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农村女人的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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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农村女人的史诗-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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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国军军装,英姿飒爽;女子是当时典型的洋学生的装束,清秀婉约。看到这张照片,谁也不会跟凶狠残暴的土匪联系起来!原来,这个叫张准的原是国民党军统的一名特务,湖南和平解放后,他与一部分同党隐藏了起来,企图伺机破坏,扭转乾坤。*的王牌军挺进湘西剿匪时,无意中得知了张的阴谋,并得到可靠情报,知道张现已潜进长青山腹地,与当地的小股土匪结合了。眼下,这一个精兵连就驻进了离山最近的明溪村。他们的任务就是抓住张准,并找出张藏匿的十箱枪支弹药,一举捣毁他的阴谋!

  明溪背靠的长青山绵延数百里,大山深处的确有股土匪,“大当家”的据说是1944年四川大竹县发生集体“烘营”时逃出来的一个壮丁,身手敏捷,使得一手好刀,为逃避国军的追捕,带着十几个逃兵逃入了湘西,后来就在长青山落了草。还有些就是附近的村民,生活不下去了,一咬牙,也成了寇。这些“村民土匪”中,有些人的妻子孩子都还在村里,所以有的就过着“半匪半民”的生活,逢着山上有“买卖”,他们就上山,其它时候就做他地地道道的农民。长期住山上的“专业土匪”只不过20来个。人手不多,所以他们一般不会直接地去打家劫舍,惯用的伎俩就是绑票,找十里八乡有钱的地主富人家,踩好点,然后出其不意地去绑票,这些人家老太爷或小孙子是他们的首选,绑着了,掳上山,然后开出天价叫赎人······某种程度上,这还有着劫富济贫的味道。

  三年前,明溪就遭遇过一次匪患。

  那天正好是腊月初八,当地流传“腊八不喝粥,明年会更穷”的说法,每年的这天家家户户晚饭都喝粥。这天傍晚时分,就在明溪人家家户户喝着黄豆红枣等熬成的“腊八粥”祈求明年不会穷的时候,长青山上的一伙人悄悄地围住了明溪唯一的大地主杨寄身家,还没等人明白过来,杨寄身四岁的孙子就被一黑脸大个子骑在了肩上,满嘴粥糊糊的孩子还以为是自家的长工大叔逗他玩呢,抓住大个子的脑袋“驾——驾——驾”地骑起马来,直到看见又有人拿着白晃晃的刀指着自己时才吓得哇哇大哭起来!端刀的放出话来“明天带300块大洋翻山到青云庵赎人,否则就叫你老杨家断子绝孙!”

  晚上,老杨家就闹腾开了,这个放牛娃出身,最后竟买下了明溪三分之一土地的老地主说什么也不同意儿子去卖地筹钱。三百块大洋,就等于是要卖了自己这么多年省吃节用好不容易买下的田地心血呀,老地主心里空空的痛。

  “明天,我亲自去青云庵!”老地主的话如一颗颗钢钉钉在了堂屋。

  第二天天还没亮,杨寄身就只身翻山去了青云庵,天擦黑的时候,他才回来,却不见他那三岁的孙子。

  这天晚上,家里闹腾地更厉害。老婆儿媳又哭又闹,上吊的要上吊,投溪的要投溪······最后,老地主给脚边一跪不起的儿子杨立业放下话:“即便是你没了儿子,我没了孙子,你也不能卖老子不吃不喝攒下的地!”老人依然斩钉截铁,不过,他答应给儿子五十块大洋外加家里那头一百五十来斤的肥猪,说是还赎不回自己的儿子,也别怨他!

  杨立业等不及鸡叫三遍就叫长工抬了猪,打着松油火把翻山去了。晚饭时候,两长工就各背一个人回了村。杨立业只穿着件薄薄的单衣,在长工大哥的背上直打哆嗦,儿子却被裹得严严实实,此刻正趴在他长工大叔的背上酣睡······

  据俩长工讲,那匪头一见钱数目不对,破口就大骂,说是昨天那老不死的来哭了半天穷,本答应少给一百大洋了事,今天竟只拿个五十块来打发,明晃晃的刀几乎就要落下去,还说是叫要钱不要命的长个记性!杨立业噗通一声就跪在了那黑脸汉子的面前,直讲得声声泣血,半天,那汉子脸色终于缓和了些,一摆手,抱孩子的汉字把那个手脚紧绑,塞着嘴巴,只露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的孩子递给了他。只见那汉子手臂一扬,那个四岁的孩子就像插秧一样地*进了庵下冰冷的冬水田里,才反应过来的杨立业连滚带爬地去拔稀泥里的孩子,嚎啕大哭,惹来土匪们哈哈大笑,那黑脸汉子一声口哨,“弟兄们:咱吃刨汤喝酒去咯!”那伙人就抬着猪簇拥着向长青山腹地去了!

  三个月后,明溪中游王家村的大地主王阳春也被绑上了山,王阳春刚二十岁冒头的儿子变卖了家里一大半的田地,实实花了三百块白花花的银元才赎回了他老爹!

  从那以后,明溪附近的村子就家家户户有了地窖,,灶门口、 床底下、 神龛下······地窖都尽找那隐蔽的地儿去,以备不时只需。那时节,木桥上常有传言,某某村有遭强盗了,某某某又被绑票了······但那伙土匪却再也没有光顾明溪。后来传来了顺口溜:“放牛娃杨寄身/宁要田地不要孙/青爷不能奈他何/转身去找王阳春。”

  看来,土匪的逻辑很清晰:既然明溪的首富都榨不出什么油水,那屁股大村子也就不值得来第二次!

  直到这次,从天而降的剿匪连队又一次使土匪强盗成了明溪木桥上谈论的焦点。

(四)秀色可餐的女匪(2)
驻军的第二天,这一拨解放军战士就在高个子连长的带领下向长青山腹地进发了。第三天傍晚时分,他们就押着二十多个头上绾着清一色黑服子(用土布做成的长长的黑头巾,一般为当地女子的饰物)的土匪俘虏雄赳赳地跨过了木桥······

  当晚,连长亲自敲锣召开群众大会,明溪的男女老少挤满了祠堂,五岁的珏儿自然也去了,一解放军叔叔见她伶俐可爱,竟把她抱到了会台上,他们都叫她“小鬼”,珏儿说那是除她爸叫她“妹坨“之外最亲昵的称呼了。珏儿还摸了解放军叔叔的长枪,还很吃力地举起过抱她的叔叔的那把手枪······

  会议的重点其实就是提醒村民,说是这次虽然端了土匪的老巢,却让那张准头子逃脱了,而且至今也没找到那危害极大的十箱枪支弹药,要村民协助缉拿,然后分派村民又到邻近各村去发传单,贴布告。

  然而,就在那个会上,人们却见到了合影中那个清秀的女子!岁月的流逝在她的脸上似乎看不出什么痕迹,现在的她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她的头上已经没有再绾黑服子,一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直垂下来,在膝盖的弯处不时轻轻拂过。恬静地站在那群粗野的汉子中间,她仍美得豪不协调!珏儿回忆说,那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头发!

  坐在解放军叔叔腿上的那个五岁的孩子,当然不明白什么敌我矛盾,会议一散,就煞有介事地“警告”她妈,说是以后再也不能剪她的头发!可惜,那爱美的珏儿一生都在奔波操劳,命途多舛,至今都没能留上那样的头发······

  此后的几天,就见解放军押着那个长辫子匪婆天天往长青山上爬。每天傍晚回来时,那身碎花的棉衣棉裤都在冒着热气,曾经秀丽的脸也被冻的青一块紫一块地不再秀色可餐。

  这大概是第八天又向长青山爬了,傍晚时分,那个女人却是叫一战士背回来了,高个子连长临过木桥时叫住了战士,然后自己背起那女子往祠堂相反的方向去了······

  高个子连长进门时,春辉正在教珏儿临帖。连长似乎有点犹豫,最后又很利落地说明了来意。说是今天又去找枪支弹药了,这女匪一不小心从山崖上跌落到溪里了······他故意把“女匪”说得很重,似乎要证明什么。淑贞赶紧帮着把已不省人事的女子扶进内室,女子的衣服都已湿透,外面的碎花棉衣都结成了“布壳子”,僵硬僵硬的发出干响。

  淑贞掩好门,赶紧找来自己的干净衣服,当她费力地去解女子的衣服时,女子那两只几近僵硬的手?B 。 想看书来

秀色可餐的女匪(3)
早春的冰雪终于完全消融了,空气中也有了春天温暖的味道。

  高个子连长带领他的精兵连几乎将长青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个子弹的影儿!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邻村有人来举报,说是在明溪下游鲤鱼潭附近看到过张准,那里的石洞偶尔还有炊烟冒出来!

  连长立马挑了一百精兵,星夜赶往鲤鱼潭。依着向导的指引,他们很快包围了那个偶尔冒烟的石洞。

  “张准——你被包围了!你若投降,人民政府会宽大处理······”政委大声喊话。喊半天,洞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连长觉着不对劲,下令打起松油火把,一排人端着枪小心谨慎地往洞里走,石洞恰是蜗牛的“家”,最宽的地方也只能并排铺上两架单人床。当然,连长他们进来时并没有发现床,却看到了一堆厚厚的稻草,恰似母猪要下崽前拱的窝一样,一摸,暖暖地余温还在呢!再看,三块大卵石撑着的瓦罐里,吃剩下的稀饭也还冒着丝丝热气!

  “妈的!”高个子连长忍住没有再骂粗话,两只眼睛却要冒出火来:心想自己又来晚了一步!

  连长铁青着脸吩咐大家又搜了一遍石洞,发现那个“蜗牛”的屁股处竟有一个小小的出口通往背后的长青山,出口处还印着人用力抓爬过的痕迹。眼尖的小排长又在泥沙里找到了散落的两颗92式手枪子弹。

  高个子抬头扫视了一眼苍黑的长青山,然后果断地下了令——烧山!一队快速去通知明溪留守人员,叫各班联合群众封锁长青山下各个出口;一对负责放火烧山!

  高个子知道要在长青山茂密的林海中搜出一个人,那无异于大海捞针!唯一稳妥的办法就是烧山了!

  大火整整烧了六天,直明溪早春的溪水都被烧成了温水,长青山上的老松树还在燃着它的油脂。封锁的各个出口倒是跑出了很多的老鼠、狸猫,蛇等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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