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想什么还不是你我可以置评的。”影杀冷冷的注视着影魅,“记住你我的身份,不要逾矩。”
“你……”影魅后面的话,全都被影杀冰冷的目光截断,咬了一下下唇不再言语,她确实是逾矩了。
主子做什么决定都与她无关,她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
南宫府内,南宫延德坐在房中,面前直挺挺的站着同样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年纪不小,却一个个都精神矍铄,若不是那白发白须以及出现皱纹的皮肤,任谁也不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苍老来。
“元帅。”有人开口,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叫出只属于他们的称谓。
南宫延德起身,对着自己昔日出生入死的老伙伴们一揖到地,然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房中那些无视生死的,久经沙场的老将军们全都留下苍老的浊泪,无言的望着他们的元帅消失的背影。
没有人指挥,全都挺直了脊背,行了军礼。
动作没有一丝的拖沓,根本就看不出来行礼的是已经须发皆白的老者。
深深的凝望一眼之后,无声的离开,自此后,相见已是不易。
后院,内室。
南宫老夫人看着南宫延德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来,并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坐在那里。
“芯钰不会有事的。”南宫延德说道,脸上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芯钰这孩子,别看表面大大咧咧,心细着呢。”南宫老夫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丫头到时会想到的,只怕是又该……”
要是知道,这些是为了她,她又要难受好久了。
“应该是知道了。”南宫延德长叹一声,“在宫中酒醉。”说着,取出笔墨,奋笔疾书一封书信很快写成。
看着墨汁在慢慢的干涸,南宫延德侧首看向自己的老妻:“走了。”
南宫老夫人笑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早就想四处走走。”
老夫老妻没有年轻人的甜言蜜语,有的只是水一样彼此舒适的情义,没有惊涛骇浪只是绵绵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国丈府,李宏然正愣愣的注视着眼前一身雍容华服的女人,此人正是当今暄旭帝国的皇后也就是他的女儿。
“国丈大人,本宫不希望此事发生。”皇后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国丈,缓缓起身,“谁要是动了本宫的孩儿,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他!”
说完,起身大步离开,丝毫不理会身后传来的恭送声。
出了国丈府坐上凤辇,皇后隔着帘子深深的凝视了一眼国丈府,这个住着她亲人的地方,从今以后将是陌路。
府内,李宏然望着门外,长舒一口气,摇头叹息着:“嫁出去的女儿啊,就再也不是自家人了。”
以为他真的会杀了自己的孙子吗?
正是做做样子,顶多就是受点小伤罢了。
自己的女儿却以为自己如此绝情,也不想想,毕竟是骨肉亲情,他也不会做得太绝。
为何他的女儿就不能理解自己的父亲?
唉……果然是女生外向。
一次攻打涤族,唯一的风光的恐怕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易颀容。
舍命保护太子,风光无限。
更是得到皇帝的重赏,太子的信任,自然权力水涨船高。
只不过这位有功之臣,此时并没有接受百官恭贺,而是躺在床上安静的养伤。
受了重伤的他,本来可以随着大部队慢慢的回来的,可是偏偏无视受伤的身子,跟着南宫延德等人一路狂奔回了国都。
他心里着急。
这是一个阴谋,一场针对南宫延德的阴谋。
皇帝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了,要为太子铺路,要除掉朝中的隐患。
国丈野心太大,不打压,日后恐怕就算是薛羽皓登基继位,江山也会不稳。
南宫延德,可以算是一个极不稳定的因素,一个手握重权的老王爷,会永远的效忠皇室吗?
就算是南宫延德自问可以,但是身为皇帝,面对着一个足可以撼动他帝位的人,他能安心吗?
他想回来,想要跟她一起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皇帝会怎么对付南宫延德呢?
要想除掉一个臣子,欲加之罪可谓无穷无尽。
南宫延德要如何他不想管,唯一担心的是……
想到这里,易颀容再也躺不下去,挣扎的起身,吩咐人备马。
“少爷,您的伤势不可骑马,要静养,否则只会更重。”老管家适时的出现,劝阻着。
他现在不太赞同少爷的举动,明明知道自己有伤还一路狂奔回来,让伤势加重,这样不明智的事情怎么会是少爷做出来的?
隐忍多年,少爷早就是一个知道审时度势的人了。
“我有要事。”易颀容根本就不理会老管家的担忧,飞身上马,牵扯伤势,让他脸色一变,额角有冷汗滑下。
“少爷。”老管家扯住马的缰绳,在府外他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沉声道,“少爷,请多多小心。”
外人听来是老管家关心易颀容的身体,只有易颀容知道,老管家是在让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我自有分寸。”易颀容打马疾奔而去。
看着绝尘而去的马匹,老管家的眉头紧蹙,少爷的反应太失常了。
皇宫内,南宫芯钰住的地方并不算是后宫,以易颀容的身份自然是可以进入。
才走到南宫芯钰的房门口,立刻就闻到浓烈的酒味,眉头紧皱,推门而入。
眼前人影一闪,正是一脸戒备的南宫照,见到他诧异的扬眉:“易将军?”
“她呢?”易颀容并不在意南宫照的反应,而是探头往内室望去。
刚要往里走,面前的南宫照胳膊一横,将他拦住:“易将军,夜已深,小姐睡了。”
“我知道,我看看她就走。”易颀容并没有放弃,依旧要往里面走。
“易将军。”此时,南宫照的语气已经开始生硬,“夜深,多有不便。”
这句话说完,易颀容倒是停住了脚步,目光一转,定在了他的脸上。
那如刀般犀利的目光在他身上巡视,直看得南宫照皱起眉头,易颀容这才慢慢开口:“那你算什么?”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根本一直都是同屋而眠。要说名节,南宫芯钰的名节早就被南宫照毁了。
“我?”南宫照微微一笑,在易颀容犀利的目光下丝毫没有退缩,而是脊背挺得笔直,一字一顿的说道,“自然是小姐的人。”
“南宫照!”易颀容完全没有想到南宫照会这么直截了当毫不避讳的说出来。
“怎么?”南宫照无惧的直视着易颀容的眼眸,冷冷的笑。
“让开,我去看芯钰。”易颀容将脸扭到一边,根本就不想再去理会南宫照。
南宫照微感诧异的看着易颀容,他竟然还想去看小姐,依着易颀容的性子,不是应该转身就走吗?
“小姐,睡了。”南宫照在他身后冷冷的说道,“小姐的睡房,除了我,她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他不是很讨厌小姐吗?这下该走了吧。
“那就请你将她叫醒,我想跟她说几句话。”易颀容转身,看向南宫照无比认真的说着。
易颀容的反应让南宫照狐疑的看了他两眼,这才走了进去。
在外室,易颀容听着南宫照轻轻的唤着:“小姐、小姐,醒一下。”
那么轻柔的声音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如此宠溺的语气让门外的易颀容慢慢的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怎么了似乎身上的伤口开始痛起来,不停的叫嚣。
房间内,床板轻轻的响了一下,似是有人不耐烦的翻身,并没有回应南宫照的呼唤。
“好了,小姐,就醒一下,一下就好。”宠溺的声音一点都没有做作的感觉,越是如此,易颀容越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往脑子里冲。
“照,不要吵……”带着浓浓的鼻音,南宫芯钰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甜腻,带着微醒的朦胧,却没有初醒乍见男人的惊慌。
看来她早已习惯了醒来见到的人是南宫照,醒来身边有个男人。
这样的认知让易颀容的心脏猛的收缩一下,突然好像是伤势加重了,全身伤口都在咆哮。
他无法想像,每天每天南宫芯钰使用怎样的姿态来面对南宫照的。
每日每日的清晨与夜晚,南宫照又见到了怎样风情的南宫芯钰。
“小姐……”南宫照的声音无奈又好笑的响起,连哄带骗的,“起来有好吃的哦。”
“好吃的?”南宫芯钰的声音清醒了一些,听到这里,易颀容笑了,眼前闪过的是小时候她拿着糕点给他们吃,眼睛发亮一脸幸福的模样。
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回忆着曾经的过往,突然,那甜蜜的笑容一僵。
想到那个人现在在那里,在怎样的环境下面对着另外一个男人。
“不要,我头好痛,我要睡觉……”短暂的清醒之后,有时迷迷糊糊的嘟哝,接着有被子扯动的摩擦声。
“小姐,易将军在门外想要见你。”南宫照无奈的说着。
“易将军……”小小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疑惑。
门外的易颀容往前踏了半步,随时准备进去。
他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么晚来找她,他有他的理由。
“谁啊?”轻飘飘的两个字竟然比战场上的利箭还要锐利,直接的穿透他的心脏,只留下偌大的空洞,凉飕飕的痛。
手、猛的按在门上,没有上闩的房门只要她轻轻一推就可以推开,但是,易颀容的手只是轻轻的放上,并没有用力。
就这么自己跟自己较着劲,全身肌肉紧绷,包扎好的伤口似乎又裂开,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渗出。
“易颀容易将军。”南宫照又进一步说明。
然后房间内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那个人才好像回过神来的哦了一声:“这么晚了什么事,让他进来吧。”
“是,小姐。”
听到清晰的脚步靠近,易颀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若无其事的站好,让人看不出来他刚才有丝毫的异样。
“易将军,小姐有请。”南宫照说完这句话,更是让易颀容心里不痛快。
作为一个女子,不是应该在外室接待人的吗?
深夜,竟然还让一个男子进入内室交谈,芯钰啊,他该拿她怎么办?
心情复杂的踏入内室,见到的是南宫芯钰斜靠在榻上,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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