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定之朝我走近几步,脸上挂着魅惑地笑容,“为什么不能去?你放心,我不会走错的。”
“因为……因为我听到有人说要杀你。”情急之下,我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看了看少康,他事不关己地喝着酒,一点也不担心,我猜不透他的想法,只能自己说出口了。
杨定之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也不把我的话放心上,轻轻地对我道:“周太太,你喝多了。”说完,还是朝着洗手间的长廊走去。
我张了张嘴,想叫住他,又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还是没出声,缓缓坐下,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
少康霍然道:“我若是你,就不会担心杨定之,而是担心那两个要杀他的人。”
我斜睨着他:“我不是担心他,只是他是你的朋友,我才提醒他的。”
少康失声笑道:“他可不是我的朋友,他们杨家和表哥家是死对头,你以前和他妹妹也结了不少梁子,你啊,是站错队伍了。等着吧,那两个杀手的下场估计会很惨,抽筋拔皮是少不了了。”
他很平淡地说出这番话,我听得难以置信,“你们不是朋友,为什么你说跟他有交情?御文不是说他帮孩子们盖了学校,一个有爱心的人难道会做出那么心狠手辣的事?”
少康的目光飘到我脸上,前所未有地深沉,瞧得我心生不安,他讥笑道:“我的好表嫂,你怎么变得这么天真?我说跟他有交情是为了帮御文,我和他根本不往来,只是认识罢了,不过他家总得给我家些面子,所以还不至于会拒绝我介绍的采访,至于盖学校,现在哪个有钱人在人前不是大善人,背地里却干着伤天害理地勾当,你不是不知道有钱人的德□。”
他这么一说,我亦觉得自己幼稚的可笑,重重吐了口气,嘲讽地道:“原来每个人都这么复杂啊,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那么徐三少你也不例外咯。”
“你算说对了。”他倒是顺势就答,一点也不辩解。
我哑口无言,眼前这个满嘴忠告的少康突然让我觉得好陌生,他见我有些沮丧,递给我一杯酒,“我们的交情不一样,在你和表哥面前,我是真实的。”他的脸上又浮现我熟悉地笑容。
“好了,我去看看御文采访完了没有,你在这边等我们。”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身影又被舞池中的人群淹没,那些人在奢靡的舞曲中纵情狂欢,笑脸一张张地从我眼前闪过,他们也都带着一张面具么?
他走以后没多久,杨定之毫发无伤地回来了,纵然少康把他说得不堪,见他没事,我还是觉得心头一松。
他坐在我旁边,我对他很冷淡,实际上也确实无话可说,他倒比之前热情,兴趣盎然地跟我交谈,不停制造话题,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心中盼着少康快点回来。
坐了一刻钟左右,有个侍应过来跟我说:“徐三少让我来转告周太太,他有事先离去一会儿,稍后再来接周太太。”
我咬着下唇,此刻的心情可以用义愤填膺来形容,真是后悔跟他一起来,怎么能这样把我丢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风月场所,更让人郁闷的是旁边还坐着一个古里古怪的杨定之,回周家的路我是肯定找不到,等他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是坐黄包车回去稳妥些。
未等我开口,杨定之抢先道:“周太太,你放心,稍后我送你回去便是。”
我站起来,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坐黄包车回去就好。”他身影一闪,挡在我面前。
我赶紧后退几步,脚被沙发一绊,后仰着摔在沙发上,杨定之向我走来,我赶紧支起身子,正襟危坐,眼神慌乱地看着他。
他在我身侧坐下,低头看着我放在膝盖上紧握成拳的双手,“何必如此紧张?我只是想敬你一杯酒而已。”他端起我的酒杯,递给我,我犹豫地接过,“我的酒量很差,喝不了了,不如以茶代酒吧。”
“嗯?”他的食指在我眼前晃了晃,“这杯酒是我对你表示最诚挚的谢意,感谢你的提醒,才让我躲过一劫,所以你非喝不可。而且,我很少给别人敬酒,一旦敬了,没人能拒绝的。”他的眼眸闪动,迷人光采下藏着阵阵邪气。
“那两个人确实要杀你是吗?”我冷眼看他。
“不错,不过他们的想法很傻很天真,我不是那么好杀的。即便你不跟我说,他们也休想动我一根汗毛。但我依然很感谢你,喝了这杯酒,我就送你回去,如何?”
我很不安,他为什么非得逼我喝这杯酒,莫非有企图,别说我现在确实喝不了,若真有那酒量也绝对不可以喝。
我把酒杯放在桌上,故作镇定:“你这不是敬酒,是逼酒,我不会喝的。”他眼眸微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你若不喝,我可得喂你喝了。”被他看得发毛,我起身道:“我回去了。”
刚走两步,就被他猛力拽住,往沙发上一扔,我重重地跌在沙发上,摔得我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他俯下身子,紧紧压住我,我奋力挣扎,他的身子彷佛有千斤般重,压得我完全动弹不得,我的手腕也被他铁钳般的手牢牢握住,他木无表情地对上我的脸,我的眼,粗重的呼吸声扑面而来,“我说过,没人能拒绝我敬的酒,你不肯喝,我只好喂你喝了。”
他一手抓着我的手腕,一手端起酒杯往他嘴里倒,然后甩了酒杯,嘴唇就覆上了我的唇,我抿着嘴,用力摇头,奋起抵抗。
他的手捏着我的下颔,很用力,很痛,我的下巴就快被他捏碎了,我的唇被他的蛮力微微启开,他嘴里的酒灌进我嘴里,一部分随着呼吸吸进了喉咙,一部分又顺着我的嘴角滑出,一路滑至我的耳边,我的脖颈处,我的发丝上,冰凉的烈酒流过后,他滚烫的唇又沿着酒的水迹依次吻着我的耳垂,脖颈,发丝。
他的力道大的吓人,把我压制的死死地,我拼尽全力也推不动他分毫,周围的人像是处在另一空间,对我的悲惨视若无睹,任由我被这个无耻之徒□。
羞愧,害怕,绝望涌上我心头,谁来救救我?悲愤的眼泪无声的流出,沿着眼角滚落,他的脸摩娑着我的脸,沾到我的泪水。他停下了嘴唇的掠夺,眼睛对上我朦胧的双眼。
那双微眯的眸,漆黑如墨,冷若寒冰,眼里有狂妄的霸道,占有的满足,抱复地嘲弄,惟独看不到一点点的怜惜和歉意。我泪眼婆娑的样子更加刺激了他,他的唇又落到我的眼睛上,这次他的动作不再粗暴,轻轻地吻去了我的泪,他捏着我下巴的手也收了收力气,可我还是被他强壮的身子压得不能动弹。
我的鼻子,脸颊,处处都印上他的唇印,他的唇再次移到我的嘴边,我仍然死死抿住,不让他进入。
捏着我下巴的手又是猛地的一用劲,比之前的力气还大,痛得我倒吸凉气,他的舌头趁机溜进我的嘴里,在我嘴里肆意游走。
世上没有比这更痛苦的吻,我的气息完全被他堵住,连呼吸都很困难,胸闷头晕,就像那日落水的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力气像被抽空了,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何处觅
好多水,四周都是水,我沉在幽蓝的水底,奋力向上游,怎么也游不上去,脚底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地拉着我,甩也甩不开,我简直就要呼吸不畅,窒息而死了。
手无力地伸向水面,渴望能抓住一根救命草,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我的手,将我拉出了可怕的梦靥。
”少奶奶,您觉得怎么样?“是莲依,她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徘徊,我睁开眼,莲依的手被我紧紧拉着,刚刚只是一场梦。
莲依用帕子擦了擦我额头的冷汗,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担忧。
我环顾四周,这是我的房间没错,想起昨夜杨定之疯狂的举动,我一个挺身坐起来,双手抓着莲依的手臂,激动地质问:“是谁送我回来的?”
莲依缩着肩膀,面色惶恐,“我不知道是谁送您回来的,昨晚前宅派人过来说少奶奶出事了,少爷就很着急地跑过去,把昏迷的你抱回房间。”
我缓缓放开莲依,双手无力地抱着膝盖,痴痴地呆坐着,绞尽脑汁地想回忆起昨晚被杨定之强吻后的事,可什么都记不起了,他到底有没有对我……我的身体并无异样感觉,应该没有发生那样的事。
我吸了口气,咬着牙道:“表少爷呢?”
莲依道:“表少爷、少爷还有大帅都在前面客厅等您,说是您醒了就马上过去,好像有很要紧的事。”
我的心里只打鼓,知道将会有一场风暴迎面袭来,可还是不得不去面对。
“我这就去。”掀开被子,走到衣柜,拿了衣服和鞋子换上,怀着一颗沉重的心向前院走去。
进了大厅,比我想象得还热闹,所有人都聚集一堂了。
周怀章脸上满含愠色,我从未见他这么生气的表情,善渊脸色也不好看,少康更甚,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哪里还有风流洒脱徐三少的风度。
三位女士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他们应该不知道杨定之非礼我的事,顶多只会说我不该偷偷跑出去之类的,我这是小事,大家心情沉重肯定不是因为我,抱着这样自我安慰的想法,心里很松了口气。
可是事情比我想的要严重得多,周怀章见我来了,把手中的报纸甩到我面前的桌上。
我看了一眼,报纸上有张大图片特别吸引人的眼球,一个穿连衣裙的女子抬着腿踢向前面的一个男人,可不就是昨天英勇无比的我吗?报纸上的图片隐约能看见我里面的底裤,这是哪个该死的拍下来的,还配了无比销魂的标题:女魔头重出江湖,忘形捉贼泄春光!
我差点晕倒,半天没说话,又气又恨,尽管照片让我很难堪,可我觉得这事我没做错,强压心中的愤怒,隐忍解释道:“爹,我是一时情急才这样做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抓小偷而已,真想不通,居然还能上报纸。”
周怀章胡子一吹,压着起伏的胸口,手颤抖地指着报纸,沉声道:“若真只有这样也就罢了,你再看看后面。”
我的唇也在发抖,一张一张地摊开报纸,看到另一张足以让我失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