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我数到三,你要是不走,虽然我现在中了毒,可是要的命,还是轻而易举!”乔羽神色颓然的靠坐在榕树下,黑色的劲装被风吹的鼓鼓响,整个人就跟被染了杀戮的佣兵一样,残忍而骇人;锋芒毕露的眸子,鲜红血熔一片,盯得秦鸢不敢上前也不敢后退。
“……一!”
秦鸢不动,心里暗自挣扎,乔羽此刻中毒,如此良机,如果错失,恐怕这辈子再难于上;但是,乔羽的武功她也领教过了,出手狠辣,毫不留情,而且经验丰富,若她真保存了气力给她最后一击,恐怕她也随着一命呜呼。
“二!”
乔羽抚着榕树干已经站起来,脸色虽然苍白,双腿虽然打颤,可是整个人的气势,却是硬冷到骇人的地步。
秦鸢看着此刻的乔羽,终于,后退着,然后,对上乔羽忽明忽暗的眼瞳,笑:“将军,咱们来日再战!”
说完,秦鸢抚着腰侧,飞起身就朝着房头跃去,然后几个起跳,就消失在夜幕中。
乔羽看着秦鸢离开,刚松了口气,就彻底体力不支的一头栽倒在榕树边,浑身上下的酸痛几乎快要将她扯碎,不断从嘴角溢出来的黑血和腥臭味让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刚才的那些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吓唬秦鸢;这丫头用的毒实在太霸道,若不是她内功底子深厚,恐怕早就晕厥了。
乔羽扶着榕树干,看着这个被漆黑笼罩的深夜,想要叫人,可是想到她先前为了让楚玉郎能够好好休息,又自视武艺不凡,就撤走了守夜轮岗的虎狼军,现在整个枫院,就剩下她一个人瘫软在外面,楚玉郎昏睡在房中。
乔羽暗骂了一口,真他妈自作孽不可活,早就知道就不自以为是的调走虎狼军,他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乔羽坐在榕树边缓了几口气,本想着试试看能不能将毒血逼出来,可是费了好大劲,连一口毒血都吐不出来,反倒是把自己憋得更加头晕脑胀,后心发凉;看来要速传御医,若不然她这条小命还真被那丫头谋害了。
乔羽逞着四肢瘫软的身子,一步一晃的朝着厢房走去,好在距离不远,不消一会儿,乔羽就慢腾腾的推开了房门,眼睛发黑的朝着床榻走,在摸到楚玉郎熟睡的身子后,乔羽点开了楚玉郎的睡穴,然后终于在一阵气血攻心的时候,扑腾一声栽倒在楚玉郎的身上。
楚玉郎晚上在睡觉之前喝了一碗安神茶,本来睡得正熟,突然感觉心口被一件重物压住,刚想伸手推开,却摸到了粘稠的一片;轻咛着转醒的小白兔眼神里还带着浓浓的水汽,刚侧头一顾,就瞧见媳妇嘴角冒血的盯着他。
“啊——!”楚玉郎在惊吓中一下子就转醒了,因为承受的惊吓太大,一脚就将好不容易爬在他怀里的媳妇从床上踹下去。
乔羽只感觉天旋地转,噗通一声,自己就被小白兔那只小蹄子从床上踢下去,闷哼声和不断地吃痛声,让她蜷缩的跟个虾子一样,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滴,嘴角咕噜几声,终还是发出了几个音:“楚玉郎,老子快被你踹死了!”
楚玉郎瘫软在床上,身上白色的内衫上多多少少的沾了些乔羽的鲜血,他睁大眼睛看着乔羽痛苦的蜷缩着,张了张嘴,只感觉喉咙发紧,半天喊不出来一句话。
乔羽没想到自己的这副模样把楚玉郎吓得七魄跑了六窍,身上的疼痛越来越厉害,眼前的发黑时间越来越长,乔羽虚弱的看着楚玉郎,忍着跳起来敲他的冲动,动了动嘴唇,终还是虚弱的喊了声:“玉郎,快点叫太医!我好痛啊!”
楚玉郎终于被媳妇的这句话给唤醒了,就看小白兔已经吓傻了般的从床上滚下来,跌跌撞撞的跪在媳妇身边,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捞起媳妇的手臂,连抱带拖往怀里拽,乔羽被楚玉郎这生猛的动作颠着,一口气又没喘上来,噗的又吐出半口黑血,滴在楚玉郎的胸口,把他硬生生的给吓哭了。
“阿羽——!阿羽——!你别死!”
“玉郎,我不会死!快叫太医!”
“阿羽——!阿羽——!你别死!”
“我不死!快叫太医!”
“阿羽——!阿羽——!你别死!”
“你再不叫太医,我就真死了!”
楚玉郎从头到尾抱着她嚎的那几嗓子听的乔羽差点没厥过去,乔羽死死地拽着楚玉郎的袖边,浑身发冷的往楚玉郎的怀里钻;而楚玉郎也终于听进去媳妇的话,扯着嗓子,大喊着差人来。
此时,正是熟睡的下人们被王爷那又是哭又是喊的声音从梦中惊醒。
小喜和猫儿第一个跑进来,看见将军脸色发白的快要晕厥过去,小喜吓得瘫软在地上,猫儿吓得抱着脑袋缩在墙角跟;乔羽看着这两个不成器的家伙,气的一个劲的翻白眼,她王府里咋就养了一群这么没出息的混蛋。
好在楚玉郎的喊叫声惊动了前院的虎狼军护院,自西北战场回来后,帝皇军少队统领张铁就一直跟着乔羽,乔羽也念及此人比较心细,就留在王府中当了护院主管,现今张铁听见后院人声燥燥,批了件长衫就往外跑,刚一出门,就听属下来报将军遇袭了。
张贴立刻派人前去太医院将夜间留守的太医召回府,然后大力加派人手将延平王府围得水泄不通,恍若城墙铁壁,然后自己提着长剑,就快步朝着后院的枫院奔去。
张铁出现在枫院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哭声一片,顿时心凉了一大半。
莫不是,将军已经,去了?
张铁被自己的念头的吓了一大跳,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然后瞪着发酸的眼睛,冲进厢房的时候,就看见小王爷哭的跟个泪人一般,抱着浑身是血的将军跪在地上,哭的歇斯底里。
张铁心里一片凄凉,头脑发懵之际,双腿一软,扑腾一声跪在地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终于,在一片哭声中,张铁也跟着嚎起来:“将军!你死的好惨啊!属下定会给你报仇,给你报仇!”
乔羽这时候已经被周围的哭声哭的连自己都感觉命不久矣,而就在此刻,突然听见一声粗狂的哭嚎从背后传来,紧接着,张铁那粗爷们的喊叫声听得她浑身上下冒汗,颤抖着食指,指着房梁,乔羽声若蚊虫般的咒骂:“张铁,等老子好了,定要练你!”
张铁隐约听见将军说话的声音,粗糙的手背蹭了蹭脸上不断滚落的银豆子,跪在地上匍匐到将军面前,果然,将军张着嘴喘着气,虽然眼神溃散,但看气色,应该还是活着的。
张铁顿时涕零而下,跪在地上不停地给阎王磕头,嘴里嘟嘟囔囔,跟鬼画符一般听得乔羽更加头晕脑胀。
“小王爷,地上凉,属下把将军抱到床上吧!”
张铁终于在一番折腾后,想到要照顾大将军。
楚玉郎抬起哭红的眼睛,抓着张铁的手,求证:“我媳妇,不会死吧!”
“小王爷放心,御医很快就到了,将军功夫好,身体底子强,不会这么简单就挂的!”
楚玉郎点点头,信心满满的看着怀里媳妇有气出没气进的惨样,眼泪又掉下来了。
张铁早就听说这小王爷是用水做的,水灵灵,娇美美,又被将军当成心肝一样疼在心口里谁也不准碰,现今将军飞来横祸,莫不是吓坏了美人,看的张铁也是心疼;忙从小王爷的怀里抱起已经神志溃散的将军,放在床上找来帕子,又是擦又是盖,一副尽职尽责的老妈子样儿。
姗姗来迟的御医提着药箱子被虎狼军的几个爷们提着后领子冲进厢房的时候,乔羽还有气,可是御医快要被虎狼军和满屋子哭泣的人吓得没气了。
当晚当值御医是刚进太医院不久的小王御医,祖辈三代都是太医院中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御医,到了他这一代,更是做的默默无闻,而且小王御医,还是专攻妇科,一直是宫内娘娘宫女们的“真心姐妹”;只是没想到他一个妇科高手今晚却被拉来救治这大周朝的大英雄,着实把小王御医惊得站在原地使劲的哆嗦。
楚玉郎看见御医来了,连靴子都没有穿,小跑上前,抓着小王御医的手,又是威逼,又是诱惑:“太医,要是你治好阿羽的伤,本王重重有赏,要是阿羽有个好歹,本王要你全家陪葬。”
小王御医想哭可连眼泪都没有,他今天怎么就这么苦逼,半夜尿急上了个茅房,出了茅房,连手还没来得及擦,就被火急火燎冲进太医院的虎狼军揪着领子往外赶,路上他才知道自己的病人是大将军,宫中一直有个没有人敢乱说的传言,大周朝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是个女人,他一个妇科圣手,被深夜召到延平王府,难道是将军那方面出了问题?
小王太医心生忐忑,想到自己的药箱里有妇科圣药“八珍益母丸”,万一将军是气血留滞现象,就给她吃一颗,顺气补血,还能调经补气;可不曾想,在他心急火燎的冲进来,看见将军嘴角冒血的躺在床上快要翘辫子,小王爷哭的梨花带雨,厢房里的丫鬟哭的抱作一团,他心呼不好,这可是外科啊!
楚玉郎对着发呆的小王太医连吼带要挟,但看着眼前的御医一副被他还要受惊的模样,楚玉郎瞪大了眼睛,刚要开口大骂,却眼睛机敏的捕捉到小王太医的药箱外,一个小小的“妇”字刻画的别样景致。
楚玉郎气的直瞪眼:“你丫是妇科太医,是不是?”
小王太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爱小王爷,扑腾一声跪在地上,求情:“王爷,臣在半夜糊里糊涂的就尿急,糊里糊涂的就上了茅房,糊里糊涂的酒杯兄弟们拽上了马车,更是糊里糊涂的出现在您的面前;将军伤重,臣虽为大夫,可是无能为力,求小王爷息怒,让臣将功赎罪啊!”
楚玉郎一脚踹在小王太医的肩膀上,把小王太医踹的一个倒栽葱,差点扭了脖子。
张铁听见自己的兄弟出去请太医,请了一个妇科太医回来,气的啪的一声扔了手里的帕子,蹬蹬蹬的跑到兄弟面前,揪着小六子的耳朵,骂:“你他妈这眼睛是出气的吗?将军受伤,你请个球的妇科太医回来做什么,快去请能救命的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