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警察？还是什么别的？
我坐在竹子做的小椅子上，随意摊着一本貌似很珍贵的孤本，眯着眼晒着太阳，心里却在胡乱地想着。
孤本是书店老本给我的额外报酬，我也没什么用，那就带回去给库洛洛那小子好了，反正他那么爱看书。
我看书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他却不一样，像是要把所有东西都记到脑子里似的，一有空就会拿出来看，看完也不整理，往身边一放了事，房间里几乎到处都是书。最后我弄了个书架回来，扬言他看书再到处乱丢，看到一本，我就揍他一次，情况总算有些改善，至少他不会在家里乱放书了。
想到那个家，我突然无比想念小丫头的笑脸。
对面二楼的窗户里一有一个目光正注视着我，是列格。感觉到他的视线，我转过头微微一笑，我已经不怪他们了。
那天的生气只是因为想到了自己，想到曾经的自己也是一样的麻木，就无法原谅。
始终，那件事还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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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格坐在床上，他不明白为什么艾夏还会对着他微笑。
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胆小，怕事，麻木……
他清楚地记得离开家去开普尔顿念书的时候，母亲叨叨絮絮对自己说，要做一个正直的人，不欺负别人，也决不让别人欺负了去。家里虽然穷，但穷人也有穷人的志气。
为什么现在的母亲，却做出了这样的事……
不，
他其实是明白的。
在大城市里见到的东西足以使他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但他却宁愿装作不知道。
无法接受这样的母亲，和隐隐认同母亲的自己。
因为他们是弱者。
艾夏坐在椅子上的身影看上去无比单薄。
列格还记得那天他铿锵有声地对母亲说的话，“……绝对不会连累你们的。”
猎人啊……
对手可是猎人。
列格不是没有见过市面的平头老百姓。寝室里的室友的父亲就有一个猎人保镖。他还记得去参加那个同学的宴会时，有人要暗杀他的父亲，却被那个保镖拦住，两人的战斗几乎把整个别墅给破坏殆尽。
而他也是因为在那场宴会里临危不乱的表现而收到同学父亲的赏识，还没有毕业就找到了工作。
那天的场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可现在艾夏居然要很那样的人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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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究竟还是年轻，沉不住气，一连来了三天，见列格家的饭馆还是没有什么动静，终于还是忍不住和我攀谈起来。
“老板是在等什么人吧？”
这么快就直奔主题？
我拿下了盖在脸上的书，背着光看了他一眼，年轻的脸上洒满了阳光的痕迹，很耀眼。垂下眼帘，我慢慢地笑了，“你不也一样么？”
“明人不说暗话，我需要你的帮助，艾夏·迦迪亚。”
知道我的名字么……微微怔了下，对上了他的视线，“对方是个猎人。”
“可是一个非猎人居然连他的身份都不在意就直接对上了。是不知死活呢？还是胸有成竹？”他的眼里闪过狡黠的笑容，放下手中的书，走到了我身边，自顾自地开始说话，“里奥·赛尔特，拳术家，257期猎人考试合格者，却被人在里昂市打伤，还被抢走了猎人证。流落到小镇，纠集流氓混混收保护费起家，现在是卡尔比市数一数二的黑道老大。”
“那么你又是什么人呢？”我斜了眼瞟了过去，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确认了，没见过。
“我？”年轻人苦笑，“一个复仇者而已……”
复仇者么？
复仇从来就不是武侠小说里的童话，一旦踏进了这个泥淖，便再也无法放弃了。
就像卡莱，托里……
复仇者从来不会有好下场。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别无选择。”年轻人蹲了下来，掏出怀里的烟，点了火，放到嘴里，猛吸一口，却被烟味呛得大声咳嗽起来。
“不会吸就不要吸。”
他却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继续猛吸然后咳嗽，“我无法原谅、绝对不会原谅那个人！”
“我父亲收留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他，他却恩将仇报，杀了我全家，抢走我父亲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要不是我在外地求学……”
我没有开口，他只是想要个倾听的人，这时候跟他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我一定会亲手逮捕他的。”年轻人终于站了起来，“抱歉，我失态了。”
“你还是个警察？”
“三年前，我退学选择了警校。我发过誓，一定要亲手逮捕他。”
“那么现在又为什么来找我？”
“你会那种能力吧……”他的声音突然轻了下去。“那天晚上，你跟踪我和另一个人到过那个别墅吧？”
“我自信没有露出破绽。”我的『绝』就算是在流星街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感觉到的。
“其实，我有阴阳眼，能看得见魂魄……所以我无法放弃。”他耸耸肩，“信不信由你。”
我突然笑了，椅子上站起来，走了过去，“不介意我检查一下吧？”
“检查？”他有些疑惑。
“你不知道那中能力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的么？既然你能有阴阳眼，我就不能有检查的能力么？”一手搭上他的肩膀，无声的读卡器，发动。
半晌，我才开口，“愿不愿意做我徒弟？”
拜师X捞鱼X地下室
“徒弟？”年轻人瞪大了双眼，似乎想说‘你才多大，就想当我师父？’
“你收集资料的时候难道没有看过我的年龄么？”眉毛一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我可比你还大上几十岁……”
看着眼前洋洋得意的金发少年，年轻人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相信我么？长了一张娃娃脸也不是我的错啊，好歹我也是个有孩子的人，徒弟嘛，马马虎虎也算收了俩个，放心，不会误人子弟的……”
“为什么收我做徒弟？”年轻人突然打断了我的话。
“因为你骨骼清奇，资质极佳，为师不忍见良才美玉流落凡间，无人赏识……”我咳嗽了一声，“说白了就是你那阴阳眼很稀罕，所以我决定收你为徒。”
见他似乎被我的大白话蒙了下，我伸出手，一把拍在他头上……什么，我身高不够？那就拍肩膀，“小子，你那阴阳眼虽然稀罕，但就你现在那不会念的身体，多用了绝对活不长。”
“念？你会教我么？”——还有点愣
“废话，不教你我收你当徒弟干什么！”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了，小子，你叫什么？”
（某云：看，原形毕露了。）
“我叫劳尔。”
“那么，你又该叫我什么？”
“……老师。”
一大好青年就这样踏上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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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处理多了，虽然那个叫里奥的家伙是个猎人，但没有猎人证，就算我杀了他也没事。
不过小徒弟却说要亲手把他送进监狱，如果用了私刑，那跟他又有什么分别。真是个正义感旺盛的小子。
还真是怀念呢，当年那个天真的我。
虽然想着要要活下去，却忽视了那个地方的现实，坚持不杀人，反而差点被人杀死，后来双手沾满血腥的时候，却妄想着有一天可以摆脱这样的生活。
的确，是摆脱了，但最要好的兄弟却死在了自己手上，最终还是不得不回到流星街……
这些坚持错了么？
没有，作为一个穿越者，没有错。
但我还是活在个世界上的一个人。
游戏天堂里的那个声音说得没有错，我还是以游戏的态度来对待这个人生。
因为我的生命就像玩游戏一样可以存档，所以我自然而然地把这个世界当成了游戏，一个叫做穿越的游戏，把所有照顾过我的人当成了NPC，把自己代入游戏角色，却仍记得游戏外的一切。
只是究竟要如何对待这个世界，我却如同懵懂的孩子，知道又不知道。
“师父？师父？”
“哦，没事。”
月黑风高的一天晚上，我和小徒弟再次闯进了那间鬼屋一般的别墅。
既然放长线掉不到大鱼，那咱就直接跳下去——捞！
从邻居家小莉莉的口中打听到，那间别墅一直被镇上的人称为鬼屋。已经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建造的了，据说最早的主人似乎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后来那户人家家道败落，子孙后代就把祖宅给卖了，只是住进去的人家仿佛中了诅咒似的，没过一两个月就死掉了，所以自从三年前，第十户住进去的人家也死了之后，就没有人再敢住进去了。所以那间别墅就一直空着，镇子上的人也没有人会过去。
听完我的头上就挂下了三条黑线。
莉莉见我打听这个，还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艾夏哥哥，你不会想要去那鬼屋吧？”虽然是担心询问的口气，但她眼睛里亮晶晶的好奇之意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这个年纪的小丫头最是喜欢那种神神叨叨的东西，看来即使是在这个世界也不例外。
“当然不是，我只是好奇问问，上次我见有人在那一带失踪了……”压低声音，我的脸皮日渐变厚，说谎也不用不着打草稿了。
小姑娘被我哄得一惊一诈的，又想听又不想听的，不过好在她母亲叫她上楼了，要不我还真编不出来了。
从劳尔口中得知的东西却更现实些，据他的调查，那个叫里奥的家伙每隔一个月都会到这个小镇上来。
虽然是从这里发家的，难道还打算故地重游么？我忍不住腹诽。
虽然劳尔也曾经摸进这个别墅过，但以他的天赋异秉，也没有察觉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