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回去绣个鸳鸯荷包放到那人枕头底下,接下来三天,你就会碰到戴着和你绣的一模一样荷包的男人,那个人就是你的姻缘。”
“当真?”
“自然,不过之后呢,你就要离开这里,这个地方和你的姻缘不合,想要姻缘美满幸福必须走远些。但这样之后,那个贵人也与你无缘了。”算命先生说得真切。
兰芳连忙道了一声多谢,付了钱,急匆匆地走了。
此时,金铃从阴暗处走了出来,对着那算命先生伏了一下身:“多谢先生,我和娘相依为命,孤苦无依,娘有喜欢的人,却为了我不肯再嫁。”
“所以,你才想出了这样的方法,小小年纪,真是懂事。”算命先生点了点头。
金铃再次道了声谢,便转身离开。唇角一勾,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这一次,可再也没有机会轮到你丢下我了。”金铃掩唇而笑,走到一个乞丐身旁,把刚买的馒头递给他,“我听说你读过几年书,屡次考试皆是不中,家中又遭劫难,才做了乞丐?”
“是啊。”那人蓬头垢面,但是仔细一瞧还的确有些读书人的模样。
金铃掏出荷包,往他碗里一扔,道:“这是给你的,好好置办些衣裳,我给你娶个老婆。”
“切,小女娃子,懂个什么,知道什么叫讨媳妇么?”那人捡起荷包,打开一看,竟是一锭银元宝,还有一些碎银。
“我自然晓得,无须你教,若是把我当做普通小孩子,你可是要吃亏的。”
那人吞了口唾沫,赶紧把钱收了起来,连声道“是”。
金铃凑了上去,低声与他合计。
接下来事情发展果真按照她计划地开始进行,兰芳将绣有鸳鸯的荷包藏到了金铃枕头下,金铃转交给了乞丐顾少华。顾少华脱去一身乞丐衣衫,穿得风流儒雅,倒是有几分读书人的味道,兰芳芳心暗许,两个人眉来眼去的一阵,便决定厮守终生。
江老爷江老夫人自然不会为难兰芳,给了一笔嫁妆费,像送女儿一样把她托付给了顾少华。两个人很快就离开了扬州,自始至终,兰芳都不知道自己是中了金铃的计。
金铃自觉此事做得还算妥帖厚道,多番打听才知道了个顾少华,一般女子皆爱读书人之风流儒雅,也深知兰芳恨嫁,此事两全,何乐而不为。
原本和兰芳一个房间,如今兰芳走了,便只剩下了金铃一人,做起事来更加自由,又不必再看兰芳脸色。自此,金铃更加自由出入空间,将空间里的花按照书本上的方法,试着做了花茶,又找到一本记载了各种花样的书籍,夜夜挑灯练习,终是有所成。
眼见着考核的日期越来越近,其他学徒加倍地努力起来,金铃仍是往常模样,在练习之余,尚要照顾铺子,给客人们讲解,端茶递水。其他人看了她这番模样,自然不服气。尤其是琴双,上次被金铃戏弄了一下,心里老想抓着金铃的把柄。
但是,她哪里是金铃的对手。
金铃也知道她跟在自己身后,故意让她觉得自己尚未发觉。她走到一处,佯作小心,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没人注意才拿起锦盒里的金钗,藏入怀中。
“我看到她把东西藏了起来,然后装进了一个布包里,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偷了。”琴双伏在宝珠耳边,轻声说道,“这次我们抓个人赃并获,让她怎么抵赖。明天就是考核之期,可是最后的机会了。”
宝珠不答。
金铃看她们耳语,自是知道她们在合计些什么。下午,她自称身体不适,早些离去,后面跟着一人,不知是琴双还是宝珠,金铃没有回头看清。走到一片树林里,找到一棵好辨识的古树,在旁边挖了个洞,把布包埋了进去,四下看了一下,注意到那人的衣角,故意不出声,便走开了。
傍晚的树林,在晚霞的余晖下,显得分外沉静而孤寂。
忽地,听到一阵剑啸的嘶吼,树叶簌簌落地的声音,金铃有些惊愕,循着那声音过去,便看到一个少年正提剑在一棵古树下练剑,四周开阔,树叶在他的剑势下,翩飞乱舞,却片叶不沾身体。
金铃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了上来,见他停了下来,才有离开的意思。
“是你。”高显扬认出了她,“我们在元宵节的花灯会上见过。”
“是啊。”金铃点了点头,“那次,多谢你。”
“你喜欢便好。”高显扬露出笑容,收起手中的剑,笑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高显扬。”
“姚金铃。”金铃不由想起第一次见高显扬的时候,那时她尚是女史,而他是宫中棋博士,得众宫女青睐。
☆、第06章 情愫·第一名
两个人面对着相视一笑,气氛却有些沉默。忽地,轻风拂过,头顶的树木震颤了一下,叶子发出不绝的沙沙声,萦绕耳畔。
“天快黑了,我得赶紧回去了。”金铃抬起头看向天际,怔怔地说了一句。心里万分自信想着,明日便是决定胜负之日,必然是个好日子。
高显扬把剑用白布裹了起来,轻笑道:“我也要回去了,不然再晚些,我娘又要唠叨了。”
金铃看着他英俊的面容,不由回忆着脑海中的高显扬,自己曾经对他有过好感,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高显扬的心中只有一个刘三好而已。
“上次元宵节没有看到你娘呢。”金铃与高显扬交情不深,重生前,在宫里也没有说上什么话,现在却能如此靠近着聊天,不由在心里讽刺命运弄人。
“我娘上次正好病了,就没有陪着爹和我一起出门。我娘喜欢兔儿花灯,我便买了一个送她,也算是一起过节了。”高显扬把剑背了起来,说道。
“那我上次不是害你又重新买了一个花灯?”金铃吃惊道。
高显扬摇了摇头,说道:“你喜欢的话,也不算害啊。”
“谢谢。”金铃点了下头,心里不禁想到现在自己比三好认识高显扬要早上许多年,说不定有机会可以先俘获他的心,让他死心塌地地爱上自己。
“你在想什么?”高显扬看到金铃站在原处一动不动,连忙凑上去问道。
金铃吓了一跳,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她连忙整理了一番心情,心里却不由开始悸动起来,也不能说是有多喜欢高显扬,只是一想到能够从三好手里夺过挚爱,便有些痛快。
“一个人到树林里来,还是有危险的,你究竟来做什么?”
金铃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在心里构思好了借口之后,才抬起头来,微笑着看向显扬,回答道:“我听说这里有一片很美的桃花林,就过来看看。”
“桃花林?”显扬愕然,“若是说桃花林的话,有一处开得很好,我认得路。”
“真的?”
“嗯,下次带你去,不要再一个人到这里来了,我给你指了路,你也可以和你母亲一起去。”
金铃苦涩地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孤儿,无父无母。”
“那上次……”显扬脸色一变,有些不敢置信。
“我在江府为婢,那个只是和我在一起的丫鬟姐姐而已。”
显扬忽地伸出手来,摸了一下金铃的脑袋,像个懂事的大哥一样,笑道:“莫怕,金铃,我带你去看桃花。”
金铃身子怔住,竟是动也不能动,手里失了力气。
“好。”应了一声,金铃袖中的双手握成了拳头。
两个人走出了树林,定下了看桃花的日子,便分开了。金铃走出了一段路,忽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向显扬渐渐隐没的背影,一股苦涩难言的情绪从心底缠绕而上。
晚上,金铃挑灯做着首饰,做着做着心思却跑走了,好不容易拽了回来,却找不到什么做钗的动力了,便把东西都收拾了一番,喝了一口花茶,走到门口拴上了门,然后吹灭了蜡烛,进入了随身空间。
空间里的时间和现实中的正好相反,所以,现在里面正是白天。金铃挑了本简单易读的书,坐了下来,这是一本唐传奇,里面还带着插图,颇是生动。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她一觉醒来,空间里的时间已经变成了夜晚,她赶紧出了空间。
天已经亮了,她赶紧梳洗了一番,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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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一如往常,从采方轩的正门绕到了学徒室,今儿个,人人倒是都打起了精神,丝毫不懈怠手里的活,毕竟是考核的一天了。金铃朝着琴双的方向看去,见她并不大碍。不过,对面的宝珠案桌上却是空空如也。
难道昨天的那个是宝珠?金铃本来只是想作弄一下琴双,若对象变成了宝珠,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金铃刚刚把东西整理出来,裘福就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宝珠。
“你回去坐下。”裘福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说谎,师傅。”宝珠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金铃的确是偷了店里的金钗,不信,你可以问琴双,是琴双告诉我的。”
“可是,店里并没有少掉什么东西。”裘福看向琴双,目光又转向金铃。
金铃坦荡荡地看着裘福,站起身来,低着头说道:“师傅,昨天徒儿的确拿了店里的金钗,是因为钗子有些脱线,我把线绕好之后,又放了回去,琴双看到我拿金钗,应该是那个时候,也应该看到我把钗子放回去了吧。”
“是这样吗?”
琴双蒙了一下,对上金铃的目光,心头一怔,低下头来点了点头。
“可是,金铃,你为何要自己私自弄钗?”
“因为我看到有位夫人似乎特别中意那支钗,不过还未下定决心,在店里继续闲逛,我猜那位夫人最终还是会舍不得,而那时我又注意到金线有脱落的痕迹,所以趁着没人注意就弄好了,后来这支钗被那位夫人收归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