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立在门内,或许是没料到这院子里会突然来人,顿时怔住。
一旁的邓老板则是气的脸色铁青,指着那男子就怒骂道:“你这个不成气的畜生,你进我书房做什么,家里的钱已经被你给败光了。”
随着这声怒骂,呆怔的男子这才反应过来,随后一副无赖模样大大方方步出书房,并轻蔑的笑道:“爹,家里怎么可能没钱,你藏在书房里的地契卖了不就是钱吗!”说着,便得意晃了晃手中折的四四方方的纸。
邓老板在看见那张纸时,脸色就是一变,他眸底带着深沉的失望,手颤抖的指着那男子道:“把地契还给我,这是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你如果将这地契也败掉,以后就等着沿街乞讨吧!”
“爹,我是你的儿子,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我保证这次我一定会赢钱,一定会把以前输掉的都赢回来。”邓光耀双眸精明的转动着,那眸底深处的贪焚和执迷不悟令夏琳不悦的皱起眉头,这个男子的嘴脸,令她想起另一个人,一个她恨了多年的人。
“程大哥,拿下这小子。”就在那邓光耀准备溜之大吉时,夏琳冷沉的声音很突兀的响起。
程家君不明夏琳为何要管这闲事,也不明夏琳为何声音突然变的冷沉,不过他什么也没问,只对身后的两个侍从使了使眼色,那两侍从当即拔刀挡下邓光耀的去路。
邓光耀是典型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是样样沾,一点功夫都没有,一见两侍从拔刀,前路过不去,他又没胆与之硬碰硬,便将矛头对准夏琳道:“丑八怪,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公子的家事也敢管。”
对于邓光耀的辱骂夏琳并未当回事,只看向邓老板道:“邓老板,你的家事我本不想管,可你这个父亲做的太失败了,辅子我是买定了,自然不会让邓公子将地契拿去赌坊做抵押,还请你不要怪我多管闲事才是。”
夏琳直白的话语,并未令邓老板恼羞成怒,反而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道:“姑娘说的没错,我这儿子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我一味纵容造成的。”
得了邓老板这句话,夏琳便对那两侍从道:“我不想再听他说一句辱骂我的话,把人打晕吧!”
邓光耀见自己的父亲半点维护自己的意思都没有,顿时慌了神,他转身,双腿打颤的指着夏琳,还未及开口,后颈吃痛,人便是双眼一翻,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夏琳淡淡的扫了一眼邓光耀,随后对邓老板道:“邓老板,转卖辅子的事情,应该可以继续了吧!”
邓老板俯身将邓光耀手中的地契取走,又吩咐管家着人将邓光耀扶下去,之后便领着夏琳他们进了书房。半个时辰后,夏琳拿着地契和辅子转让合约,离开邓府。
站在邓府的大门外,看着这座死气沉沉的府宅,程家君不解的开口道:“静儿,离开前,你都跟邓老板说了什么?”
夏琳目光幽深的看了眼邓府的牌匾,淡漠的开口道:“我只是告诉邓老板,如何挽回迷途知返的儿子。”
看着夏琳脸上陌生的神情,程家君嘴张了张,最终没有将心里话说出来,反而道:“现在店辅到手了,之后你应该会很忙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不用跟我客气。”
只是一瞬,夏琳已经恢复往日温和浅笑的模样开口道:“以后的日子是会很忙,若有需要,我自然不会跟程大哥你客气。”
“这正事处理完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四方来客酒楼,那桌好菜总不能浪费了。”程家君眼冒谗光的开口道。
“这是自然的,走吧!”因为迁就邓老板,中饭没吃就过来,这会她早就饿了,应了程家君一句,便率先上了马车,程家君则是翻身上马。
当马车与三骑消失在路的尽头后,一名侍从模样的男子自拐角处现身,看着空空的道路,好一会后才转身离去。
回到四方来客酒楼,夏琳才扶着春曲的手下了马车,夏歌便神色担忧的自酒楼迎出来,见她俩未受任何损伤,这才松了口气。冯掌柜见他们回来,便让伙计去厨房吩咐上菜,两个人,菜也不用多,五个菜一个汤,都是四方酒楼最新的菜色。
吃完这迟到的午饭,夏琳交待冯掌柜几句,便与程家君回程府,谢婉娉一直担心店铺的事情,见过了午时,夏琳和程家君还没回来,担心两人有事,便让小如时不时的到门房那里问问夏琳他们回来没。
夏琳和程家君到达程府时,小如不知是第几次向门房打听消息,看见夏琳的马车停在府门外,便丢下门房快步迎上,等夏琳下了马车,便行礼道:“姑娘和表少爷总算是回来了,小姐担心事情进展不顺利,打发婢子到门房这里打探消息,婢子都不记得这跑的是第几趟了。”
伸手扶起小如,夏琳打趣笑道:“那真是辛苦小如了,这样吧,作为补偿,等新店开张时,我做主送你一套衣裙钗环可好?”
小如本也只是随口说说,一听夏琳要送衣裙钗环,顿时吓的连连摆手道:“婢子不敢,也没有埋怨的意思,静姑娘切莫误会了才是。”跟在谢婉娉身边,小如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知道霓裳阁出售的衣服,便宜的要百两,贵些几百上千两都有,她那里敢收价值百两的衣裙和钗环。
夏琳却是拍了拍小如的手道:“你也不必恐慌,我也给我织坊里的织女们准备衣服,难道你不想有一件我亲自为你设计的衣裙吗?”
一旁的夏歌机灵,明白夏琳的用意,便上前拉过小如的手笑道:“姑娘织坊出的棉布穿着可舒服了,姑娘即说送你,你便安安心心的收下就是。”
小如也是聪慧的,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人家送衣并不一定要送贵的,要送必是送合乎她身份的,如此一想,她倒是释怀了,索性大大方方谢道:“姑娘盛情,婢子却之不恭。”
“好了,咱们先进府吧,婉姐姐想必等的急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将好消息告诉婉姐姐。”向夏歌投以赞赏的眼神,随后夏琳便与程家君,带着一众随从进了府门。
谢婉娉得知店辅顺利的买到手,提着的心终是放回原位,因夏琳与谢婉娉要讨论店辅装修和寻找手工匠人的事情,程家君自觉无趣,便先行离开兰婷院。
其实店辅装修的事情也没多复杂,按着云城的店面装修也就是了,至于裁缝和珠钗打造的匠人也是按照最初的计划招揽就行,唯一令两人头疼的是掌柜,毕竟掌管着一家店辅,必得是娇阳那样有自己独到眼光,口才又好,颇有生意头脑但绝对忠心的人才合适,但是显然夏琳身边目前还没有这样的人才,而谢婉娉这里也没有。
想来想去,夏琳决定帐房用自己人,而掌柜直接在云城招人,谢婉娉不明白夏琳的深意,不解的问道:“静儿,帐房用自己人,掌柜用外人真的行吗?”
夏琳却是自信的一笑,解释道:“婉姐姐放心,自然是行的,帐房掌管着一家辅子的收入支出,必得是自己信得过的人,而掌柜则不同,她负责的是迎来送往兼对店员的约束,手是不沾金银的。我仔细想过了,以后每张设计图出来,我会在设计图上标明这件衣服所售价格,再控制好布料还有造珠钗所需材料的损耗,有点脑子的人,都会安份守已,毕竟咱们不是只开这一家两家,若每开一家店,都要安排心腹的人做掌柜,全国这么多城,那里真就有这样多的心腹供咱们指派,所以这种帐房与掌柜互相监督的办法才是最好。”
谢婉娉想了想,本想说,找自己信得过的帐房,也不容易时,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夏琳,不大确定道:“你是不是在打四方来客酒楼帐房的主意?”
谢婉娉聪明,这么快便想到这一点上,在夏琳看来一点也不意外,因此笑着点头道:“自然是在打四方来客酒楼的主意,不过并不是酒楼的帐房,而是酒楼的掌柜,据我所知,酒楼的掌柜都是四公子信任之人,我是想请冯掌柜帮忙推荐一个他信得过的帐房。”
“我明白了,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谢婉娉这才明白夏琳的考虑,四方来客酒楼在红枫城开店不是一年两年,冯掌柜在此多年,手中颇有人脉,由他推荐的人,必然信得过。
商定好一些细节之事,夏琳便让春曲先去趟四方酒楼,请冯掌柜推荐一位信得过的帐房。待春曲离开后,夏琳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才进屋,冬吟便快步迎上行礼,并轻声道:“给姑娘请安,婢子有事向姑娘禀告。”
“玥儿在午睡是吗?”夏琳往内室看了眼,半透明的屏风后,秋舞模糊的侧影守在床榻旁。
“是,秋舞姐姐刚刚将小小姐哄睡着。”冬吟轻声回了一句,嘴张了张,正欲再提醒夏琳自己有重要事情禀告,夏琳已径自往一旁的书房而去,冬吟见此会意,忙快步的跟上。
在书桌前坐定,夏琳才问冬吟道:“又出什么事了?”
“刚刚接到四公子的密信,北堂尘也在红枫城,与姑娘到红枫城的时间为同一天。”
夏琳本低头在辅宣纸,听了冬吟的话,手上的动作一僵,震惊的抬头看着冬吟,好一会后才开口道:“四公子是不是还说,那北堂尘是在我之后进的红枫城!”
夏琳这话一出,冬吟便露出吃惊的表情,好一会后才惊奇的开口道:“四公子传来的密信中,确实是这样说的。姑娘真厉害,婢子什么也没说,姑娘已经猜到后面的事情。”
夏琳闻言却是面色凝重的摇头道:“我也只是猜测,没想到还真猜对了,看来那天在小镇上,那道陌生的视线应该是北堂尘无疑。对了,四公子的密信中有没有提北堂尘此次来红枫城做什么?”
“北堂尘原本是从红枫城出发去青城,不过才离开红枫城一天,次日中午又回到红枫城,四公子担心北堂尘会对姑娘不利,所以传来密信让婢子们都警醒些。”冬吟从夏琳的话中,大至猜出什么,因此详细的将北堂尘的行踪做了个交待。
“我知道了,北堂尘来者不善,你和秋舞好生照看玥儿,我这里自有春曲和冬吟保护,我自个也会敬惕小心,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