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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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人-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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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睡床板,有的人睡干草席。被淋湿的草席则被我们晾在一边。

  次日起得最早的是我和三根。小鸡鸡又性欲了,挺拔坚硬。我往草席和床板上一扫,全部的人都性欲了。小鸡鸡一条条向上竖起,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想到万一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它们可就派上用场了。

  “美国军队一看到这些家伙肯定会大吃一惊!”我对三根说。

  我大喝一声,全部的人都被惊醒。按照三根的指示迅速集合靠拢。我站在最前面说:“看你们的小鸡鸡,咋个个都性欲了?市场还缺腊肠吗?全给我听好了,全部都给我到外头排好队,解决性欲去!”

  温柔的阳光已从树梢上倾斜地往下照射。王宅村已经看不到半点的干涸。水利沟也有了流水,地上潮湿一片。王宅村的大人们扛着锄头从生产队经过,不由停下脚步,乐呵呵地看着一帮赤裸裸的孩子排成一排有节奏性地拉尿。

  “收队!穿衣服去!”大伙的小鸡鸡在拉完尿后逐渐变软下垂。

  找到了自己的衣服,我摸了摸,衣服还有些潮湿。“大家看一下裤子是否还潮湿,穿潮湿的裤子小鸡鸡会抽筋的。”

  “怪不得上回我的小鸡鸡咋抽筋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二狗子说。

  下了一场大雨后又接着下了好几场中雨。已枯萎的花草树木逐渐恢复了以往的生机。该红的红成一片,该绿的,绿得一望无际。王三爷拿出收音机一面躺在吊床上,一面专注地听着收音机。头顶上虽有绿叶,但毕竟还是稀少的。因为春天还没到。即使雨水再充沛,也无法强制绿叶的萌芽。

  雨水一充沛,周围也褪去了浮躁的颜色。正气帮和老鼠帮的兄弟们都充满了往昔的精神。我习惯了在老师画的圆圈里站上一节课,甚至是整个上午,整个下午。我从办公室里一出来,对着正气帮的人说打谁他们就打谁。当然,我只会打老鼠帮的人。王大山,也就是我的老爸,他当着全部老师的面把我的耳朵当油门扭,把我的裤子拉到脚跟,然后用力扇我的屁股。扇到屁股发热发辣。

  “没事,不就扭扭油门与扇扇屁股吗!我屎霸经得住!”我强忍着疼痛说。别人说我像个男子汉,新坊村的一个疯子跪在地上欲拜我为师,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这个疯子。轻轻地,我走了,但我心里狂喜。

  皇上说拼音已经学完了,大家长长舒了口气。老爸给我造了一张学习桌,搬到了生产队,前几天我还觉得新鲜,伏在桌面上画了一大堆蛔虫。令孤独老师还在教我们加减法,却从未提及孤独九剑的事。我开始狐疑刚开学时他曾说自己会使孤独九剑的话。

  天气乍冷,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会找来一些大铁碗,在其边缘穿两个对应的小孔,然后将铁线从孔里穿过,做成一个手提碗。而后往碗里放柴烧火取暖。其实取暖只是次要的动机,主要的还是抓住铁丝,然后不停地用力甩,铁碗像是一个做圆周运动的物体呈圆形旋转。这是一个可以令我们兴奋一时的做法。

  “咱去菜地里偷!”失德说。

  我说:“失德这想法可行。咱先去老鼠村的菜地里偷!”

  每一个村的菜地都会放有一定量的铁碗。因为人们浇菜时要用它们来舀水浇菜。我和尿桶失德说去说去。一路上计划着究竟要偷多少个。

  “有多少偷多少,正气帮那么多人还怕用不完吗?”我说。

  冷风吹拂,拂过我们的脸蛋,脸蛋开始干燥。嘴唇在前几天已经干燥开裂了。瘪三的嘴唇裂的最厉害,裂得都流血了,但他依旧忍不住用舌头去舔那干燥开裂的嘴唇。吃饭时,他一边痛苦地啊啊啊,一边把饭嚼也不敢多嚼就送进肚子里。再过几天,也许我就会变成瘪三那样子。因为我也克制不住去舔那干燥开裂的嘴唇。不止是嘴唇,除了小鸡鸡,全身上下都感觉一片干燥。干燥得痒痒。小鸡鸡则被冰得缩成一团。

  冬天就这么无声无息地降临了。人们并不知道冬天具体是在哪一天到来的,但可以确切说明的是,冬天真的到了。

  “学校那间小屋里堆着一捆铁丝呢,我和二狗子负责去偷!”铁蛋站出来说。

  王宅小学的那一间挂着数不胜数的蜘蛛网的小屋里确实堆着一捆铁丝。校长把我关在里面时我就发现了。当时我也没在意那东西,只是想着如何才能逃出小屋,跟告状的人大干一架。

  已经有许多的同学开始像我们一样提着燃着干柴的大铁碗在学校里走来走去,甚至上课时还提到教室里去。不断冒出的黑烟熏得老师直打喷嚏。老师勒令那学生立马提着铁碗滚出教室。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真实人13》
这冬天他妈的一到,山上的松鼠好像跟着青蛙冬眠去了。想要尝尝松鼠肉已是一件难事。早上时生产队前的大树上觅食的小鸟屈指可数。要是在以往,除了冬天以外的季节,特别是春天,无论是生产队的还是村里的哪一棵树上,都会看到唧唧喳喳地跳跃的觅食的群鸟。不计其数。

  我望着冷冷清清的古树,对尿桶说:“咋的,冬天一到啥都没了!”

  “北方正在下雪呢,中央台都播出来了。白雪皑皑。”尿桶说。

  “你说这冬天咋过呢?池塘里的水又冰,鱼又不出来……”

  尿桶抢说道:“咱找老鼠帮打架去!”

  我盼望着电视能再次收到珠江台。珠江台一来也许能下场大雨或出现九个太阳普照大地,还有可能下起鹅毛大雪。现在我不想老天爷下什么雨,出个暖阳倒是实际。我的嘴唇已被冻得裂成一块块的了,不小心动到它它还会流血。全身已绷得紧紧的,洗澡时伴随着细细的疼痛。说起下雪,无论天气再冷,我都想老天爷能在王宅村下一场雪。我长这么大还没亲眼目睹过下雪的样子呢。在电视里看到的完全不能满足我的欲望。

  生产队的床上和地上的草席上乱七八糟地堆着皱巴巴的棉被。在我的记忆中,这整个冬天,生产队里的棉被从来没有人折叠过。晚上一大堆小伙伴躲在被窝里尽情地打滚。因为是冬天,大人们都会睡得很早,只有住在生产队的我们还开着5W灯泡相互嬉戏。你啊来我啊去。很快,整个生产队充满了热气。热气盘旋于生产队的每一处角落。

  “你咬到我屁股啦!”流沙从被窝里跑出来骂六田,六田在被窝里说:“谁咬你那臭屁股了!”原本尖锐的声音被压得沉稳浑厚。

  瘪三在打闹中还真和驴毛动真格了。俩人扭打成一团。王明理等人则在一旁大声喊加油。我扯开王明理,“爱打到外边打去!”瘪三和驴毛还真穿上了鞋子走出生产队继续打。他俩你推我搡了好一阵子,谁也没哭。我说:“懦夫,打这架像他妈的拉尿似的!”

  期末考试考的是语文和数学两科。皇上说考试一完,这个学期就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画上一个鸡蛋更好!”我在下面低声说。皇上开始给大伙读题目。

  二狗子篡住二侬的衣领,“第一题咋写?”

  “不说。”二侬显然对二狗子很不高兴,故意提高了音量。

  “不说就不说,喊那么大声干吗?小心杀你全家!”

  二侬和二狗子不再说话。二狗子趴在课桌上玩弄着手中的圆珠笔。

  数学是在下午考的。一考完期末考,凤凰树上的高音喇叭响起了《毛主席的著作像太阳》,但我们还是习惯唱“……毛主席的睾丸像太阳……”

  失德说:“考试完了,咱也得准备干点啥吧?”

  我说:“你还是准备回村里长跑吧。”

  失德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这是他必须去面对的。谁让他考试时竟能心安理得地睡大觉。这下好了,两个蛋够他吃一顿的了。

  “看,燕子又回来了!”三根仰头兴奋地说。的确是燕子的身影。是不是春天到来了呢?我屎霸不能太确定,我也不想问大人。天气偶尔还会觉得有些冷,但大多数时候阳光总是暖洋洋的。我脱去春节时买的印有米老鼠的新装。这新装是我嚷了一天老妈才给我买的。当然,我不嚷她照样会给我买,只是不是印有米老鼠的罢了。老妈一副正经地说:“快去脱衣服,不然以后走亲戚家你就不得穿了!”我喜欢这一套新装。我对它的喜欢达到了我会不顾一切去保护它。穿着它的时候我是不敢随便和伙伴们玩耍的,以免弄脏弄坏了它。老妈将新装洗净晒干后重新放回了柜子里紧锁。我想,啥时候能走亲戚家呢?

  这是一个崭新的春天。万物苏醒。该萌芽的萌芽,该长枝长叶的长枝长叶。村里山上的树木逐渐伸长出新鲜的绿色。一层一层的。绿的可爱,绿的刺眼。我和尿桶抬头仰望,“你说上面那个树杈以后会不会有鸟来筑巢?”“很难说。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反过来,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这树杈他妈的看起来挺安全的。”“你说右边那个咋样?”“那个更不行。没有一点遮掩的地方。太露了。”“那是最危险的地方!”

  现在还不到鸟类筑巢的鼎盛时期。不过稀稀落落的还是会看到树上新筑的鸟巢。王玉龙家院子里就有一棵树上筑有这种新鸟巢。我又想起了郭靖和小龙女,不觉一阵伤感。

  “你给我放哨,我爬到树上看看巢里有东西没!”我说。

  “王玉龙不让人进他家院子,你是知道的。”

  我说:“我不是叫你放哨了吗?注意看点。王玉龙一回来你就吹口哨!”

  尿桶说好吧。我悄悄爬进王玉龙家院子里。屋里没人。我敢肯定。我脱了鞋子,抱住树干,三下两下地爬了上去。“够不着,咋办?”

  尿桶说:“坚持不懈,再往上爬。”

  “你说上面的树枝能承受住我的体重吗?”我还真有点担心。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要是这树枝断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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