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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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军魂-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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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富学习回来,告诉她来过的事儿。”“这样合适吗?”“今年以来,什么事儿弄到八连就复杂起来,往往弄得还很被动。桂花这件事儿,就按我的意见处理,这算是高招了。你想想,张作富是我们团树立的典型,是火线入党提干的老兵,是八连建设的成果。尽管牺牲了也还有个名声。如果让部队官兵知道典型也在偷偷摸摸地谈恋爱,怎么评价我们,又怎么评价张作富。八连隧道两年多,流血牺牲,受苦受累,总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儿成为大家议论的焦点。再说,现在是你余连长主政八连,张作富和桂花的事儿捅出去,你也要负管理的责任。事情虽然不大,出在这个时候,就是鸡眼。比如要评八连先进,有这事儿可能就评不了了;还有你余连长要提拔,有这事儿可能就要放一放,何苦呢?”

      桂花第二天没走。桂花在帐篷里一夜没有合眼。张作富如果学习去了,即使再紧张也会在出发时写封信作个说明吧,部队机密不能打听;不是机密张作富总不致于不敢说吧;再有那个余连长,先是说张作富执行任务去了,后来又说到保密单位去学习了,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不好说明?是张作富提干之后不想跟自己谈了,躲起来了吗?不会,虽然只有几次短短的见面,但桂花从张作富的眼神里早已看出张作富是爱自己的,再说,提干之后,张作富马上写信报了喜哩。想了半晚上,越想越不对劲儿,于是把帐篷门儿打开,门前有位哨兵站在雪地里,和蔼的对她说:“天冷,你还是回帐篷睡吧。桂花没看清这位战士的脸,在帐篷外站了一会儿,返回帐篷。桂花把火红的炉盖儿挑下来,又在炉中间用钢筋棍儿往下通一个眼儿,再去扒炉灰。她心里急,巴不得炉子烧过了,没火了。

      过了二十多分钟,她又从帐篷里走出来。这回门前站着两个人。“桂花同志,你安静休息,别出去走了,夜深人静的,这里一直是野狼出没,危险哩。”站在门前的李望清见帐篷里的桂花出门儿站着,连忙走上前。桂花还是站着。这个站在面前的高个子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呢?桂花把头抬起来,夜色很沉很冷,不一会儿,她就觉得脚冻得有些难受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我们八连没有女同志来,或者说很少有女同志来,尤其是与连队没有亲属关系的在连队过夜的女同志更是没有。所以在今晚的排岗中,特意安排对你住的帐篷加强警戒。”“唉。我与八连应该是有关系的。你们的排长张作富我认识。”李望清立即意识到这个桂花可能是张作富的亲戚或是女朋友之类。但今天连长安排给他任务时,只说了有个兵团来的叫桂花的女同志,并没有说与张作富有什么关系啊,再说,张作富的后事,薛文副团长在亲自抓,没听说有张作富的亲戚朋友来。

        “你找张作富有事吗?”“他是我对象。”李望清有些吃惊。没听说过张作富有过对象的事儿呀!从眼前这个女子说话的声音和举止看,她说的应该是真话。她申明是张作富的对象,而且说得理直气壮,说明同张作富交往一段儿了,如果这个推理成立,那张作富在当班长或在连部当保管员时,就同这个叫桂花的有来往了。“张作富同志牺牲了。桂花同志,你同张作富同志谈恋爱的事儿千万莫说,说了对张作富影响非常不好。”桂花听了李望清的话,一时不敢相信,她突然对李望清说:“张作富去北京学习了!怎么就牺牲了呢?”“我是二排长李望清。张作富同志是牺牲了,已经好多天了。是在查线途中牺牲的。张作富同志是优秀的,也是英勇的,他当班长,总是第一个起床,还帮新兵拆洗被子。从一个勤务兵干到排长,付出的艰辛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我想到张作富牺牲的地儿看看。”“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他。他牺牲的地儿只有一个大概的位置。那个大概的位置满是冰雪,去那儿非常困难。”“再困难,我也要去看看,我现在就去找余连长。”“桂花同志,你莫急。关于看的问题,咱们再商量办法。你同张作富同志谈恋爱的事儿不能再跟任何人讲了,真的影响不好。”“同张作富同志的交往是我先提出来的。他曾经不止一次讲这是违犯部队纪律的事儿。我就告诉他,我不管这些,只希望他退伍后到我们团场工作。为此,我的父亲还去找了在团场当书记的老乡。书记答应很干脆,愿意接收张作富。其实,愿意同他交往也是听他的亲戚介绍你们部队,介绍他的表现,从有好印象开始的。真的,我从小就向往部队,热爱军人,做梦也想当个女军人,长到高中毕业,也没这个机会。当我从张作富的来往中知道部队的奉献牺牲,知道在那样的环境中表现出的坚强意志,我就想,张作富这么些年受苦了,也一定养成了优秀的品德,自己一定要嫁他。”“桂花同志,为了张作富,希望你答应我不再跟任何人谈起同他恋爱的事。”桂花点点头。

      天亮后,李望清去找余喜财。余喜财并没有责怪他。“这样吧,你坐值班的车带桂花同志去张作富和寅大牺牲的地儿看看,再送她下山,一个女孩子遇到这事儿,难承受啊!”“连长,为了张作富,为了连队,从今天开始,有人问起桂花,你就她是我认识的老乡吧。”“一排长,你是好样的,张作富泉下有知,一定欣慰。难为你了。”李望清把桂花领到余喜财那儿。桂花只说了声“谢谢”。并表示想再在八连呆一天,余喜财看着流泪的桂花说:“好吧。”

      到了黎兵获救的地方,车停了,李望清指了指披着冰雪的群山,轻轻说:“桂花同志,张作富和寅大大概就牺牲在这一带了。”桂花重重地跪倒在雪地里,久久不起来,随着往下静静地飘着的碎碎雪花,桂花再也忍不住,尖着嗓子喊:“小张,张作富,你在哪里距!”声音在冷寂的天山传的很远很远。

      回到八连,桂花去了飞线,去了隧道,也去了驻地北坡石包顶。回到帐篷一会儿,有人敲门儿,桂花把门打开,进来的是于新年:“我是张作富的老乡,张作富在我们这批兵中年龄最大,生前能认识你是他的幸运,请你允许我们八连这一年度的兵叫你一声嫂子吧。”说罢,庄严地敬了个军礼,走了。桂花点了点头,望着于新年转身出门儿。桂花想,张作富的这些同乡都是好人,祝愿他们平平安安吧。

      送桂花的车来了,桂花说:“不麻烦部队了,也不麻烦连队了。”坚持要搭便车下山。余喜财做了半天的工作,桂花也不同意。余喜财就问机械连和团指有没有下山的车。等了一会儿,机械连回复有拉粮的车下去。桂花在帐篷里坐着等。下山的车来了,桂花对余喜财静静地说:“余连长,等找到了张作富和那位文书,你一定通知啊。”机械连带车的一位老兵模样的人从驾驶室里跳下来,请桂花坐在驾驶室。那位老兵穿着皮大衣爬上车,对着桂花喊:“天冷,你是女同志,还是留在驾驶室吧,我们当兵的禁冻。”说罢,回手把皮大衣的衣领翻上来,把皮帽往下一拉,站在大箱前角,只露出半张黑黑的脸和冒着热气的鼻子。

      桂花坐在驾驶室里,眼望车外,车外到处是雪和山石头组成的山坡。卡车在蜿蜒的便道上走着,司机把眼睁得大大的,两只手紧张地操作着方向盘。车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一会儿快,一会儿慢。有时,还在便道上颠起老高,桂花在车里一直都在吐,一直在流泪。


                           第十五章:有志男儿战天山

     谭兵回到玉希莫勒盖的消息,同他来时一样,具有神秘和爆炸性。“你来信不是说在警卫师吗?怎么才走几个月,就窜回来了。”李望清在连部见到谭兵时,捅了谭兵一拳,张开嘴哈哈笑。“望清,我怎么就是窜回来了,哥们儿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警卫师还行吧?”谭兵这回不理睬李望清了,他对送他来的那位曾接他下山的黄干事说:“你走吧,谢谢你送我。”“这是伙食关系介绍信,交司务处就可以了。”黄干事说。谭兵把那张纸放进袋里,对傻站着的李望清说:“快帮我把行李搬到一排吧。才几个月不见,没一点眼力价儿了。”“沉得像是装满了石头。”“用箱子装石头,我吃饱了撑的呀,你真是干什么爱什么呀!”

      一排有两个战士跑来了,他们从望清的手里接过皮箱和背包,就走,谭兵连忙嘱咐其中一位:“小心提皮箱,别把箱内的东西打碎了。”“箱里是什么东西呀?弄得神神秘秘的。”“你真像边防检查站的,烦不烦呀,累不累呀!”“不就是想你、关心你吗?”“关心我?拉倒吧,你关心的是箱子。”谭兵和李望清到了一排。刚才搬东西的兵,用自己的脸盆给谭兵打来了水,谭兵从军用包里拿出一条毛巾,洗了脸,又把皮箱打开:“看清楚了吧,箱里全是酒。这是一瓶茅台,我找我妈要的,等隧道打通时,庆贺。其余还有八瓶二锅头,哪天高兴了咱们来一瓶。”“没听说你能喝酒呀?”“哎哟,在咱们玉希莫勒盖,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两个人当毛驴子用,哪儿有工夫和机会喝啊。”

      这时,王建平坐着值班的车从隧道回到连队了。谭兵把箱子放在床下,对李望清说:“王副团长回来了,我去见见他。”见到王建平,谭兵先敬了个军礼。王建平笑道:“不愧是北京警卫师的,脸变白了,礼也敬得挺威风。”“本来昨天要到的,霍尔果斯雪崩路断过不来,我们就在车上等,冷得像猴似的。后来路通了,到了一个路边旅社,司机说困了,不开车了,提个喷灯到房间睡了。我们就在旅社窝着。早晨天没亮,有人喊,要开车了,我从打盹中醒来,赶紧上车。到了新源,还好,碰到了咱们汽车营拉油的车,我就赶到那拉堤。”“早一天晚一天没关系,回来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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