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如何?
一伙人尴尬的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偏生没个人敢走——听小殿下墙角是不好,可万一这一对儿又跑了,他们还能哪里去找?
这一次要不是那位飞将军出了事儿,怎轮得到小殿下招了他们这一帮子人来?他们暗影的出动,陛下自然也是晓得了的,特意下了旨,带这二人回宫,若让他们跑了后果不堪设想“今儿个怎么样?找着人了吗?”
正尴尬着,远远却传来女人略提高了嗓子的声音,众人回过头去,便见着那客栈老板娘夫妻俩儿走了来这二人与那叫做管彪的捕头,这些时日也常过来,也亏得这二人劝着,否则还真不晓得他们殿下会做出什么来,而此刻,这人走进,还没听得方才问话的回答,却一瞬便轰的一声红了两张脸——那屋子里声响虽是被有意的压着了,可这本来不压还好,一压着,那声音更是——娄莫显是凤罗女子,听到这声响便知道那里边是在做着什么,自然推测得出那白夫人——现在她晓得那女人根本不是什么白夫人,而是那叫做孤倦的前将军,而那白相公也不是什么白相公,竟是那金皇朝的第十三位皇子!
可这一切并没有改变多少她对这小夫妻二人的看法,至少——在她看来这对夫妻或许真有那样多的,纷繁复杂的身份,可这二人之间的感情,却是最简单的东西真正复杂的人,是不可能拥有这般单纯的情感的只不过——你们有必要当着这么多人面的折腾么?
望着自家相公面上忍不住的红晕,害得她也有些春情泛滥开了……
正跟着一块儿尴尬着,没想那里边的声响却渐渐停了下来,不一会儿,那帐篷帘子被人自内掀开,一个着着单衣,衣裳上还带着血迹的女子赤 着脚披散着发,走了出来“娄老板,”孤倦对着娄莫显浅浅笑了下,让正望着她这副模样发呆的娄莫显受宠若惊似的应声道“在!”
这人与那小皇子在自己店子里住了那样久,她还没得过她这般表情呢,此刻竟——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不只是她,这帐篷外的一干人等都有些傻了眼的望着走出来的女人——暗影们是不晓得他们这飞将军竟会是这般恣意的模样,而娄莫显的男人,则像是看着天神一般望了她——在凤罗,即便女子是不够美的,若是性子够跳脱,够自在,够……特色,那也是一般动人的啊……特别是他们凤罗的男人,喜欢自个儿妻子能是英雄,大英雄!
“娄老板,可否让你家相公进来看一下……”
说着话,孤倦面上虽依旧是那样没变的模样,可她自己知道自个儿耳朵是多么红——可这次怪不得她,那小家伙像疯了似的缠她,她根本,嗯……
而至于会对这女人笑,则是那小家伙在二人缠绵的时候告诉自己这几日他是得了这夫妻二人照顾的……
胡离一愣,面上才褪下的颜色竟一时便又回了,望了自己家妻子一眼,见她点头,便从孤倦边上让开的一条道弯身走了进去进到帐篷里边,胡离傻了眼的望着满帐篷丢得到处都是的衣服,还有些甚至都被扯得望不清楚原本模样……面上的颜色便自然又深了深——早在看到荀白对于那位将军大人失踪的时候那样的情景,他便自然不会还当那位大人是‘色魔’一般的存在,只是,只是——望着那扯着被子斜倚在枕上的少年,他还是不得不说——那女人真……真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
另一边孤倦望了娄莫显一眼,继而转开视线对着那一帮子暗影“你们看好殿下,我下去把纳明带上来。”
“是!”
孤倦的声音从来都是那样的,可不晓得怎的,娄莫显却觉得自己一旦晓得了她的身份,这随便的一句话竟也有些威严的味道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是之前不晓得她身份的时候,自个儿似乎也没敢反抗过——果然威严……
孤倦回了趟帐篷,荀白歪在那厚实的毛毯上,身上盖着同样厚实的被子,一双眼却在望见她进来以后便再不离开的跟着见状,本只是打算进来穿好鞋再披上件外衫便下崖谷的她,只得又走回来“……胡相公”按照凤罗的称呼,孤倦道“他没事儿吧?”
本并不怎么愿意面对这种事情,可偏生这小家伙像是要黏在自己身上一般望她于是走回来,又坐到那毛毯边上,下意识伸手揉了揉这小家伙头顶细软的发,便对上了胡离“呃……嗯……夫人想听实话还是……实话是,殿下虽是金朝人,可这身子,绝对是凤罗大户人家的少爷——夫人当怜之惜之,若老这么个……殿下真是经不起的……”
虽然这话说着真不是个事儿,可他若真不说,这对明眼人看了就晓得必定是新婚的两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真把人给玩坏了的……
耳朵一红“晓得了,胡相公可否给我二人一些……〃孤倦话未完,胡离便识相的起身离了独留下这二人面对面尴尬“我一会儿要下去把纳明和……桑乙带上来,你先歇着,”不晓得为什么的,孤倦再说到桑乙的时候,竟是带着些底气不足的心虚调子本是歪在她身边的荀白听了这话,身子一僵——他如何忘记得了那少年?那和自己一般喜欢这人的……这几日和她一起的人竟是他?
感觉得到身边人的僵硬,可孤倦却不晓得如何启齿告诉他自己、他还有那人的纠葛竟是从上辈子就开始的,而自己,不,是那个上辈子的她,还或许是因为喜欢那少年才恋上上辈子的他的?
这话似乎怎么着,说起来都无法不去伤人更何况,上辈子那女帝的记忆里,对那人那样真切的情意,此刻也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脑海,搞得她似乎连带的也有了些愧疚——虽然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错“嗯,你,你注意安全,我等你。”
可这少年,明明是身子僵着,眼睛里也升起了那样明白的不安,却什么也不问孤倦离了他站起来,本是想浅浅嗯上一声便离开的,结果却走了几步又回来手指不是太温柔,可印在少年额头的吻,却软得能流出情来复再离开,留下的少年却隐隐晓得了这人的心思,面上升起的是一股子粘腻的甜蜜,虽然其实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可至少此刻他晓得,自己对于这人来说,是重要的——或许,荀白想着,自己对她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因她柔情,无人领受过,只有自己
第六十二章 该来都还是会来(中)
崖底,纳明望着那满身是血,但还是看得出是谁的人,满面严肃他是不晓得这人与那女人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可是,无论是怎么样的关系——他却总觉得这人是个威胁,只他一日在,他便总觉得殿下与那女人之间存在变数纳明望着桑乙满身的血,眼里闪过一丝恶毒都光——如果此刻他死在这里,谁也怪不得谁不是?失血过多——冷酷的眼微微下垂,纳明走到桑乙身边他手腕处那被孤倦系起来的部分的部分,已经被全部染成了红色,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变成了黑的,凝固了的血液,面孔也已经苍白到几乎看不出除了白色以外的颜色,整个人像是已经距离死亡不远了而自己靠近,他也没有多少反映杀人,与殿下的幸福——两相取其重,他自然是不可能手软冰冷的眼睛像是不带一丝的情感其实并不需要他帮忙,只是略的拉扯下那系在他手腕上的布料,加快血液流失的速度……
冷的眼,不带情感的望着自己面前渐渐失去生机的少年——纳明晓得自己所作的事情,小殿下是绝对不会认同,可,他却不能够见到任何一点,让他痛苦的可能因素存在——哪怕终有一日会有报应,他亦不以为自己会对自己所作的事情后悔桑乙躺在地面上,望着那靠近自己的人略略扯动了自己手腕处的布料,继而又走开,坐在自己对面的地面上,望着自己——他已经看不见了,身体似乎也没有了能够控制的能力,可他还有感觉,有人靠近,继而离开,扯动着自己——其实最大的,却是那双望着自己的视线,恍若灼烧一般,却是冰冷的视线会是谁呢?
他并不以为是孤倦不过如果是她的话……合起的眼睛反正也已经看不到了,而她的表现亦非常明白的表示出了她的态度——自己的存在与否,还有那样多的必要么?
如果自己死去,是不是这所有的都会跟着他一并消失呢?
……
思绪已渐渐无法保持清明,桑乙觉得自己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梦里的自己,似乎还是那十来岁的模样,有着那人完全的喜爱,活在自己一生,哦不,是两世当中最幸福的时刻——那么,是不是可以留在那个时候呢?
苍白的唇角勾勒出了一个近似上扬的弧度,让一直盯着他生命终止的纳明,竟奇怪的心头一颤——纳明记得有些老人曾告诉过他,人在距离死亡的时候会一一回忆起自己一生所经历的东西,那么,这少年是在快乐着自己的曾经吗?
虽然身为暗影但是其实纳明也并没有真正杀过多少人——而像此刻这般,看着人死去,更是从来未有过的经历,毕竟他跟随的主人,是个那样温善的少年,或多或少的,对于生命的可贵,从那少年的身上他也习到了一些可是,依旧寒冷着面孔——正是因为那少年是那般的温善和可爱,所以,会让他痛苦的因素——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存在孤倦自山崖下到崖底,因为下山比较容易,所用的时间快上数倍可即便是这样,待到她完全下到崖底的时候,望见的便已经是那少年奄奄一息的模样——桑乙!!!
急速的奔跑,孤倦甚至有些忘记了自己若是运气用轻功会快得多“王妃!”
看她过来,纳明仅只是从地上站起身——依旧还是叫着她王妃的身份,不晓得是因为荀白还跟着她,亦或者是提醒着她,她的另一个男人的但是孤倦却没有那样那个多的时间在去和他纠缠,她满眼望见的都是那少年苍白的面孔——濒死的面孔她怎会忘记,怎会忘记这少年是失去了多少血,怎会被荀白黏住竟在上头——竟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