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千枫来收拾吧。”千枫见状,从我手里接过空碗,笑着将食具收拾下去,并且好心地帮我将房门关上。
脸上发热,看向尹仲图:“你故意的……”边说边脱去鞋子,爬上床。
“彼此彼此。”他微笑看向我,搂住我。
避开他的伤口,靠在他胸前,回想起那晚的事情……“第一次看到你那样……”说话毫不留情。
“吓到你了?”他搂得更紧了些。
“没……当时我只是想,你哪里来的体力……”
“……从昏迷中醒来,怀中有一个赤裸的女人,身上的香味也不是我所熟悉的,体型也……我昏迷的这几天,玟儿你廋了好多……”
“仲图……如果当时,那个女人真的是其他人,你会怎么办?”
“如果她不提什么要求,我自会重礼感谢她。若她……”尹仲图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若她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挑眉笑看他。
“救命之恩和感情是两回事。什么都能迁就,唯独这种事情不能迁就。若那夜真是其他女子,她提的任何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唯独感情不能。”
“若她执意只要你的感情呢?”
“那……只能让她失望了……我只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了。”他笑着看向我。
“……枕头下怎么会放着剑?”
“这天下,只有见两个人的时候,我会不佩剑。一是当今圣上,一是玟儿你。其他时候,无论是哪里,即使我忘记了,我的侍从也会遵照我的吩咐,放上武器。”
控制不住地,嘴角高高扬起,轻轻靠在他胸前,他环着我的腰,下巴轻轻靠在我头顶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棱撒进来,暖暖地照在地上,微风吹过,屋外杨柳随风轻摆几下,知了也在快乐地鸣叫着……
如果可以,真希望时光就此停住……
“玟儿……对不起。”
“公事为重。再者,你现在身体虚弱,若让这样的你陪着我去参加庆典,我于心何忍?”我笑着看向他,伸手,准备将一片粘在他外套上的树叶摘去。
尹仲图含笑握住我的手:“真的不介意?”
正待抽出手,马车突然颠了一下,向他怀里跌过去。尹仲图反应及时地扶稳我,借着力道,将我向他怀中拉过去。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靠在他怀里。
“有一句话,不知你听过没?”
“什么话?”
“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笑道。那日尹仲图收到一份从京城来的加急文件……不得不在漠北庆典前返京。
他听后低笑出声,将我搂得更紧了。
片刻后“玟儿……在我昏迷那段时间,可曾发生过什么事么?”
“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那日离开漠北前,思远对我说‘那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子,得到她是你的福气,好好珍惜。’和思远认识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会给一个女子如此高的评价。”
我眨眨眼,有些意外顾思远竟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难道仅仅是因为那天我对他说得那几句话?低头笑了笑,开口向尹仲图慢慢讲述那天的事情……尹仲图听完后,但笑不语,手却搂得我更紧了,眼睛亮亮的。
“玟儿,那天我没有认出你……”他手指在我脖子上慢慢摩挲着。
“这个是自然。你刚从昏迷中醒来,加之那几天我满身药味……而且……除非是体型差异很大,否则即使是我,恐怕也难以在那种情况下轻易辨认出身边之人是何人……我何来的怪罪?”我伸手,也他手指交叉握在一起。
“呵呵……那盒土是为了那个妇人?”
顺着他的视线,我也看向位于马车内侧一角的盒子。“那妇人,真的很让我钦佩。这捧土是从他们家族的祖坟上取得。回都城后,我向派人给她送过去。她现在一个人远离漠北,独自一人生活在异地……”我没有再继续。
尹仲图拍拍我的脑袋:“有她家人在天之灵的佑护,她一定会幸福平安的。玟儿……你可知,这次是因何事召我回都城?”
我挑眉看他,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圣上准备禅位。”
“父皇……身体微恙?”
尹仲图笑着伸手在我额头上轻弹了一下:“玟儿,你乱想什么。皇太子昊天年轻有为,足可以担当起重任……没有什么特殊的隐情。”
“……什么时候准备告召天下?”
“还没有确定。要是没有想错,大概会在今年年底。登基仪式想必会在明年新年后举行。”
现在是临近八月……还有不到半年时间。“那,回去后,你就要变得很忙碌了……”
尹仲图含笑握住我双手:“放心,我会好心照顾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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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信使出发了。”千枫说道。
颠簸了多半个月,车队一路顺利地按计划抵达都城。一回都城,我就立即派人将那盒从漠北带来的土给那妇人带过去。
“嗯,我知道了。”简单梳洗后,我起身准备去书房练习一下书法,很久没有拿毛笔了。刚到都城,尹仲图就立刻马不停蹄地去上朝了。在跨出门的那瞬,突然想起一个人……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千枫:“千枫,那个……我上次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就是那个妇人邻居家的那个小姑娘……”
“您说的是红丫?”
“对,对,对。就是她。她最近如何?”从尧国回来后,意外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一时有些措手不及,竟忘了过问一下她的事情。
“很安分,干活也很认真。”
“没有出现过什么意外?一直也没有来找过我?”
“……开始的时候,有些不熟悉府里的规矩,曾犯过一些小错……有来找过您,不过……都被我挡下来了。因为都是一些小事,所以千枫就……千枫知错了,下次不敢了!”
“……千枫,这次念你初犯,我原谅你。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去吧,叫红丫去书房来见我。”说罢,我向书房走去。凡事都有个规矩,擅自替我决定,已经超越了她的职能范围,虽然她是我贴身侍女,也是出于一番好意。
女大十八变,这句话说得真不假。看着眼前的红丫,我心里暗暗赞叹道。一年多的时间,当初那个青涩、内向的小姑娘已经由未发芽的花苞变成了一朵含羞欲绽的花骨朵。这样的一个青春少女就这么深藏在府里也未免有些可惜了……想了想,我笑道:“红丫,你来这府里也有一年多了。有没有想过,有天离开这府里,独立生活?”
我话音一落,红丫“扑嗵”一下跪在我面前:“公主殿下,红丫错了,请您不要赶红丫出去。”
我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红丫,你起来。告诉我,你何错之有?”
红丫一动不动依旧跪着,声音里含着几分哭意:“红丫知错了,红丫知道错了……”
我提高声音:“红丫,若你再跪着,我就真生气了。”
红丫立刻站了起来,依旧低着头。
“红丫……你一直说你知错了。那你清楚告诉我,你究竟犯了何错?”
“红丫……红丫……”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今天让你来,不是因为你犯了什么错要赶你出府。你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总不能在我这里当一辈子的侍女。我想着,到时候不如在这都城里帮你买栋房子,置几亩田地。”
“红丫……”她头依旧低着。
“今天打开天窗说亮话。当初你们母女告诉我的,是谎言吧?是出于什么意图我现在并不想再追究了。我给你三个选择,若你不想走,那也可以,在这府里,一辈子除了侍女一职,其他的你就不用肖想了;二是我可以帮你找户好人家,然后在这里城里帮你置房买地,虽不能大富也不至于清贫;三是我可以给你一笔银两做嫁妆,派人送你回家,回你父母身边。我给你三天考虑时间。你可以走了。”说罢,我起身走向书桌,拿起毛笔,准备练习书法。
半晌后,红丫怯生生地声音传来:“公主殿下……”
我停笔抬头看向她。“我,我,我想选择第二种……”
我放下毛笔,开口道:“我知道了。千枫,你知道该怎么做,陪红丫去总管那里一下。”
《重生于古代(第一人称)》第三十一章2007…06…14 14:45
“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当红娘?”尹仲图伸手将钗子从我头上抽出去。我微笑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他帮我卸去头上装饰。现已是晚上就寝时间。
“相对于现在这个乖巧听话驯服的红丫,我还是喜欢当初那个略有些莽撞地红丫……不想这么一个活泼的姑娘就这么在府里耽搁了,所以……”至少,当初那个红丫还有梦想,也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而现在这个……现在这个红丫更符合社会的标准。可对于一个从其他世界穿过来的我来说,我更喜欢以前的那个红丫多些。
尹仲图将我抱起,放置在床上,人也随之压上来。“小心,你的伤——”话没完,就被人用唇堵住了。
片刻后,他才放开我。“放心,不碍事的。娘子,你今天这么做,不止是这一个原因这么简单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有这么一个故事:从前有位善心的富翁盖了一栋大房子,他特别要求营造的师傅,把那四周的房檐建得加倍的长,使贫苦无家的人能在下面暂时躲避风雪。房子建成后,果然有许多穷人聚集檐下。他们甚至在那里摆摊子做起买卖,并生火煮饭,嘈杂的人声与油烟,使富翁不堪其扰。他的家人也常与在檐下的人争吵。冬天有个老人在檐下冻死了,大家交口骂富翁不仁。夏天刮了一场很大的风,别人的房子都没事,富翁的房子因为屋檐特长,居然被掀了顶。村人们都说这是恶有恶报。
重修屋顶时,富翁要求只建小小的房檐。富翁拿出一部分银两,盖了一间小房子。那个小房子所能荫庇的范围远比以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