也救不了真心……”
许悠蹲下来一把揪着她的头发,看着她道:“吕蓉,只要你肯承认是你做的,我自然有办法证明荀真与此事无关。”
吕蓉顿时两眼傻住了,头皮处传来的疼痛她也顾不上,“尚工大人有证据?”
“怎么?你还想套问我证据是什么”许悠冷笑一声,起身掏起帕子把手掌擦干净,“吕蓉,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你出差错,荀真为你擦屁股的事情还少吗?好好想想,若你过得良心那一关,那你就尽管缄默吧。”
吕蓉的脸色苍白起来,良心?想到荀真的样子,她的心狠狠地揪痛,不禁伸手揪住自己的衣襟在许悠的房前哭了出来。
好半晌,看到许悠那紧闭的房门,她这才失魂落魄的起身如丧尸般走回自己的房间。
突然,她的身子被人一撞,然后跌倒在地,抬头看清那撞她的人。
“哟,我还以为你们姐妹情深到什么程度呢?原来不过尔尔,吕蓉,你得了荀真那么大的好处,到头来还要她替你顶罪,你自己尽得好处,高,真高,难怪我都输给了你。”莫华依蹲下来不屑地冷笑道。
“莫华依,这不关你的事……”吕蓉板着脸道。
莫华依伸手揪住她的下巴,轻蔑地看着她的眼睛道:“是不关我的事,可我本来就看不惯你们那副姐妹情深的嘴脸,果然虚假的很,吕蓉,你是我见过最虚伪的人,一朝得志就目中无人的小人,别在我面前摆掌珍的面孔,我看了恶心。”
吕蓉一连两次被人骂恶心,举起巴掌要打莫华依,却被莫华依一手接住,只见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莫华依不是东西,可也不会去害我的亲人,你比起我莫华依来说,更不是东西,吕蓉,你没资格甩我巴掌。”然后,狠狠地甩开莫华依的手,不屑地起身离去。
吕蓉只是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那一块方砖,眼里渐渐升起了水雾,仿佛那块方砖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一般,她的眼直勾勾地看着。想到那年初入宫,她就为了一己私利没有出来做证是于如艺害荀真的,今天她又准备夹紧尾巴明哲保身,她们骂得都对,她不是东西。
良久之后直到有人谈笑经过,她才茫然地起身离去,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只见到那两名贴身女史正笑着给她行礼,“掌珍大人,您可回来了,刚刚有您的访客……”
吕蓉只是茫然地看了她们一眼,然后慢慢地走向自己的卧室,果然看到方瑾正一脸紧张地等她,不等她发问,她挥手道:“瑾儿,我很累,你别来烦我。”
“蓉蓉,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好意思说你累?真儿被关进去都大半天了,你就不着急?”方瑾瞪大眼睛道,“现在就连尚食局都不安宁,你到是说句话啊,你们尚工大人有何决断?她到底要不要救真儿?”
方瑾使劲拉着吕蓉的手。
吕蓉一把甩开她的手,大声吼了一句,“方瑾,我说我很累,你别来烦我,行不行?真这么有空闲,就好好地琢磨琢磨如何当上掌级宫女。”
方瑾被吕蓉这态度怔住了,这是她一直认识的吕蓉吗?那么暴戾,说话如此不客气,“吕蓉,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你现在当了这个掌珍就了不起了?所以姐妹也不在乎了?”
“对,我就是不在乎,这不关你方瑾的事情,你何必管过界?”吕蓉恶声道。
方瑾握着拳头道:“吕蓉,以前是我与真儿瞎了眼,才会与你交好,今天我方瑾就把话放在这儿,你吕蓉再也不是我方瑾的朋友。”说完,转身离去,她没有时间与这忘恩负义的吕蓉耗,赶紧找人去救真儿才是道理。
吕蓉看着方瑾就这样离去,眼里才止住的泪水又划下脸庞,方瑾,对不起,她不是有意那样说的,只是,她该怎么办?
转身掩上房门,在那明亮的光辉中看着铜镜中身着掌珍之服的自己,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身上柔软的布料,她舍不得,舍不得这一切付诸东流,但一想到荀真,就会狠命地捶着自己的胸口……
迷茫、凄楚、自责、害怕、恐惧等等的情绪在这一刻都充盈在她的心间。
方瑾气愤地转身离去,没想到吕蓉是那种人,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此刻她仍有几分忿恨地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尚工局。
现在不是与吕蓉计较的时候,而是想办法去找可以救荀真的人,方瑾不禁咬了咬牙,好一会儿后,她转身往七皇子的寝宫而去,不知这位皇子会不会出面救荀真?其实太子殿下更合适,但是听闻他好像不在宫里,正去视察什么羽林军?
宇文泓奉皇帝的旨意前去羽林军视察已两日,直到今日事情才算完了,此刻正坐着马车由大批禁卫军护送着回宫。坐在太子建制的马车里,他随手把玩着荀真给他做的那个荷包,不知道那丫头如何了?
就在他想念着那个一脸犟脾气的小女人之时,孙大通在外禀报,“殿下,薛子行求见?”
他随意道:“他来干什么?”
孙大通道:“老奴不知道,不过他带着的一个侍卫却说是事关荀掌制的,请殿下见他一见。”
“呼”的一声,马车上的纱帘子被宇文泓掀开,只见这位年轻的太子殿下皱紧眉头道:“让他过来回话。”
没一会儿,薛子行领着一名身材看来极其苗条的侍卫过来,他的眼睛盯着那侍卫看,荀真会与这侍卫有瓜葛?此刻他的眼里一片沉静,可手却是握紧了那只荷包。
“你来见孤有何事?荀真与你有什么关系?”宇文泓声音冷淡地问道,若是这人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他绝不会对他客气。
薛子行正在给他行礼,而那个身材纤细的侍卫却是一把将薛子行推开,自己凑到车窗前,急着道:“太子殿下,我是荀真的朋友,她现在被关在天牢里,还请殿下赶紧去救她一救?”
“孤可不知道荀真还有当侍卫的朋友?”宇文泓眸子一冷道,宫女与侍卫有关系在宫里屡见不鲜,那个小女人不见得喜欢这种关系,不然爬他的床还不更有利一些?
那个侍卫闻言一愣,然后咬了咬唇,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然后又迅速地戴上,“殿下,奴婢是女的,是尚仪局的宫女,真儿现在真的很危险,一大早就被陛下下狱了……”
“你说的是真的?”宇文泓的声音一紧,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侍卫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原来是那夜与薛子行有见不得光关系的女人。
“殿下,奴婢怎会拿这个来开玩笑,奴婢打听到她是因为淑妃娘娘滑胎的事情才被关到天牢里去的……”方瑾的声音同样很急,微微有些哽咽。
淑妃滑胎之事宇文泓是知晓的,淑妃的胎不容易生下来,他早就猜到了,即使母后不动手,但难保其他人不会动手,所以他一直是作壁上观的,反正他都是从中受益之人。
只是,现在此事牵涉到荀真,那又另当别论了。
他赶紧一把将马车帘子扯开,然后朝孙大通道:“孙大通,赶紧备马回宫。”
孙大通不敢怠慢,赶紧转身去调那良驹。
宇文泓连与方瑾废话也没有,一跃而起坐上孙大通牵来的骏马上,拉紧马缰绳,朝孙大通吩咐了几句,这才轻踢马腹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此时,他心焦如焚,恨不得插上双翅回到宫里,天牢那地方又阴冷又潮湿,一想到这,他的心拧紧起来。
那个犟丫头怎么这么不走运?此事关乎父皇,甚是棘手。
方瑾站在原地看着宇文泓的马跑得飞快,心里祈祷着,希望宇文泓能救得了荀真,她本来已经跑到了七皇子的寝宫,谁知七皇子同样不在宫里,他的行踪连传闻也没有,最后惟有想到这太子殿下,遂求着薛子行带她装成侍卫出宫前去寻宇文泓,好在半路遇得上,不然怎生是好?
薛子行忙拉着她的马退到一边,让太子的仪仗队通过,今日本来他不轮值的,只是有事进了趟宫,不然方瑾要寻他也不容易。
“你也别急,看太子对那叫荀真的宫女在意的样子,事情应该会有转机的,不过这件事关乎皇嗣,谁出面都不妥当。”薛子行道,若不是方瑾是他的情人,说什么他也不会私自带宫女出宫,“我们也快回去吧,若是找不到你,只怕你也要跟着被追究。”
方瑾一直都把他当成寻欢作乐的对象,从来没有对他忖出过真心,可今天他甘愿冒风险来帮她,这让她的心不禁狠狠跳动了一拍,伸手握住薛子行的手,倾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我不会有事的,已经请姑姑帮忙掩护了,子行,谢谢你。”
薛子行看到那仪仗队及禁卫军走远,荒郊上只有他们俩,一把将方瑾拉到自己的马上,狠狠地亲着她的红唇,手掌伸进她的衣襟抚摸着她细嫩的肌肤,“瑾儿,你若要谢谢我,我更喜欢这种方式。”
方瑾往他的怀里靠去,脸蛋儿娇羞地道:“等真儿的事情过了,我一定用你喜欢的方式答谢你。”
天牢里的环境相当恶劣,老鼠的吱吱叫声不断,干稻草上也是湿湿的,好在空气还算流通,因此味道不算难闻。
时间仿佛静止了,悠悠的,沉沉的,世间一切也仿佛沉睡了……直到那守牢房的狱监进来喝道 “吃饭了。”然后把那有点发馊的饭菜摆在牢里,脚步声一响,竟离去了。
荀真的意识仍没有回拢,晕晕噩噩的,犹记得……她被押到天牢的时候,就有几名尚食局的宫女也被押到,而那堂上坐着的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没想到帝王把此案交由朝廷去审理,竟不让后宫诸人插手。
她才刚跪下,喊了声“大人——”
就有人把那两只香囊递到她面前,“荀真,这两只香囊是不是你做的?”
荀真看了半晌,这两只香囊有什么问题?遂点头道:“是我做的。”
而尚食局的那几名宫女也同样被问道,那香料是不是由她们为淑妃调配的?尚食局司药房的宫女也跟她一样茫然不知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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