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和她的汉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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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蝴蝶和她的汉子们-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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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媳妇终于忍不住了,指桑骂槐,把喂猪的马勺在猪槽上嗑的咣咣响:“你这个白吃货,张个大嘴就知道吃,粮食是大风刮来的,再一天把你卖给屠宰场,看你还能赖几天。”

  爱花娘听了,躲到角落里偷偷抹眼泪。

  邻村的赵媒婆介绍了个有工作的人,爱花答应见见面。

  一天,远远见赵媒婆领了个小孩出现在村口,走近一看,那人岁数不小,抬头纹足有半打,嘴唇上乱七八糟几根黄胡子,一张嘴,满口稀疏歪斜的牙被烟熏染的乌黑,掂起脚尖还差自己半头。

  不等媒婆开口,来人自报家门,滔滔不绝,满嘴喷沫,姓甚名谁,祖宗八代,足足一个上午,满屋就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说的激动了,手舞足蹈,屁股和脚底好象按了弹簧,坐也坐不住,立也立不稳。

  爱花心里直打鼓,这人能靠得住吗?

  媒婆说王和平吃供应粮,花公家钱,一年十二月,月月有收成。再说人家还是个头婚,瞧上爱花的模样,不嫌爱花是二婚。

  爱花弟弟劝爱花:“姐,人家不挑剔就不赖了。”

  爱花弟媳也插上嘴:“不要东山看着西山高。”

  大家异口同声,说得爱花也没了主意,想想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又有啥办法,横下心来就嫁他吧。

  过了几天,媒婆送来了聘礼。爱花还是不死心,又到窑顶那棵歪脖槐树下无望地等一阵子,暸望那条进村的路。

  娶亲的日子到了,王和平租了辆双排座轻型卡车,车箱里载着八音会的五六个人。车在山路上颠簸,车后荡起的尘土,象一条顺路盘山的黄土龙。到爱花家时,车上的人个个都荡的面目全非,和平除了胸襟的红花还有一点点喜气,整个土头土脑,活像刚从地下钻出来的。

  爱花看见王和平一伙人的模样,一阵心寒。

  四碟八碗待亲饭吃了,和平牵着高自己半头的爱花出门登车。爱花娘不停地抹眼泪,爱花弟弟不耐烦:“你哭甚哩,又不是头一回嫁人。”

  车子一动,音乐家伙响了起来,一面小鬼点脚锣,一口嚎丧妇唢呐,一把愁肠鸣二胡,一捧群蚊哼竹笙,无情无绪,哼哼呀呀,就象发高烧的病人胡言乱语。

  和平孤身一人,父母早亡,又没啥亲戚,结婚当天就几个送报的同事来凑了个红火,饭饱酒足,热闹了一阵,各自散去。

  新婚之夜,和平兴奋无比,猴急着上床,象只跳蚤,蹦蹦跳跳,折腾了一夜。爱花拿他和刘副书记比,总觉得索然无味。

  日子平平淡淡,和平一大早起来骑自行车去乡下送报,天傍黑才能回来,回来尽说些送报时看见的家长里短,也不管爱花爱听不爱听。爱花虽然是个农村人,文化也不高,但心气不低,人又要强,听不得婆婆妈妈的事情。和平说的兴高采烈,自己觉得有趣时,笑得前仰后合,爱花反倒觉得没一点意思,白他一眼。

  洗衣做饭睡觉,时间久了爱花渐渐生出空虚,一天又想起刘副书记,想得直发呆。她有机会就打听。功夫不负有心人,小县城不大,她很快就打听到了刘副书记的下落。原来,刘副书记的舅舅是县上的领导,他那点*事儿被他舅舅压住,把他调到其它乡镇,没多长时间就升任了乡长,如今家也安在城里。爱花也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家,再去找人家不合适,但她怎么也摁按不住心中那点火燎燎的温情,心想那怕远处看一眼也甘心。

  爱花暗自做了准备,挑了自己最好的衣服,熨烫的平平整整,买了最好的雪花膏,悄悄藏了个洗头用的鸡蛋。

  一天,和平刚出门,爱花精心打扮了一番,原本穿了棉袄,对镜子一照,显得臃肿,她脱下棉袄,换了件鲜红的毛衣。她把头洗了好几遍,最后用鸡蛋清又洗了一遍。那头发依然又黑又亮,柔顺的象黑瀑。不等头发全干,爱花怱怱出了门,来到刘副书记家的巷口。她在巷口等。足足等了有两小时,仍不见刘副书记的踪影。正是腊月天,寒风嗖嗖,纷纷扬扬飘起雪花。爱花穿的单薄,头发又湿,早冻的瑟瑟发抖,两脚不停的跥,除了心底那点热气,浑身都冻透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由远而近,爱花心中涌出一阵热浪,她激动的两眼都快流出了泪花。迎上前去:“刘书记,是我,我是爱花!”

  刘副书记吓了一跳,怔了一下,打量了一眼,脸变的铁青,恶狠狠地说:“滚,那来的疯婆娘。”说罢,扬长而去。

  爱花一脸狂喜顷刻冻结了,一肚子话僵到舌尖,半晌,缓过神来,大大一口唾沫呑了下去,迈着冻僵的腿回了家。

  半个月,爱花脑子里反来复去想一个问题,这究竟是怎么了,天天如中魔怔,饭也懒得做。

  一天两天和平还能忍受住,天长日久,和平累了一天回到家见冷锅冷灶,脸拉半尺长,话越来越难听:“一天三顿饭你都做不好,老子累一天,你还想让我伺候你?,一个二婚头,你牛皮啥哩。”

  爱花也没好话:“一口一个老子,你连你老子是谁都不知道,还老子哩。”

  这话戳到了和平的心口窝,原来和平是他母亲胎里带嫁给和平父亲的。

  和平见爱花揭自己老底,发了急,冷不防蹦跳起来抽了爱花一个耳光。

  爱花本来就不把和平放在眼里,见和平敢打自己,实在是忍无可忍,把这些天的气一股恼全撒到和平头上,一把抓过去,和平的脖子上立刻四道血印。二人大打出手,扭作一团。

  凡打架的道理最怕势均力敌,一强一弱,胜败立决;旗鼓相当,难分胜负,不依不饶,打架就格外精彩。两人直打得气喘吁吁,衣衫褴褛,灰头土脸,一片狼籍才被闻声赶来的邻居们拉开。

  从此之后,邻居们经常听到他俩因为鸡毛蒜皮吵嘴打架,时间长了习以为常,和平家院里没有动静反而觉的不正常。

  和平身材矮小,自惭形秽,娶了个似花如玉的老婆,总害怕红杏出墙。

  和平出去送报,一天不在家,免不了有人来,有的来找和平两口说事的,有的来聊天解闷的,也有不三不四的。偏偏好事的人拉闲话,和平天生小心眼;一双小眼睛盯得很紧。在家看见有男人和爱花说话,脸变得象死鱼,关上门酸溜溜的刻薄话就出来了,见岁数大的和爱花说话就挖苦道:“刚才那个和你说话的老屌,头上都秃没毛了,你还稀罕哩。”十岁男孩和爱花说话,和平都不放过:“老牛还想吃嫩草。”见青年人和爱花说话,更是妒火中烧,两眼发红:“你是不是和那个流氓勾搭哩?”

  邻居给了爱花一只小公猫,爱花特别喜欢。和平见爱花没事老和猫玩,心中十分不快,有一天趁爱花去买菜,把小猫装进编织袋,扎好口扔到河里。

  和平除了上班之外,就是对爱花的行踪明察暗访,天天乐此不疲。亲朋好友个个吓的不敢登门。爱花天天一个人呆在家中,烦闷无比。

  吵闹吵闹中爱花和和平的儿子诞生了,和平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请人给儿子起了个鹏程万里的鹏,。孩子长的眉清目秀,望着襁褓中的儿子,和平打心眼里喜欢。自打有了儿子,两三年里,俩人总算平平静静,相安无事。

  一天,和平早早送完邮件,准备回家,街上不经意一扭头,看见爱花和一个男人一边走一边说话,那个男人背影很象爱花的老相好刘副书记。爱花和刘副书记的*事,和平早有风闻,和平扭转自行车,要靠近看个究竟。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踪影。和平想一定是爱花发现了他,躲了起来。和平想起爱花的种种‘迹象’,好象爱花天天想办法勾引男人,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爱花回到家,俩口免不了一场打闹。爱花平白无辜被怀疑,非常不高兴。和平一张不值钱的嘴,不光在家里和爱花吵,还到外边到处胡说八道,不明真象的邻居们背后对爱花指指点点。让爱花百口难辨,两口子又恢复旧态,整天不停的争吵,言之不足,辅之皮锤。开始儿子鹏一见他俩打架,吓得直哭,时间长了,习以为常,爱花两口打的不可开交,鹏平静地坐在一旁玩,把布娃娃的头发揪光,把腿和胳膊撕扯下来,看着残肢碎体乐的格格直笑。

  又过了几年,鹏上了小学。和平下班后到学校接儿子。有个同事也去接孩子,看见坐在自行车后座的鹏说:“和平,你长的象丑八怪,生个儿子俏眉俏眼,好可爱。”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和平以前听到别人夸儿子,高兴的五官聚成一团,这会儿突然觉得同事的话里有话,刺得和平心深处隐隐作痛,他停下车来,捧着儿子的脸仔细端详了一番,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越看越象刘某人的模样。想起刚才同事的话,羞得无地自容。飞一般骑车回了家。

  回到家,正好爱花串门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做饭。和平火冒三丈,破口大骂:“贱货,又去找野汉子。你他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孩子是谁的野种!”说着拳脚就上去了。

  平时两人打架,爱花虽说身高力大,但和平小巧灵活,蹦来跳去,爱花逮不着他,再加上,爱花总觉得自己是二婚,底气不足,挥拳吓唬一番,并不认真。两人基本上打个平手。

  这一次,和平气昏了头,一头撞到爱花的怀里。爱花听他骂儿子是野种,早气得七窍生烟,顺势摁下和平的脑袋塞到胯下,两腿一用力,将和平的头紧紧夾着住,随手抄起一把调帚,照和平的屁股狠狠抽了几十下,打得和平象杀猪似的嚎叫。

  和平挣扎着拔出脑袋,噌一声窜到院里指着爱花骂,爱花围着院子追,和平无路可逃,见一把搭在房上的梯子,三下两下爬了上去,两腿骑在房脊上朝街上大声:“大家快来看,大破鞋马爱花偷汉子卖皮,生了个杂种。”

  邻居们听到喊声,纷纷出来观望。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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