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竟然还让一个男子进入内室交谈,芯钰啊,他该拿她怎么办?
心情复杂的踏入内室,见到的是南宫芯钰斜靠在榻上,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衣衫倒也穿戴整齐,只是长发未梳随意的披散,有一种慵懒的酒醉惺忪之美。
“易将军有事?”南宫芯钰懒洋洋的问着,眉头刚刚皱起,南宫照立刻过去,自然而然的为她轻揉着额头。
南宫芯钰很自然的靠在南宫照的身上,两个人的动作是那么的默契,一看就不是一次两次。
易颀容尽量的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努力的忽视那碍眼的情况:“芯钰,其实很多地方都好,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地方生活?”
“换一个地方?”南宫芯钰奇怪的看着易颀容,“为什么?”
易颀容微垂眼眸,并不去看南宫芯钰的双眼:“并不是只有国都才好玩,其他的地方有更好玩的东西。”
“那是不错,不过……”南宫芯钰迟疑的问着,“你说的地方有美男美女吗?”
数道黑线瞬间滑下易颀容的额头,不由得低吼着:“南宫芯钰,你正经一点!”
都什么时候了,她满脑子还都是如此龌龊的想法。
“我有不正经吗?”南宫芯钰无奈的皱眉,“没有那些东西,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芯钰,你有没有想到日后,你会嫁人,到时难道你还要去见什么美人去什么秋月阁吗?”易颀容一脸的阴霾,死死的盯着南宫芯钰额头上那慢慢轻柔的手,属于南宫照的手。
他真有一种冲动,想要将那双手给剁了去。
“我为什么要嫁人?”南宫芯钰歪着头瞅着易颀容,“我要找的夫君一定要欣赏我所欣赏的。”
“不可能。”易颀容一口否决,“世上不会有那样的男人。”说着,伸手一指南宫照,“难道你成亲还要带着他吗?”
南宫芯钰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盯着易颀容:“为什么不带着?”
“你……”易颀容盯着南宫芯钰,双眼都要喷出火来,表情狰狞,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南宫芯钰闲闲的在那恐怖的目光中,享受着南宫照的服务。
易颀容乐意瞪就瞪吧,反正被人瞪几眼又没有关系。
易颀容急促的呼吸几下,压住自己的胸腔内差点喷涌而出的怒火:“我可以。”
没头没脑的话,让南宫芯钰一头雾水,不解的问着易颀容:“你可以什么?”
“我可以不在乎。”易颀容冲口而出,将自己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他忍不了了。
形势越来越复杂,今天如果再不说就不知道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说出来。
“啊?”南宫芯钰嘴一下张开,愣怔的盯着易颀容。
南宫照的手上动作也僵住了,这个消息也太震撼了吧?
易颀容完全不顾他们两个人的反应,直冲冲的说着:“你可以带着南宫照,你可以去秋月阁,甚至去看美人。只要我陪着你就好,我陪着你一起疯,一起玩。”
南宫芯钰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嘴闭上,干咳一声找回自己的声音:“易颀容,你在开玩笑吗?”
这……什么情况?
深夜有人来告白,难不成她还没有睡醒?
“你觉得我会这么晚来跟你开玩笑吗?”易颀容往前走了一步,死死的盯着南宫芯钰的眼眸,不让她躲避他的目光。
灼灼目光让南宫芯钰突然感觉到心跳加快,这是什么情况?
太突然了吧。
他们不是一向都不对盘吗?
“我永远都改不了。”南宫芯钰声音沙哑的嘟哝着,易颀容不就是喜欢教训她吗?怎么突然转变这么大?
“我以前说你,只是不想看你那样堕落下去,但是,你要是觉得那样快乐。我……”易颀容声音顿了顿十分坚定的说道,“随你。”
这件事情的刺激太过巨大,饶是南宫芯钰也一时无法反应上来。
只能盯着一脸认真的易颀容无奈傻笑,脑子里一团浆糊。
这都什么跟什么,今天她受到的刺激就够大的了,易颀容还来搅合什么?
“芯钰,跟我走。”易颀容上前一把拉住南宫芯钰的胳膊,“我会好好待你。”
“易颀容,你冷静,冷静。”南宫芯钰尽量的把身子往南宫照的怀里挪,易颀容不会是在战场伤了脑子吧?
“易将军,放开小姐。”南宫照猛的对着易颀容出手,在他的面前想要对小姐动手,真是疯了。
一下子隔开易颀容的手,伸手一揽将南宫芯钰揽入怀里保护起来,谁都别想伤他的小姐。
“南宫照,我不想跟你动手。”易颀容只是躲避,没有出手的意思,“芯钰,我都是认真的。”
大哥,你认真,也要让我有个适应过程啊。
南宫芯钰在心底哀嚎,谁来告诉她这是个什么情况?
“谁?”易颀容猛的回头看向门外,怎么晚了谁还来找她?
“芯钰……呜……芯钰……”带着浓浓哭腔的人影扑了过来,根本就无视站立的易颀容,直接扑到南宫芯钰的身上。
“小九?”南宫芯钰惊讶的扯起压在她身上的重物,很沉的。
“你怎么来了?”拉起来,她这才发现薛羽祥竟然赤着双脚,仅着中衣。一双大脚上,竟然还有被石子割伤的点点血渍。
“照,快点拿药来给小九清理伤口。”南宫芯钰急急的叫着。
不管南宫照下地去找东西,薛羽祥紧紧的抱住南宫芯钰,整个头都扎在南宫芯钰的怀里:“芯钰,不要不理小九,不要离开小九。”
易颀容一惊,难不成刚才的话被薛羽祥听到了?
第六十八章:测试
“九殿下。”易颀容靠近薛羽祥,若是刚才的话真的被薛羽祥听到了,他就不能留下他了。
哪怕是个傻子,也不能留下这个隐患。
今晚的事情不能被别人知道。
“芯钰,你为什么要跑呢?”薛羽祥根本就没有去理危险靠近的易颀容,仰着脸紧张的抓着南宫芯钰的胳膊,脸色苍白。
“跑?”南宫芯钰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很痛,今天是怎么了,一堆的事情全都莫名其妙的发生。
“一直跑一直跑,小九怎么叫芯钰都不理我,就踩着云彩跑远了。”薛羽祥紧紧的搂着南宫芯钰,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得,懂了,敢情是做梦。
南宫芯钰微微的闭了一下眼睛,头好痛。
轻轻的拍了拍薛羽祥的后背,就像是安抚受惊的小猫似的:“小九乖,我不会跑的。先把脚上的伤处理一下,不然我生气了哦。”
薛羽祥抬头,认真的盯着南宫芯钰的眼眸,确定她不是在哄他,这才乖乖的坐好,任由南宫照为他处理伤口。
南宫芯钰起身,下地,看了一眼易颀容:“你跟我出来。”说着率先走出内室。
易颀容看了一眼薛羽祥,这才跟着南宫芯钰到了外室。
“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但是,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能有些误会。”南宫芯钰难得认真的跟易颀容说话。
没有了平日里的嬉笑更没有那种针锋相对的挑衅。
可,越是这样的冷静,越让易颀容难受。
“这里并不适合你。”易颀容压下心头的百味,定定的凝视着南宫芯钰。
她的态度太过认真,她的话语太过冷静,让他知道,此时此刻的南宫芯钰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他如此的不舒服。
“这里是哪里?”南宫芯钰挑眉问着易颀容。
又是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
易颀容微微的恼火:“皇宫,朝廷,这里根本就不适合你。”
“没得选择。”出乎意料的是,南宫芯钰并没有与他大声的争吵,只是自嘲的一笑,“我生在南宫家,注定了与朝廷纠缠不清,这是命运,谁都无法改变。”
“我……”
“你可以做什么?”南宫芯钰好笑的问道,上下的打量着易颀容,“你带我逃到一个没有皇族的地方?还是你能让我的家人平安的生存?”
现在早已不是她个人的问题,也不单单是南宫家自己的问题。
若是那么简单,她早就杀去了皇帝,血洗皇家,哪怕是再大的代价她都可以出。
问题是,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其中牵连甚广,各方势力复杂纠结,只有慢慢的理清。
“今晚的话,你当你没有说过,我当我没有听过。”南宫芯钰摆了摆手,转身回内室,“你回去吧。”
决绝没有丝毫留恋的转身,让易颀容眉头紧锁,出了皇宫,一路狂奔回去。
回府之后,飞身下马,根本就不去理会在一旁等到心焦的老管家,回到自己的房间,彭的甩上房门,一头栽倒在床上。
累、从心里到身体,每一个地方都是酸酸的。
痛、从头顶到脚趾,每一寸地方都是疼痛的。
就那么一个姿势的趴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的感觉到身体有些冷,下意识的蜷缩起来,才发现,身上有些黏腻的湿意。
不用去看,他也知道是身上的伤口裂开,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立刻起身去处理,不应该任由伤势如此恶化下去。
可是,现在他连动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爬起来去处理伤口。
本来,他叫一声,马上就会有人来给他处理伤势,但是,他不想动、不想说话,不想出声。
他只想这么躺着,让那种痛来提醒自己。
或者是缓解,缓解心口的郁闷,缓解纷杂的情绪,以及他身上背负的东西。
他多想在见到南宫芯钰的时候,不顾一切的拉着她离开,可是,他可以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
当低沉的笑声响起,易颀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笑了起来,面对着一室的黑暗,承受着一身的伤痛,他竟然笑了。
畅快淋漓的大笑几声之后,噗的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几日来的操劳,连日的狂奔再加上抑郁难舒的心情,他坚持不下去了。
“来人。”声音很低,却已经是易颀容的极限。
“少爷。”老管家立刻推门而入,见到那一身狼狈的人,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赶忙快步上前,“我去找大夫。”
“不必。”易颀容慢慢的坐起身来,老管家赶忙过来扶起他,看着血水透过衣服眉头拧得更紧。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