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时这桩血案哄动了整个藏月。刑部派人彻查此案,终因雨势太大,所有痕迹全部被毁,又因盗贼行动迅猛,训练有训,手段残忍未留一个活口,最终不了了之。”展云飞叹着结束了叙述:“一代名匠最终惨死梦中,令人唏嘘啊!”
“为了陈小莫一人,杀了三百多口人命?”苏越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只为了区区一张人皮面具?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恩,据说他的怪癖,得罪了某个位高权重之人;也有人说他这些年帮助无数重犯逍遥法外,掌握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终于替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宇文澈淡淡地笑了笑:“总之,不管是谁为了什么原因,起因都只是一张人皮而已。”
“还有一个疑问:既然陈小莫极擅易容术,那么,谁能证明死去的人中的确包括陈小莫?”苏越皱眉表示质疑。
“恩,的确有相当一部分人怀疑他没死,借此事逃脱江湖恩怨,遁入世外隐居。但是,自从那件惨案发生之后,陈小莫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眼中了,却是不争的事实。”展云飞笑着解释。
“也就是说,陈小莫还是脱不了嫌疑。”苏越挑了一下眉毛,忍不住好奇:“易容术,是不是但凡江湖人都会?”
“可以这么说吧,”展云飞笑着点了点头:“不过,陈小莫是天下第一人。”
“这么说起来,要从易容术查出凶手,岂不是如同大海捞针?”苏越不禁微微失望。
“那天晚上那两人的易容术虽还未臻化境,却也高出一般江湖人太多。”宇文澈看了她一眼,声音冷淡,把话题导入正题:“所以,遁此线查下去,也不失为一个方法,只是费时太久。”
什么啊?说了半天,全是废话?
“那么,你们心中有没有可疑的人选?”
那些人精心策划,处心积虑地引他们去断肠崖,手法虽稍嫌老套拙劣,却最直接有效。
明知道裴依是裴相的千金,不管两家会不会联姻,但她若在宇文澈底地盘出事,势必会反目成仇,对目前微妙的政局产生深远的影响。因此,此举也算是攻敌所必救了。
“还有上次回隘州途中所遇的黑衣人,再加上公主遇劫一事,三事究竟是一人所为,还是各有谋划?实在是千头万绪,如置身云雾之中啊。”展云飞伸拳轻轻击在宇文澈的胸口:“小子,现在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你要早做决断。”
“决断?什么决断?”苏越狐疑地瞄了他们一眼。
有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吗?
“京里有密报,皇上龙体违和,恐拖不过一个月了。这不,我正劲他早日进京呢。”展云飞朝她多眨了一下眼睛:“还有啊,你既嫁入宇文家,岂有不见公婆之礼?”
苏越面上微微一红,两国和亲是件大事,依礼的确是应该选在京城举行婚礼。当时,她实在太生气,才提出在隘州完婚的无礼要求。
本来是想借故推脱,想不到会获旨思准。
现在落人口落,授人以柄,确实是她的错。
“大婚刚过,进京的事,过几天再说吧。”宇文澈皱了眉,表情冷漠,显然对这件事不愿意多谈。
“阿澈,万一皇上撑不到你进京,朝中政权变替成定局,你的处境就危险了啊。”展云飞急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们三番五次下毒手,目的不是很明显了吗?”
这么多年来,宇文澈远处边陲,宇文博与宇文雄在京城经营多年,关系可谓盘根错节,进一次京,对宇文澈的前途能有多大的帮助,实在是不得而知。
这么浅显的道理,展云飞伴在他身边多年,又怎么会不明白?
但是,亲生父亲危在旦夕,作为儿子赶去见他最后一面,却是人之常情。莫非。。。。。。?
苏越心中一动,抬眼朝展云飞看了过去。
他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两干啥?眉来眉眼去的,当我是死的吗?”宇文澈冷哼一声,满脸的不高兴。
“嘿嘿,小越穿上女装原来如此英姿飒爽,婀娜多姿,实在是赏心悦目,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展云飞嘲弄地撇了撇唇:“怎么,纸糊的,怕看坏了,不给看?”
“喂!她是你的嫂子,该守的礼仪还是要的,不许放肆!”宇文澈眼睛一瞪,竟然较起真来:“小越是你叫的吗?”
“哼!我偏叫,小越,小越!”展云飞一脸挑衅,偏着头洋洋得意:“怎样?有本事你砍我的头啊?”
“呀!你们俩瞎说什么呢?”真是败给他们?加起来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居然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王爷,朝有中圣旨到。”夜魅匆匆走进浮碧轩,站在门外恭敬地禀报。
“走吧,看看这回又玩什么花样?”宇文澈冷哼一声,表情冷硬,撩动长袍下摆,迈步走了出去。
“小越,你好好劝劝阿澈,再怎么也是父子,我不希望他因为自己的倔强,留下终身的遗憾。”展云飞乘机凑过来,急匆匆地低语。
“云飞,在磨蹭什么呢?”宇文澈拂然不悦,在院外冷声大喊。
“怎么?我跟小越说几句话,你不高兴?”展云飞冲她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跟了上去,两个人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外。
看来,进京是势在必行了。
第七章 从何而来
看来,进京是势在必行了,而且是越快越好。
换句话说,已经没有时间让她慢慢养好伤。
苏越揉了揉自己酸麻的双腿,匆匆扒了几口饭解决了早餐。
“王妃,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抬你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如意贴心的询问。
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好象她已变成一个卧床不起的老太婆,终年不见天日似的。
苏越不禁莞尔:“不用了,我练会功,你们自己出去玩吧。还有,别叫王妃了,叫我越姐吧。”
瞧,秦秦多会笼络人心!
把这两个乖巧可爱的小丫头,哄得服服帖帖。
只不过因为她是苏秦的姐姐,爱屋及乌之下,她们把秦秦的那份忠心全数报答在了她身上。
“这怎么行?”如意红着脸,局促地扭着衣角。
“秦秦可以是你们的小雪姐姐,我就不够资格了?”苏越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吓得脸都绿了,慌乱地摇着手。
“哧!”苏越轻笑出来:“好了,逗你玩的呢。”
“我们就在院子里,有事情,越姐就叫我们一声。”吉祥拉了如意弯腰行了个礼,静静地退了出去。
她坐下来,盘下腿调息了不到一刻钟,终于因内息阻滞,血脉不通而作罢。
抹了抹额角的汗,从窗外飘进来几丝隐约的耳语,听起来竟象是男人的声音。那声音明明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
苏越不觉暗暗纳罕:这晋王府虽然人员众多,但因为宇文澈的坏脾气,敢到浮碧轩里来的却不多。尤其在他们大婚之后,明知道府里多了个王妃,还敢随意闯进来的更是屈指可数。
更何况,还跟两小丫头熟识。
偏偏从她坐的角度看出去,只能看到一片藏青的衣角。
“如意,谁来了?”想了片刻,苏越选择放弃,直接扬声询问。
苏越眼前一花,一条青影已掠进了房里,站到了她的面前:“大姐。”
“君默言?”她吃了一惊。
难怪听不出声音来,原来是他。
只不过,都已经到了院子里却不进来,可不是秦秦的作风。
难道,昨晚他们回去,也遇到了意外?
一念到此,苏越不由得急了起来,提高了声音追问:“出什么事了?秦秦呢?”
“她?”想到苏秦,君默言脸上神情放松,不自觉地露了个宠溺的笑:“估计还在睡呢。”
原来是来找宇文澈谈正事的。
“哦,”苏越按住心底的失望,朝他笑了笑:“斡庭来了圣旨,宇文到正堂去了。”
“我不放心大姐的伤,带了无名过来。”君默言颊上迅速掠过一抹红晕,神色间有几不可察的扭捏:“顺便,再取几件秦秦的衣物。宇文兄有正事,我就不打扰,下次再来拜访他好了。”
“哦,好的。”我恍然,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如意。
只怕给她治伤是次,替秦秦拿衣物才是主吧?
秦秦被他从行宫强行带走,昨晚的情形又那么混乱,哪还记得这种小事?
不过,这种事情只需一声令下,自然会有人帮他办得妥妥贴贴。
想不到看上去冷漠疏离,狷狂傲慢的他,居然肯为了秦秦纡尊降贵,亲临晋王府?其细心体贴,温柔深情的一面,真是让她大跌眼镜。
如意见点到她的名,上前一步朝苏越福了福,轻巧地弯腰在墙角的箱子里鼓捣了一阵,包了几件衣服递到了君默言的手上。
“你的伤好些了吗?”君默言避开苏越的视线,接过包裹,犹豫片刻后,目光不自然地落在她的双腿上:“还是让无名来看看吧?”
“那就多谢了。”既然他一再力荐,想必那个无名有过人之处,她也不是宇文澈,没必要矫情。
“无名。”君默言低叫一声,一名四十多岁的老者提着一只描金的漆盒,从院外走了进来。
“无名见过晋王妃。”无名微微弯腰,朝苏越行了个礼。
苏越朝他欠了欠身:“请恕我有伤在身,招呼不周了。”
“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改天再来拜访。”君默言微微一笑,朝苏越欠了欠身,双足轻点,忽然穿窗而出,倏地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他已听到宇文澈的脚步声,再不走,又得纠缠半天。
苏越不禁莞尔。
他干什么那么急,连门都不走,又没有鬼在后面追他!
“王爷来了。”吉祥匆匆走了进来。
“无名?你来做什么?”宇文澈走进门,看到无名,怔了怔,满脸不高兴。
“宇文!”苏越皱眉,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宇文澈轻哼一声,冷着一张脸,在她身边坐下。
“无名见过晋王,晋王妃。”无名若无其事地朝他们拱了拱手,笑容平和,仿佛宇文澈的不悦与他无关。
“有劳先生了。”苏越笑着招呼他坐下。
她好奇地打量着君默言三番两次推荐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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