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号”,约翰开始着意打扮自己,派头十足又极度地自信。而男士们则对这个油头粉面的小伙子颇为鄙夷,也送了他一个外号:“浪荡子约翰”。在1688年父亲去世后,约翰·劳彻底抛开了会计事务所的繁冗琐事,带着父亲留下的遗产来到伦敦,打算在这个花花世界闯荡一番。 。。
第一节 约翰·劳的传奇生涯(2)
很快他就变成了伦敦各家赌场中的常客。一方面是因为他那年轻人特有的狂妄和缺少自制,以及喜好排场和奢侈的生活习惯。但另一方面,他表面上虽然喜好挥霍,放肆张扬,却并不是个通常意义上的“花花公子”。出于天赋异禀,对赌博下注他其实在头脑中经过了周详的数学计算,为此他从不随便出手,而是依照计划稳扎稳打——钞票从赌桌上源源不断地滚入他的腰包。为此,他甚至成了所有赌徒的崇拜对象,人们相信跟随他就能在赌桌上翻盘赢大钱!
这个来自苏格兰的,出手阔绰又潇洒风趣的年轻男子,同在家乡一样,受到了伦敦上流社会社交界,尤其是那些名媛们的欢迎。与在赌场中相似,在情场上,约翰也是个常胜将军,纵横花丛中进退自如。
然而,物极必反,约翰也有走背运的时候。在伦敦度过了9年放荡、奢靡生活的他,慢慢失去了往日的机敏,开始滑向失控的边缘。他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赌棍”。在赌桌上,他不在满足于小打小闹,他的赌注押得越来越大,他的装满数字概率的脑袋却越来越迟钝。毫不以外地,在某天他输了一大笔钱,只有抵押地产才能付得起那一大堆令人头痛的债务。没法子,最后他只好看着父亲留下的财产成为别人的囊中物。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他为债务危机而弄得自己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件“桃色事件”又把他拖向另一个深渊。他与一位名叫维丽丝的女子之间牵扯不断的情爱纠葛,招致了一位威尔逊先生的敌意,为了把事情做个干净的了断,两人约定了一场决斗。约翰本不是个胆小鬼,他接受了挑战,并在决斗中成了赢家——威尔逊先生当场毙命。一桩风流韵事一下子变成了刑事案件,当天他就被逮捕归案,威尔逊先生的亲属以谋杀罪的名义起诉了他。法庭本来判他有罪并处以死刑。但考虑到威尔逊先生也有过错,于是约翰落了个过失杀人罪,判决也被减为罚款。这样的从轻处理引起了死者兄弟的不满,重新对他提了上诉。可是,就在被押到“王座法庭”受审后,约翰却神奇地逃之夭夭了。至于他是怎么得手的,至今是个谜,约翰也从未向人提过。
很多人对这个结果表示不满,甚至还有人为此发起了一个反对司法官员的活动,报纸杂志上也对这一事件做了全面的报道。在报纸通缉文书上,约翰是这样的一个人物:“约翰·劳船长,26岁,苏格兰人士;精瘦,身高约6尺以上,皮肤黝黑,相貌端正,脸上有麻点,大鼻子,声音洪亮……”
这种漫画式的描绘并没有阻碍他的逃亡之路,约翰终于成功地抵达了欧洲。在这块古老的大陆上,他整整游历了3年,并开始把大部分的精力投入到研究各国货币和金融业务上去。可能是积习难改的缘故,到了夜晚,他照旧是各大赌场的常客。
后来,他似乎在1700年返回了爱丁堡,并发表了一本名为《组建一个贸易委员会的建议和理由》的小册子。当然,这样的小册子并没能引起人们的注意。
没多久,他又开始阐发一个新的主张——建立所谓的“土地开发银行”(Land Bank)。按照他的规划,银行所发行的纸币绝对不能超过这个国家的所有土地的价值。或者,在正常的利率下,与土地价值相当。这次,他的提议在苏格兰议会中激起了轩然大波,议员们纷纷加入讨论。其中的一个中立党派甚至还专门提出议案要求政府建立这样一家银行。约翰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振奋了一阵子。不料,议会最终通过一项决议:通过发行任何形式的纸质货币以加强货币流通,对整个国家来说是很不明智的,那将可能令国家陷入巨大的风险之中。
这个计划失败了,约翰企图得到司法赦免的努力同样落空了。他失望地离开了苏格兰,继续在欧洲操持着赌博旧业。
就这样,他在荷兰、德国、匈牙利、意大利、法国等国游荡了近14年之久。这样的漫游使他的眼界大为开阔,此时的约翰几乎对欧洲各国货币、贸易政策了如指掌。他仍然像年轻时一样,坚定地认为如果没有纸币,一个国家的兴盛就只是空谈!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一节 约翰·劳的传奇生涯(3)
作为一个技术精湛的资深赌徒,在欧洲各大赌场里约翰都是声名显赫,当时的人们普遍认为他是全欧最擅算计、最会利用错综复杂的概率创造机会的精明人。但别忘了,古语有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的顺风顺水遭到了许多人的妒忌,而且,对于经验浅薄的年轻人来说,他更是一个活生生的“反面教材”。不奇怪地,他很快成了官员们心目的“危险人物”,先是被当局驱逐出威尼斯,接着又被赶离热那亚。在客居巴黎期间,约翰同样引起了法国警察总长德·阿金森的侧目,警察总长大人命令约翰尽快离开法国,最好从此自动消失。
但约翰的好运却在此时降临了。法国宫廷中几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旺多姆公爵、孔蒂王子和奥尔良公爵等,都是约翰在沙龙里结识的新朋友。一听说约翰将被赶出巴黎,这些好朋友们纷纷仗义相助,因此约翰成功地在巴黎留了下来。
尤其是奥尔良公爵,这位法兰西皇帝的近亲对约翰那翩翩风采和睿智的头脑十分赞赏,而约翰也被这位公爵大人的远见卓识所吸引,两人之间颇有点“英雄惜英雄”的味道。约翰尽可能地抓住每次见面的机会向公爵灌输自己的金融主张。
1715年,法皇路易十四驾崩,年仅7岁的太子继承了王位.而
奥尔良公爵则被指定为摄政王,辅佐小皇帝主持朝政。此时约翰的位置一下变得极为有利,他的好运气伴随着奥尔良公爵的高升一同来到,并且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那梦寐以求的财富和名位现在是近在咫尺了。
摄政王既是他的朋友,又对他的货币理论和设想十分熟悉,更重要的是,他有足够的能力以各种方式支持约翰重新稳定创伤累累的法兰西财政。众所周知,在“太阳王”路易十四漫长的统治期间,法国的金融信用已经被皇室贵族们的奢靡无度弄到岌岌可危的地步。
所以,路易十四皇帝刚刚死去,公众们那压抑已经的愤怒就像火山一样爆发了。在世时被捧上天的皇帝陛下这时却被骂成“暴君”、“死硬派”和无恶不作的“盗贼”。他的塑像被石块砸得稀巴烂,他
的肖像在诅咒声中被撕毁,他的名字也成了“自私”、“压迫”、“骄横暴虐“的代名词。
国家的财政已了崩溃的边缘。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结果是,除了皇室以外,法国各地的官吏们一样地腐败堕落,从上到下无人不贪,无人不恶。整个社会经济一片混乱。国家的外债总额竟高达30亿里弗(Livre,法国的一种旧货币单位),而国家每年的税收收入总共才有1 。45亿里弗,仅政府开支就要花费1。 4亿里弗赫。也就是说,每年只剩300万里弗来支付这30亿外债的利息。
现在,摄政王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法子彻底扭转极度危险的局面。为此,他组织了一个委员会来研究解决的办法。与会各位大臣纷纷出谋献策。圣西蒙公爵认为,必须立即采取一个大胆而又危险的措施来避免整个国家陷入革命的危机——宣布法兰西政府破产。诺阿勒公爵则坚决反对圣西蒙的建议。他说这种做法既十分冒险又十分不智,很可能会给国家带来毁灭性的打击。摄政王同意了诺阿勒的意见,却没料到后者的这一措施令本已奄奄一息的国家财政雪上加霜!
法皇下令重铸货币,这样一来货币立即贬值了五分之一:那些拿着1000个金币或银币到造币厂的人最终取回了等额的货币.但货币中金属的重量只有原来的五分之四。借助这种损民利己的勾当,国库一下增加了7200万里弗的收入,而整个商业运作却变得一团糟。不得已政府又下令稍微减少税赋,民众的怒火暂时熄灭了——为了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人们选择对将要落在自己头上的巨大灾祸视而不见。
同时,根据计划,政府组成了一个裁决法庭调查那些贷款承包
商和包税人的不法行为。尽管任何国家内,人们对税收人员都颇有微词,但在当时的法国,人们对税收人员却是咬牙切齿。因此,当这些赋税承包巨头以及手下的各级承包人被法庭传唤交待他们的罪行的时候,法国被空前未有的欢欣喜悦所笼罩。
这个操生杀大权的裁决法庭因此获得了社会各层面的广泛支持。法庭由国会主席、各委员会领袖、诸司法机关的###官组成,主席是财政大臣。他们鼓励检举者积极提供线索,并许诺以罚款和没收赃款的五分之一作为对检举人的奖励。而被检举人所有隐匿款项的十分之一也将被作为告密者的报酬。
这样诱人的法令一经颁布,那些从事不法行为的人们立即惶恐不安起来,他们非法盗用的税款数额是如此地大,以至于没有人会同情可怜他们。接下来一项项的起诉逐一印证了他们的恐惧——巴士底
狱很快就被罪犯们塞满了。与此同时,全国各地的大小监狱也都人满为患,里头关押的全是罪犯和嫌疑犯。法庭同时下令,各地的旅店老板或驿站站长谁也不许向试图逃脱的人提供马匹。而任何帮助罪犯或引导他们逃跑的人都将受到严惩,或者罚披枷示众.或者罚做苦役,罪行较轻的则被处以罚款和监禁。
在整个过程中只有一个名叫塞缪尔·伯纳德的人被判死刑,他是一个外省的银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