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王爷脸色不好,狗腿儿心思通透,陪着笑,弓着腰,小心翼翼的凑在爷的耳朵边说着:“爷,将军自从晌午从关东王府回来后,就待在书房里不出来,连晚饭都没吃!”
楚思悦翻了个身,将腿儿翘在塌边儿,舒服的拍着肚子,半合着眼,说:“她吃没吃饭你给我说什么,这么大个人,难不成要爷喂着她吃呀!”
听小王爷这口气,狗腿儿就知道爷现在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再说什么,忙半跪在地上,卖力的给小祖宗揉着腿筋儿。
楚思悦在贵妃椅上躺了小半宿,看着琉璃台上的蜡烛都燃烧了一半了,可那婆娘还没回来,这下,就有点坐不住了;不管怎么说,这女人是他八抬大轿、要死要活的娶回来的,万一趁着他练武,偷溜着在外面养野男人,这要他以后在京城里还有什么面子可谈?
楚思悦噗楞一声从贵妃椅上坐起来,眼神怀疑的朝着没有门板的门口深深地望了一眼,除了灯火通明的回廊和偶尔来回走动的丫鬟,当真是什么也没有。
楚思悦啐了一口,冒火了:“天黑了就要回家伺候在爷身边,这大半夜的,莫不成还呆在书房里?”
狗腿儿自然是听出小王爷这话中的意思,忙点着头,回答:“爷,听府里丫鬟们说将军回来时的脸色不太好,应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憋屈,要不咱去看看?”
楚思悦甩甩袖子,不相信:“在这京城里,谁敢给她找堵?西北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血夜叉,京城里让我心惊胆战的母老虎,谁敢给她吃瘪!”
狗腿儿是个很善良的奴才,“爷,将军必定是个女人!”
“谁说她是女人?”楚思悦站起身,眼睛一瞥,道:“她根本就不是人!”
说着,他就朝着门口走了几步,站在门边,大有一股担心的模样,可依然嘴硬着不肯说出一句关心乔浪的话。
狗腿儿算是看明白了,爷这是死鸭子嘴硬,强撑着呢!
这时候,就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好好表现表现的时候了。
狗腿儿忙蹦跶的攒上前,拉着小王爷的衣袖,就往外拽:“爷,就算将军再不是人,可她始终都是您的女人;出去看看自己的女人,不会有人笑话!”
楚思悦脸色窘的一红,嘟着嘴,甩着袖子:“谁敢笑话爷?是你吗?你吗?”
“不、不是奴才!”狗腿儿笑着使劲摇手,道:“爷!将军若是看见您去找她,定会很开心的;她开心了,定会更好的对待爷您!”
楚思悦脸色动容,瘪瘪嘴,犹犹豫豫的像个小媳妇一般:“这可是你说的,你要爷去看那凶婆娘的!”
狗腿儿使劲点头,道:“是!是奴才说的!爷不想去看将军,是奴才请爷移驾,爷才勉为其难的答应的!”
狗腿儿的这几句话,算是给楚思悦足够的面子;就看着楚思悦骄傲的一仰头,双手背在身后,刚要踏出房门,却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忙转过身,将刚才厨房送来的一盅鸽子汤拿在手里,稀罕的抱在怀里,吹着口哨朝着门口走着。
望见这一幕的狗腿儿先是一怔,接着抿着嘴唇,鬼头鬼脑的问:“爷,您拿着鸽子汤做什么?烫!”
楚思悦瞪了狗腿儿一眼,道:“你刚才不是说那婆娘一晚上没吃东西了吗?厨房刚从来的宵夜,不吃糟践了,算是赏给混球了!”说到这里,楚思悦又任性的嘟着嘴,小性子上来,嘟嘟囔囔,又爱又恨的说:“最好这鸽子汤里有毒,毒死那祸害!”
说完这句话,狗腿儿跟在小王爷的身边嘿嘿笑出声来,而楚思悦很明显这心情也不错,抿着嘴唇,带着笑意的朝着书房奔去。
书房中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着宝蓝色长衫的男子端坐在乔浪先才坐下的位置,而乔浪则是站在一边,昏暗的灯火在她的脸上,投上了忽明忽暗的影子。
楚思阳随意的转动着手边的折扇,瞅了乔浪几眼,道:“将军要人深夜叫我过来,不会是只想要我在这里陪着你一直看月亮、数星星吧!”
乔浪听见这似带调侃的声音,淡淡一笑,抬头一望,可不就是一轮明月,只是黑色的夜幕下,竟然没有一颗繁星。
“四皇子真是睁着眼睛说白话,这天上只有月亮,哪里来的星星?!”
楚思阳转动着折扇的动作一停,深深地看了一眼乔浪,认真的说:“星星在你眼睛里。”
听见这句话的乔浪显然是被楚思阳煽情的温柔之语惊得呼吸一滞,眉心紧拧的时候,仔细的看着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皇子;夏云梦夸他有太子之才、善良睿智,可是她怎么看他都是一副无耻流氓、风流散漫的模样,哪里来的一点国之储君的霸气?
楚思阳看乔浪不说话,缓缓地站起身,靠近乔浪身边的时候,若有若无的深深地望着这个浑身上下都充盈着英气的女子,道:“有的时候,我还真是羡慕楚思悦那小子,好像这全天下最后的东西,都是他一个人的;漂亮到让人嫉妒的容貌,强大到不容忽视的身份,还有你,他这一生最大的财富,似乎上天太厚爱他了,让他过的太逍遥自在!”
乔浪听见楚思阳提起楚思悦,这眼睛里的波光顿时柔和了许多:“别人看见的都是他的光鲜亮丽,其实,他也有他的苦!”
“他也有苦?”楚思阳显然是不相信的,“乔浪,你会不会太宠着他了,大周天下,哪个男人能比得上他?从小金窝窝里长大,蜜罐子里浸泡的宝贝疙瘩,上面有延平王和大元帅宠溺着,现在还有你这个统管西北战场三关的主将当媳妇,他这辈子,除了不是皇上以外,已经胜似皇帝了!”
楚思阳说着,嘴边就有点酸,嘟囔着说:“哪像我,万般无奈,前路茫茫!”
乔浪看楚思阳将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顿时眼明耳快,转过身看向楚思阳,道:“四皇子,若是我能助你一臂之力,让你这万般无奈变成一帆风顺,前路茫茫变成前途坦荡;你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楚思阳看向乔浪,背在身后的手,稍有颤抖的一紧。
而与此同时
楚思悦怀揣着无数的小气泡,抱着鸽子汤朝着书房走来,在他刚绕过假山,走在去书房的小桥前时,突然看见灯火昏暗的书房里,有两个人影凝视对望着。
顿时,楚思悦停下脚步,眯着眼睛,脑子飞快的想着眼前的情况;是谁在他媳妇的书房里呢?而且,看那装束,绝对是个男人才对!
狗腿儿也是看见书房里的情况,登时瞪大了眼珠子,快一步迈上前,两只手搭在眉毛上,远眺!
“爷!那个人影是谁呀?”
“我咋知道,你不是说阿浪将自己一个人独自关在书房里吗?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男人!”
昏暗的灯火下,那两个人影似乎在交谈着什么,因为他们只能通过烛光照射在窗纸上的影子判定屋内有两个人,但究竟是怎么个情况,还真是一头雾水。
狗腿儿很无辜,他的消息也是府里的丫鬟告诉他的呀,他怎么会知道这半夜的,将军会幽会一个男人;莫不是……
想到这里,狗腿儿脸色乍变,忙捂着嘴巴看想可怜兮兮的小王爷,莫不是被小王爷言重,将军她……偷汉子了?
站在桥头眺望的楚思悦自然是注意到身边狗腿儿那欠抽的眼神,气的一咬牙齿,弓着腰,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尖朝着书房门口靠近,待他悄悄的潜伏在窗户下时,便能隐约听见屋内交谈的声音;听这强调,好像是楚思阳那小贱人呀!
狗腿儿瞅着小王爷在自家房子里做贼偷听墙根,忙也哈着腰凑上前,拉住小王爷的衣袖,阻止:“爷,万一被将军知道,我们会很惨的!”
“惨个毛,是她要完蛋了!”楚思悦咬着牙龈说的愤恨,一双幽亮的眼睛瞬时变成了两剂小飞刀,一个劲的发着狠劲儿,似乎立马就要朝着屋子里的奸夫淫妇射过去。
屋内
依然跟着楚思阳交谈的乔浪抿着嘴唇,将眼前的利害关系一一分析给楚思阳听,最后,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七国天下、军队强大者占据鳌头,我大周泱泱大国,风调雨顺、百姓安乐,靠的不光是老天爷赏脸,给咱们国家顺风顺水,更关键的是有五十万虎狼军战守西北、西南两处战场,西边对抗东蛮、大金,南边牵制西凉、南越,虎狼铁骑走到哪里,哪里就会传来胜利之音,不光是天下人忌惮其威力,恐怕连当今圣上都在忌惮着这支军队;但如果这支军队肯为四皇子您效力,恐怕纵然那赵氏家族有翻天本领,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如果他们敢造反,莫说五十万,我带着五万人,就能将他们一族上下的脑袋拧下来祭战旗!”
“四皇子,您看你?”乔浪说完,眼睛里带着笑意的看向神情肃穆的楚思阳,他应该知道,如果有了虎狼军正大光明的支持,莫说他是四皇子,就算是五皇子,那么想要这天下,也非难事。
只是,他不清楚乔浪这么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楚思阳转骨头,看乔浪:“你要我答应什么条件!”
乔浪眼神闪烁,口气肯定扎实:“楚思悦!我不准他有一点的事!”
楚思阳一听这话,顿时笑出声来!
可是这笑声传到偷听的楚思悦耳中,却是另外一层意思;就看他磨着牙槽,气的直喷火:“这俩混球究竟在说什么,声音这么小,楚思阳那混蛋怎么笑得这么开心?莫不是他在调戏他媳妇?”
想到这里,楚思悦恨不得跳起来,冲到屋中将这俩混蛋暴揍一顿。
乔浪看着楚思阳那无所谓的笑声,自己也跟着坦然一耸肩,道:“也许这事儿在你看来会很可笑,可是在我心里,他才是最重要的!”
楚思阳头一歪,好奇地问:“我十分好奇,楚思悦究竟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要你如此护着他?”
乔浪没有正面回答楚思阳的问题,只是追问着:“你不要问这些跟你无关的事儿,我只是想要你给个准确的答复,你会不会一辈子都保护着悦悦!”
楚思阳眼神一沉,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然后在看向乔浪镇定的目光时,说出他的野心:“如果你真想帮助我,其实我有个更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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