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倦询问人的时候不喜欢边上有人——这不过是曾经在军营里养成的个不良习惯——从前审问过的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让太多人晓得的,而她审问的方式——亦并非寻常,使用自己内息来控制人身体血液流向,细细的毁掉那人的经脉,乃至每一寸的肌肤——她都是能够以那种看起来毫不显眼的方式做出来的从前在军中她手下的那些人第一次见的时候被吓到了,于是她便再也不在人前审问犯人——当然了,现在她是不会用这些手段的,毕竟这人是受害者不是从前的那些犯人,此刻的她不过是在说着自己的一个习惯孤倦单独跨进门里,门内有人走出来,留下那珠宝行的主人独自呆在客厅里“你不进来?”
单脚跨入门内,孤倦在走进去的途中停了下来,问“呃?我,我可以吗?”
惊讶夹杂着惊喜,荀白方以为她说的不喜旁边有人呆着是指所有人她……让自己进去,是说自己……是不一般的吗?
喜悦,争前恐后的涌上心头,灿烂的面孔上流转着那样漂亮的色彩,荀白的笑容,以一种像是能够照亮所有模样惊艳了所有人甚至孤倦她已经并不是第一次的见到这少年的笑容,可却总会一次又一次的感受到自己胸口狂跳的那种震撼——压下这种感觉她浅浅应了声“嗯”……
管彪呆在门外头觉得憋屈——明明自己才是这块儿最大的头儿,偏这会儿像是在给自己偷汉子的媳妇儿守门似的窝囊!
却又没辙他毕竟真的是需要那女人的帮助,这对小夫妻,绝对是来头非同一般的!
心头想着没一会儿,那女人便带着那小子走了出来管彪迎上去“夫人问出了什么?”
见他问起,孤倦亦没有含糊,便直接开口“从珠宝行的老板说辞中大概能晓得一些,那伙人应该是训练有素的,掳人和抢劫都做的很干净,并没有多余的事情发生,除了那指挥着让人带走珠宝行里东西和那三人的人说了简单的‘带走’两个字,那伙人过程中居然没有人说话——你们之前知道这样的状况吗?”
说着,并问起管彪面上一红——他们这么长时间和那伙贼子你追我赶的,倒还真是没人去注意这么些问题“另外,下次如果再有地方被抢了,你只用让几个捕头呆在外面看着现场就好,你的人在现场走来走去,把能用的线索都给磨蹭的没了”并不是责怪的语气,但是奇怪的,管彪却在这女人像是平板的述说语言里变得越发窘迫——他当了这么些年的捕头——怎么这些事情都给忘得干净了?!
“夫人说的是,管某自当——”管彪说着,却不查又被打断但是这次打断他话的,却是那个从出了客栈开始就不曾出声的少年——他又有什么说的?
心头疑惑不仅是他,就连孤倦也有些疑惑——荀白是金朝的皇子,哪里会有遇到这些事情的经历?他现在是想要说什么?
“嗯……”
在孤倦与管彪二人疑惑的视线当中,荀白面上不自居便升起了浅浅的红“那个——”不好意思的瞟了眼管彪,荀白扯了扯孤倦的袖子,示意她跟自己走到一边识相那漂亮的少年的举止,管彪又离得那二人开了些“有什么事吗?”
孤倦望着拉着自己袖子面色有些红的少年“嗯……也,也不是,只是,只是,嗯……阿,阿倦您……”
说着,面上那浅浅的红霞,却在叫出孤倦名字的当口像是能滴出血一般的,可爱的鲜艳了起来听着少年终于不是叫着自己‘将军’那样两个字,孤倦亦露出一丝浅的笑意“您……您方才提到现场的模样,我,嗯,我也,我也不晓得自己想得对不对,可是,那地面上有很多的泥巴和灰尘的痕迹,按照您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捕头们留下的,于是我便想——若是,若是在所有店面里撒上虽然不容易看到,但是可以用狗追踪到的粉末……”
少年说着话,磕磕巴巴,似乎并不晓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有些幼稚,却又像是极想为她分忧一般模样——孤倦看着,面上笑意更甚——情不自禁的伸手到少年落在额间的碎发,轻轻理了理“想得不错,”笑着给了声浅浅的赞叹而就是这么简单的四个字,和着那触上他额头的动作,让这少年便又心跳急促的幸福了起来“可是,你说那种粉末,一时半会儿是不好到手的,所以——”虽然不想打击这小家伙的突发奇想,孤倦却还是不得不说出来“不是的!那个,那个您不用担心,我会做!”
更着急的,荀白却说出了孤倦没想过的话——她以为他会沮丧的——却——“那个,因为,因为身体很差的原因,小时候总是自己一个人玩,虽然纳明总是陪在身边,可,可您也知道他总是在负责照顾我的,哪里能和他玩起来呢,所以,很无聊。身边的人都是战战兢兢的在服侍我……生怕我死掉,只有胡大夫会在给我看病的时候偶尔和我说一些好玩的事情,一来因为生病,二来因为喜欢听他说那些故事,所以我便跟着胡大夫学过一些好玩的药剂——其中有种我曾好奇的洒在纳明身上过——因为他有时候会忽然离开不晓得去了哪里,我比较好奇便和胡大夫一起制作过一种能够追踪人的药粉,嗯……或许……”
望着孤倦虽然看不出但是他相信却是绝对带着疑惑的眼睛,荀白说着,带着像是小孩子做了些不太好的事情,但又或许能够有些用而欣喜又不安的表情孤倦是有些讶异的不过却又有些小小的心疼,那样小的孩子,哪里也不能去的被困在屋子里,即便是锦衣玉食,被千万人捧在手心里——那又能如何呢?总归是不自由不快乐又有些可悲的——可这少年却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的悲情情绪在脑子里——仿若所有都并不能打击到他一般的保有那样干净的心或许在遇到自己以前,他连那些所谓的难过和不快乐的情绪,都是不曾有的孤倦想着,心口便又不自觉的柔软起来“是吗……那先谢了,”笑了下,孤倦能感觉到这少年想要的是自己的赞叹和肯定,于是从善如流果不其然的,在少年的面孔上望见了那样漂亮而灿烂的笑——自己说完以后
第五十一章 过度2
桑乙在马车里——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马车里呆了多少时日,只觉着这马车从未停歇的在奔走坐在对面的谷主当阳,从那日开始便像是老僧入定一般的呆坐在那里,只有当外边的人打开帘子给他们两人送来食物的时候,他才会像是活物——进食桑乙有些郁闷,他晓得这是谷主的惩罚——小的时候他喜欢听人说话——他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如果没有人的声音在耳边,他便会觉得寂寞谷主便总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不听话的他——心头有些难过——谷主真的是对自己很好的人,除了将军以外,自己——可真的,真的不可以,他不可以说出将军的名字,不可以去因为任何的理由让她受到逼迫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他真的真的不可以——她不快乐,他会更难过的……
默默垂下头,桑乙有些沮丧因为知道,他们这一路的行程,怕就是谷主已经猜测到自己没有说出来的人是谁而有的路程——将军现在会是在做什么呢?
他知道她带了那位小皇子离开,便是已经喜欢上那人才会有的举止——可他却还是在有些小小的期盼着或许事实并不一定如此——虽然就算是是事实并非如此,于他也不会有多少改变——“还不想说?”
却在这个时候,当阳开了口“谷主”抬起头,桑乙望着终于对自己说话的人“我,我不知道说什么,谷主不是已经猜测出来了吗?可是——谷主,桑乙,桑乙心中就只有那么一个人,只有那么一个人是无论无如何也不愿意去惹了她讨厌的——我——”“你?你什么?桑乙啊——你怎么这么傻?如果那人为你生了孩子,那她就是你的妻了啊!而你是她的男人——即便是那金皇朝的皇子在你前头,那又如何呢?阙明山上的男子,哪一个不是受凤罗思想养成的——谁又会真去期盼唯一?你喜欢她便去争取啊!”
诧异的望着出说这番话的谷主,桑乙有些不知所措——他,他虽然也接受过这些说法的教育,可——可他却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没有想过可以这样的——况且,况且——那人会愿意吗?
“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吧——我是说,除了血谷谷主以外的身份,”看着桑乙似乎还是不受教的模样,当阳又继续“我出生于一个,显赫的家族,自小便定了一门亲事,对方是皇族的女子,而我本是她的原配,只是那女子却在成年前喜欢上了别处的男子,执拗的说是要给心爱的男子一个唯一的地位,便驳了我们之间的亲事——众人都愤怒,可愤怒又如何?那女子说了便就会那样做——于是我选择退让,和那女子说愿将这主夫的位置让出来,但她依旧得娶我,第二皇女夫的位置得是我的——于是那女子对我愧疚,却又怜惜我这番情意,真当我嫁过去的时候,反倒对我比那主夫要好——”诧异更甚——桑乙完全没有办法把自己面前这男人和他所说的身份联系起来——“还是不懂吗?”
桑乙面上的表情依旧只是诧异,当阳有些郁闷“我的意思是,有时候适当的退让,反而能够得到你想要的。”
“可是谷主,若是我想要的东西和那人所想的,不是一种,我又如何能够让自己喜爱的人因为我而感觉到难过?”
执拗的,桑乙却并不愿意把自己和这谷主的故事相提并论“果然是个不受教的小子!罢了,随你去想,我便不信你真不愿做那女子的夫——天下第一的女将军,大英雄,那般英姿飒爽的女子——”说着,笑了起来似乎已经能够看到桑乙因为自身情感而做出妥协的模样桑乙望着当阳的笑,心头不禁涌上一股憋闷的情绪——他是真的,不晓得自己是不是会因为心头的感情,最终妥协的——若是,若是真能有一个如她一般的孩子——最后就算是为她所厌恶,永远无法在一起——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