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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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石-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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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我反应,她便迅速抓住我的手腕。

「与其自己胆战心惊地活着,不如让我吧!其实你自己早就放弃了,这个躯壳,你不配!」

我惊疑未定:“你!”

灵动看着我,眼睛亮亮的:「别怪我,毕竟从一开始,注定要消失的人就是你!」

似乎是一股绞力从脚底沿着腿往上升,我没有觉得痛,但我觉得我在分崩离析,那股怪力似乎在扭曲着两个灵魂的交点,像拧麻绳一般努力想将两个个体融合,我努力使自己精力集中,抗拒着思维的解体,想禁锢住自己的碎片,保持完整。而那股力量在遇到阻拦之后猛然增大了数倍,越来越凶猛,我从从容应对,到势均力敌,再到后来的勉励支撑,仿佛是在狂风中努力想保全自己的一片枯叶,摇摇欲坠。

灵动的力量什么时候已经强出我这么许多?

高度的思维集中使我开始筋疲力尽,而突然地,我开始动摇了,心里有一个渺小的念头,觉得也许这样也算不错。

便是这一个动摇,被灵动抓到可乘之机,绞力疯了一样蔓延到胸口。

于是,我笑了,突然放弃了抵抗,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我想起了易扬。

那道黄昏时分从朱红色门槛外翩翩而入的白色身影。

永远有多远?

万年的时间不过这么轻轻的……

一瞬……

醒来时,混身冷汗,大口喘着粗气,好象一个溺水的人。眼前是一片黑暗,但是似乎是睡在了暖榻上,身上的被褥暄软,带着淡淡的青草香。

思维混乱,我所能想的只有一句话:我还是我吗?

「现在,你可清楚了?」灵动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我一呆。

「清清你太小心,太谨慎,偏偏又是个太过理智的人。你可以冷静地分析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却不愿意感性地去想想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你……

「你犹豫不决,怯懦又残忍。你在心里斥责他人是否有真心的时候有没有扪心自问?你也是自私的,你把自己隔离在安全的距离之外,却想先向他人索要真心。你害怕,你胆小,你怕自己的感情会再一次成为你的伤口,所以你总在计算自己的爱情值不值得。就像你总想知道,别人到底爱不爱你,你才去决定要不要去爱别人。也许这和你的生活经历有关,你从小就很孤独,很冷清,很会自我保护。但是清清,你就不能勇敢一次?任性一次?真正打开心扉尝试着主动去爱一次?不要再把自己锁起来。你早该知道你爱谁。」

你……怎么还在这里?

「呵呵,我放弃了,我早就放弃了,别问我原因。我想我是傻。我那么做只是想逼你看清,你不需要别人给你答案,在你心中,早就有了一个答案。」

那个黄昏,门外有青苔的香,赤色的光芒撒向大地,我手执一方仕女扇坐在红木的圆凳上,长裙顺着拖曳在地上,静静注视着朱红色的门槛……

「总有一天我会消失,在那之前,答应我,不要辜负我……」

我静静坐在黑暗之中,突然开始觉得有很多事都涌了上来,我无法分辨,也许,我想,也许……

“在想什么?”清越的声音打破宁静。

我愕然抬头,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见两丈开外的八仙交椅里随意坐着一个人,身着素袍,脸隐在阴影中。静静坐在那里不知有多久。

“在想,这一次又是你的什么阴谋。”

那人不说话了,四周安静地另人窒息。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

“竣邺大营,我的客帐。”

“邺飞白迟早会知道是你干的。”我平静地说。

他沉默许久,才慢慢说:“他已经知道了,你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

我沉默。

他亦然。

隔了许久,他带着点不明意味的语气说:“你可以说说你在暗门所受的罪,拿它来指责我。”

我轻轻笑了一下,涩然道:“没什么,一切如你所愿,我的确受了不少罪。”

他顿了很久,末了,低低地说:“我不悔悟。”

我点点头:“我知道。”

他是木月隐的儿子,为了报仇,忍辱负重活下来的儿子,十年磨一剑。

我是他仇人的亲生女儿,他屠门灭户的魔头的女儿。

他又没了声音,于是我问:“邺飞白该问你要人了吧?”

“你想留在这里吗?”

我不语。

他轻笑,说话的声音依旧平和:“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把你骨灰带回天山。”

大功告成~哈哈~

多谢麦子亲;和palapala亲的长评;某君看了很开心。

关于亲们的建议;从今天起;我会有空多回回的。

复习辐射物理和原子物理ing ;很枯燥;还好有石头和大家陪着我;暖暖的;很开心。。。

第90章

90

很久,两个人都不说话,静静相处在黑暗中,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客帐是由一道厚重的毡子分开,一边是睡床,一边用于会客。不多时,来人通报说邺心来见,易扬便起身出去了。

我摸索着拿起短桌上的火具,点起了旁边的蜡烛,昏黄的光线穿透了阴暗的客帐。

灵动。

「恩?」

告诉我,你为了什么?

「先别管这个了,好好招待我们的“贵客”吧。」

我心里一凛,忽然看见蜡烛的光亮里多了一道影子。

往界人!

我慢慢转过身,看见适才我躺着的软塌上端坐着一个浑身素缟的老妇人。

妇人五十上下的年龄,两鬓如霜,直直挺着背脊坐在那里,手指交错合在腿上,端庄凝重。老妇人头带白绢,面色微有憔悴,却用世故沉稳的目光凝视着我。

我停了停,缓缓道:“你走吧。”

老妇人笑了,眼睛却没有笑:“黄毛丫头。”

「鬼山祖母,一等一的狠辣角色。」灵动在提醒我要小心。

能制服吗?

「不好说。」

“你可以试试,我能把文晓生吸干,也就能不让你好过。”我虚张声势。

老妇人收起笑容,道:“要有所得必有所失。放马过来吧。”她合着的指缝里开始微微发光。

我淡笑:“你为了什么呢?为了灵动的能力吗?”

老妇人不说话。

“你还看不出来吗?灵动现在与我合体,这意味着其他人再也不能通过它调用各界的能量了,只有我可以,因为灵动已经决定了固定的载体了,这就是我。所以,”我耸耸肩,“就算你得到灵动,不过是一件你用不着的漂亮摆设罢了。”

老妇人点点头:“是的。”

“那你花这么大力气又是为了什么?”

老妇人又笑了,背挺地更直了:“好,你如果要知道,我就让你死个明白。简单来说,就是文晓生的死其实已经宣告了灵动要与人合体了,但是在这之前,为了找这块该死的石头,疯狂的人群被分成了四个群体,除了道貌岸然的七煞君之外,其他三个彼此相互倾轧,高手死伤惨烈,反倒是假做清高的翰君之流占尽了便宜,在那之后,其他三个另外的群体受尽七煞君的压迫与威胁,终于,在相互妥协之下达成协议:谁得了灵动,谁就是王。另外两个联盟的人无条件服从。孤就是其中一个联盟的人。”

我轻笑:“尊驾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过河拆桥’?”

老妇人目光微微冷了一下:“小丫头想挑拨离间吗?”

我摊摊手:“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老人家自己心里清楚,值不值得和我拼命。”

老妇人静静看了我片刻,然后慢慢摊开一只手,我以为她要悄然无息先进攻,急忙全神警戒,却见她只是摊开手不见其他动作。

我定下心开,凝神一看,却见她掌心里躺着一颗耳钉,不知名的宝石反射着蜡烛的光芒,耳针上似乎还连着皮肉,这是……上云的耳钉!

我死死盯着老妇,她平静地看着我,说:“认识这人是不是?”

我不答。

她道:“他杀了我唯一的儿子,可是说,就是因为你和灵动的关系。”

我看着耳针上挂着的暗红色的血肉,只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老妇合掌成拳,慢慢收了回去:“所以,你明白了吗?”

我深深呼吸,尽力使自己情绪平和。“尊驾就如此确定令郎死于这耳钉的主人?事情到最后居然演变成尊驾和我一对一交手,我倒是更怀疑令郎的死是被其他人做了手脚。更何况令郎一个出得天入得地的往界人,怎么可能死在那人手上。”我冷静地分析着。

“你真该看看,那个白毛小鬼是怎么一个手刀,把我儿的脑袋削掉一半的。”老妇冷冷地说。

我点点头,“那你的盟友还依然让你独自前来?是说让你手刃仇人,还是故意被什么念头给拖住了后腿。其实尊驾自己心里也有些许怀疑不是吗?不然如何会与我说这么多了,我不过是把你心里隐隐的不舒服说出来罢了。”

老妇眯了眯眼睛:“你在东扯西扯些什么?拖延时间?”

我笑盈盈地说:“尊驾难道不觉得,找我很容易吗?什么人都没遇到,什么弯路也没饶,就这么找到我了。”

老妇脸上微微变色。

灵动通我心念,聚起两道屏障,左右包抄过去,我依然笑道:“瀚君果然没说错,鬼山祖母,毕竟只是个妇道人家……”

只见老妇身形陡然向后跃去,我低叱一声:“哪里跑!”灵动挥起屏障要截住去路。

却见那老妇在半空的身子仿佛突然被什么东西往回拉扯一般,灵活地迅速掉转方向,双手挥出,直向我冲过来。

悴不及防,灵动还没来得及回防,老妇凌厉的掌风就已经拍在了我的胸口。

喉中一甜,一口鲜血硬生生给逼了出来,身躯受创,灵动控制的四面的屏障也摇摇欲坠,老妇掠影般冲出围障,消失不见了。

「唉,你这是何苦,明明可以躲开的。」

我慢慢擦着血渍:躲不开,除非这样,不然她如何肯相信这种铁树开花的把戏。

「看来,来这里的往界人越来越多了。」

这个鬼山祖母不久也会找来的,她一旦确定了翰君不在左右,下回出现就绝对不会再迟疑了。

「下次呢?又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苦笑,除了面对,还有其他后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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