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层的楼房,后面一个大大的院子。
院子里一个篮球场大的空地,上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最后面是一排房,一间一个门,足有七八间。
李修伯说,那里都是空着的,是准备给常老的佣仆或是弟子,或是跟随者住的。
而他所住的地方,却是在一排房最边上的一个角落里。
一个大大的,像是仓库一样的地方。
柴房,果然是柴房,里面堆满了被截断成一般长短的树枝,那些树枝被捆成捆,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边。
只在柴房靠窗的地方,李修伯在那里腾出来一个四五个平方大小的空间,席地铺了软草,上面叠着整齐的被褥。
“还好天不错,不冷。”
是,还好不冷,不然,他那薄薄的被子,不被冻死才怪。
“院子里有井,我去给你弄点水,你洗洗。我去厨房里给你拿吃的。”
娃娃点头,不一会,李修伯带着娃娃到柴火的另一边。那里,他居然用柴火捆隔出一个浴间。
里面放了个木桶,桶里的水,正冒着热气。
娃娃心中讶异,却什么也没说。
“这是我的衣服,旧了些,你先将就穿一下。”
李修伯将一件衣服放在桶边的柴上,转身便走了出去。
娃娃也不客气,脱衣,入水。
一进入热水,立刻便觉周身舒坦……不由反射性的长出了口气。
“居然是个丫头!”
突兀的,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成了烧火丫头(一)
成了烧火丫头(一)
娃娃猛的抬头,看向头顶。
却在看到人时,又有些讶异。
一个老头,而且,还是那个他们来时,李修伯很小心避开,而最终让他吁口气,没有撞到的常老。
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偷看她洗澡。
虽然她的身体还小,这个老头若是有心的,也太变态了些。
“啪!”
一根木头扔到娃娃的头上。那木头的来势让她心惊,快到她想避而避不开。
“小小丫头,胡乱想些什么。我老人家不过来取些木柴去煮茶,我老人家先到的这里。”
常老这不管是解释还是掩示。
娃娃都是一点反应没有,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
“丫头,你是之前那小子什么人?你们不是一道来的么,怎么他进了丁字院,你却到了这里?”
常老手里在翻着木柴,一根一根的,拿起来掂一掂,又放在鼻下嗅一嗅,好久,才会选中一根。
娃娃看了他许久,见他神色自然,便也不再看他。
自顾在身上左搓右搓,将这一路上,积下来的污垢,全都洗个干净。
“没关系。”
从他在那一刻无视了她,将她丢在那院门口的时候,她与他,就不再有关系。
“没关系,他会带你到这里来?”
常老嘴里说着不信的话,眼睛却是瞄一眼娃娃也不曾。见娃娃不说话,便又问道:
“小丫头叫什么?”
“娃娃。”
“姓什么?”
“没有姓。”
常老手里的动作一顿,转头看了一眼,面色无常的娃娃,眉头轻轻皱起。
随即又转开视线,继续找他的木头,只是又问道:“你家在哪里?”
“没有家。”
“亲人呢?”
“没有。”
常老又选了两根木头,似乎终于够了,才将那一小捆木头用一根带子扎在一起。
“丫头,穿上衣服,过来给我老人家煮茶。”
顿了一下又道:“我这院里不收留吃白饭的家伙。”
成了烧火丫头(二)
成了烧火丫头(二)
常老离开,娃娃立刻起身穿衣。
李修伯的衣服,旧,决不是最大的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他的衣服,太大了。
李修伯的身材很高,他的衣服穿在娃娃的身上,所有的边缘都要长出来一半。
没有任何犹豫的,娃娃走到李修伯之前的床前,找到她之前在那里看到了剪刀。
咔嚓咔嚓咔嚓。
袖子短到她的手腕处,下摆短到她的脚踝处。
又咔嚓一声,剪下来一根手掌宽的布条,在腰间系了一下。
让那对她而言,太过肥大的衣服,不至于时刻都准备飘起来。
刚把自己身上整理好,李修伯就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粥,一个灰色的拳头大的馒头。
“好啦?来,先吃点,吃完早点睡吧……”
洗干净了脸的娃娃,让李修伯微微一怔。可随即他便恢复如常,端着东西走了过来。
只是,眼睛仍是似有若无的在娃娃的脸上瞟来瞟去。
虽然这一段时间,他们日夜赶路,晒黑了,更是瘦了。
但是有些人的天份就是极好,再黑,再瘦,依然让人觉得与旁人不同。
这就叫气质吧,是任何华丽的外衣,造作的行止,都无法掩盖的。
便像此时的娃娃,再旧,再不伦不类的衣服,依然掩盖不了那双精亮的双眸。
“常老让我去替他煮茶。”娃娃看着李修伯手里的东西,终究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粥只是微温,刚好入口,娃娃端了过来,便一口喝尽。
至于那馒头,娃娃却是没有再看。
李修伯的日子看起来并不好过,在这里,这一粥一饭,大概就是他的晚饭,现在还要上她先吃……
“你碰到他了?”李修伯反射性的四下张望。
就若那老鼠听到猫的叫声一般,紧张里透着滑稽的可笑。
“我该怎么走?”
娃娃却是笑不出来,不,其实她心里是在笑的,只是,脸上的表情,她不知该如何表示。
成了烧火丫头(三)
成了烧火丫头(三)
“你再吃一点馒头,再去,煮茶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李修伯一见娃娃要往外走,立刻便将手里的馒头往她手里塞去。
“我喝了粥,就够了。”
娃娃看着手里的馒头,眼里闪过一丝什么,却终究未能成形。
将馒头塞回李修伯的手里,又问了一声,“我该怎么走?”
娃娃虽然年纪小,虽然个子小,虽然声音也小。
可这简单的两句话,却是坚定之极,让李修伯无言再对,更说不出再勉强的话来。
“到前面的小楼就行。”
“多谢。”娃娃直接便出了门,向着前面的小楼而去。
这院子里的东西很少,人更是除了他们现在的三个人外,什么人也都没有。
夜越发的深了,天上一轮圆月,并不什么明亮,不过,学院里有路灯……娃娃站在小楼前,细细的看着那路灯。
之前一路走来,只是瞄了一眼,却并没有细看,现在到是难得有机会。
灯笼,六角宫灯的造型,里面是明火,只是,烧的并不是蜡烛,是什么,她却看不出来。
灯笼上每一面都在角落上,写了两个小小的字,“白虎”。
“怎么,还要我老人家下去请你?”
常老的声音传来,从头顶上。
在二楼,娃娃抬头望了一眼,又看了那亮堂堂的大门,一低头,迈脚便进。
楼梯就在门边上,她直接上楼,一上楼,立刻便看到了常老所在的地方。
一个阳台,两张竹椅,一张竹桌,一个茶炉,一套茶具,那个之前他对着嘴吹的茶壶,单独的放在一边。
见到她,便是一瞪。
“还不快过来?”
娃娃走过去,同时又打量了下屋子里。
算是客厅吧,只是,什么都没有,空空的。
“会烧火吗?”娃娃刚走到椅子边上,常老又开口。
娃娃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烧火,她是会的。
成了烧火丫头(四)
成了烧火丫头(四)
其实,泡茶,她也是会的,最精妙的茶道。
作为一个替身,主子会什么,她也必须会,包括主子的一些小习惯,一些小毛病,一些兴趣爱好……
轻轻皱眉,将不愉快的记忆甩开,她才又抬头看向常老。
“还不烧火?这是第一回,下次再让我说第二遍,就得受罚!”
常老怒瞪着娃娃,娃娃这才知道,原来之前发愣的瞬间,竟然便漏听了一句话。
烧火?是了,这就是这个常老叫她来的目的。
他不收留白吃饭的人。
虽然,她其实没想过要他收留。可是,李修伯收留了她这一晚。
她还喝了他一碗粥。
所以,她得偿还,替他烧茶。
走到茶炉前,她直接便在另一张竹椅上坐下,将茶具拿了过来。
细细的看了一遍,才开始看那一边用来准备沏茶的水和木柴。最后,才是茶叶……
这个常老是一个很善品茶的人,而且,大概也很好此道,所以,他才会花那么长的时间,在柴房里挑柴。
只不过,他终究只是独饮,所以,很多方面并不讲究,尤其是茶具,他更是简单的很。
尤其是像之前那样,居然对着壶嘴喝茶……
烧火,并不是难事,难的是火侯。
尤其是,不同的器具,不同的茶叶,不同的水,都需要不同的火侯。
稍有不同,泡出来的茶,便完全不同。
色香味更是有着巨大的差异。
娃娃懂,常老也懂。
所以,当娃娃开始一一检查他的东西时,他的眼睛便微微的眯起了。
当她开始一根根的加火时,他本来躺着身体,已慢慢坐直……直到一杯清茶递到他的面前,他的两眼已经瞪到浑圆,直直的看着那杯茶。
一杯茶,被慢慢的品下腹,常老闭目良久,才慢慢的睁开眼。
娃娃看着他,准备告辞,欠他一宿安身之处,一碗稀粥之恩,已然还清。
两不相欠,无需再替他做任何事了。
只是,她才刚准备开口,那常老却已经从那茶中回神,带着丝激动和不容拒绝的威压说道:“很好,从今天开始,你便专门替我烧茶水。”
成了烧火丫头(五)
成了烧火丫头(五)
娃娃看着他,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便道:“我不欠你的了。”
常老因她的这一句话,眼睛微微一眯了一下,脸上的那丝激动,也已经收敛。
他指了指对面,娃娃之前坐的那椅子。
“坐。”
娃娃想了想,终还是坐了回去。
“你没有家?”常老先是上上下下的细细的打量着她,最后,视线落到她的脸上。许久之后,才慢慢的开口。
娃娃看着他,这个问题,他之前已经问过了。她不认为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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