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笑死人了,我用嘲笑的口吻奚落道:“罪犯?你给我定什么罪了?即使侦查确凿了,没有经过法院宣判,那也叫‘犯罪嫌疑人’。你专业点行不行?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十二条:未经人民法院依法判决,对任何人都不得确定有罪。我就说你是个吃干饭的吧,果然丢人。”
女警察绷不住了,气得哭了。嘁!我摇头苦笑。什么玩意啊。老警察示意小警察带女警察出去。女警察出门之前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撇撇嘴。我看到小警察想偷笑。
老警察点着头,对我说,“挺溜呼的啊,这嘴。还知道什么,多说点。”
我说:“我没义务教育你们,别耽误工夫了,就说,为什么抓我们吧。”
老警察说出两个字:“杜六。”
听到杜六的名字,我和红蕾吃了一大惊。
老警察看出我们的反应,说:“认识杜六吧?”
我们答:“认识,不熟。”
老警察停顿一下说:“杜六杀人*,跑了。”我和红蕾惊呆了。杀人?这可是敲头的事儿啊,他也真敢干。难怪雷子抓我们的时候还拔枪呢。他们是怕我俩和杜六是一伙的吧。真是抬举我们了。
原来,杜六跟一伙抽大烟的拦路抢劫一对开车经过的男女,男的反抗,被捅了13刀死了。他们开车把人拉到郊区,连车带人给烧了。又把女的给*了,末了,又补了两刀。以为这女的活不了。谁知这女的命大,被过路的长途汽车给救了。送到医院抢救活过来了。一描述,警察根据公安局的案底轻而易举地把案给破了。抓住了三个,杜六跑了。恐怖,我听得直冒冷汗。平时以为自己挺牛逼,原来我们身边还有这么狠的主儿啊。想想杜六追求红蕾的时候,满嘴爱情。更寒。
我们认真交代了和杜六的关系,就是没关系。红蕾哭着主动交代杜六追求她,送花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杜六是这种人,要是知道他敢杀人,我怎么也不敢当他是凯子啊。”
老警察问了再问,你们见过他的朋友吗?你们知道他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你们知道他有可能逃到哪里吗?…… 。。
跌伤的青春5(3)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老警察看实在问不出什么了,也相信我们和杜六确实没交情,说:“你们再好好想想,别漏掉什么,一人写一份和杜六相识的经过,和对他的了解。总之你们知道的,都写。”
老警察叫小警察看着我们写,写完再放我们走。
老警察出门前我问他:“不都跟您交代了吗?怎么还写,故意整我是不是?”
老警察说:“是,你太狂。”
认了,写吧。都三点多了,我和红蕾竟然还在炮儿局。不知道欧阳担心我吗?他会不会满世界找我?
我跟小警察说:“同志能打个电话吗?”
小警察正整理抽屉擦枪呢,头都不抬地答道:“不行。”
我一看他的枪,我乐了。
“同志,您了怎么还用54呢?这玩意早都不列装了,没报废的一般都在农村派出所的老警察手里,要么就是地方防暴队才用。”
小警察抬起头举起手里的54晃了晃好奇地问我:“你认识这个?”
“嘁,当然了,我什么枪不认识?我就好奇了您这刑警怎么还用这过时的玩意儿啊?”
小警察笑着说:“那你说我应该用什么玩意?”
我答:“您怎么着最少都得用个64、77式吧?”
小警察面带惊讶地看着我:“嘿,你还真知道点。我这54是收藏,你知道为什么叫54吗?”
“开玩笑!我怎么能不知道?取名五四手枪有两说法。54式毫米手枪是我国仿制前苏联TT1930/1933式手枪的产品,于1954年定型,所以命名为五四手枪。”
小警察点上一根中南海,看看我。
“抽吗?”
我说:“来一根。”
点上烟,小警察问:“这另一个说法是什么呢?”
我答:“因为朱德总司令54岁寿辰纪念命名。”
小警察拿着他的老54在我眼前晃着说:“我就喜欢这个。军用的,威力大。我觉得手枪枪种里面,没有一样能超越54。64和77式,弹种威力太小,对付不了装备良好的匪徒。”
我伸出手,他把54递给我,我把玩着说:“54威力是大,但是弹容量太小,后坐力又大,指向性也不是最好的,停止作用也有问题。”
小警察点着头面露欣赏地认同我的说法。
我把玩着54,忽然,我把枪转向小警察,对着他的脑袋,故作深沉阴险地说:“放我们走。”
红蕾吓得“啊”一声大叫。
“车车,你别,别,别。人家没说不放咱。”
小警察一点也不害怕。看红蕾吓成那样,我哈哈大笑,把54还给他,对红蕾说:“你傻不傻啊?有子弹他能给我看吗?”
小警察也笑了说:“你这人还真挺逗的。”
他问我:“你一小姑娘怎么认识枪?”
我说:“嘁,小瞧人不是。我当兵的时候什么枪没见过?”
小警察张大了嘴,吃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当过兵?”
我答:“嗯,97年的兵。XX军,摩托化步兵。”
他嗖的一下站起来,“我也97年的兵,XX军,炮兵。”
接着报了番号,我立马拉过他的手说:“战友啊战友,没想到我们同一个军,还同一个地方当兵啊。”
他说:“是啊,我们炮兵就是和你们摩托步兵协同作战的。”看着我俩激动地拉着手,红蕾笑得不行了:“有没搞错啊?警察和罪犯是战友!”我俩立马松开了手。
小警察有点尴尬,我坏笑着。
“什么罪犯?这叫协助调查是吧?”
坐下后小警察又给我发根烟问我:“你才多大啊?你就当过兵?蒙我呢吧?”
“嘁!我15岁当兵,你还别不信。99年在河西走廊跟别的军沙漠对抗实战演习你知道吧?”
他点着头说:“当然知道,我也参加了。”
我说:“那你还不信?说不定当时我还灭过你呢?”
小警察聊兴甚浓,问我:“你怎么懂法律?”
我说:“我上自考学法律呢。要是不懂点,还不让你们这帮臭雷子给唬了?”
他又问我:“你在部队都玩过什么枪?”
我显摆地告诉他:“我是步兵,什么枪没玩过?56式冲锋枪和81式自动步枪,实弹,随便玩。”
他说:“吹吧,还实弹随便玩?你觉得56和81哪个好用?”
我答:“我喜欢81,枪身单薄,操枪方便,瞄准也很迅速。”说着,我做了一个瞄准的姿势。
他看着我点着头说:“不错不错。”
我臭拽地应了句:“帅吧?”
我问他:“你当兵的时候是不是特菜啊?玩不上实弹。”
他不承认。我再问他:“你怎么当警察了?”他笑笑,不愿多说。
红蕾写完给我抄了一份。我和小警察侃到6点半了。小警察告诉我他的名字叫齐强,24岁。我笑他名字好记,洗衣粉。送我们出来,齐强交代:“杜六要是跟你们联系,一定要通知我。”我说:“你放心吧,杜六绝对不会找我们的。”他跟我说再见,我说:“死雷子,再屁见。还想再抓我?”
话虽这么说,但我知道我和洗衣粉是朋友了。
回到月半湾,果然,欧阳和冯胖子、马克都在。他们找了我们一个晚上。马克拿我手机给我所有的朋友打了电话。
欧阳抱着我说:“你死哪去了?我还以为你又看到让你走不动路的男人,跟人家跑了呢。”
我说:“你放心,有了你,我这一辈子再看不上别的男人了。”
冯胖子说:“杜六这孙子,我小瞧他了。”
我揪着冯胖子骂:“你妈的,雷子应该抓你,这是你的点儿。”红蕾给他们讲述着我如何在炮局牛逼了一把。
我挨个给朋友们回电话,告诉他们我没事。就是出去忘带手机了。
文青狠狠给我一顿臭骂,她说:“跟那些臭狗屎在一起,早晚害死你。”
给罗严塔尔回电话,罗编说:“你就是活得刺激啊,还玩失踪。今天,必须今天,你把稿子给我看看。”
推脱不了了,约了晚上见。我想,我他妈的活得刺激吗?早上才从炮局放出来,说得好听点是协助警察抓杀人犯,不好听了是警察端着枪把我给抓走了。晚上呢,约的是编辑谈写书的事。是他妈挺刺激的。矛盾的生活啊。
跌伤的青春6(1)
欧阳很担心我,这点我还是有自信的。回家的路上我问他:“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忒担心我?是不是忒怕失去我?是不是幻想如果我从此就消失了,你将痛不欲生,孤独终老啊?”
欧阳答:“你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特没皮没脸,我是怕你遇到坏人给你先奸后杀了,警察找我麻烦不说,你妈那儿我也没法交代,好歹跟你也算有肌肤之亲了,你死了,我还要做出特伤心的感觉,接受大伙的慰问关怀,一段时间内也不能再找妞了。”
我哼。“你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会说反话。”
我跟欧阳才刚刚在一起不久,我俩还从未有过秉烛夜谈,开诚布公地交代过自己的历史。黑夜的诱惑太多,我们没多余的时间交谈。因为我们需要彼此。
欧阳第一次来我住的地方,我告诉他这房子是我二伯的,我在北京的亲戚就是我二爷家的孩子们了。我二爷死得早,那时候他们还小,我爸妈经常接济他们。现在我二伯有个公司搞什么进出口的。
欧阳里里外外地参观,冷不丁儿冒出一句:“我又没问你,你跟我说什么?”
我说:“我这不跟你交代交代嘛。”
走进卧室,我乜着眼睛故意做出色迷迷的样子说:“你看我的床又大又舒服吧,你就不想试试?”欧阳歪嘴一乐,一把抱起我扔在床上,我赶紧闭上眼睛。他压在我身上用嘴轻轻咬住我的耳垂,说了四个字:“今天不做。”我睁大眼睛,“为什么啊?”欧阳说:“在你这我不习惯。”
约了文青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