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存,拍一张吧。嗯~拍完学姐们就走了。是吗,学姐?”
“嗯嗯嗯,拍完就走,我保证。”得到了回应,短发女生顿时眉开眼笑。
尽管十分不情愿,宁末存还是点了头同意。
“只能拍一张。”
“好的~好的~”
两个女生暗暗比了个ok手势,相互之间一顿挤眉弄眼,那表情和动作虽不猥|琐却能让人联想到这个词。宁末存伸手帮辰辉把外衣穿好,辰辉冲他感激地微笑,没注意两个女生的小动作,宁末存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又皱眉。
拿相机的学姐说:“两位帅哥,看这里啦。”
辰辉看向镜头,标准微笑展开,宁末存脸对着辰辉,镜头里只有侧面。
“ok,很好,右边帅哥把胳膊搭在左边帅哥的肩膀上。好吧?”
宁末存伸手搂住辰辉肩膀说:“这样好不好?”
“恩恩恩;很好。”短发女生猛点头,她扭头对自己的同伴说。“啊,亲爱的,我忍不住想要尖叫了。人间极品。”
“我也是呢。”长发女生捧着潮红的脸,样子也不太正常了。
“这样呢?”
宁末存突然凑近辰辉,近到辰辉呼出的灼热空气喷到自己脸上,软软的。那双疲惫的眼睛猛的睁开,这是今天第一次完全睁开,瞬间点亮而有光彩流转的眼睛里,自己正在渐渐放大。如此清晰的影像他只在这双眼睛里看到过,那充满崇拜和不知名的情愫愉悦了他。于是,他忘记了他原来只是想嘲讽那女生有多得寸进尺,只剩下一个想法——把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辰辉被宁末存的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瞪大眼睛,紧接着那曾经出现过的幽深潭水又出现了,里面映像出的另一个自己引导着让他过去再过去。“这是不好的,快回来。”有个声音警告他,他的脑子打了激灵,身体要退缩。但那一眼竟然用光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眼睛瞪大瞬间,四肢继而软绵绵的无力,只得依靠着依靠,任由那曾经出现的古井一点点靠近,把自己吸进去。
两个男孩被彼此眼睛里的自己吸引住了,陷入到对方的眼波底处不可自拔。时间在这一刻凝滞,流淌,退回远古,去向未来,无尽蔓延开去。
“靠,一来就看到这样限|制|级画面真的好吗?”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用看就知道是余杨过来了。
“末存,末存,你又在强吻人家辰辉了,我算算这是我看到的第几次了。”
“余杨,闭嘴。这不是在家里,给我正经一些,庄重点。”刘俊吉上前拍了余杨一记,制止那些更加离谱的话说出口。
“我说的是事实嘛,小吉,你是没见到过他们两个,你不知道。”
“我说闭嘴。”
“好好好。真是的,胳膊肘往外拐,不知道谁才是你的亲兄弟。诶,你们在拍照,我也要。”前一句还在叫委屈,后一句就迫不及待地要加入拍照的行列中去,他的话,有几句是走大脑的,有几句走过心的。刘俊吉无奈地摇摇头。
辰辉和宁末存从来把余杨不靠谱的话当做空气。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刚开始听到,宁末存还会反击,辰辉还会不好意思,可听的多了想放心上都没办法,都是直接忽略。
但辰辉今天一反常态,身体无力靠在宁末存身上,精神却在这时振奋起来他。他脸颊绯红,像喝过酒醉醺醺慢吞吞地冲余杨说到:“你……就是个……傻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余杨笑脸顿收,咬牙切齿,欲上前掐辰辉脖子,却被宁末存一把拽住衣服扯到了另一侧的座位上。他的臀部重重地摔在椅子面上,不疼也让他趁机嗷嗷叫几声,后背由于被宁末存胳膊垫着,没磕到,他就枕着那条胳膊,脊梁骨在上面蹭来蹭去地叫唤。
“嘁,烦人。”宁末存抽出胳膊,嫌弃地望了余杨一眼。
刘俊吉在一旁继续补刀:“不傻,也是疯了。”
“别人笑我太痴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余杨摇头晃脑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高深莫测地一笑,“然而,我早已看清一切。”
余杨装腔作势一番,话题一转:“学姐,帮我们拍照啊。”
“好啊,好啊。”余杨的到来使短发女生原本盛满笑意的脸笑的更开,她的脑袋随着几个男生的对话转来转去,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脸上染上奇怪的红晕,那红晕形象的说应该是荡~漾~红。
“来啊,小吉吉……”余杨脱口而出刘俊吉的昵称,被刘俊吉剜了一眼,赶紧改口道:“击个掌,击掌。”
余杨伸手和刘俊吉击了个掌,拉他坐身边,摆出各种销|魂的姿势。
拍完看照片,余杨脸都趴相机上。
“啊,我如此帅,真担心有人会爱上我,怎么办,怎么办。学姐,不要把我们的玉照用作其他用途哦。”
“放心啦,绝对不会的,小学弟。姐姐我只是个人收藏,宝贝是不外传的。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京城之旅(7)
走出深宫大院,走出天安门广场。辰辉眼里的京城和电视上看到的很不一样。电视上是宽大洁白的马路,极速行驶的自行车,和庄严肃穆的气氛,现实却是拥挤的人|流和各种不绝于耳的叫卖声。
“雨衣,雨衣,便宜啦,便宜啦。”
“格格帽,格格帽。十块钱一个,十块钱一个,拿会家给妹妹戴啊。”
“hello;sir。sir。”
“……”
天上的落着毛毛雨,地上到处都是穿着花花绿绿便携式雨衣的游客和卖纪念品的小商贩。
宁末存背着两个人的背包,在前面慢慢走着,辰辉摇摇晃晃地跟在他身后,精神恍惚。
一群大叔大妈正在极力招揽游客上前购买纪念品。对纪念品不心水又身强力壮的人要不丝毫不理会快速走过,要不被包围了也能顺利脱身,但辰辉从他们中间经过的时候,被揽住了。
带队老师路过包围圈的时候,看到辰辉被围在中间,大吼一声:“不要看了,我们赶火车。”
宁末存听到老师的吼叫声,转身看到辰辉被大叔大妈们拉扯地晃晃悠悠,随时就要倒下的样子,心里不舒服。折回来,从钱包里抓出几张红票子,一人分一张,衬他们接钱的片刻,一把把辰辉拉出包围圈。然后把手里的纪念品连同自己的背包一起塞辰辉背包里,背包递给辰辉。
“辰辉,把你的包背背上。”
辰辉接过自己的背包背上,背包不重,但对于正值身体虚弱的他来说是个沉重的负担。之前都是宁末存帮他拿着,他有些不习惯地接过来背上,伸手去拉宁末存的胳膊,不想这下子却落空了。那瞬间,说不出的酸涩难受袭上心头。然后下一秒,他连同包一起被人捞在了背上。
是宁末存。
宁末存把包塞辰辉怀里以后,俯身,双腿下蹲,伸手捞人,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等辰辉反应过来扒住宁末存的肩膀,人已经在宁末存身上了。
世界的喧闹在此刻远离,宁末存背着辰辉走出人群,追赶快要看不见尾巴的队伍。
“末存,你记得那个故事吗?”他们现在的情形令辰辉想起很久以前的教科书上讲过的一个寓言故事,便对宁末存说了一句傻傻的话:“你是那匹马啊。”
“什么故事?什么马?”
“隔着骨头听你的声音,很好听啊,末存。”辰辉紧紧贴在宁末存背上,胸膛随着他频率的呼吸一起一伏。他静静地听了一会,接着说起那个故事:“……从前有一个人,他出门旅游的时候带了一个大包袱,骑了一匹骏马。包袱很重,他很爱他的马,不忍心累了他,于是自己把包袱背着。路人问他:你为什么不把包袱放马背上,背着不重吗?这个人说:你以为我傻呀,那样会累坏我心爱的马。哈哈。”
“我是你的马。你很爱我啊。”
“是啊。”说话愈发飘忽不定。
“说余杨是傻的,估计那货天生就那样。你可别学他。听见没有。”宁末存颠了颠背上的人。
“哈哈。那就太让人头疼了。”想着宁末存像刘俊吉一样整天抓狂的样子好笑极了。
辰辉不可遏制地笑,胸膛在宁末存背上起起伏伏,身体渐渐往下滑。宁末存刚想制止那不老实的身体,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左手托着辰辉往上颠了颠,右手伸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周围声音嘈杂,对方手机里的声音更嘈杂。
“末存,你们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过来啊。”是刘俊吉。宁末存抬头向远处人群中搜索,刘俊吉正举着胳膊向他们招手,“老师他们都特别着急着走,今天预报有大雨。你们也赶紧的。”
“好,我这就来。”明白对方的意思,宁末存挂了电话。
“搂紧点,我要跑起来了。”
扣紧身上的人,宁末存大步流星向众人前进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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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的大雨中,一行五十多人登上了回家的火车。
来的时候,他们坐的也是四人一个桌子的座位。桌子太小,对于坐在六人一个桌子的座位上的人来说,边上的两个人根本挨不到桌子也无固定的墙角可供依靠,如果想睡觉,只能仰躺在座椅靠背上或趴在自己和同伴腿上。但想要睡得踏实,仰躺的这个姿势对人的身高和身体素质有很高的要求,女生们根本做不到。然后辰辉就把靠窗的座位让给了女生,宁末存不想和女生坐一块就把座位也让给另一个女生,他们两个随着火车上晃荡了几个小时,下火车时精疲力竭、肩膀和脖子酸痛的感觉仍记忆犹新。
一上火车,宁末存按照火车票寻到了自己和辰辉的座位,刚好还是四人一桌的座位。这时候也到吃药的点了,把辰辉放在靠窗的座位上,拿来配好的药和水,不让他多说话直接把药放嘴边。等辰辉就着宁末存的手吃完药,宁末存又拿了自己的帽子罩辰辉头上,把帽檐压的低低的,然后把他的头轻轻压在桌面上说:“你只管睡,天亮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