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和天地,重新在生活中斗志昂扬的郑微才是最生动的。
郑微和老张在这个地方都没有交谈的兴致,寒暄了几句就相互挥别。郑微坐在阮阮的墓碑前,将先前来过的人留下的花摆放整齐,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满天星的花语“甘作配角的爱”。
郑微只想陪着阮阮安静地坐一会,电话铃声却一直不肯放过她,先是林静问她晚上想到哪里吃饭,然后又是何奕打电话来问她,知不知道韦少宜去了哪里。
何奕的事情到底没有瞒过少宜,女人的第六感永远是敏锐的,少宜在感情上的洁癖郑微见识过,但是她痛掴了何奕两个耳光,最后却没有离婚。也许爱情是刚性的,婚姻却是柔性的,我们都得学得妥协,即使刚烈如韦少宜也不能例外。
郑微挂了电话,就跟阮阮说起了公司里几个小姑娘的玩笑话,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总想不明白年过三十的女人为什么活着,她们说,如果有一天脸上出现了皱纹,宁可去死。
郑微对着阮阮笑了起来,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不也一样跟她们一样?其实活着的人总有一天都会老去,阮阮,只有你,只有你的青春永不腐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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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番外 二月十三日到此为止
二月十三日到此为止
月日:林静
这一天的林静醒得很早,虽然早起一直是他的习惯,可是他知道,今天和以往,甚至是和今后的任何一个日子相比,都将是特别的,因为,年前就说过长大后一定要嫁给他的那个女孩,终于要在这一天成为他的妻子。
其实严格说起来,早在半年多年,林静和郑微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可林静骨子里毕竟还是个传统的中国男人,在他的观念里,只有经过了这一场仪式,她才真正名至实归地成为他生命中的另一半,他的虚位以待的人生才算是终于圆满。
婚礼在G市举办,他们俩都不是地道的本地人,晚上宴请的大多是双方的同事和朋友,南昌那边的一些至亲好友也特意赶了过来。按照林静的意思,等到两人都有时间的时候,再回到南昌邀请没有参加这边婚礼的亲戚和朋友吃顿饭,也算两头都有了交待。
许多人告诉他们,按照旧的习俗,婚礼的前一天,新郎和新娘是不可以见面的,林静虽然觉得这没有什么道理,但是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厮守,分开一夜又有什么关系。所以从前天开始,郑微已经跟她的父母住进了婚宴所在的酒店。将近两天没有见到郑微,想起她披上白纱的模样,一向从容的林静也觉得时间委实过得太慢。
从早上点半开始,他的手机就没有安静过,有打电话过来真心贺喜的,更多的是借此机会拍马拉关系,总之你方唱罢我登场。饶是今天的林静心情大好,也烦不胜烦。
伴郎韩述是林静地旧同事,前两年交换提拔的时候调到另一个城区的人民检察院任职。也是公检法系统地后起之秀,他见林静为电话所扰。关机又恐有失礼貌,索性拿过新郎倌的手机,所有地电话一律由他代接打发,林静这才耳根清净。
前往酒店接新娘的途中,韩述才把手机交还给林静。林静信手翻看把收件箱塞得满满的短信。看到了一个颇为陌生的电话号码,那个号码发来的信息只有短短地两句话……
“恭喜你如愿以偿。”
他看着那寥寥几个字好几秒,然后笑了笑,将这条信息连带这个号码的所有通话记录从手机里彻底删除,抬起头来的时候,酒店的停车场已在眼前。
林静参加过许多场婚礼,也听过不少新郎倌抱得美人归之前所经受的“磨难”,当时只觉得滑稽,轮到自己担当主角的时候。才知道真正如热锅上的蚂蚁。
隔着号房薄薄的一扇门,他甚至已经听到郑微咯咯的笑声,红包也不知道塞进了多少个。那扇门却始终千唤不开。最让他头疼地是她那个叫朱小北的伴娘,真正刀枪不入。软硬不吃。伙同新娘子一起极尽搞怪之能事,就连以临阵不乱著称的林检察长也硬生生地被这甜蜜地折磨“磨”出了一头的汗水。即将步入婚姻殿堂地伴郎心有戚戚然。“这那里是什么女博士,活脱脱一个女流氓。”
林静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好话,表了多少决心,甚至哭笑不得地应着门里面地“法官”的要求,讲了一段带颜色地笑话,成功将新娘子逗笑之后,那扇门才总算打开。当郑微站在门的另一头朝他露齿而笑的时候,林静才知道,为了这一刻,所有的过程都是值得的,就连几日前他母亲在他脸上甩下那狠狠的一记耳光的阴霾,也随着她的笑容风轻云淡。
世事岂能两全,我们的一生中,得到的同时也总在失去,幸与不幸的区别只在于得失之间孰重孰轻,如果是这样,拉起郑微双手的那一刻,林静想,上天对他毕竟是眷顾的。
月日:陈孝正
当他还是那个除了骄傲一无所有的少年时,曾在无数次的梦中幻想过这一刻。象牙色光面软缎最衬她白皙皎洁的肌肤,及膝小礼服的款式让她一张娃娃脸灵动无比;她左边耳垂上有一颗小痔,她曾说,阿正,如果有一天我们走散了,再见的时候我老得白发苍苍,记得这颗痔,你总能认出我。现在,彼此容颜未改,他站在一米开外,只看得见她脸侧摇曳的珍珠耳坠。她的那双手还是那样美好无暇,他曾梦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紧握着它,踩着红毯,微笑地站在贺喜的人前……
没错,他知道这些都只能在梦中,就连当初还拥有着郑微的陈孝正,在清醒的时候也没有奢求过这一幕真实的降临,因为太过美好,他不敢伸出手,怕自己抓不牢。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可以拥有,所以注定得不到。
她和她的丈夫肩并着肩,男在左,女在右,一对璧人。
他对自己说,陈孝正,你可以不来,但既然来了,就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他扬起嘴角走到他们跟前,一句恭喜,应该说得无懈可击。
郑微手里还握着一只精巧的打火机,接过他的红包,顺手放在伴娘的托盘上,笑着对他说,“谢谢,我给你点支烟吧。”
他从不抽烟,她比谁都清楚,可是他还是从托盘里拈起一支,极不熟练地叼在嘴里,顺着她的手势微微欠身,年的防风Zipo,在她手里好几次都打不着火,他不知道轻抖的是她还是自己。
有一刹那,陈孝正以为时间可以这样恒久地静止,然而,下一刻,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了郑微的手背上,指节修长,稳定而有力,在这只手的配合下,一切恢复如常。火苗窜起。陈孝正心里的最后那一点光便灭了。陈孝正差点忘了,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有一双比他更有力量的手。这双手可以温柔地抚在心爱女人地手背,也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对新上任不久的城区检察院一把手含笑点头。“林检察长,祝您夫妻俩白头到老,地久天长。”
对方亦对他报以微笑,多谢,陈副经理应该好事也近了。”
这个男人的语调永远是温和而矜持地。陈孝正不会忘记,当自己在某个午夜,看着这个男人怀抱着猫一步步走下她家的楼梯,然后笑着说:“听说陈助理地任命就要下来了,贵公司欧阳总经理对你厚望有加,你是聪明人,这个时候,为谁风露立中宵?”那个时候,陈孝正就知道自己手上已经没有了筹码。
或许他停留得太久。身后等待着跟新郎新娘打招呼的客人已面露不耐,他再一次看向娇俏的新娘,那些年。在那些年里他们几乎以为对方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然而现在。他和那一个个手拿红包。面目模糊的来客有何不同?
“这位客人,请先入席吧。”伴娘打扮地朱小北对他这样说道。他欠身从他们身边走过。将朱小北眼里的一闪而过的鄙薄抛在身后。
他只有一杯清水,原已觉得足够,然而偏偏让他一度尝到从未奢望过的甜,这才觉察出后来的寡淡。今后这半生,他或许再也觅不到那样的滋味,没关系,水还是水,他已失却味觉。
月日:郑微
婚宴酒店所属的夜总会包房里,客人已经陆续离开了大半。林静说,不愿意在洞房花烛夜面对闹洞房的人离去后的一片狼藉,所以他在酒店预定了两间大地包房,意犹未尽的客人都可以来,爱怎么喝就怎么喝,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喧哗热闹了一晚上,夜深了,剩下的都是好朋友。
半醉后一直歪在沙发上地朱小北这个时候忽然又打开了一听啤酒,半举在虚空,喃喃说:“敬阮阮。”她周围的几个人很久没有说话,老张第一个附和,举杯说了同样地一句话,大家都喝得差不多,谁也听不出谁地哽咽。
只有郑微放肆地哭了,林静劝也劝不住。
阮阮,我嫁人了,我很幸福,如果你在天有灵,是不是也会像我一样喜极而泣?
黎维娟皱着眉说:“新娘子在好日子里不要哭。”郑微不在乎,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掉眼泪。前一次是婚宴刚开始的时候,她接到孙阿姨……应该说是她婆婆地电话,当时她听到电话那端熟悉的声音,一句“妈”怎么也喊不出口。
郑微还记得上个星期她随林静回南昌,林静先跟她去见过了她的父母,接着把又她带到了他自己家。郑微没有预期过会顺利度过他妈妈这一关,然而孙阿姨面对她时,那完全无视她的神情还是让她十分难过。阿姨过去是那么疼她,她在林家的时候,满桌都是她爱吃的菜。
该说的话林静都已经说过了,孙阿姨始终一言不发,最后林静跟他妈妈进了厨房,郑微不知道他们母子俩后来说了什么,总之没过几分钟,林静面无表情地走出来,拉起她的手就往门外走。
她问发生了什么事,林静说,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他脸上清晰可见的指痕却骗不了人,她还没问他疼不疼,他反倒安慰她,要她别担心,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孙阿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