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坐在两条船上说话,因此便忍不住打趣道。
“小姐!”琥珀眼睛冒光,大概是想着楚檀画解了她的窘境吧,其实那种情况下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三嫂!”安长乐这一声是郁闷的,这要是晚出来一会儿他不就知道琥珀的真心了么?安长乐一叹,这下回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有气氛继续这个话题呢!
安冉烨趁着几个人说话的空当,拿了事先准备好的莲子给楚檀画吃,他抿唇笑:“画儿,这是本王亲手剥的莲子,你就看在本王一片心意的份儿上尝一尝,好不好?八弟说这清徐园里的莲蓬可好吃了,也只有这儿的水土滋润,能长出这样堪比江南的莲蓬来。”
楚檀画见那青花瓷盘之中,装了满满一盘子的莲子,微微一笑,对着安冉烨道:“张嘴。”
安冉烨眨眨眼:“画儿,本王是叫你先吃呀。”
楚檀画故意瞪着他,佯装生气:“你到底听不听我的?叫你张嘴嘛。”
“哦哦,好。”安冉烨不知道这丫头要搞什么鬼,今儿她生日她最大,因此也不再废话,直接听她的话张嘴。
楚檀画嘿嘿一笑,便在那瓷盘之中拣了一颗比较大看起来很老的莲子丢进他嘴巴里,然后才笑道:“吃。”
安冉烨忙嚼起来,可是这莲子时日久了,莲心就特别的苦,苦的他眉头都皱起来了,好容易才咽下去,就听见楚檀画带着笑意问道:“什么味道?”
“又硬又苦,难吃的很。”安冉烨端着盘子老实答道。
楚檀画咯咯笑起来,她就是故意挑的那一颗给他吃的,笑够了,她才望着安冉烨笑道:“我知道,在没有我的时候,你的日子就是这样的味道。——来,张嘴。”
安冉烨以为又要喂他吃苦莲子,忙摇头不肯张嘴,她一瞪眼,实在没办法,只得又张嘴,但是神情紧张,他实在是不喜欢那样的苦味。
楚檀画眯眼一笑,挑了一颗丢进他嘴里,看着安冉烨小心翼翼的咀嚼,却不曾皱眉,也没有那样郁闷的表情,当下便歪着脑袋笑道:“怎么样,什么味道?”
安冉烨一笑:“又嫩又甜,好吃的很。”
楚檀画这才高兴起来,也不管旁边两个电灯泡,凑过去亲了他脸颊一口,甜蜜笑道:“狐狸,有了我之后,你的日子就是这样的味道,好吃吧!嘿嘿!”
安冉烨摇头一笑,这丫头鬼灵精怪的,竟想出这样的比喻来,不过比喻的还真是恰当的很,他笑,其实她说的对,遇见她之前,日子都是又硬又苦的,遇见她之后,日子都是又嫩又甜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坐在荷花船里头,看着碧湖之上的风光,把瓷盘里头的嫩莲子都吃光了,然后楚檀画转身把瓷盘递给安长乐,笑道:“来,八弟,三嫂请你吃莲子,不吃就是看不起你三嫂哟,快吃!”
剩下的全是又硬又苦的莲子,安长乐吃的极其辛苦,脸都皱的看不见五官了,琥珀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便也帮着吃一些,楚檀画见了,转身窝在安冉烨怀里笑:“哎,所谓同甘共苦就是这样的吧,现在一起吃苦,日后才能一同甜蜜啊!”
安冉烨低低一笑:“画儿说得是!”
楚檀画便坐在荷花船里,这会儿心里高兴,这个生辰果然过的非同一般,当下一高兴,又荒腔走板的唱起来:“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
安冉烨带着宠溺的笑,一面给她擦汗,一面亲亲她的脸颊,笑的温柔。
日子过的也快,一转眼就是八月中秋,安怀因为天热,没得什么精神,那次跟粟贵妃还有宓妃一块儿商量了之后,就决定只要自己人在卿颜阁赏月吃东西热闹热闹就好,一概不请外人不请百官,就各自热闹热闹就是了,就是一切从简便好。
清徐园是皇家园林,自然是依据地势高低来整修的,最好的赏月地点就是那地势最高的蓼沘山庄,那蓼沘山庄底下就是碧湖和荷花小筑,因此离着谁都不远,地方也凉快。
这回跟着来清徐园避暑的就只有安怀几个清静的人,因此大白天的清徐园门口车马纷纷,不少皇族宗亲白天就给接来了,都是兄弟子侄和几个亲王郡王,再加上几个郡王妃和亲王妃罢了。。
蓼沘山庄外头的空地上隔着屏风,亲王郡王们陪着安怀坐在外头,里头便是女眷们在一处坐着。
因为人来的齐全,因此安怀高兴的很,天色刚刚擦黑,便命人上了酒菜,大家坐在一处吃喝,虽说是不必太守规矩的,可到底安怀是皇上,众人也总得醒着神儿,气氛虽慢慢开始热络起来,但是安怀还是嫌这屏风碍事,便让苏德义除去了它:“一家子骨肉吃饭,要这个东西隔着做什么!拿走拿走,换了大圆桌大家坐在一块儿吃才显得亲近嘛!”
于是屏风被撤掉,众人都坐在一张大圆桌上,不过这饭桌上,总得有热场的人,楚檀画一看就知道,这热场的人就是宓妃跟安冉烨,这两个人插科打诨绝对没得问题,再加上安长乐在其中说说笑话搞怪一下,这气氛还真就起来了。
楚檀画在一旁瞧着直笑,大概也是因为离了皇宫大院,才能看见这样的场景吧,明月高悬,这也算是一家子团圆了,若是不论世间功名利禄,中秋团圆应该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儿了。th6m。
她不能喝酒,很多菜也不能吃,便瞧着众人高兴罢了,坐了半晌觉得有些累,她是怀了孩子的人,且如今已是五个月了,挺着大肚子实在是不方便,她也不愿扫了众人的兴致,就悄悄的离了席,众人都在兴头上,竟没一个人注意到楚檀画的离开,而恰好安冉烨的被恭亲王拉着喝酒,没看见她走,还以为楚檀画就在旁边坐着。
楚檀画一路从蓼沘山庄的石阶上下来,慢慢的下到山庄底下来,那喧闹之声渐渐听不到了,到了底下来之后,越发闻到了浓郁的桂花香气,琥珀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扶着她,这会儿人都在山庄上头,这外头就显得格外的幽静,一点儿的灯色烛火都没有,树影重重,琥珀环视了四周之后这心里头倒是觉得挺渗人的。
“小姐,这儿几乎都没人了,静悄悄的,咱们还是去荷花小筑歇会儿吧,等上头的人都下来了,咱们再回琴台去,这回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小姐要是摔了可怎么好呢!”
楚檀画一笑,瞧了四周一眼,又抬眸望了一眼那老大老圆的月亮,抿唇道:“这样好的月色,上面的人只知道吵闹吃喝,你瞧那桂花荫下,香气馥郁的很,要是有人在那里头吹笛,一定好听的不得了,明月夜,笛声悠扬,这才有点中秋月圆的味道。”
楚檀画的话音刚落,那桂花荫下当真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曲调却正是宓妃唱的那首歌的曲调,用笛子吹起来,当真是别有一番味道的。
琥珀抿唇一笑:“看来皇上与小姐的心思是一样的,这吹笛的人定是皇上布置在这里的,奴婢方才细听,上头似乎也安静下来了,像是都在一边吃酒一边赏月听笛呢!”
楚檀画抿唇一笑:“是啊,皇上也是最会乐的!不过,在山上听笛赏月到底不是近水听笛赏月的好,这笛声这样好,咱们索性不回琴台了,直接从荷花小筑绕过去,到那碧湖边上的回廊那里去坐着,在那儿听笛赏月是最好不过的了。”
琥珀答应一声,忙提着灯笼就往外头走,结果走了两步楚檀画忽而停住了,抿唇道:“把灯笼灭掉。”
“啊?”琥珀一愣,没听明白。
楚檀画站在树丛后头,冷声道:“把灯笼灭掉,那边有个人,你这灯笼照着,我看不清那人是谁。”
琥珀见楚檀画说的严肃,忙把灯笼吹灭了,楚檀画看了片刻之后,才眯眼道:“那是温嘉郡主,你看,她站在荷花小筑里头,提着的是个明瓦灯笼,要不是这灯笼,咱们也看不见她,父皇应该没请她来呀,她这大晚上的来做什么?”
楚檀画微微皱眉,若不是她及时要琥珀灭了灯笼,再转过去就能跟温嘉隔着小溪面对面站着了,温嘉提着的是明瓦灯笼,在夜里也很亮,所以她才能看清那人是温嘉,又见温嘉身上闪闪亮亮的,眯眯眼,还能隐约看见温嘉身上挂着许多色彩鲜艳的珠子,甚至还有几串翡翠,楚檀画看的皱眉不解。
琥珀刚要说话,楚檀画便示意她噤声不要说话,然后两个人就看见温嘉那边的灯笼也灭了,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温嘉做了什么,之后她的灯笼再次亮起的时候,两个人就看见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温嘉自个儿提着灯笼往那碧湖里一跳,扑通一声,水花溅的很高很高,灯笼瞬间熄灭。
楚檀画跟琥珀都是一愣,就听见温嘉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楚檀画忙要过去,琥珀把她一拉:“小姐,你不会游泳,这会儿就别去添乱了,奴婢扶着小姐去回廊那里坐着,然后奴婢去找人来救温嘉郡主。”
楚檀画微微一笑,顿了一下,才答道:“好,我也是这样想着的,打死我都不会去救她的,只是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我就过去坐着就好。——从这里过去只有小桥那一条路,你,注意脚下,慢慢儿的走。”
琥珀答应一声,就扶着楚檀画走过去,幸而这会儿月光还亮可以看得清脚下的路,琥珀要扶着楚檀画,便没有把灯笼点起来,两个人慢慢的走过去,结果刚走到那小木桥前面,琥珀忽而看到地上全是被月光映的闪闪发亮的圆溜溜珠子,她的一声小心还没来得及出口,她就感觉到自家小姐的身子一沉,然后整个人就脱了她的手,她的心一沉,心道完了,踩到这珠子上了。
说时迟那时快,琥珀也被惯性带的重重的摔到在地上,可是她现在也顾不得琢磨这珠子是谁放在这里的了,她忙去抓一旁的楚檀画,就在两步之外找到了楚檀画,就听见楚檀画捂着肚子喘息的声音,而且那声音里头有着深深的痛苦。
“琥。。。。。。珀,咱们。。。。。。中计了,啊啊。。。。。。疼啊,疼死了。。。。。。”楚檀画捂着肚子痛吟,那声音惊的琥珀手脚冰凉。
琥珀吓的一身冷汗,眼泪都急出来了,手忙脚乱的抓到灯笼把里头的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