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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璞玉人生-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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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继续前行,逆风,扣紧了大衣,把身子稍稍缩一下,这样,身就能向心靠拢了。总是漫不经心的,像个浪荡不肯归家的孩子。

  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剩下两根了。最近烟抽得很凶,有害健康,可是习惯是刻意的,吸引仅是熏绕那刹间的迷朦。

  抽出一支,半俯下身,用手捂档着风,点着,暖暖的火苗透着淡蓝色的冷光,与烟触碰,点亮一个颓废的姿势。狠狠的吸一口,盖上火,“啪”的一声,清脆而孤单,回荡了半响。

  余下的一根在空荡荡的盒子里等待下一场燃烧。

  空气中弥漫了惆怅,将踩热的岁月抛置在身后,他笑这一城风絮,满腹沧桑都在沉默中!

  “所有人都曾经笑我扭曲堕落!其实我真的,把爱给了生活!”他突然高声唱喊,跋扈的别过刻划风霜的脸,用力的踢飞脚下一颗石块。

  石块落在瓦片上,惊扰了倦缩在屋顶的精灵,它探出鬼祟的小脑袋,警觉的俯视。它是黑夜里的王,翡绿的眼珠透出宝石的光,望着身下生灵。

  它无声的独步在高处,披一身冷月清辉,神肃而不容轻视!绵软的脚掌温柔的轻踏每一寸领土,漆深的苍穹下是它神秘的宫殿,一生的黑夜都只为之守护!

  这猫,不,这夜游的神,它要到哪去呢?

  它跃过我窗台那一束光时,晲了一眼里面写字的人,丢下一句百无聊赖的“喵呜”。

捧着阳光的手心是温暖的
微风拂落窗纱的日辉,晶钻般的碎碎点点印在我的素色裙摆上,伴着记忆片段撒落,我伸出手轻轻捧起一幕。

  好多年前,我和小易密谋着要离家出走的下午,阳光也如这般灿烂。我们走在长长的斜岥道上,想像着外面的世界。

  那天夜半,我悄悄的写告别信,亲爱的爸爸爸妈妈……停顿了好久,没敢往下写,那瞬间,难过得心口疼。

  第二天一早上学,我到伯伯家去等小易,她正在穿布鞋,鞋面有点脏,可能是妹妹们玩耍时踩的,她用手轻轻拍擦。伯伯家有四个女儿,小易排第二,与我同岁。家里的长辈们重男轻女,在我童年岁月的记忆中,大家似乎都在热切的盼望着弟弟的到来。我们安静寂寞的成长。

  小易系鞋带时的表情很专注,两根细带从她指间一绕,就变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她总能把事情做得很完整。

  我吞吐的告诉她,我想反诲了,不要离家出走了。我走了我妈怎么办,她总是头痛,还有那几只刚抓回来的小鸭子,没有人喂很可怜。

  小易说,她也不走了,四妞子才四岁,晚上要抱着才肯睡觉。

  一路上,我们都不说话,沉默的走过斜坡道,最后约定,等我妈病好了,等四妞念书了,我们就离家出走。

  过了些日子,我突然听到伯伯说,要把小易送人,生活太难了。那户人家我爸爸认识,我爸爸要带小易过去。

  小易跑来跟我借了一个帆布背包,说要装几套衣服。我爸说不用装,人家的家里什么都有,有新的。我哭着求爸爸把我也带上,我拽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哭得心肝都颤抖了。

  隔天清晨,天还没亮。爸爸带着小易在路边等进城的车,我跟在后面。

  我悄悄对小易说,我们早应该逃走的。小易没有作声,她那时是厚厚的短发,盖住眉毛,大眼晴在闪光,像是星星。

  到了城里,爸爸带着我们走了好久的路,我感觉又闷又热,车多,路又挤,我们走得小心翼翼。我心里堵得慌。

  来到一户陌生人家里。开门的是位老人,他客气的领我们进小院。院里有个小亭子,摆了张八仙桌,我们坐下。小易没有把背包放下,双手紧紧的拉着肩带。我爸跟随老人进屋了,不知在聊什么。

  亭子上面挂了一串金色的风铃,风吹过,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我眯着眼睛细听,心中欢快了许多。

  一会儿,爸爸出来了,他喊上我和小易,很客气的和老人道别,然后带我们回家。

  路上爸爸什么也没说,我们也不敢问。就这样,我和小易出了第一次远门,县城。

  回到家后,我们照旧每天上学,大人们谁也没提进城的事。好久以后我才听说,当时那位老人希望爸爸能把我留下。

  往后的日子,我和小易似乎都忘记了要出走的约定,不过她比我先离开了家。伯母在随后的几年里顺利的为家里添了两个弟弟,一家人都沉浸在欢喜中,小易却不得不缀学外出打工。

  在异乡城市,有许许多多单薄的身影,还没来得及成长丰满,就要在多变世事中学会成熟世故。

  十多年过去了,小易也许已淡忘那个年幼的约定,我偶然会想起,在漫看云卷云舒的午后,蔓延心底蕴藏的真情,手心捧一把暖阳。 txt小说上传分享

生命的末稍
生命的末稍

  ——我的爷爷和奶奶留给我的人生思考

  
  从前,我以为探讨生命是一个沉重话题,夹着灰蒙的色彩。这样的情绪,主要源于对死亡的恐惧。

  我最初知道的死亡,是听到的,是在无数次被重复讲叙中植入心坎的,我的爷爷在*中被批斗而死。

  我的父亲告诉我,从当时的政治环境改变开始,爷爷就被押上了无归路,全家人都在悲痛相伴。爷爷领命去开大会,穿好了寿衣寿鞋,奶奶抱着几个孩子在家里痛哭,都不敢去看,妇孺们拥在一起,承受将要到来的恶耗。而那个晚上,爷爷平安的回家了,因为租用爷爷田地的佃户们跑到公社,要求把爷爷带回村大队批斗,获批准了。回到村里后,佃户们就把爷爷藏了起来,要保护他。正当家人都在庆幸能逃过这一难时,爷爷被举报了,说他在镇上的公厕写了反动标语,这是多么荒唐的事,而举报的人是谁呢,竟是爷爷从小就一起玩耍长大的小伙伴,听说爷爷小的时候曾偷家里的一筐鱿鱼和这位小伙伴交换一筐蕃薯。因为被举报,爷爷被拉去公社跪玻璃认罪,跪了一夜,回家后就死了。

  除了大人们讲叙的记忆,我对爷爷的印像还有一张碳素画像,画像中的爷爷目光柔和,面容宽怀,奶奶说他是个善良的人。如果真有灵魂一说,不知道爷爷会不会记恨让他丧命的动荡年代,还有畸形环境下衍生的丑恶人心。

  因为我的爷爷,我早早的就开始偷窥那个时代的历史,知道了更多悲惨的事件,也许是年少涉世浅,不懂得分析客观原因,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释放压抑,历史狂潮猛的朝我袭来,我的生命被浓重的灰蒙覆盖,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表现得很悲观和愤怒。

  随着成长和阅历加深,渐渐的在思考中探解,我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幸福不是必然的。今天我们生活的时代可以上大学,可以自由选择工作,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宗教信仰,这些幸福和谐的背后,是前辈人改革创造和实践的成果,就如同一片原野,祖辈们踏平了荆刺,后人可以光着脚舒适的走。历史不是要分对与错,而是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现在要懂得珍惜,懂得维系,生命是不会终止的,子孙有后代,生生不息,我的爷爷怎么也不曾想过,他会有一个孙女在此时怀念着他。

  后来,我亲历了奶奶的死亡。奶奶病重的最后几年,每天都在凄苦叫喊中度过,她浑身骨头疼得利害,因为削瘦,硬板的床和椅子都碰不得,她变得神智不清,指着我问,哪来的姑娘?我望着奶奶,她头发枯散,目光痴滞,躯体又干又小,口中不断的叫喊亲人的名字,我就呆在她旁边,她却再也想不起我是谁了,空气里弥漫着垂死灯枯的气息。奶奶非常绝望和恐惧,她有时半夜把人叫醒,重复着说,要被烧的、要被烧的!可怕的死后要被焚烧的传说就像是巨大黑网把她完全罩没,生命像是崩溃的沙堡,一生的积累在瞬间塌崩,死亡真实到来。

  奶奶濒死地的痛苦成为我生命中永久的鲜活影像,我开始心悸害怕,老去是多么糟糕的一件事情,世人染足红尘,生存本是一件不易的事,归去时还要承受莫大的痛苦,我感到悲凉和绝望,心灵犹如受到了重创,惶惶不得安宁。

  我才知道,一个人要释怀和接受死亡,是多么不易的事。

  是信仰给了我莫大的安慰,正确的信仰是人生路上的指明灯。人在一生里所经历的世事,其实意义不大,相对庞大的宇宙,短短的历程仅仅是瞬间生存。因为有了信仰,小小的生灵变得丰富起来,有了全新的价值观,有了不一样追求和寄托,有一个万能的先知力量承担起了人的一切不安。

  其实,人生到底都是寂寥的,家人亲友会陪伴走一程路,知已良朋也许靠近过内心,但是真正了悟还是要靠自己,抓紧每一个陷入思考的时刻,冲破一个纠结,就是迈过一条艰难的心路,涅磐重生,看见世界纯真的一面,风含情也水含笑,清晨的露珠都格外莹亮,四季交替有序,人也是在自然演变之中的。

  明白万物有规律,心中也倘亮开来,死亡不是一个畏惧的话题,它是人生最后的一个内容。

在来时的路上相遇
相遇在来时的路上,

  清风划破秋水湖面, 

  两个身影在擦肩瞬间重叠,  

  波光荡漾起往事一幕幕。

  我盘着高高发髻,卷起了青春少华。  

  你沾满风尘的旅鞋,踏过丰实的旅途。

  要说点什么才好,  

  打听你前行的方向,还是只聊聊这不经意的风?  

  我望着湖面的磷磷波光,  

  不知要拾起哪一片。

  你也没有言语,  

  沉默是对命运妥协的表情。  

  独自站立,  

  唯有影子涂出心的颜色。

淋一身如水月华
月光亲城。  

  你很安静。  

  微笑,听树梢在打响指。  

  已经是晚秋了,想起那首同名的老歌,有着忧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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