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与宁致远回了房,打发了绿云等人出去,亲自替宁致远换了衣裳。
宁致远的眼睛跟随书香的动作转动,默默地凝视着书香。
书香看着宁致远的脸,有些心疼:“去了月余,侯爷都瘦了。”
宁致远握住书香的手:“不过才去了半个多月,哪里就月余了。”
书香赧然微笑,宁致远走了二十多天,在她看来竟觉得格外漫长。
宁致远说道:“既然是出去当差,辛苦些自然是难免的,不过也无妨。你这阵子怎么样?”
书香知道宁致远眼前最担心的还是宫里的事,便低声将安清县主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宁致远。
宁致远的神色渐渐凝重:“你可知道这件事若是被皇后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书香的脸是少有的坚定:“县主娘娘并没有错。”
宁致远深深地看着书香的脸,许久,神情才缓和了下来:“你既然做了,少不得咱们要一起担当。”
书香感激地笑了笑,说道:“明儿进宫,你若是能得了机会,就去求见太后娘娘。”
宁致远握紧了书香的手:“我知道,只是这场风波牵涉太广,只怕太后娘娘也是有心无力。”
书香安慰道:“皇上圣明,早晚会知道这一切都是污蔑,到时候一定会还大家清白。”
宁致远微微颌首:“但愿如此。”
书香叫锦瑟等人进来铺了被褥,服侍宁致远歇下。宁致远从天津一路赶回来,已经疲惫不堪,与书香说了会儿话,便沉沉睡去了。
书香心里有事,翻来覆去总也睡不踏实,朦朦胧胧间忽然听见宁致远喃喃地说道:“不能这样,再好的木材石头,也禁不起海水的侵蚀……”
书香觉得奇怪,待要细听,宁致远却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次日宁致远要进宫,书香早早就起来了,让小厨房准备了粳米粥和栗子糕,服侍宁致远吃了。又替宁致远穿上了朝服。
知道事关重大,书香虽然一向沉静,此时也不禁心情复杂了起来。吃饭穿衣,她都一定要亲手服侍,似乎只有这么做了,她才能安心。
宁致远低头看着书香依依不舍的脸,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回来。”
不知为何,书香听了这话却更加心酸起来,她抑制住眼泪,岔开了话题:“昨儿侯爷没睡好,我听见侯爷说什么海水,木材,石头的,不知是什么?”
宁致远微微一怔,说道:“是建海桥的事,听说那地方的海桥,建了又倒,倒了又建,也不知道重建了多少回。也不是说从前的人偷工减料,只是海水盐碱太大,不管是什么材料建了,过不了几年都要被侵蚀空了。我冥思苦想了好多天,也想不出办法来。”
书香这才明白:“原来侯爷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成日里琢磨这个,连睡觉都念叨出来了。”
宁致远向书香笑了笑,抬头看看天色,便出了房。
书香追到门口,直到看宁致远走远了,才回转过来,想起刚才的话,书香吩咐道:“去把我拿两箱子书搬出来。”
碧萱奇道:“二少夫人要看书吗?只怕太过劳神了。”
书香摇摇头:“不妨事,你快去找出来吧。”
书香在箱子里翻找了一顿饭的功夫,才找到了那本古籍,她翻看着,脸上渐渐露出了喜色。
料理过房里的事,书香就去了上房。
宁致远今日进宫,老夫人和二夫人心里自然都是担心的,这个时候,书香该与大家一起等着宫里的消息。
许是大夫人觉得昨日的事对不住老夫人,这会儿便陪着小心,尽挑着高兴的事宽慰老夫人,一会儿说起宁致选进了翰林院读书,往后一定是会光大门楣的;一会儿又说起宁若霞在夫家的日子过得如何自在,老夫人脸上只是淡淡的,二夫人也并不十分招揽。
大夫人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便忽然说道:“论理三丫头也不小了,娘和弟妹也该早些留心一门好亲事,免得耽误了三丫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陷害(五)
二夫人看了大夫人一眼,还没等说话,老夫人已开了口:“过了这一阵儿,我自然会亲自替三丫头相看。”
言外之意就是,这件事不用大夫人操心。
大夫人讨了个没趣,便解释似的说道:“如今老三也成了亲,我想着下一个便该是三丫头了。”
老夫人蹙起了眉头,她最不满的便是大夫人定要自己相看儿媳妇,结果讨了个三奶奶这样的进了府,宁致连本来过的好好的,现在房里反而闹得鸡飞狗跳。三奶奶又不招人待见,还总想着在老夫人面前说二房的坏话,让老夫人越发不喜。
二夫人沉默不语,她不是不着急宁若莲的婚事,只是近来家里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从书香怀孕,二夫人就一人承担起管家的事,成日价地忙里忙外,三奶奶嫁进来以后,又凭空添了许多事情,如今宫里的事还不知是什么眉目,她哪里有心思想宁若莲的婚事。
书香见屋里没人说话,便笑道:“毕竟是三妹妹的终身大事,还是要仔细选个人家才好。”
书香这么一说,气氛便缓和了下来,老夫人也觉得大夫人虽然提的不是时候,但是毕竟也是出于为宁若莲考虑,刚才老夫人的表现确实冷淡了些,便接口道:“书香说的很是,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且慢慢斟酌吧。”
大夫人有台阶可下,自然满脸堆笑地应了下来。
书香却想起去年的一件事来,那个人,和宁若莲倒是般配的一对……
念头只是转了一转,书香并不打算现在提起。一来此时不是合适的时候,说出来只怕驳了大夫人的面子,二来那边也不知是什么情形,总要慢慢打听着才好。
好容易熬到了未时,前面才传来消息:“侯爷回来了。”
书香和二夫人都紧张地站起身来。
直到看到宁致远毫发未损地进了房,书香才终于放下心来,宁致远向书香微微一笑,便上前去跟老夫人回话:“祖母放心,皇上召见,只是勉励了孙儿几句。让孙儿尽心尽力做事,并没说其他的话。”
老夫人松了口气,问道:“那怎么这会子才回来?”
宁致远说道:“皇上赐宴,留孙儿和几位大臣用了饭。孙儿又去给太后请了安,这才耽搁了些时候。”
书香望着宁致远的表情,竭力想要找到答案。
宁致远见到太后了,那么他有没有说安清县主的事?
宁致远却是一脸沉静,看不出喜忧。
宁府既然没事。大家也就都放下心来,略坐了坐便都散了。
书香与宁致远回了房,就打发了丫环出去,宁致远知道书香担心,不待她问,便说道:“我已经向太后娘娘禀报了。看起来太后娘娘也一直担心县主娘娘的安危,听说县主娘娘好好的住在咱们庄子上,这才放心,还命我回来好好谢你。又说待这一阵风声过去了,重重赏你。”
书香心情放松下来。一边听一边笑:“也不知道侯爷在太后娘娘面前是怎么编派我来,难不成我是希图朝廷嘉奖不成?”
宁致远也笑了:“瞧你说的。难道我是为了领功领赏才去的宫里?”
两人既然知道宁府暂且无事,安清县主的消息又告诉了太后,心情就好多了。
说笑了几句,书香说道:“侯爷这次能在家住多久?”
宁致远说道:“今儿进宫面过圣,明儿就该起身了。天津那边的事情还有好多。”
书香点点头,心底油然而生许多不舍,这次回来,两人还没有好好说过话,宁致远却又要走了。
宁致远安慰道:“只要事情顺利,我不过一两年就能回来。”
书香勉强笑笑,不欲多说这个伤感的话题:“对了,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侯爷。”
宁致远眉毛微挑:“难不成你还藏了其他人在别的庄子上?”
书香扑哧一笑:“侯爷当我是什么人?并不是这件事。侯爷最近在惦记海桥的事,我今儿想起来曾经在书上看到一个方法,或许帮得上侯爷。”
宁致远忙问道:“是什么方法?”
书香将桌上的茶具拿了下来,一边摆一边说道:“建桥的时候,桥墩是很重要的,桥墩支撑着桥身的重量,又常年泡在水中,定要建的结实无比才好。我听侯爷说的意思,似乎也是最担心桥墩被海水冲泡,长久下来就会腐蚀变空,无法再支撑桥身。”
宁致远颌首说道:“正是如此。”
书香笑道:“我说的这个主意,虽然不难,只是琐碎了些。先用巨石建筑桥墩,再将石块结合处用海蛎胶固,海蛎长得快,外壳又坚硬无比,用不上一年的功夫便可将桥墩胶合。这段时间便搭建桥身,等桥身建好了,桥墩也就已经长好,必定比用寻常的石块泥土要坚固的多。”
宁致远听了立刻面露喜色:“果然是个好办法。”
书香掩口笑道:“只是要找许多渔民,把捉来的海蛎置于桥墩中,要侯爷费心了。”
宁致远笑道:“只要能建好大桥,这些又算什么?”说着却又担忧起来,“只是不知道这个办法是否行得通。”
书香拿来早上翻出来的那本古籍,说道:“侯爷您看,宋朝的时候便有人用过这个办法了。泉州的洛阳桥,便是这样建的,用海蛎的繁殖来胶固桥基,用巨石架设桥墩,便建起了大桥。”
宁致远喜形于色:“太好了!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书香笑着看向宁致远,极少看到他有这样忘形的时候,看来这次是真的解决了他的难题。
书香叫了绿云进来,吩咐她把这本古籍给宁致远包好带上,又和宁致远商量起开花灯铺子的事。
宁致远十分赞成:“我也早有此意。只是怕你太劳累了,便一直没有提及。咱们府里虽然现在并不缺银钱,只是也该多置办些产业才是最好。你既然有这个想法,不妨就交给那人去做,要用银子只管去账房里取,只是有一点,你可不能太操心了。你如今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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