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胆敢擅闯知府衙门?!早有人将消息报进了后堂。
所以,当夜明枫一路来到了府衙大堂门口之时,在此等候他的正是上次“接待”他和琪琪的那个师爷。
“呔!好大的胆子!哪里来的刁民,居然敢擅闯衙门重地?!哦……我记得你啊!你不就是上次来报案的那个臭小子吗?!来人哪,还不与本师爷速速拿下……”
然而,还没等师爷的话音落下,眼前,夜明枫抬起一脚,便踹在了他的胸口,直将那矮墩墩的胖师爷踹得“噔噔噔”后退了十几步,最后“哎呀”一声滚在了地上。
“不长眼的狗奴才,就凭你也配站在这里跟我答话吗?赶紧滚进去叫你的主子出来见我!”
夜明枫一张冰雕似的脸庞上满是令人战栗的寒气,他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眸之中投射出骇人的压迫力,只朝着四周轻轻扫了一眼,那些衙役们便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纷纷不自觉地朝后退出去好几步。
跌在地上的胖师爷见状,忙连滚带爬地跑进后堂去给知府报信。
内堂,客厅。
“这一次城西宋家的案子,在下给知府大人您添麻烦了啊。因为事出突然,所以在下才不得已命人取了他的性命,还好知府大人您及时赶到,顺利了解了此案。容在下敬大人您一杯!”八仙桌旁,一个身形高大健硕,五官轮廓深邃英武的男子手举酒杯,笑着对面前的知府说道。
“斩风将军说的是哪里话。是那姓宋的家伙自己不识抬举,断送了性命,怨不得他人。倒是下官用人不慎,险些耽搁了将军的大事……请将军放心,下官即刻便会另外安排合适的人选,务必帮将军将这批箭弩运至关外,到时候还请将军在燕王殿下面前替下官多多美言,请他不要怪罪才是……”知府端起酒杯,满脸赔笑地对斩风说道。
“大人您多虑了啊!原本私自运送军械出关便是死罪,想来并非人人都如大人这般胆识过人有远见。按说宋爷也跟燕王殿下是老主顾了,照理,他即便不愿意替我们走这一趟,原也罪不至死。只不过,他不该想要暗中计划离开锦康城,毕竟他知道的太多……所以为了避免消息走漏,给大人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在下不得已才派人除了他。只是这后面的善后事宜,还要麻烦大人多多费心了……”
“这些小事将军无须担心,便交由下官处理担保万无一失啊!昨天晚上落网的那两个替死鬼正好可以堵上眼前的这个‘窟窿’。如今他们两个已经下了死牢,待下官拟好上报的文书,只等刑部落了大印,就可以斩首示众……”
就在知府和燕国大将军斩风聊得甚欢之时,门外,胖师爷却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眼见着他一身尘土的狼狈相,知府不禁觉得失了颜面,遂皱着眉头厉声质问道:“放肆!将军面前怎可如此无礼?究竟何事惊慌至此啊?”
“是,大人……”胖师爷先是冲着斩风点头哈腰地笑了笑,而后便来到知府身边,伏在他耳边小声地耳语着。
“哦?竟有此等狂徒?!”听闻有人擅闯府衙,还敢殴打师爷,知府的脸色顿时一变。而后,他转头冲着斩风道:“将军请稍候,下官去去就来。”
“大人请便。”斩风微微笑着,手中径自斟满酒杯,呷了一口道。
且说夜明枫站着知府大堂之上,正背着双手望向门外,听闻身后渐渐传来脚步声,不多时,知府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究竟是哪里来的狂徒胆敢私闯府衙重地?!”
夜明枫慢慢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知府,还有他身后的胖师爷。
“你就是锦康城的知府?”
“大胆狂徒!见到知府大人还不速速下跪!”站着知府身后的胖师爷此刻就好似一条有了主人撑腰的恶犬一般,冲着夜明枫再次开始龇牙狂吠起来。
夜明枫不紧不慢地将手伸进怀中,掏出了他那块白玉玉佩,举到了知府的面前。
“你可认得此物?!”
知府眯着眼睛望向夜明枫手中的玉佩,当他看清楚上面的龙纹还有“夜明枫”三个字之时,随即惊起他一身白毛汗!
“锦康城知府胡自清,拜,拜见二皇子殿下!”他一边说着,一边战战兢兢地跪在夜明枫的面前,一拜到地!
“二,二皇子,殿下……?”胡自清的身后,胖师爷此刻早已经是身如筛糠,煞白着一张脸“咚”地一声跪倒在地上,不停地朝着夜明枫磕着头。
“不知皇子殿下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胡自清声音有些颤抖地说着。
“本殿下两次来访,好容易才见到你的本尊,胡大人好大的架子啊!”夜明枫背着双手,冲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胡自清冷笑着说道。
“下官惶恐!下官知罪!还望殿下恕罪啊……”胡自清伏在地上,不停地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百官之间曾有传言,说夜明国的二皇子殿下生性清寡懒惰,不喜政务,于两年前擅自离开皇都临邺,至今行踪不明。本以为此人定会是个顽劣浮夸,风流纨绔之辈,没成想今日一见,竟会是如此凌冽,压迫感十足的英年才俊!
“殿下突然到访,不知,有何见教?还望殿下明示……?”胡自清小心翼翼地问道。
夜明枫抬眼扫视了一下四周跪倒的衙役等人,地上,胡自清遂心领神会地说道:“请殿下随下官到书房稍事休息,再讲不迟!”
跟着胡自清,夜明枫朝着后堂的书房走去。经过客厅之时,那虚掩的门后,一双深邃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打量着他。似是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异样,夜明枫下意识地回过头扫了一眼,虽然他并没发现客厅中的斩风,但是他那冷冽的目光却叫身在暗处的斩风不由得暗自惊了一下。
书房。
接过胡自清亲自递过来的茶盅,夜明枫象征性地呷了一口,而后便看门见山地说道:“听闻昨晚胡大人抓了两名嫌犯,现已收押在府衙大牢。我此次来拜访胡大人,就是想要大人卖个人情给我,将这二人给放了。区区小事,于大人你应该只是举手之劳啊……”
“这个……”听闻夜明枫的话语,胡自清不由得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堂堂夜明国的二皇子殿下竟然是冲着那两个“死囚犯”来的!
“敢问殿下,那二人,是您的……?”
“朋友。”夜明枫手指轻轻敲击着一旁的几案,淡淡地说道。
“啊……”听到这样的回答,胡自清的脑门上再次冒出汗来。天晓得那个力大如牛的蛮丫头,还有那个双眼勾人的“小兔”怎么会是二皇子的朋友啊?!这一下,可叫他如何是好呢?!
“殿下,请恕下官直言,此二人乃是宋府命案的凶手,如今殿下就这么要下官把他们给放了,这……要我如何向宋府的家眷,还有锦康城中的百姓们交代呢……”
“凶手?”听闻胡自清的话语,夜明枫不由得微微一笑。
“这案子胡大人连审都没审,如何就认定此二人是凶手?而且据我所知,案发当晚,他二人是受了宋爷的邀请才会如约前往宋府的。而案发当时,两名嫌犯之中只有一人身在现场,可是死者脖颈上被布绳勒住,胸口又刺有匕首,这分明是两人所为!如此多的疑点大人都还没有查明就下了结论,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这个……”没想到夜明枫竟然对整个案件如此了解,胡自清一时间只剩下擦冷汗的份儿,嘴里没了词儿。
看着知府大人大冬天里汗如雨下,夜明枫随即向上微微弯了弯嘴角。
“既然凶手另有他人,按律,大人应该尽快将此事上报,由刑部向各地发出在逃嫌犯的通缉令,届时必有捕快会将真凶缉拿归案。本殿下不懂查案,此次来访只想要大人放了我那两个被冤枉的朋友而已,所以,还望大人成全。”
“这个……”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胡自清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还能够拒绝。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的胖师爷,突然小心翼翼地说道:“回,回禀殿下,大人……关于那两个嫌犯,因为已经下了死囚,所以今天一早,送呈刑部的文书就已经送出城了啊,只怕现在派人去追,也要明日才能追回,所以……”
得到师爷提示的胡自清忙接过话锋,对夜明枫说道:“所以,下官即刻派人去追。待明日文书回到锦康城,便会着人将他们护送至殿下的住处。不知殿下此行住在何处……?”
“城南,徐记客栈。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胡大人了,告辞。”夜明枫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冲着胡自清抱了抱拳,转身离开了府衙。
送走了夜明枫,胡自清重新回到客厅。
望着他脸上犹自紧张的神情,依旧坐在八仙桌旁的斩风一边替他斟了一杯酒,一边笑着问道:“不知是何事要大人这般烦心?”
“唉!不瞒将军说,宋府上的那个案子,似乎有些棘手了呢……”胡自清一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边又拿出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残汗,摇着头叹气道。
“哦?在这锦康城中,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到大人您的呢?”
“将军有所不知,刚才不知道是哪阵风,把个二皇子殿下给吹来了!他竟然说,那两个关在牢里的嫌犯,是他的朋友,要下官马上放人!幸而我临时使了个缓兵之计,暂且将此事拖延了下来。真不知道,那样的两个人,怎么会跟皇子是朋友呢……”
“竟有这样的事情?”此时,斩风不由得再次想起刚刚那个一袭白衣的身影,还有他那凌冽寒冷的目光来。原来,这就是夜明国传说中“离家出走”的二皇子殿下吗……
“那么大人打算要怎么办呢?”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斩风不动声色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照目前的状况看,我也只能像他说的那样,索性将宋家的案子当作是一起悬而未决的疑案上报刑部,然后向各地发布通缉令,捉拿凶手……”
“不可!”
没等胡自清说完,面前,斩风却打断了他的话锋。
“大人万万不可如此。倘或将此事闹大,势必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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