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鬼都的时候,骷髅身上已经炼化了两个杯盏,第三个杯盏也融合了大半。据瑾血色说被恶女刘莲当做镇寨之宝的第四个紫秋杯盏如今落在了我的手中,而现在我们要找的,是很多年以前从天而降把我的头磕破的第五个杯盏。
也是之前我在溪流倒影中看见过的,带着锋利锯齿把柄的杯盏。
一想到当时亲眼目睹的满目鲜红,我就忍不住咽一口唾沫。虽然紫秋杯盏五杯一套,但照骷髅的说法,他活着的那段时间里,每每想找我,都得把自己的鲜血滴在杯盏的干净处。待得原本紫得透亮的地方吸收血水染成鲜红后,辅以正午的阳光,方能移方转位。
骷髅被自家爹娘抓起来的时候,正好五个杯盏都染成了彻底的通红。按理说五个杯盏一样大小,上面沾着的血水应该一样多。可偏偏五个杯盏里,唯独第五个杯盏的把柄上带有锯齿。
也就是说……看似公平分配的血水,其实有一半以上融入了第五个杯盏中。
骷髅好歹是个皇室中人,真真正正的凤脉,流的血多了,连带着第五个杯
135、第五个杯盏(中) 。。。
盏的灵气也多。如果我拿着第五个杯盏去找其他杯盏,估计问题不大,毕竟力量差距太大。可现在反了过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感应得了……
“不管了,总得试一试!”我暗暗为自己打气,双手捧起杯盏,闭上眼睛一声大喝,“出现吧!第五个紫气杯盏!!!”
……
“噗!”
一声很不给力的漏气声从身后传来。
我红了脸,愤愤地回头怒瞪。
小九嘴巴哆嗦着,一副憋笑不得的样子,脸上涨得通红:“阮姐姐,不是我说你……别说这里是现代,就是在古代,也没有哪个人会傻到这么喊的。”
“你个死小孩……”我皮笑肉不笑地掐了掐他的胖脸,“再笑我就把你的午餐给扣掉!”
小九笑眯眯地挺了挺小肚子:“我才不怕咧,曾阿姨很喜欢我,她舍不得我饿着的。”
“她是舍不得,可我没说今天中午我们要回去吃饭啊。”我瞥了他一眼,笑眯眯地举着杯盏往前挪。
“怎么这样!?”小九委屈地大叫。
“没办法,为了尽快找到杯盏,是得做出点小牺牲。”我邪笑着看他。
他瞪大眼睛盯了我半天,突然笑了,挪动着凑了过来,软绵绵道:“也罢,只要跟着阮姐姐,吃不吃也无所谓,正好你喜欢人家瘦一点。只是阮姐姐,你可要切记,今天我为你饿的这一顿,日后你可要好好地给我补回来~~~”
……
很久没出场的鸡皮疙瘩顿时窜了我一身。
手中的杯盏突然折射开一道微弱的光芒。
“咦?”我眼前一亮,顿住脚步。
“怎么了?”小九好奇地从我背后探出头来,又被我一把按了回去。
“别乱瞟,乖乖站我身后。”我叮嘱道,“牵着我的衣角,免得待会儿突然找到杯盏,弹回古代的时候我们分散开来。”
话一出口,衣角顿时被紧紧拽住,小九整个人也从身后贴过来。
我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杯盏,老模样,没什么变化。刚才的光芒一闪而过,我也没来得及看清它是从哪个角度散发出来的。
想了想,我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开。捧着杯盏的手慢动作在空中移动,尝试着调整杯盏的角度。
“噌——”
当杯盏移到透过树叶缝隙间落下的阳光底部时,一道微弱的光芒从杯盏底部折射出来。略微有点微弱的紫色光丝在阳光斑驳的树林中断断续续地延伸,直直消失在前方。
“就在前面!”我大喜,一手拉过小九便往前跑去。
紫色是很高贵的颜色,可惜,在金黄得近乎发白的阳光底下不甚显眼。再加上树木长得郁郁葱葱,从头顶挥洒而下的阳光大部分被茂密的树叶挡住了。我和小九时不时得重新找个位置把杯盏放在阳光下,才能继续顺着路线奔跑。
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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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停停,愣是出了一身的汗。我正准备停下来喘一口气,抬起头,瞠目结舌。
居然又走回了原地!
“阮姐姐,我们刚才是在这里出发的吧?”小九指着一旁的树干,“我记得刚才我在这里划了朵小花来着。”
“对。”我有气无力地点头,“我也记得,这边这棵树上的枝丫断了两截。”
“那岂不是走了回头路。”小九嘟嘴。
“不可能啊……”我狐疑地抓了抓头,“要说那只是阳光落在杯盏上的普通折射,按照折射原理也不该从杯盏底部折射开来啊。而且大白天的,要说我们是鬼打墙了,也不太靠谱……”
视线顺着刚才跑出的方向移动,慢慢回到脚下。
我的视线一凝。
“小九,拿着这个杯盏,顺着紫光的方向再走一次。”我把杯盏塞到小九怀中。
小胖子一头雾水,但还是听话地沿着光线跑了起来。有了上一次的磕磕碰碰,这一次他的速度明显加快,没过多久就又跑回了我的身边。
我吸了一口气,抬手比划了一下。如果没看错,小九刚才跑的轨迹,分明就是一个圆!
……
咳,是有点歪歪扭扭,椭圆吧。
“我知道了……”看着双手合成的圆形,我激动地咧起了嘴角,“第五个紫秋杯盏,一定就在这个范围内!”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九也很是激动,扬起眉毛笑得喜滋滋的,“要不,去买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我摸了摸他的头,转身捋袖子:“想庆祝以后再说,现在要做的是——挖!”
挖地是一件很悲催的事。
尤其是在现代,在干旱地带,尤其还要在一个靠近大马路和公园的树林里。
地面本就干旱,用手指挖地,效率低也就罢了,偏偏还生疼生疼,抓一把泥土的感觉就像指甲要飞出去一样。
也就算鸟……
可前面说过了,这里不但是树林,还是靠近公园的树林。夜半时分,总会有那么几个宿醉的酒鬼经过这边打酱油。这也就导致了树林这个危险的地方,每一寸看似安全的土地,实际都遍布了让人生恨的……
“玻璃!!!”
一声哀嚎,我触电似的把手抽了出来,沾满泥土的手上隐隐透出点献血。
“呀!阮姐姐~~~”小九拖着唱腔扑了过来,捧起我的手就想往嘴里凑。
“你干嘛?”我吓了一跳,奋力推开他。
“阮姐姐你受伤了,我帮你含着。”小九笑得语笑嫣然,抓着我手的力度一点没小。
“不准!”我用力将手抽出,腾出另一只手颤巍巍地从裤兜里掏出杯盏,小心翼翼地将血抹上去,“好歹是血,别浪费啊!”
“……”
小九脸色诡异地看着我像宝物一样将血滴在杯盏上,肉肉的脸蛋皱成了一团:“阮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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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怕血滴上去以后,直接把我们给弹回古代?”
“那不是更好,你以为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那么辛苦地在这里挖地的?”我头也不抬,看着那一滴血顺着杯盏内壁滑下去,“说来也有可能,在紫秋杯盏上滴血,便能让命定之人彼此相见。如果……”
话音未落,便看见血滴融入内壁般淡下去,红色的血痕在紫色的半透明杯盏中凝固,分明地留下了一道深黑。
“咦……呜哇——”
一道突如其来的力道猛然冲上,蓦地将我推向小九——力度之大,直接把小胖子整个人给掀翻了!
“好痛……”
我按着磕中小九牙齿的脑袋一阵哀嚎,刚想爬起来,不料背后又是一股推力!
重重砸在了小九身上,还往上弹了两下。
我咬牙切齿地爬起来,视线往身后一扫——意料之中地空无一人,鬼影也不多一只。
“怎么回事?”我揉着脑袋埋怨。
“是杯盏。”一声闷笑从身下传来,低头看去,小九笑得像只偷吃的猫,“我就知道!左大哥说过,你的手中连着五条红线。连那个凶残的展想墨都有份,没理由会少了我的呀!”
“啥?”我眉头一皱。
却见小九笑眯眯地抬起手来,勾住我的脖子,往下一拉!
作者有话要说:通畅了!!通畅了啊啊啊!!
写写删删,总算通畅了!!!
内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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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第五个杯盏(下) 。。。
“吧唧——”
眼前一晃,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冲上额头!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猛地将小九推开,连滚带爬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这是在干什么!?”我抽痛地捂着额头,伸手一摸——两排深得能感觉出轮廓的牙印,略微湿润的手感,移开手指一看,还沾了点血。
“你属狗的啊?干嘛突然咬我?”我捂着额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小九。居然能把人额头给啃出血来,那牙齿是得有多锋利。
他平常都用菜刀磨牙的吧?
刚咬完人的小九心情好得近乎诡异,从地上爬起来后,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阮姐姐你不知道,那是我们临国的风俗。”
“什么风俗?”我瞪他。
他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佛曰,不可说也。”
我翻了个白眼,看着他那副偷了腥的猫一样傻笑着的脸,一肚子怒气愣是发不出来了。找杯盏的时间不多,我也着实没有多少工夫和他闹。想了想,突然记起公园保安亭里有挖土用的小铲。琢磨着用手挖土速度慢之余,还会被玻璃割伤。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干脆跑去借了铲子继续挖。
清晨的微寒早已在逐渐升高的太阳照射下消失无踪,雾气散去,周围的场景渐次清晰。炙炎的夏日里,树木枝叶都打着蔫儿,空气凝滞不动,偶尔会突兀地响起一阵蝉鸣。
我和小九抡起铲子铲着土,要挖的范围太大,即使两人一起分担,工作量也丝毫没有减少。正午阳光变得毒辣,即使是透过树叶缝隙洒落下来的光点,也扎得人皮肤生疼。挖土本来就是件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