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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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的母亲-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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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本哲学书
  老妈;您好!
  莫名感动,也很惭愧。我能够振作起来的吧。嗯,一定。
  前一段作息时间严重混乱,这几天才调整过来,于是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书,打算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读些东西,就是下面这几本:
  《儒释道与魏晋玄学形成》,王晓毅,中华书局,2003
  《魏晋玄学新论》,徐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
  《王弼与中国文化》,李宗桂主编,贵州人民出版社,2001
  《走出语言的迷宫——后期维特根斯坦哲学概述》,王晓升,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
  《韦伯》,郑涌,中华书局,1997
  借前三本是因为选了王晓毅的课,就是第一本书的作者,家里好像有一本他的早期著述。历史的东西独创就在于对历史事件的进一步揭示和古文著作的重新解读,总的来说,这个老师还是很有些独创性的东西的,没来得及细看,打算做做读书笔记什么的。
  第二和第三本还没来得及看。
  后面两本纯粹是心血来潮,最后一本随便翻了翻,不是很深,倒数第二本简直是天书,于是决定从《西方哲学简史》开始读起。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还有冯友兰的《中国古代哲学史》下,半文不白,上来就是董仲舒,外加一堆天干地支和五行周易的东西,彻底被弄晕了。决定调整一段时间再看。
  我之所以打算重新开始系统地读些文史和哲学类的书籍,并非出于某种高尚或附庸风雅的理由,纯粹是感到精神空虚和迷茫,而且这种迷茫不是当代中国思想界可以给予解答的。当然,纯粹的哲学尤其是像维特根斯坦的分析哲学是不可能解决哪怕最简单的生活问题的,但至少提供了一种可能性,即摆脱现实困境的几率。而历史类书籍则可能会提供某种印证和启迪吧,但愿如此。
  刘小枫的《沉重的肉身》我已经看了几遍,有些看明白了,有些地方还是不知所云,但由于没有作读书笔记,估计还要再来一遍。说实话,不太喜欢刘小枫的撰文,经常扔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词刺激读者的神经,诸如“在世痛苦”之类的废话。不过总的来说,收获还是不少的。
  维特根斯坦后期思想主要围绕在通过辨析语言本身的模糊性从而瓦解哲学问题的提出。不太理解,不过联想到日常语言的欺骗性和暧昧性,外加交流中的话语权的争夺,黑泽明在《罗生门》中提出的叙述的主观性等等之类的东西,不禁让人对话语本身感到很泄气,套用刘小枫的话,就是“编织语言”的能力本身是一件不连续和粗糙的事情,所以我不想多说,最多也是描述性的东西。
  快乐,抑郁,实在是太粗糙了,再加上电视化和小说化生活的荼毒,使本来就苍白的感情体验更加像风干的鱼一样瘦小干瘪。程式化的感情体验用不连贯的语言表达出,当代人的生活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包括我自己。
  就这样吧。祝快乐。呵呵
  《凯尔特智慧》
  亲爱的漫儿:
  看你读那些艰涩的大书深有所获,看小星星读《人类群星闪耀的时刻》津津有味,我好羡慕!看来我这辈子说什么也跑不过你们了,就撩撩霜雪浸染的鬓发,找块石头坐在路边为你们喝彩吧……
  

毕海读研(6)
今天天气晴好,阳台上的花木才浇过水。我坐在透窗而来的阳光里,随心所欲地看一本闲书。有两只燕子在对面楼顶上调情,翻飞盘旋,亲昵地叫唤着。我把书放在膝盖上,看着它们有两次飞向咱家的阳台,也许是长满绿叶的银杏和石榴树的招引吧?我的肩膀连同胳膊和双手,在看这对燕子的时候不知不觉耷拉下来,等我再拿起书本的时候,忽然醒悟到先前我是不由自主地端着架子的!这种不由自主的“端”,多年来累及我的颈椎和肩周,更累及我的心灵,就想如果我改变一种方式,把总是急煎煎的心情连同肢体一起松散开来,让风与雨与阳光自由出入其间,将会多么清爽而美好。就说刚才吧,我把书搁在膝盖上,手交叠着搁在书上,透窗而来的风和滑下银杏叶的阳光,虚泛着我的头发和我的心情,那个瞬间多么安好……
  断断续续看完了《凯尔特智慧》,受益最深的有这样两个观点:一是“感知即现实”;二是“灵魂渴望统一”。你读过尼采,一定记得尼采说过,在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之一是当他把其所有的否定特性重命名为肯定特性的时候。
  “看待事物的方式是塑造生命最强大的力量”,这对于你来讲,不用说是老生常谈了。你眼见的,老妈这辈子吃亏就吃在不能平和客观地看待事物,有我这面镜子,只要你略微地想一想,就会明白“感知即现实”的深意所在了。
  至于“灵魂渴望统一”,就老妈的浅见,是在明白了内心如同客观世界一样多元之后,彻底告别完美主义,欣然与自己内在的种种负面的东西和解,也就是换个角度,把所有的否定化为肯定。约翰在解读凯尔特智慧时说:“智慧就是平衡已知和未知、痛苦和欢乐的艺术,它是把整个生活用一种全新的更深的统一联结起来的方式。”这话让我觉得自己总是和自己过不去实在是舍近求远,得不偿失!比如你和小星星经历的考试,比如我写书和评职称,实际上都不过是一小段一小段的石阶,放在蓝天下层叠的群山里,放在脚底下,这才是正常的,之所以那么艰难那么吃力,全是因为我错误地试图把它们背起来。冥冥中有一种“大”囊括世间的一切,经见并记取了这种大,周遭的种种自然就小不可言了,进而也就“治大国如烹小鲜了”……儿子,从里到外放松自己吧,就像那一刻坐在阳台上享有燕子和阳光的老妈。土虚苗长,手不握沙不漏,筋骨柔软,才得如坐春风,你说是不是?
  你天天去健身房,酸痛过后是松爽,不错不错。你说的竹林七贤遗踪就在焦作,等有机会咱们一起去游玩一番,定会是一桩快事!昨晚听到你欢乐的话语,就像咱们仨还在一个屋顶下嬉戏!躺在看书的小星星身边,无所事事望着他的身影的那一刻,是我今天享有的最美妙的幸福……写信给我好吗?
  愿上帝天天赐福给你!
  何不秉烛游
  老妈你好啊!
  在等一个电话,顺便写两句吧。
  前段时间熬夜比较厉害,不负“夜长苦昼短,何不秉烛游”,结果往往是早晨从中午开始。后来开始调时差,现在总算恢复正常了,老老实实晚上11点上床,看一会儿闲书,或者一集探索节目,很快就睡着了。没成想有天晚上把被子踢掉了,半夜冻醒,癔癔症症地在床上坐了半天,恍惚不知何所在,再倒头睡去——都是事后同学告诉我的,我坐了半天,他喊我我也不应,把他吓得半死——早上起来就发现感冒了。现在差不多已经好了,勿牵挂,每年总得感冒一两次,锻炼一下免疫系统。
  近来北京雨水充足得很,三天两头就打雷下雨,下得还挺大的。雨水打在窗外杨树叶子上,沙沙作响,直教人昏昏欲睡。就在三四天前,下过一场雨后,外地同学打电话过来,说要来清华看看我,我也不好推托,于是就答应了。大家一起吃了顿饭,聊了些这两年的事情,感叹时间过得快。别的事也没再说,吃完饭我就直接把她送走了,她说了一句,你这就把我送走了呀,我只是笑笑。那天天气凉爽,雨云低垂,却再也没滴下什么来,所有的植物都变得茂盛而阴郁,周围的人则只剩下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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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海读研(7)
吃饭前,我又陪她去了趟荒岛,就是荷塘中间那个种着朱自清雕像的岛。岛上新养了孔雀,五六只的样子,就圈在一个四五米见方的铁笼子里,地上铺了细沙,顶上有凉棚遮住一般雨水和阳光。当天的雨打湿了半边沙地,孔雀也被淋得一塌糊涂,疲沓地呆立在那儿。我们围绕着孔雀会不会飞争论了一会儿,在归于沉默的时候,有个孔雀突然开屏。
  又说到茗茗,不知为什么,她始终执拗地认为我还在喜欢茗茗,呵呵,奇怪的人。
  关于湘云,其实事情很简单,也没什么可说的,无非是我表现得不合时宜,可能过于上杆子,或者其他什么,无所谓,离这么远,说什么也不可能,不否认曾经有过些想法,可已经过去了,这个世界,缺了谁都可以照常运行。
  下个学期就要回深圳了,要面对的是冷清的校园和空荡荡的寝室,有好有坏,我会慢慢应付的,放心。
  把同事处成朋友
  亲爱的漫儿:
  你怎么能拿感冒锻炼免疫力呢?想着我从山上下来,你就该好了,鼻子还是瓮声瓮气的,康泰克退烧还行,对付鼻咽处的炎症,简直就是助纣为虐!我上过它不止一次当。
  原想小星星在身边,我已经学会少想你一点了,谁料母爱也有霸道的面孔,连我自己都感到恐怖,心中千丝万缕,即便自己弄出来的杯弓蛇影,也会把它催化成一张丑陋的鬼怪面具,屏蔽了你,也妖魔化了我自己!你恨我吧,离我远些吧……
  我曾经认定:同事不可能成为朋友。这次跟着教育电视台的几个人上了一趟山,方知此言差矣!有个叫张萍的女孩子,也曾穿过情感的炼狱,竟然不留疤痕全身而退,依然活泼泼如同清水河上的阳光。她是个“驴友”,常常和几个同事一起,背着帐篷、炊具,带上挂面、绿豆、大米、油盐酱醋之类,往偏远的深山里跑。长沟儿、平沟儿、珍珠潭、西大河、核桃树……光听听这地名就够刺激的吧?这次我跟着他们去海拔一千八百多米的霍庄小学,去只有三个学生的桃林小学,真是长足了见识。去桃林是中午正热的时候,汽车沿着十八垛的盘山公路左拐右拐,胳膊甩得又酸又痛。两天时间,连来带回几百公里,与好山好水同行,一帮人忘了累,忘了热,只剩下山风一样的惬意了,名副其实的精神漂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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