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明白。 ”王晗答道,声音空洞无力。
“看你,还是难相信!”承德盯着她,不高兴地定论道。 “只有杨默,才会特意错开第一壶酒!因为他知道那第一壶是敬给公的酒!”
“大哥您别生气。 ”王潭插话说,“姐姐年纪轻,也不怎么到外头走动,若有人想欺她年纪小,骗她几句话,不是太难的事。 ”
王晗任他们说。 惶恐已经攫取了她的心。
是谁灌输承德这种看法,她和杨默走得很近,若杨默犯了错,她只会护着他?杨默下毒到酒中,他们真推测到这一步,还是……?这些混乱的想法她不想再拿来伤自己的脑筋,眼下她只害怕一件事:如今杨默该怎么办?
“弟妹,”承德换成了语重心长的口气。 “大哥之前对杨默那人知道地不多,只听闻少许传言,大哥自然不胡乱猜测——”
“大哥听了什么样地传闻?”王晗插话道。 她能猜到承德指的传闻,她没法不生气。
“姐姐定是想问有关‘不详’地传闻吧?”王潭马上问。
王晗不回答也不向她示意。 她瞪大眼睛盯着她,直到王潭闭起嘴巴低下了头。
“嗯,哼。 ”承德咳着喉咙,显示他的存在。 王晗放下王潭转回目光。
“大哥听说的传闻,并非什么‘不详’,我也不信那些说辞。 ”承德接着说,“大哥听到的,和关心的,自然只关于我们王家!”
他特地强调最后半句,王晗意识到,还有她不知道的有关杨默的“恶事”,今儿有必要说给她听。
“大哥请说。 ”
这时,承德的脸哀愁起来。 “南郡公是何人,想来弟妹多少有耳闻。 他起的是与天一般大的决心,豪气,霸气,一样不缺。 仲德伴在他身边,看似前景大好,内里,却有说不清的苦处。 ”
王晗皱起眉头。 他说的苦处,是在杨默跟了南郡公之后吗?至少在那之前,仲德尽管不太同她说公务,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大伙都看得见。
“公专断得很。 ”承德像是下定决心无视要丢性命的危险,说出大逆的话。 “仲德尽忠尽责,凡事都给他做到公最满意的份上,可算得上他手下最得力的部将。 ”
王晗喃喃地承认:“南郡公专断,我也知道一些。 ”
“专断之人容易生怒。 身边人等有任何按自个想法行事的念头,后果都可能很严重。 但凡人终归是凡人,岂能面面俱到?他处在高位上,甚至想要更高,那使得他逐渐忘了一些简单的道理。 他一个人想不了周全,甚至还有想错的时候。 ”
“大哥是说,我们家大人想法与南郡公有冲突?”
“冲突不冲突,冲突大小,如今一时难以说清楚。 我估计,各位大人一致推举仲德为公手下最得力的部将后,仲德确实眼高了些。 公要总以仲德的策略为先,其他人如何不信任他,推举他?但是,当公与仲德的看法相悖,公那脾气,他如何处理仲德的策略,我们可想而知。 ”
是这样吗?王晗记得仲德有时也会因公务黯然,可是否在公面前受了委屈,她不能把握。
“有些个过程,当下谁也想不了久远,只有到后来,公使出一连串试探的安排,仲德虽问心无愧,但也才惊觉,原来南郡公的疑虑竟到了派人来搜查的地步!”
王晗的猜想又一次被证明是对的。 他们知道什么,而她不知道——府中前几回出事,仲德不怒不惧,安静地过去了,只有这一回不同。
第一卷 相争之痛 第六十二章 刺客动手
第六十二章 刺客动手
“南郡公生疑,仅仅因为我们大人看法与他的相悖?”
承德突然大笑,高兴的声音。 “大哥就喜欢弟妹这性情,平日瞅着简单明了,真疑惑起来,倒也能找准重心!”
“大哥,过奖。 ”王晗措手不及。
承德摇摇头,笑容很快淡去。 他又喝口茶,接着上面的话。
“有些事,大哥也是来了之后,不得不信。 你想问明白,这南郡公生疑最主要为何?大哥我也想问个明白。 以仲德之见,他不喜生事,更不爱想到他兄弟头上。 ”
总算到关键了,王晗挺了挺腰,以便能听清每一个字。
“但形势非逼得他这么想不可。 假如你有心记得,弟妹,南郡公对仲德生疑,是在杨默来了之后?”
“我记得,大哥。 ”
“仲德不愿多谈——!”承德拉长声不掩饰他的遗憾。 “能给大伙瞧见的,那仅是少有的几件!仲德不会因为公不信任他,试探他几回,便将一切变动归咎于杨默。 ”
“大哥认为,公使大人受的,不止这么一点委屈,只是我们在家里头,不知道?”
“正是!”
“可……”王晗有混乱的感受。 第一下反应她觉得承德的推测不怎么对(公一直委以仲德重任),可又无法说出确切的反驳的论断。
“弟妹不这么看?”承德的声音中夹杂着明显地不认同。
“倒也不是……”王晗自觉气短。
承德提醒道:“弟妹要有所疑虑,大可想一想昨日。 ”
王晗马上想起南郡公带杨默出席。 众人做出的反应……当然,昨日发生的每一件出格的事,谁都会牢牢记得。
王晗猜测:“大哥的意思,是说杨默如今成了南郡公更为器重的人?”
“或许。 ”
王晗听出他口气中受伤的骄傲,接着猜测他地答案。
“不管杨默是否为南郡公更为器重的人,大人受磨难却是因他而起?”
承德用反问表示同意。 “公绝非等闲之辈,岂会因器重新人而刁难尽忠尽责地其他部下?”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杨默蓄意破坏南郡公对仲德的信任。
王晗半低着头,仔细斟酌着这种看法的可信的分量。 琴房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大人他手头……”王晗预料到这么问要引起愤怒。 可她忍不住。 “有没有……能说明此推测的事?”
承德地脸上前一刻还镇定气闲,后一刻就变成了乌云密布。
“我同你们妇道人家说,那是推测——你真当是推测?!”他大怒着吼道。
王晗不知哪来的勇气,出口反驳道,“只是,光凭两点推测,我们定的下作恶之人是杨默。 也可定下是府内一名护卫。 而且大哥您说的,杨默深得南郡公器重,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怎可轻易降罪给他?”她涨红了脸,声音颤抖着,心跳得仿佛要蹦出胸口。
青色依然罩着承德的脸,但他合上了嘴巴。 在短暂的停顿中,心跳得安分了些。 王晗能再说点了。
“连下人都知道死也不能认的事,他会不知吗?”
说完,她深吸进一口混合着碳味地呛喉咙的寒气,等着他们开口。
“就是深知今时他地位不一般,南郡公手下没有人敢得罪他。 ”王潭说道,“因此。 才请姐姐来,将这前前后后的变化说清楚,教姐姐心中有个数。 不管这恶事能否了解,我们府内,王家之人总要一条心。 ”
大约有一刻的时间,王晗想不出一句话。 王潭转弯的心思非同一般,她又一次深刻领教到。
“弟妹,这下你懂了?”承德问她。 王晗怀疑她嗅到了欢快的气息。
这种欢快她享受过。 当王潭地心思同你站到一起时,你总能受惠于它,甚至生出依赖的坏习惯。
“懂了。 大哥。 ”她乖乖的回答。
“大哥并非有心责备你的不是。 ”圆满收场给了承德好心情,他的话和口气又像从前一般亲切了。 “在大哥眼里。 你仍是个孩子。 你嫁与仲德为妻,是王家的福气,大哥一直甚感欣喜。 可这乱世中,善人与恶人确实难辨,你看错了一两个,这绝对可谅解。 只说那往后,你听的,想的,别自个憋着,多与仲德说一说,他会引导你。 ”
“大哥……”防备就在这几句话后裂开成碎片,掉了下去。
王晗很想流眼泪,不为他说的话,就为他说这些话的心意。 承德还不知道仲德对她已是千差万别了,他只当还像刚开始一样呢。
“我会记着,您放心吧。 ”王晗哽咽着承诺。 “身为王家人,自会以王家为上。 但凡碰到不懂地事,我会多向夫君请教。 ”
承德点头微微笑着。 “好,好。 大哥就记得,弟妹向来是乖巧之心。 ”
这句话勾起了王晗地疑惑。 “大哥您怕我不分黑白就自作主张?”
“哎,我没这么想,这个……大哥我……”承德被自己的话打住了。 王晗这时才发觉,原来她被人描得比她想象地更黑。
王潭的声音插了进来。 “大哥,姐姐,这恶事虽说有了嫌疑之人,可调查还是得进行。 接下去,我们只当怀疑着下人,不能教杨默给看破了。 ”
即使她此时微笑着面对他们,王晗仍清晰地抓住了她说话前的表情,充满受伤与不服。
“那是当然。 ”承德说着。 伸开腿撑住桌子。 “要不今日我们还白说了。 ”
王晗跟着站起来,商讨宣告结束。他们没再多说客套话,便挨个走下楼梯。 外面冷风已大大加强了,他们用去了大半个下午。 木梯被三个人踩压着,发出异常响亮地危险的吱呀吱呀声。 下面,侍琴和伴喜一前一后从避风处走出来,脸上冻成快皴裂的血红色。 给他们三人一一请安。
王晗故意回到堆放物品的房中,躲开奶**好奇。 她需要独自梳理新得的消息。
另一方面,她派小良留心注意杨默在府内的行踪。 一想到他们判别下毒之人最有可能是杨默,她就感到整个人混乱不已,跟着,头晕目眩。 她地脑中像塞进了东西,想不动了。
在奶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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