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五十刃遭遇护庭十三番队十一番队队长和副队长,从属官戴斯乐亡;第八十刃和十二番队队长、副队长对上;对上六番队队长的是第七十刃;而另一个侵入者四番队队长、副队长只是与葬讨部队打了个照面。则是与以上报告完毕。”
“继续监视,一有情况马上报告。”
直到天娜的灵压都远去了,我才敢从紧贴的墙壁上下来。继续匍匐似的往回走,动作稍微大些都疼的我嘶哑咧嘴。
好不容易捱到了自己的行宫,推门进去,乌尔已经在醒来,显然是在等我。
从浴室出来,身上的伤口基本已经不流血了,但那么深的痕迹,可没那么快消掉。从浴袍的襟口处,依旧能看到大片大片的齿痕。红红紫紫的叠加在一起,映着白皙的皮肤霎时如同雪地里绽放的牡丹,透着股妖异的绝艳。
“为什么不多睡会。”
亲亲乌尔的额头,那孩子只是不语的低垂着眼眸,略为撇开些的弧度里,隐约可见闪烁的浮光。
“乌尔奇奥拉,”托起他的脸,让彼此的眼睛能直视在一起,“你不要总是这么的乖巧,我知道你也是有脾气的,会生气、会伤心、会难过……像今天这样,我抱了别人——”乌尔明显的一颤,视线再度撇开,“你该生气的,你该对我发脾气的,什么都好,乌尔,就像你是我的,而我,也是你的。”
把头安然放到乌尔的肩上,心疼着贴在脸颊上的那份消瘦,却不能有何人作为。
“乌尔,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你不可能是我的唯一……无论我是多么的在乎你……”
“然而,许多人,也是我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这样的我,你还想继续爱下去吗?”
不敢抬头看他的眼,在爱情的游戏里,我只是个逃兵。只能像个懦夫一样,把难题都交给别人,而自己却还是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自己还真是卑鄙呀……明知道这个孩子从不会对自己说不……
讥讽的笑,是对自己的蔑视和无可奈何。
“这些……我都知道……”
等了好久好久,久到我都以为不会得到答案了,才传来乌尔艰涩的回答。他没有哭,却听上去比哭还难受。
“真……我比你想象得,要知道更多……”感觉他贴在我额发上的脖颈微微仰起,不住蠕动着喉头,“我知道你在尸魂界还有在乎的人……知道你对蓝染惣右介也割舍不下……我还知道你也喜欢市丸银……我——”
原来,一直自以为是的人,是自己呀。
被从不住颤抖的肩上拉起,我看到了已经泪流满面地乌尔,深邃的祖母绿眼睛,被蒙上了一层水色,如破碎了的浮萍,无依无靠。
“即使这样……只要你还在乎我……我就还会继续爱你……直到你不在需要我了……”
够了,够了,从来我想要的,也不够如此。
“真……你真是个混账……”
从被堵住的缝隙,叹出最后一句话。他疲惫的闭上眼睛,放弃了抵抗。
眼看着在臂弯里哭睡过去的乌尔,我除了无尽的怜爱,什么都给不了他。
轻手轻脚得将他放回床上,擦去他脸颊上的泪痕,转身又还不犹豫的走了。没了浮光掠影这唯一的漏洞,相信我的结界当真是最完美的。天亮之前,这里绝对是个独立的空间。
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也就永远也无法知道。从来,乌尔都是看着我离去的背影,在等待中捱到天明的。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在瞬步的高速移动后,脚尖刚着地,身后兀得挑起的男低音,便是我也被吓了好大的一跳。却还保持着单脚落地的姿势,说实话真是呆得够呛了。
“我说你,天草真一,为什么会在这里!”
冰冷到零点的低音,说不出他真的有什么情绪的起伏,却能让人真真体会到何为冻彻心扉。
意外地回眸,视线便立即被无风自动的银白风花纱圣洁的影像攫取了眼球。待风定,黑的是发、白的是面、锐利的是冷光乍现的眼眸。面无表情的朽木白哉。
“回答我的问题,天草真一,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三遍!”
为什么?这个问题我还想问你呢!
忍下把刀架到他脖子上的冲动,我他TMD直想折回去砍了浦原bt。你丫居然敢把朽木白哉给我送到虚圈来,而且还是虚夜宫的核心部位!你知道这里离蓝染所谓的玉座也就几个瞬步的距离吗?你知道随时十刃或者市丸银和东仙要都有可能路过这里吗?你丫是嫌命太长了吗?
腹诽如黄河之水开始泛滥不止,面上却是保持着静如止水的表象,脑子里更是飞快的过滤着前因后果。其紧锣密鼓的盛况就是面前放着个英俊到人神共愤的绝世帅哥,我也能当成看到了牙密——自动忽略掉,我容易吗?
“我说,白哉——”说了开场白,如何给他解释的腹稿已经滚在舌尖上了。解释 = 胡编,对我基本他就不构成任何问题。
他能这般问出,只有一个原因,我在尸魂界原本的身份已经被公开。
既然是最高的统治者之一,就绝对没有理由背叛。那么我现在在虚夜宫的身份,只可能是一个,卧底。
偏偏这个已经背叛了虚圈的人又疑似再次背叛地出现在了虚圈,理所当然会被认为是又背叛了尸魂界……双面间谍,可是那种双方交火人马都杀之后快的角色……
“虽然很不想打断真一君你即将上演的精彩演说,我还是要插一句话——”蓦得自阴影深处走出来的人物,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麻烦角色。
看,另一边的——至少表面上是——有绝对理由能把我杀之而后快的人,也及时地出现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山本大叔,你就真的这么狠心要置如此弱柳扶风的人家于死地吗?
“对敌人的仁慈,可是对自己的残忍呀~真一君,这么浅显的道理,你就不用我重复了吧!”
不过显然,老糊涂的天老爷没有听到人家悲切的呼唤,睡死过去了。
拜托了,你想被冰山冻死,我可还想留着命回去享受生活呢!你一口一个敌人的,没看到冰山就要爆走成千本雪了吗?
抱臂站着,银子脸上的笑容是无懈可击的,顿了一下,才用极缓极慢的速度,突出了三个字,“杀无赦。”
“市丸银。”
对面玄色的眼睛不曾变过它森冷的神彩,只是平添了更多的杀意。
又来一个罪人,身为执法者,朽木家责无旁贷。
是不是有句名言叫前有狼,后有虎?那好了,我现在的处境就是前有帅哥,后有美男……本来是人生一大快事,只是这两只出现的时机不同……这当,我除了感慨命途多舛、天妒英才外,就是呻吟两声吾命休已。
啊啊,我居然被摆了一道呢~
左边看看凛冽得如同腊月飞雪的朽木冰山,右边看看笑得如艳阳七月的银子狐狸,夹在这两人中间,好不难受……呀……眼看严重的风寒,已经在朝我招手了。
拔刀,我既不想被冻死,也不想被□死,就只有奋起抵抗了。只是似乎有人比我更快,已经迫不及待得攻了过来,刀刀致命。疲于应对朽木冰山强力的剑招,可便宜了边上煽风点火外加乱打小报告的狐狸。
眼前朽木白哉的进攻凌厉非凡,到真是让我一时难以脱身。他这般的拼命,该让我说什么好呢……只能舍命陪君子,安下心来等待时机把他也给送回去。明知这事已经在惊动市丸银那个比蜀道还难得青天了……
“真一君这样可不行噢~需要我帮忙吗?”声未歇,人已经加入战局了。
来不及斥退银子,战局已经变成了二比一——他们二,我一。
这两人都见不得我日子过得舒坦点是不?好,我成全你们。
不怒反笑,我一人踹一脚,才算是把他们勉强分开。只是,那射过来的眼神……更恐怖了……比《午夜X灵》里的X子还恐怖……
“散落吧,千本樱。”
“射杀他,神枪。”
两人,都玩起真的了,似乎都起了非杀掉我的决心。
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大白菜和小银子了。
心口突然被噎得难受,可又偏生无从发泄。难道他们就真的那么想我死吗?
黯淡了眼眸,手脚突然有了在造反的动作,变得不听使唤。手里的刀变得越来越重,似乎钝得无法挥动了。
一个失神,腰间被千本樱划得模糊,左手臂上也被神枪刺出好几个血窟窿。
“解放你的斩魄刀,在我还有耐性等你慢慢磨蹭得时候。”被自己最相信的人背叛,对朽木白哉而言无论是情感上还是立场上,都是绝对不允许的。
灵压的虚幻似乎也渗透到他的眼眸里,朽木白哉冷酷得连自己都惊讶,仿佛现在在用他的声音他的意志的人,是别人。
挂着微笑的面具,银只是漠不作声得看着。他从来都是紧闭上的眼,根本无从得知内心的想法。
“真一君,你若舍不得,我可以代劳。”显然,他这般的挑衅,已经激不起我半分得情绪了,“在磨蹭下去,乌尔奇奥拉小弟可就要起来了。”
直逼我动手的两人,似乎连彼此的初衷立场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蔽日晴空,流水。”
突然闭上眼睛,手中紧握的漆黑太刀,瞬间幻化成水蓝色的流水剑——几百年前流失掉的斩魄刀。吞并了一切,全部归入水光的领域。
紧闭的双眼里,映出的是乌尔的眼、乌尔的笑、乌尔的泪、乌尔的失望……对不起了谁,我也无法再伤害那孩子一分一毫了。
朽木白哉、市丸银,对不住了。我现在还不能有事。
封住被瞬间夺取视觉的二人,我再一次打开了黑腔,快速得送朽木白哉回去。却也万万没想到,虚夜宫最高警报,尸魂界大面积侵入的警报,再次将我的计划全盘打乱。
该死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山本元柳斋国重,你居然敢这样子!睁开愤怒的眼,我的怒气达到了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