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先生！！！”还差一点，还差一点点，只有一步之遥，只要再踏上一步，源先生就不用死了！只有一步，源先生在我面前被贯穿了心脏，
“夕……叶……快走……”不要，不要，不要！！！！！
“你们几个，”
“怎、怎么了！”三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你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了，知道吗？”我抽出刀。
“哈……你……就凭你一个小鬼还敢对着武士刀剑相向？”
“武士？真正的武士就在刚刚被你们这群低贱的东西给毁了！”全身的血液早已在沸腾的边缘了，就等在这一刻爆发，我毫不留情的斩杀了对方。当然，那群喽啰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但是光杀了他们，还不解我的气。我拿起刀疯狂的刺向他们的尸体，刺在肚子上，刺在心脏上，刺在眼球上，把他们的每一寸肌肤都刺得破破烂烂的。
“哈哈哈……我要把你们刺到烂为止，让你们这群低贱的东西化为尘土，哈哈哈……”天知道我现在的表情是有多恐怖，行为是有多可怕，但就是抑制不住，打从心底里冒出的那股杀意。
“你还没杀够吗？”不知什么时候有一个人出现在我身后。
“风间！”
“住手，我只是来查看淀番的动向的。”我清醒了一下，收起刀，也没说什么。
风间随便瞥了一眼那胡乱不堪的尸体，“这就是你的本性吗？还真是恶劣啊！”
“都到这种时候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走到源先生身边，撕下一块布料替他擦干净脸上的脏东西。
“你现在很伤心吗？可是脸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啊！”风间嘲讽似的扬起嘴角。
“说不伤心是假的，因为自己的弱小，自己的无能而没能保护好伙伴的性命，这样子的家伙简直让人伤心到绝望了，”擦干净了脸，像是见到了平时的源先生，虽然有几分遗憾，但也足够了吧。“像一个武士一样追求着自己的理想，像一个武士一样保护同伴，最后，像一个武士一样死去，真是伟大的一生啊，一直都按着自己的信念笔直地走下去。”
我想我这辈子都认同不了，即使死的再华丽，死了终归还是死了，将自己的一切化为尘土，只将悲伤留给还活着的人，这样，太自私了，我无法赞同，同时，我也无法否定。
“武士？这个词对于他们这群愚蠢的人类来说也太贵重了吧，只不过是在悬崖边苟延残喘的蝼蚁群们。”
“风间，说风凉话倒是你的拿手好戏呢！”这个声音，
“土方先生……”听到我颇为古怪的口吻，土方先生看见了安详的躺在我身边的源先生。
“源先生……是你杀了他吗！”
“哼，是又如何。”我惊讶的看着风间，他为什么要承认，明明不是他干的！
我从没见过土方先生如此生气，气的冲动到拼了命的狂砍风间，哪怕是能有一点也好，有能够安慰他的话语，不管是什么我都一定会说，不过我知道，那样的话，在我这里不存在，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放下他手中的剑了。
“没想到，我居然要以这幅姿态对人。”银白色的发丝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眼前，额角突出了两个肉块，金色的双眼显露出凶相。莫非，这就是风间的真身？！
结果表明，我猜对了。刚刚还节节败退的风间立马转为上风，这回轮到土方先生进退两难了！怎么办？我是不是该上去阻止他们？不过现在冲到他们俩中间会不会太……何况我又怎么会是风间的对手，硬是插进去了也只会变成土方先生的累赘。
“变若水啊，真是一个愚蠢的人……”变若水？我抬头看向土方先生，他手中正捏着那瓶看上去很刺眼的红色液体。
“土方先生，你不能喝，你千万不能喝啊！”我几乎是跪在地上，死死的抓住土方先生的手臂。
“夕叶，你也觉得我这样做很愚蠢吗？”我抓着土方先生的手正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的放开。“但是啊，人类本来就是愚蠢的，然后我们就会向着我们愚蠢的梦想前进，对亏了这一点，我们才能走到这一步啊。”不要，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是要看破我的皮肉，我的灵魂，一直到某一个我根本达不到的地方。
“不，不，你一点也不愚蠢，你不是还要实现梦想吗，所以不要喝它！山南先生喝了，平助喝了，连冲田先生都喝了，至少，至少，我不能再让你喝下去，喝了它不仅什么都得不到，就连原有的都会失去，你知不知道啊！！！”
“可是啊……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我承认，不会有人比你更好看了，即使是真正的鬼，在我眼里也及不上你的千分之一。飞扬着一头垂直倾泻下来的白发，红而发亮的瞳孔，即便是冒牌货，你也如此的夺目，只要能发出光芒，即使是假的，也能成真，但是为何，我一点憧憬的感情都没有，看着两个人厮杀，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又没能阻止吗。
终归，我其实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碎片吧，可有可无，我的存在与消亡，对这个世界都是无关痛痒的。什么伙伴，什么武士，什么道义，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而已，那么或许我死了，这个世界是不是依旧会继续着原有的面貌下去呢？
那两个人似乎正在进行着什么对话呢，但是我已经听不到了，因为，我再也不想听到了，就这样，让我死……
“……”在我离土方先生和风间之间还不到三步的距离，有两个人从天而降。
“您在干什么呀，副长。您可是我们的头目啊，而我们则是你的左膀右臂，既然是左膀右臂即使是失去一个也仍可以替换，但若是失去了头目……就什么都完了啊……”
倒下了？有人倒下了？而且那个人还不是我。
“我……我我我看到了什么……”我的视线都不敢往下。
“刚……刚刚那个是山崎吧，”我的牙关颤得厉害，“土、土方先生，刚、刚刚那个是……是山崎吧……”身子一下子被抽空了，什么都没了，只有数秒前的景象还在不停地回放，回放，回放……两个人对砍，然后我走了过去，然后有什么东西在我之前落到他们之间，再然后……
要不是该死的脖子再也承受不住脑袋的重量，我是绝对不会把视线往下放的。结果，视线下移的结果，就是我亲自补全了那个，再然后，
“山崎！！！！”
尽管我强烈的反对，但是，我们还是上了船，上了即将把我们运向另一个彼岸的船。我反对，是因为山崎受了很重的伤，几乎是下一秒就要做好他会去世的准备，然而带着这样的伤上传更是凶多吉少了。
“夕……叶……”
“山崎，你现在可是病人哦，不能多讲话，快休息吧。”我强迫自己不要再颤抖，要以最平常的态度。
“夕叶……”
“都叫你别说了！”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害怕，我故作生气。
“你那时候……是想死在副长和风间的刀下吧……”呼吸已经变得极为不均匀，船舱里发着暗黑色的灯光，让我觉得，山崎的脸看上去有好大的一块阴影。“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山崎费劲的抬起他的手，好像是要抓住什么，我不知所措，只好将自己的手紧握住它。
“但是，你得要活下去，虽然你不是头领，但是，你却是不可替换的一部分……”笨蛋，不是早就替换了吗，我只是个代替品啊！
“说什么傻话呢，不要说这种不负责的话啊！”我把山崎的手贴在脸上，想要感受他的温度，然而，它却让我凉透了。“你要活下去，听到没，上次你把我弄得这么痛的这笔账我可要好好的跟你算呢。”不要松手啊，山崎，千万不可以松手。
“嗯……我等％着……会等着的……新选组……就……拜托你了……”明明早就知道的，明明早就准备好的，明明……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明明，在山崎松手的那一刻，我的心脏还是像被谁狠狠地戳了一刀似的，是谁？是谁！是我吗……
不知是过了多久，船舱里根本分不清白昼，而我也已不觉时间，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握着山崎的手，不想离开，直到，
“你们要干什么，新八，左之助！”分别的时刻到了，现实终有一天会来到的。新八和左之助进来抬走山崎的尸首，我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夕叶，你就面对现实吧，山崎已经死了，你在抓着他也没用了。”我知道左之助说出这番话是多不容易，下了多大的决心，不过，我心里却并不是这个味儿。
“那么你们是打算抛弃同伴吗？踏着同伴的尸体上路吗？恶魔！冷血……”
“啪！”一记脆响。
“够了，夕叶，你说的太过分了！”
“斋藤……”脸颊顿时感到一阵火热，斋藤先生居然给了我一个耳光，连一向是激动分子的新八都吓了一跳。
“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你这么做山崎能活过来吗？你这么做山崎会觉得高兴吗！”我捂着脸，很痛。斋藤先生一向很严格，在剑术对练的时候也从不手软，这记耳光让我痛的感觉脸颊都要被拍裂了，真的很痛，但是，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最近是什么日子啊，一口气在我面前死了两个人，两个人半死不活，而其原因，直接、间接的都和我有关，我当我自己是谁啊！千鹤吗？只有她才有这样的权利吧！所以……所以呢……
“我不管……我不管……我什么都管不了，什么都……”如果理智是我最后一道防线的话，早在源先生死的时候，它可能就已经飞到河外星系去了，现在的情绪已经是负值的状态了，眼泪像被人一把砸坏的水龙头一样，水花飞溅的到处都是，停都停不下来。
听不进斋藤先生的劝告，我毅然的寻找着被强行带走的山崎的尸体，当我冲上甲板的那一刻，本已被修好的水龙头，好像又被那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掘了个口子，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水龙头坏掉了，水花飞溅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