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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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威武-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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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伯父是个好命的帝王,他虽然是弟弟,但却得到哥哥的让贤,称帝登基;虽然是一朝之主,却不用担心边境动荡,因为有一个有勇有谋的好哥哥为他冲锋陷阵;大周皇宫中,歌舞升平、欢畅娇笑,美人赛美如花;只有荣王府,一对相互依偎的母子,夜夜盼着那撑起天下的男人平安归来。

那时候,他经常趴在母亲的怀里,擦掉她脸上的泪,软声安慰:“父王会平安回来,母亲吃些东西,早点休息吧!”

母亲哭红了眼,抱着他,道:“王爷雄才大略,我应为他欢喜,不应徒增伤悲,扰了他的大义。”

那时候,他不懂得母亲口中的意思,直到父王凯旋归来,先帝伯父出城十里相迎,城中百姓欢腾,天下百姓高呼;人人口口相传,荣亲王是救世主,有他在,大周不灭、天下安然;那时候,他带着一群小跟班混迹在人群中,看着父王骑着高头骏马,身上穿着黑色的乌军铠甲,在风中翻滚的黑色披风,将父王勾画那九天战神,是那么崇高,那么受到大周子民的崇拜。

那时候,他就将父王悄悄定成了心目中的偶像;他希望有一天,也能像父王一样征战,希望有一天能够凭借着自己的双手带领着父王引以为傲的虎狼之师踏平敢觊觎大周天下的王八蛋们。

可是,当他将这个梦想手舞足蹈的说给母亲听得时候,母亲一眼清泪,从未对他大声说过话的母亲居然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将他硬生生的打倒在地上,怒声呵斥:“你是荣亲王的独生儿子,是传承王爷精神的唯一儿子,你这一辈子都只能在深宅大院中平静度日,不可能跟你父王一样征战沙场;东蛮人生性诡诈,你父王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会力挫雉狗,你凭什么能像你父王一样给大周带来希望?”

说到这里,温柔善良的母亲突然又哭了,看着他脸上的红痕,跪在地上,抱着他僵直的身体,将他紧紧地扣在怀里,道:“玉儿,我的孩子!我希望你能远离战争,不要像你父王这样,是英雄又怎样?将在外、命在外,一不留神就头颅断,鲜血洒;我的玉儿一定要平安长大,万不可跟你父王走上同一条路;大周人才济济,虽然没有第二个荣亲王,但却有第二个能战善战的英雄!”

那时候,他怨、他痛,更伤心!

他不理解为何母亲要这般说他,红墙绿瓦的生活,会让海东青忘记了高飞的自由,锦衣玉食日子,会养成一个人的懒惰和无知;他向往自由,渴望奔走,更神往铁血的战场;可是,他在母亲的眼里看见了父王跟东蛮对仗时的恐慌和害怕;父王前半生的征战生涯,他第一次在母亲的眼里看见了不自信和害怕!

那时候,他终于明白;不是他不能走上父王的路,而是东蛮太强,他没有父王的功夫,没有父王的能力,没有父王的骁勇,如何存活?如何平安?

凶猛如东蛮,嗜血如东蛮,唯有战将第一人荣亲王楚如风才是对手!

发现楚玉郎脸色越来越不对,乔羽拉住他的手,揉了揉,问:“怎么了?怎么抖的这么厉害!”

楚玉郎淡淡一笑,双眸,在抬起看向戏台子的时候,精光乍现的光芒,照亮了他纤瘦的身子。

他慢慢攥紧拳头:“我是高兴!高兴到颤抖!”

乔羽愣住,“玉郎!你没事吧!”

楚玉郎摇头,漂亮的眼睛盛满了欢颜:“没想到,不去上战场,我依然能与东蛮鼠辈碰上面;十年前是父王,现今是我!阿羽,你相信吗?缘分真的很奇妙。”

乔羽被楚玉郎的话惊住,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是觉得,她好像看见了海东青已经开始振翅飞翔的样子;他的自信,他的笑容,这一刻,将什么都比下去了。

翌日

当楚玉郎带着随行的一队人来到观山寺的时候,看见的一座清凉的寺院古刹,驻足在一片苍绿幽静之中。

观山寺

关西均县著名的寺院,常年有善男信女前来敬香礼佛;上任钦差赵大人是个出了名的吃斋敬佛之人,当他到达均县后,就下榻在观山寺中停留;却不想,当天晚上在佛门清净地却被杀害。

当楚玉郎从轿中走下来,看着眼前清净悠远的小禅院时,一丝讥讽,出现在嘴角:“纵然是我佛慈悲,也护不了他的命。”

乔羽从马背上跳下来,神情肃穆,双目幽亮;看向前来相迎的寺院住持。

观山寺住持无根大师是一名得道高僧,岁年事已高,但在当地却颇受人敬重;所以,在大师相迎之际,楚玉郎也是微笑合礼,没有了往昔的玩闹。

“不知王爷前来,老衲有失远迎!”“方丈无需多礼,本王奉旨前来督查钦差大人刺杀一案,还需方丈多多帮忙才是!”

“自当尽力。”

一番客套,终于在一队人齐齐走进这清净佛门之地时才停下来。

乔羽出身江湖,见多了寺院庙宇,自然也对这座小小的禅院没有多上心,只是看着众人将这禅院重重包围,闲来无事,便独自一人到处行走;却在一处幽径小道上,闻见了一股特殊的香气。

乔羽微微蹙眉,刚想朝着密林深处走去一探究竟,却见从林中跳出几个手持棍棒的小沙弥,各个面露凶光,没有一点佛门清净地的慈祥模样。

乔羽冷然,一手按在铁鞭上,“让路!”

一个小沙弥走上前,手中的棒子耍的虎虎生风,马步啪的一声扎稳,粗声呵斥:“佛门重地,没有方丈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乔羽淡淡的挑眉,腰背挺直的她似乎没有听见小沙弥的话,刚走几步,却被身后的楚玉郎叫住。

“阿羽!人家不让去,就不要硬闯么!”

乔羽转过身,看着不知何时跟着她一起走来的楚玉郎。

“我闻见这里面有古怪的香味。”

楚玉郎站在一个光溜溜的石头上,嘴角吊着一片竹叶,像一只可爱的哈巴狗,在空气中闻了闻;好看的眉毛微微挑动了几下,就见小沙弥各个神色紧张,皆是狂咽口水,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没有呀,我什么也闻见!”

楚玉郎睁开眼睛,一派天真的说。

乔羽蹙眉,快步走到楚玉郎身边,戳了戳他白嫩嫩的脸,看着他天真的笑容,吼:“你傻了!这么浓郁的香味你闻不见吗?”

“应该是杜鹃花的味道吧,你也知道,均县的杜鹃花天下闻名!”

说着,楚玉郎拉住媳妇的手,对着身后的小沙弥招了招手,笑着说:“方丈真不愧是得到高僧,种花种草如此雅致,本王真是神往;打扰了小和尚,你们忙去吧!”

小沙弥们各个对眼相望,又同时回头看向带着那个凶恶的侍卫离开的王爷;在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又隐回到树林深处。

乔羽被楚玉郎拽着,一路上赌气不说话。

“嘿嘿!媳妇!生气了?”

“你是故意的,楚玉郎,就你这狗鼻子,在府里住着,东街上的羊骚味都能闻见,这么浓郁的香味你会闻不见?”

面对乔羽的呵斥,楚玉郎耸耸肩,拉着媳妇的手七拐八拐,走到一处干涸的水井旁边,停下来,转过头,看着媳妇,道:“是的!爷就是故意的!”

“楚玉郎!你居然还敢承认?”

“因为我诚实嘛!”无耻的小白兔居然笑的很开心。

乔羽瞪眼,坐在井沿边,一手按着铁鞭,朝着那片神秘的密林不甘心的望过去。

楚玉郎哪里会不明白媳妇的心思,同坐在媳妇身边,伸手拉住媳妇的大手,道:“那股香味,是女儿香!”

乔羽愣了愣,没明白楚玉郎的话。

楚玉郎笑,天真淡去,却是一脸严肃:“别的花香我可能问不出来,但这女人身上用的胭脂水粉,只要爷那么一问,老子就能猜出那些胭脂水粉出自何处;媳妇,这可是我的绝技。”

乔羽被楚玉郎难得严肃的劲头逗笑了,反过手拉住他的柔夷,揉在掌心中,道:“佛门重地,怎会有女人的胭脂水粉?”

楚玉郎将嘴里的竹叶片吐出来,微微敛目:“这才是让人古怪的地方。”说到这里,楚玉郎顿了顿,似乎想明白什么,又接着说:“记不记得我们上山时,在山腰处碰见了一个空置的尼姑庵?”

“杨大人说是前几年均县大雨,尼姑庵年久失修,小尼姑们为了逃命都跑了吗?”

楚玉郎顺着媳妇的话,点头:“是呀!是都跑了,但是,都跑到了和尚庙里了!”

“什么?和尚庙里有尼姑吗?”这次,终于轮到沉稳的乔羽大跳脚了。

楚玉郎嘿嘿的笑,粉扑扑的小脸蛋上尽是春意,“没想到小和尚们六根未尽,跟小尼姑们搞在一起了。”

乔羽瞪大眼睛,扳过小白兔嗤嗤笑的脸,锁眉,认真的问:“你真肯定?尼姑庵里的人都躲在了和尚庙?”

楚玉郎在媳妇的手掌里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其实,当我一靠近观山寺就闻见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这种香气很奇特,虽然被禅香刻意压住,但依然很难逃出我的鼻子;所以,我就一路循着味道到处晃荡,没想到在密林前碰见了你;媳妇,那些小沙弥虽然剃着光头,但却面露凶狠,跟山贼屠夫一般凶恶;想来早就跟小尼姑们厮混在一起,身上唯一的一点六根清净也跟着抹去了。”

乔羽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和尚庙里藏小尼姑;而且,还勾搭成奸,简直就是可恶、可恨至极!

想及此处,握在铁鞭上的大手就忍不住紧攥成拳,眼神一瞪,大吼出声:“干他娘的!老子毁了这间披着佛衣却不行人事的破寺庙。”

楚玉郎见媳妇发怒,忙上前死死抱住媳妇的腰,牟出了吃奶的劲儿阻止:“你大爷的,就知道你这婆娘爱耍狠,你把这间破寺庙毁了自己是痛快了,但我们查案的线索可就断了。”

“屁的线索!楚玉郎,留下这种可恨的寺庙在此赚取信徒的钱财,你身为钦差,难道不应该主持道义吗?”

楚玉郎被媳妇的这句话激怒了,松开媳妇的腰,一脚踹在媳妇的屁股上,双手叉腰,双眼冒火:“死婆娘,爷说不主持公义了吗?爷会看着不管吗?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不懂得什么叫做明察暗访、顺藤摸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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