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绝无情的莫奕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其中一个黑衣人先开口了:“姜芜,我们都知道你对莫奕一往情深,但是你也不能随便捕风捉影,逮着个神似的就非说他是莫奕,之前那个人我们都瞧见了,我瞧着他并不是有多高修为的样子,而且你看他那副贤夫慈父的模样,若说他是当年那个性情寡绝的莫奕,太阳都要打西边出来了。”
黑衣人那厢说得斩钉截铁,罂漓漓这厢听得暗自发笑,她瞧了瞧角落里那个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莫奕,心想,这倒是实话,若是今日自己换做姜芜的位置,怕是自己也不会相信莫奕还会有那般的表情吧?
还未待姜芜答话,另外一个眉目深锁的黑衣男子也发话了:“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浪费过多的精力,族长让我们寻的那个结界师还没有下落,得赶紧再去寻访才是,莫要坏了大事!”
此话一出,罂漓漓却是一愣,他们的目的,也是结界师?莫非。。。
罂漓漓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大胆的揣测,莫非他们和自己这行人的目的竟是一样,都是冲着言铮口中的那个可以破除刹墨城结界的结界师而来?
他们纳禹人想做什么?难道想再次入侵刹墨城?!
罂漓漓正想开口将自己听到的这个消息告诉莫奕,却见莫奕的手心不知何时凝成了一团冰蓝色薄雾,那薄雾此时将那堆灰烬团团包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堆原本看似普通的灰烬中竟是隐隐浮现出一些墨色的小光点来,墨色光点在薄雾中慢慢地浮动着,似是渐渐又凝成了一行一行的字迹?
只是,那字迹看起来还很模糊,莫奕倒是很耐心,小心地对那灰烬施加着灵力,似是在等待着将那字迹完全复原出来。
这都行?罂漓漓顿时看得瞠目结舌,心想,莫奕不去做间谍什么的,简直是屈材了,竟是能从一堆废墟里寻出线索来。
她却不知道,其实莫奕也是歪打正着,正如之前那其中一个黑衣人所言,他们都是与莫奕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那两个黑衣人,一个叫做凌轩,一个叫做楚云,其中凌轩更是打小便经常与莫奕一同出去执行纳禹族那些历练年轻人的任务,所以,莫奕对他极为熟悉,更是清楚他有个习惯,也可以说是坏毛病,每次收到族里用来传递消息用的追云符时,都会习惯性地用掌心之力将那追云符随手化为灰烬。
他以为这样就一了百了,留不下半点痕迹,却不知道,那符令若是经过特殊的灵力处理,就算是化为了灰烬,也是可以复原的,这是莫奕一次偶然的机会从自己身为族长的父亲哪里偷学到的一门手艺,就算是纳禹族人,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莫奕是个极为大胆心细的人,在他踏入客栈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当时正在上楼的凌轩,而凌轩手中正捏着一方追云符,想必是刚收到,正待进房中细细查看,那纳禹族的追云符为了保密,也是灌注了特殊灵力,是需要在火烛上烤一烤,才能浮现出字迹的。
所以莫奕才会判断出,凌轩在房间查看了追云符之后,必是随手就化为了灰烬,所以才会有如此这番冒险的举动,没想到,竟是真的歪打正着了。
真没想到,凌轩那随手将追云符化为灰烬的坏习惯,五百年也没变。
看来,人的习惯有时候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莫奕在心中不无感慨地想,不过此时,他倒是要感谢凌轩的这个“好习惯”。
只是,当那行小字完全浮现在莫奕眼前的时候,莫奕的眉头蹙得更深了,罂漓漓原本打算要凑过来瞧瞧上面究竟写着什么,却被莫奕抢先又化为了一堆寻常地灰烬。
罂漓漓有些不满地瞪着莫奕,莫奕此时却没有心情理会她。
父亲啊,父亲,您到底要如何才能善罢甘休?想起方才自己看到的那行字,莫奕有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难道,自己真的要和纳禹族人彻底决裂了?
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念头在莫奕的心中油然而生!
(017)君心已成绕指柔
就在莫奕在心中悄然地做下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决定时,忽然,门外传来了急促地脚步声,罂漓漓暗叫一声不好,刚才只顾着瞧莫奕,竟是忘记了注意隔壁那厢的动作,还好莫奕反应灵敏,一把将那堆灰烬挥散之后,揪着罂漓漓以迅雷之势向那床底下钻去,两人刚刚钻进床底,这厢的门已经开了,一前一后,似乎有两人走了进来。
还好之前让紫云兽先喷了两口紫雾,此时罂漓漓和莫奕的灵压和气息都被隐藏地极好,连这进来的两人也未曾发现床底竟是藏着人。
“凌轩,这事你怎么看?”说话的是楚云,莫奕微微地摇摇头,不知为何,对这楚云,他素来没什么好感。
“莫奕莫奕,那丫头心里头只有莫奕!”凌轩听起来口气并不太好,看来那姜芜还是对莫奕不死心,罂漓漓闻听此言,心情复杂地瞅了一眼身旁的莫奕,可惜床下太黑,竟是看不清那个始作俑者的表情,不过罂漓漓心中始终还是有些不大痛快,思来想去,干脆抓住莫奕扣在自己腰间的手,狠狠地揪了一把。
此时又听那凌轩叹了口气:“算了,就由她在这里折腾吧,咱俩还是得先去寻那结界师,别误了大事。”
两人如此这般商量了一番,便匆匆地离去了,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了,罂漓漓摸索着想从床底下爬出来,却被身后那只手紧紧地箍住了身形,竟是动不得一寸,她的头差点就撞在顶上的床板上,回头,正想怒斥那元凶,下一瞬却感觉下巴忽然被捏住了,莫奕炙热如烙铁般的薄唇倏然间便贴了过来,怒斥的话终是被湮没在那突如其来的深吻中。。。
不同于之前那一夜略带试探点点深入的吻,这次却是毫不犹豫地长驱而入,他滚烫的舌,在她唇齿间挑逗、辗转、纠缠。
他的吻,如他的斩龙吟出鞘一般,霸道而狂野,不容拒绝,可是,罂漓漓知道,对于这个男人,也许她是永远也拒绝不了。
迷离,纠缠,陶醉,莫奕的呼吸渐渐变得越来越急促,他紧紧地搂着她,在这床底黑暗而狭小的空间里,坚实的身躯紧紧地贴合着她的柔软,仿佛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战栗,悸动,沉醉,罂漓漓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渐渐地消失,体内仿佛被引出了一股子的炽热,那是一种让她羞于启齿的人类最原始最本能的渴望。。。。
直到砰地一声,莫奕的头重重地撞在头顶的床板上,才顿时解开了两人身上交缠的情。欲魔咒,紊乱的思绪渐渐回流,罂漓漓这才想起此时两人都还躲在客栈的床底下呢,下意识赶紧推开他,谁知道,这一推竟是又稍微用了点力,加上莫奕原本就背靠着墙,毫无准备,只听见又是砰地一声,这次换成后脑勺撞上墙了。。。。。
罂漓漓一看不好,手忙脚乱地想伸手替莫奕揉揉,莫奕赶紧抓住她的手,将她整个圈在自己怀中:“别,姑奶奶我求你别动,我不想再撞出第三个包了!”
莫奕难得地幽默,竟是将罂漓漓逗乐了,深知自己理亏,自是不敢乱动,于是,两人静静地趴在床底,在黑暗中对视着,竟是噗哧一声,同时笑了出来。
罂漓漓小声地咕噜着:“这叫什么事,咱俩为什么非要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情?搞得跟偷情似的。”
莫奕唇角一勾,他滚烫的唇息贴在罂漓漓的耳畔,用着极其魅惑地声音喃喃道:“漓漓,与你在一起,总是轻易让我情不自禁乱了方寸,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记忆中,莫奕似乎是第一次对自己说出这般暧昧的情话来,羞涩,狂喜,各种情绪在罂漓漓的心中交织起来,娇艳的红晕顿时染上了粉颊,她的心骤然间狂跳不止,怔怔地望着黑暗中的他,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竟是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他自顾自占了自己便宜,最后还要把责任推给她,这什么人啊,她怒极反笑,娇嗔道:“莫奕你个色狼,是你搞突然袭击的好不好,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莫奕伸手缠了一缕她滑落下来的发丝,用他那低哑魅惑地声音反问道:“那,下回我先做个请示打个报告?”
换来的是罂漓漓一记老拳,罂漓漓这才知道自己以前一直都被这家伙给骗了,一直以为这家伙性情冷漠不善言辞,却没想到,他也有如此这般巧舌如簧的一面。
罂漓漓挣扎着甩开他箍在自己身上的手,狼狈地挣扎着从床下爬了出来,拍拍浑身上下的灰,再瞅瞅莫奕也是同样灰尘仆仆的模样,甚至莫奕的头上还挂着几缕蜘蛛网,相视一笑,眼波流转间,心中情丝万缕彼此交缠。
这才想起还有正事要做,方才那两个人看来是出去寻那位结界师了,罂漓漓却是担心言铮,因为言铮也是去寻那人,若是与那两个人遇到,言铮必然不是对手,可是莫奕略一沉吟,却阻止了罂漓漓要去寻言铮的冲动:“你先回去。”
说着便已经带着罂漓漓从窗边掠了出去,“可是,言铮他。。。。”罂漓漓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莫奕突兀地打断:“你先回去,我怕姜芜回头会去院中找麻烦,那小鬼头绝对不是姜芜的对手,你只管让紫云兽布下结界,凭你的身手,应该能挡住她,我去寻言铮,寻到他之后立刻赶回来。”
听到莫奕如此这般的安排,罂漓漓略一沉吟,乖乖地闭了嘴,她知道,莫奕的安排是最为妥当的,若是她和莫奕都一同出去了,那姜芜趁机潜入院中伤了仄仄或者土鳖任何一人,都会让她追悔莫及。
而且,若是那姜芜真的敢来,她便要会上一会,看看这个莫奕的未婚妻究竟有何等的本事!
这是属于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
莫奕将罂漓漓送回院中之后,微微地叹了口气,心下决意已定,为了不让父亲的计划得逞,为了不让那些族人再伤她半分,某些险他必须得去冒!
但是,他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忧,他知道她的脾气,若是说与她听,她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