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庆福站在一旁疑惑的看了看明媚,想问什么,却又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跟着明媚走了出去,两人刚刚跨出周老爹的房门,就听后边脚步声又急又快,转过脸来,那位周佩君姑娘已经追了过来。
“公子,姑娘……”周佩君楚楚可怜的望着方庆福与明媚,站在那里身子不住的摇曳着,让人瞧了也不免有些同情。
“你的父亲若是按着我这法子,过得一年半载,自然会好,何必再追过来。”明媚朝周佩君摇了摇头:“周姑娘,你回去罢。”
孰料周佩君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滴滴的掉在了脚下的泥土里边:“公子,姑娘,佩君愿意跟着你们走,求你们将佩君带走罢。”
“周姑娘,这又是为何?你不该在家里照顾你的父亲,却要跟着我们走?”明媚将周佩君拉了起来,瞧着她脸色悲戚,心中自然也有几分明白,恐怕这位周姑娘是被兄嫂欺负得狠了,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是姨娘生的。”周佩君擦着眼泪道:“自小两位哥哥与两位姐姐都看不起我。姐姐们倒还算好,出阁了以后便与我没了多大关系,可兄嫂对我却委实不好,最近听说仿佛嫂子正在筹划着要将我嫁去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做填房,佩君……”她的眼泪又不住的流了下来:“佩君不愿意。”
“嫁给六十岁的老头子做填房?”明媚惊诧的望了周佩君一眼:“你不过十六七岁罢?”
“今年十七了。”周佩君擦了擦眼睛,抬起头来,眼圈子红红。
“这怎么行?”明媚刚刚叹息了一声,身边的方庆福大步朝内室走了过去,才进去不久,便听着里边传来杀猪一般的喊叫声:“打劫了,打劫了!”
周佩君愕然的望着那边,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明媚心中好奇,赶紧走了过去。到了内室门口,就见着方庆福已经将两个周老爷和那位周大夫人用绳子吊了起来,挂在大梁上,几个丫鬟婆子都惊骇的望着他,缩在角落里抖个不停。
方庆福从腰间解下了一条鞭子,用力抖了抖,“啪啪”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吊在大梁上的三个胖子都恐惧的喊了起来:“大爷,不要抽我们!”
“你去取罐蜂蜜来!”方庆福指了指一个丫鬟,朝周大夫人笑了笑:“鞭子上粘点蜂蜜水,将皮肉抽烂,自然就有蚂蚁会过来叮咬,那种滋味肯定很好受。”
周大夫人听着要受如此酷刑,惊恐的挣扎着,身子不住的在空中微微晃动。
“这位大爷,我与您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周大夫人声嘶力竭的喊叫着:“你难道就不怕官府来抓你?”
“抓我?”方庆福哈哈一笑:“我又不是来劫财,只是为周小姐讨要个公道,谁会来抓我?”他指了指周大夫人,怒骂道:“竟然想着要将自己的小姑子嫁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这样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他越说越气,一鞭子下去,周大夫人身上的绸缎衣裳便被抽破了一块,露出了里边大红色的中衣。她杀猪般的大叫起来:“疼!疼啊!”
“还没到疼的时候呢!”方庆福慢悠悠道:“我要蘸着蜂蜜水抽你,那滋味更好受了。”
“不,不,不要!”周大夫人眼泪珠子不住的掉了下来:“大爷,我错了,我不该贪财收了那老头子的聘礼,大爷放过我,我这就去退亲。”
“你是想骗我将你放下来,等我走了就继续糟践你小姑子?”方庆福拿着鞭子狠狠的抽了周大夫人两鞭,又将两位周老爷也抽了一顿:“自己的妹子,不但不想着如何爱护她,反而把她往火坑里边推,你们还是人吗?”
顷刻间,三个人的哀嚎声此起彼伏,若是站在外边听着,只觉得碜人,心里头麻麻的。
“这位大爷,蜂蜜、蜂蜜来了!”丫鬟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罐蜂蜜,战战兢兢的递给方庆福,又骇怕的退回到旁边,站在自己几个小姐妹身边,惊恐的望着吊在横梁上的三位主子,心中暗叫爽快。
对五小姐实在是同情,可惜自己没什么本领,也帮不了她,现在来了个大侠,瞧这样子是要给五小姐出头,看起来五小姐终于不用去嫁那老头子了,真是太好了。
瞧着方庆福将蜂蜜盖子揭开,周大夫人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她嘶哑着声音道:“大侠,你究竟要我做什么?只管直说,我绝对照办,还请不要再打了!”
方庆福笑了笑,手停了下来,望着周大夫人点了点头:“第一,你即刻派人去退了周姑娘那桩亲事,第二,你要给你那小姑子一笔嫁妆,让她自己挑亲事。”
“什么?给嫁妆?”周大夫人又杀猪般的嚎叫起来,当看着方庆福将那条软鞭垂到蜂蜜罐子里边去,她又喘着气挣扎了两下:“给就给,快些将我们放下来。”
“口说无凭,先立个字据,你们几个签字画押了再说。”方庆福指了指桌子上的笔墨朝明媚笑了笑:“这位姑娘,还请你代笔写一张文书。”
明媚有些惊讶,没想到方庆福处理事情竟是用这种手段,不管哪种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她举目走了进来,对着那丫鬟道:“研墨。”
龙飞凤舞的将文书写好,一式三份,把墨汁吹干,明媚将那文书递给了方庆福:“让他们画押。”
“为何要三份?”方庆福看了看,那文书上的字迹很是娟秀,看得出来写字的人是受过良好教育的。
“一份给周大老爷他们收着,一份是周姑娘拿着,还有一份是要送去官府存案底的,以后若是有人想赖账,官府那边还有一份呢。”明媚笑着朝两位周大老爷和那位周大夫人点了点头:“三位,若是以为将文书单方面给撕了也没有用处的。”
“姑娘考虑事情真是周到。”方庆福笑着扯了三个人的手在文书上按了指印,再看了看那张文书笑了起来:“甚好甚好,明日我便派人将文书送去官府存底。”
将三个人从横梁上解了下来,方庆福将一张文书递给那周佩君:“周姑娘,你好好收着,若是你那兄嫂逼着你嫁人,你只管去官府告状。”
周佩君身边站着一位瘦小的妇人,听着方庆福这般说,感激得眼圈子红红,朝方庆福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恩人,大恩人哪!”
明媚瞧着她那激动的模样,知道是周佩君的那个姨娘,瞧着穿着打扮很普通,丢到人堆里几乎被认不出来,心中想着,或许是家里的丫鬟,被那周老爹看上才升了的姨娘,这才被周大老爷欺负,否则若是那些得宠又有心机的,姨娘的日子过得比正妻还滋润呢。
“天哪,要给三千两银子的嫁妆?”周大夫人在那边嚎叫了起来,门口围观的人群里一个妇人身手敏捷的蹿了进来:“大嫂,我看看,竟要三千两银子?”
“可不是吗?”周大夫人一边摸着自己被抽的地方哎呀哎呀的叫,一边肉痛得快说不出话来:“要三千两银子打发这个小贱货,可真做得出来!”
周二夫人抢过那文书看了看,脸上变色,双手拿着文书就要撕,忽然间一阵风响,一条鞭子狠狠的甩在她手背上,火辣辣的感觉让她惊叫了起来,那张文书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原来还有一条漏网之鱼。”明媚笑吟吟的看着那周二夫人:“在门外边看了这么就的热闹,最后还是忍不住了?还不快些去将文书捡起来捺个指印。”
“我呸!”周二夫人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指着方庆福道:“你定然是那个小贱货的姘头,两人商量好,故意这般来弄钱财的!我已经派人去报官了,捕头不多时就会到,你等着罢!”
周佩君与她的姨娘听了,脸上流露出不安的神色来,周佩君走上前来行了一礼:“公子,姑娘,你们快些走罢。”
“怕什么。”方庆福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理在你这边,还怕官府?”一边说着,一边抓住周二夫人的手往文书上按手印,一双眼睛炯炯的望着她:“我还想要明日派人去官府送文书,你倒是想得周到,替你那小姑子将官府里的人喊了过来。”
周二夫人的手被抽出了一条血痕,再被方庆福这般握着,杀猪般叫喊了起来,方庆福丝毫不怜惜她,将三张文书上头都按了手印,这才放开她的手,笑着道:“四个人的手印都齐全了,那更好办了。”
周大夫人与周二夫人喘着粗气站在那里,两双眼睛仇恨的盯着方庆福不放,两位周老爷此时却没了动静,只是吭吭赫赫的站在那里,脑袋耷拉着,门口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的声音也没个停歇。
“让开,让开!官爷来了!”有人在外头吆喝了起来,周大夫人跳了起来,一双手拍着大腿嚎哭了起来:“官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周二夫人却只是望着方庆福与明媚冷笑,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们只管神气,这下子等着进大牢去吧。”
明媚朝周二夫人笑了笑,静静的站在那里,这时就见几个穿着官差衣裳的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枷锁镣铐,一迈进大门,那为首的官差就嚷了起来:“强人在哪里?”
“官爷,就是他们两人。”周二夫人讨好的走了上去,指着方庆福与明媚道:“就是他们两人闯入我们的宅子滋事,还请官爷将他们抓走。”
几个官差转脸望了过来,抖了抖手中的枷锁:“哪里来的贼子?速速伏法!”
方庆福冷冷一笑:“有你们这种办案的?庆阳府真是养了一群废物!”
几个官差听着方庆福的话,不由一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明媚,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哪里来的这般美貌的女子?让人瞧着移不开眼睛。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路向西
“你们两个,竟敢私闯民宅,还敢胁迫他们签下文书,跟我们回衙门走一趟罢。”为首的那个捕头吞了一下口水,将脸转了过来,对着方庆福大喝了一句,顺手将那枷锁摇得哗啦哗啦响。
“私闯民宅?”方庆福笑了笑,指着明媚道:“这位姑娘可是两位周老爷请回来的,何来私闯之说?”
“竟然是这样?”捕头困惑的望了一眼两个周老爷:“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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