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只恨不能装十个马达。稍不留神,流血事件发生了。没有因公殉职,倒是为玩丧生。古人只说玩物丧志,看来古人错了,要么就是留了一手,故人素来宽容仁爱的。现代也不乏宽容仁爱之辈,只是无人说“还放什么假呢?至少放长假不可取”。
这样说来不觉浅薄。果真要是把这假给取消了,不知会有多少人快乐,更不知会有多少人痛苦。这天下的事偏偏是如此是非难辩,说坏还好。鸦片尚能入药,放假就这样百害无一利么?这倒未必,比如积劳成疾的人放假可以恢复精力……有些人放假,那是休假,有些人的放假,不妨叫做离假——离开假日。那是他唯一忙绿的日子。换个说法,这些人天天过节,偶尔得到个不过节的普通日子,真该拍手叫好。天知道那是多大的庆幸,总算有机会向无聊闲闷摆手作别,迎来忙碌的快乐,虽然假期短暂。短暂又何妨?天下的快乐从来不见长久,世间的幸福向来只是一瞬间。
能认识到这一点的人本身就已是幸福,能做一个这样的人,那简直是圣人了。与我们终生为友的不是快乐,而是痛苦。苦难是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常活在苦难中当会长寿,偶有快乐来临更刺激生命,好比平静的西湖遇了微风更添诗韵。所以这种人向来活的充实丰满,精神上尚且不说,但看他的身体便全知全晓,比如有些为官的无不头肥耳大肚挺。倘若真的把放假取消了,这些人终生痛苦而无处发泄,岂不是“闲杀人也么哥”(《长亭送别·王实甫》)这还了得,苍天尚无绝人之路,我们又怎能平空的如此心狠手辣!让别人活的更有意思岂不更好。可见,放假还有好处,不能一概抹杀,好比批评人,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得饶人处且饶人。行文至此,突然发现尽是些姑妄之谈。幸而发现的早,赶紧停笔收工罢了。
过些时日,便是五月端午节,怕是又要放假了吧。
作于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眼镜
假设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镜就是眼睛的累赘,更是心灵的枷锁,仿佛宗教是信徒的绳套,迷信是愚昧人的桎梏。挺好的一副五官,偏要在鼻梁、眼睛与耳朵之间平空添上个外来物不是纯属多余是什么?眼镜压根儿就不必戴。而喜欢戴眼镜的人,比如戴墨镜这类除了装点外毫无实用的眼镜的人,到底总爱在心灵上置个枷锁,无疑是天地下最笨的傻瓜。傻到哪个程度呢?傻到可以用他(她)的傻来做社论。如果这类人不傻,天下就没有傻子了。话说回来。这些人都喜欢戴眼镜,只表明他(她)们自甘堕落。这类人彻底的无可救药,我们也因此不用过问了。
剩下的人,比如近视眼,远视眼,视神经衰弱的人,戴眼镜无非只求看得清楚。其实这又何必呢。郑板桥先生也说“难得糊涂”,人生难得糊里糊涂,既已做到,何必要戴眼镜呢。我们常说“眼不见为净”,可见世上有些东西还是看不见的好。纵然我们不全是瞎子,至少可以看得糊涂些呀,朦胧不又更是一种美么?挂上眼睛让这尘世一览无余,人生因此而难得达观。何况这“无余”的不彻底。眼镜只看得清表象,关乎本质的东西还得靠心灵来悟解,可是它早已套上了枷锁——眼镜,当然不能纵横驰骋。表象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本质的却浑然不知,人生也因此而受欺骗。这全是眼镜惹的祸。两片透明镜片后边隐藏着一个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混沌似盘古未出世时的天地的心灵世界。我们不免感到可悲和可惜,仿佛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人生也因此悲哀远胜于欢喜。何不摘掉眼镜,让眼睛享受朦胧的美,让心灵享受明如清水的乐。对于表象,我们“难得糊涂”,之于本质,我们清楚的惊人。人生怎么不达观。古人尚且说“眼花心不花”,我们现代人早进化了成百上千倍,这一点做起来难道不易如反掌。
戴眼镜的人总常换眼镜,大致有两个原因:(一)眼镜款式更新迅速,常换以追时髦;(二)眼镜戴后,眼睛度数不断加深,所以不得不时常更换。这第一个因由直接表明眼镜的销路甚好,很有市场,也间接证明戴眼镜的人越来越多,或者说深受眼镜*的人数与日俱增,所以眼镜的罪恶怕也与侵华日军的一样,同样是“罄竹难书”了吧。第二个因由表明眼镜对于眼睛实无益处,但坏处却数不胜数。留心观察周身的眼镜携带者(以近视眼为一例),眼睛度数300;600;1000度比烈日下沙漠的温度升的还快,最后总算到了巅峰不再升了。只是这个时候眼镜替代了眼睛,眼睛纯粹就是一个——不,是一双多余的摆设。摘下眼镜跟瞎子一样什么也看不到。瞎子的眼睛是紧闭的,他(她)的眼睛是敞开的,所以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睁眼瞎”。才不止这些呢。常戴眼镜的人,脸部被眼镜折磨的不成样子,腮骨上翘,与前额弯成几何学上有明目的角度,也正适合挂眼镜。这也是人类适应环境的进化之一。并且眼睛变小,成了一条细线,眼眶深陷,仿佛是两个原始人居住过的幽深山洞。一切给人的印象,两个字丑陋,像垂死的病人。天生的缺陷是我们无法补救的,虽然看上去不顺眼,但终究算不得丑陋,不妨说是个性,比如暴牙齿,歪鼻子,突眼珠。而后生人为的缺憾,比如军人胸前的伤疤,那是光荣的象征,比如小偷给打折的烂腿,那是羞耻的写照。被眼镜折磨的怪相,也是人生一大悲哀的主角,“好好的一张漂亮脸蛋……”,“原本是一双多么水灵的大眼睛,可现在……”唉!这样的叹息,听得多了可不能习以为常,甩开眼镜才是救药。
并且戴眼镜实在影响形象。不看别的,但看现在流行的歌星影星的人物,除非特别需要,断不肯戴眼镜的,真是成了睁眼瞎而万不得已也只肯戴隐形眼镜。明星如此美好的形象尚且怕眼镜破坏,不用说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了。还若不快快抛了眼镜来做漂亮的帅男和人见人爱的靓女,真是没有出息了。眼镜还妨碍找工作。重的体力活不消说,戴了眼镜简直是碍手碍脚,好比午睡时的聊天。轻巧活儿,眼镜也是要不得的,漂亮的空姐不戴眼镜,著名新闻主持人不戴眼镜。那些戴眼镜的编剧,导演只好幕后暗地里工作。台前呢,就不敢“越雷池半步”了。来自《围城》的美国人名言说男人不向戴眼镜的女人*(Men never make passes at girls wearing glasses),可见不戴眼镜的女人才魅力十足以致四射。所以,女人最不适宜戴眼镜。
而且戴眼镜未必见得就有知识,有文化,但无时无刻不显示着无能耐。想啊,一个连心灵的窗户——眼睛都无能保护好,那他还算什么有能力呢!何况戴着眼镜心灵上了枷锁,受了重击,那是一个不知怎样深黑混沌的世界。眼睛在镜片下倒是闪亮闪亮的,谁知道那胸膛不包着一颗乌漆黑暗的心。还有,眼镜的设计压根儿就不科学,全靠着玻璃片儿什么的帮助眼“晶”,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典型。要像打到日本帝国主义,消灭法西斯一样,摔破天下眼镜,一来拯救受此*的天下苍生,二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作于2005年7月22日
基础
好比盖房子,最重要最花精力的不是砌墙,而是挖墙基。墙基当然是房子的基础。因此我们只好说基础是最不易成的,而且还必须得去做,仿佛是穷亲戚硬着头皮碰运气登富门,想捞油水。他只能空手而归。不,还要受一肚子气回家。穷人因为没钱所以需要钱,富人也因为有钱所以不肯施舍。我们说房子是“盖”正是最中肯的见证,先下再上,打好了基,砌成墙,最后封顶,才称作盖嘛,基础总是在最下层,仿佛是奴隶社会的奴隶,封建社会的农民,资产社会的工人。墙基不仅在最下头,而且不够,还得往地下延伸,好比是战争时代的地下党。地下党不比地上党,终生躲在地下,不得见天日,任人鞋脚,畜蹄禽爪践踏,可毕竟是胜利的种子,成功的根,终有一天会发芽开花,长出地面去,吐出新的一片芬芳,替了污浊的空气。照例基础也重要的不可替代,不可或缺。谁都知道做任何事都得有扎实的基础作依靠,所谓“做足功课”。不用说复杂的技术,繁琐的运算,不朽的创造,或者精明的外交,明哲的处世。微举一例,便是“无用文人”(文丐),也非得有扎实深厚的基础不可。
做学问的人最看重基础,也许是最需要基础,仿佛救济金应该给最贫困的人。可是基础,好比是东方人的桃花源,西方人的乌托邦,或者是学者孜孜不倦所追求的真理,要想得到它并非易事。古人常有“十年寒窗”的故事。其实不止,要等了一鸣惊人天下闻的才算基础打好了。而那以前的时光只好比是幼儿园的启蒙,打基础罢了。打基础不像做别的事,没有限量的,有人只要一年,可有人需要一生。《聊斋志异》的蒲松龄就打了六十年的基础,大可谓是耗尽毕生光阴。这样的功名不要也罢。后人记住他,却不是功名。这便是最充分的理由。不扯远了,这里只是说基础不好打。现代,虽然发达,可基础也不好打。古时的书生,现在的学生,耗掉生命的九个春秋还远没有所谓的扎实基础,于是念高中,继续打基础——在幼稚园里的时光只作孩童的玩耍,不算罢了——要考入大学才算完事,好比鲤鱼跳龙门。据说学生跳过了龙门着实享福——还谈不上幸福。上了大学就不用学习了,这是亲身经历人的经验。要还像打基础的时那样起早摸黑啃课本,那人简直是笨坯,也太不时髦了吧,仿佛久离家门的归客,虽是自己的家可总不免有不适的尴尬。可见(学问的)基础难打,并且没人愿打,所以做学生的个个巴望着上大学好享福。可是愈不愿打基础,愈是个个都得打基础,还得打好了才能享福。基础是如此难打,打基础的学生因而备受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