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重叶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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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重叶更红-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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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无言以对,他不理解,怕永远也难悟出,放着国外舒适环境不去,却执迷于穷山沟里惨淡人生。

  这,就是中国知识分子固有的特性,为了祖国明天,一代又一代顽强地探索着、追求着、拼搏着,从不计个人得失,乃至生命。

  来人既感动又心酸,无望地:“既如此,我就不强人所难,会如实向老伯讲出你们赤子之心,但这钱,总该收下吧?”

  淑菲与志远交换了下眼神:“作为子女,本该赡养老人,承欢尽孝,这一天,坚信会到来,为了老人盛情,权且收下,待来日,定补报不齿之恩。”

  两人写了封长信,请老人饶恕和理解晚辈耿耿此心,终有相报之日。

  淑菲给王坚写了封短信,要他替他们,为自己,也为保护好同志后代及老书记遗孤,尽份同志之情。

  来人不知信的内容,按淑菲信上地址、姓名,找到王坚家,将钱与信留下,与严忠辞行后,两人分手而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十九 狗仗人势  无辜幼童涂炭  喜笑怒骂  农妇痛揭王闯 85
岳萍等人自被批斗后,家被抄,门被封,一月二十元生活费,家庭子女均被撵到一间大小的棚院里栖身。

  白明的母亲,终在凄苦、遗憾与无望中,扔下白云、白亮两个孩子,撒手西归。

  王坚处境虽稍有不同,也是在刀尖上过日子。刁锋一朝权在手,早把王家对他救命之恩付之东流,经过多次批斗,要押往牛棚。

  王坚母亲,这位德高望重的知识女性,自丈夫遇害,对反动派视同水火,王坚弃笔从戎后,扔下为之倾心教鞭,罢教铭志。

  新中国成立后,母子相依,虽年近六旬,想发挥余热,义务兼课,尽自己所能,为祖国培养人才。不想心愿未了,运动临头,迎接不暇,一浪高过一浪,也只好闭门家居,以书为伴。后有了孙子,到也其乐融融,平时,总是鼓励王坚、秋菊,要为来之不易的新中国尽绵薄之力,她,空有一技之长,终不得不老死林泉。

  *汹涌而至,她所熟悉的同志纷纷落马,旁观者清,见一个个好同志遭害,主动担起这些人子女的抚养,拼弃一切恶语中伤,负起教育无辜子女重任。

  开始,王坚侥幸过关,到后来,在劫难逃,她清楚王坚在险恶环境下扮演的角色,若失去自由,被囚押同志,有谁为他们互通信息,奔走呼救?丢下的子女万一有个好歹,她更力有不逮。万般无奈,她以中国知识分子的坚强和执拗,挺身而出,找到刁锋:“刁大主任,王坚十六岁投身革命,十八岁入党,解放后,又多在你手下共负党的工作,如果他是走资派,你该摆在啥位置?”

  刁锋打着官腔:“群众运动嘛,还能不受点冲击?”

  王老夫人见他一付无赖嘴脸,气不打一处来:“那么,你受到什么冲击?”

  刁锋一时语塞,憋了个大红脸:“这个……这个了半天,”回不上话。

  王老夫人寸步不让,挖苦道:“羊还有跪乳之恩,当今社会,有的枉披了张人皮,难道他的良心叫狗叼了?”

  刁锋清楚她指桑骂愧,脸青一阵红一阵,思谋半天,似抓住了理:“伯母,这是革命,决不是你我私事,我想这个道理不用解释,你个人缺什么,我力所能及,全力支持。”

  “我啥也不缺,缺的是正义,真理。”他不提革命二字还罢了,王老夫人一听:“刁锋,别在我面前耍花枪,卖狗皮膏药,我问你,当年我丈夫为你而死,是为了革命,还是私事?”

  刁锋被问得张口结舌,清楚王坚与那些人是一伙,又无懈可击,怕她说出更难听话,下不了台,狠了狠心,毫不情愿地:“我 给王闯主任谈下,总该行了吧?”

  不想,刁锋有他的小九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遗患无穷。便与王闯演了个红黑脸,暗中指示王闯:牛棚可免,改造不能放松,打扫厕所,给他画地为牢,一天三签到,叫他难以脱身,免上窜下跳,为那伙人通风报信搞翻案。

  王坚张罗罢白明老母后事,与母亲商定,把两个孩子接到家,少许安慰下白明、肖冰的心,。不料,李承斌家保姆姚嫂却说:“你已经负担不轻了,把他们再接进家,惹恼王闯那条疯狗,会拼死咬你,若再失去‘自由’,好多事儿谁伸得手,反正李院长夫妇已被揪去,我个农村老婆子,量他不敢怎么样,让孩子一块来,和李辉、李煌也是个伴儿,老人有空,教他们学习就行了。”

  王坚对这位质朴、厚道、仗义的农家女,从内心敬佩、尊重,歉疚地:“姚嫂,这太难为你了,我只有替白明、肖冰兄嫂先谢谢你,千万注意身体。”不觉洒下两行热泪。

  “王书记,你放心,我身子骨硬着呢,还等着瞧那些挨千刀下场哩,好人终有好报,我就不信乌云没散的时候。”

  姚嫂无儿无女,孤身一人,要说早年由张军夫妇介绍来李承斌家当保姆,为挣钱糊口,随着李承斌夫妇一连串遭遇与不幸,一切看在眼里,她善恶分明,是与非心里雪亮,一种正义感驱使,不知不觉溶入这个家庭,且成了不可或缺的主心骨,当家人,尤其*以来,李承斌夫妇遭劫,一切重担,全落到她身上,两个孩子“伯母、伯母”的喊着,不离不弃,早改变了自己身份,支撑着这个家。一个月二十元生活费,她宁肯喝稀粥,拣菜叶,也要两个孩子尽量吃好。每当孩子象羔羊般在她身旁睡下,有时整夜合不上眼。她不明白,为啥好人得不到好报,坏人耀武扬威,毕竟是共产*呀?这世道终不会长久。

  上山下乡开始后,李辉、白云随着下乡人流,远走天涯,连父母一面都难得一见,她昼缝夜补,把两个孩子能得到的东西,尽数带去。再三叮嘱:“到了那里,一定给伯母来信,少出门,多看书,学会吃亏和忍耐,沉默是金,这是我,也是你们父母一再安置的话,致于你们小弟,有我老人在一天,决不让他们受屈。”

  李辉、白云几次扑进老人怀里,难分难舍情景,令人锥心刺骨。

  “至于你们父母。”老人擦着眼泪:“我是小山镇人,当年枪林弹雨都不惧,建国后,引泉修渠建电站,送医下乡,他们是啥人,乡亲们一清二楚,相信,父母是革命的,就一百个放心上路吧。”

  自李辉、白云下乡后,身边只有李煌和白亮两个孩子,自懂事起,就在别的孩子喊着“狗崽子”声中长大,他们不清楚,为啥与同龄人不一样,任人辱骂和欺凌?什么黑五类,(45)孝子贤孙的,轻则指着鼻子骂,重则用石块追着砸,从小 就不学自通养成骂不敢还口,挨打就跑的自悲人生。为此,很少出门,也不敢出门,靠王老夫人辅导学习,苦挨风霜,度着不知啥叫童年时日。

  这天,姚嫂身子稍有不适,让李煌去买五角钱菜,白亮不放心,相依而去。不料,刚称好菜,伸手交钱时,被几个烂子围住,其中个嘴歪眼斜十六、七岁小青年,猛夺去钱:“好个狗崽子,孝敬了爷爷。”

  李煌扑上去抢钱:“这是我买菜用的,你们不能要。”

  “买菜?”斜眼小青年奚落道:“一个黑五类还吃菜?饿死少个反革命。”

  李煌不敢争辩,只是死死捉住那只抢钱的手不丢:“还我钱,你还我钱。”

  不防,斜眼小青年照李煌就是一拳:“狗崽子,想翻天?”

  李煌立时口鼻出血,但死死抓住那只手不放。

  这斜眼青年抽不回手,高喊:“老子英雄儿好汉,有种的,给我上。”

  话一出,三四个痞子拳打脚踢,把李煌打倒在地,还不肯罢手。白亮忍无可忍,猛冲上去,一头将那个斜眼撞了个仰面朝天,就去拉李煌。另外三个朝他冲来,白亮虽小,憋在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见斜眼伸手打过来,猛将那只罪恶手牢牢攥着,气得一口咬住个指头,疼得他杀猪般嗥叫,另两个没等李煌起身,从后面将白亮打翻在地,几个人没头没脸乱踢狂打,边打边骂:“小反革命!”、“小狗崽子!”之类脏话。

  李煌、白亮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只顾捂着脸,被踢着在地上滚来滚去,开始还喊叫,可是叫天不应,喊地不灵,两人早鼻青脸肿,口吐鲜血,还不肯罢手,象玩皮球边踢边骂。 。。

十九 狗仗人势  无辜幼童涂炭  喜笑怒骂  农妇痛揭王闯 86
一个卖菜青年实在看不过,急冲上去:“住手,光天化日,明摆着欺侮人,还要往死里打?”站到他们与躺在地上气息奄奄的李煌、白亮中间,阻止其暴行。

  小斜眼蛮横地:“谁家裤裆破了,露你出来,真他娘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青年人双手卡腰:“别满嘴喷粪,把嘴放干净些,不看你小小年纪,我端窝收拾了你们,叫再霸道?”

  “霸道!”小斜眼气汹汹:“怎么,我们在打坏人,你心疼了?”

  “好人坏人,自有国法。”青年人越说越气:“你有啥权利打人?”

  “啥权利?”小斜眼冷笑一声:“老子是响当当造反派,你心疼了?”

  青年人往前一步:“怎么,造到老子头上了?实对你说,我刚从部队转业,还支过左呢,对你们这类人嘴脸看多了。”摆出打架姿式:“有种过来。”

  小斜眼缩头挤眼了半天,狠狠地扔过去话:“你他妈活腻了,包庇狗崽子,有好吃的果子。”呼哨一声,野驴般一哄而去。

  青年人和几个卖菜老者,忙将李煌、白亮扶起,一老者向青年人:“小老弟,这下你可惹祸了。”

  青年人边给两上孩子擦着口鼻鲜血:“管他是谁家杂种,天王老子也不怕,路见不平事儿管定了。”

  老者神秘地:“你刚来不久,那小斜眼可是王闯——王大司令外甥,人称‘斜衙内’,顽劣得无人敢惹,是一方霸主,当今新鲜事就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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