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弗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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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弗的石头-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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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一个人的喜欢会因时因地因人而异,在法国人的眼里,东方是一个充满神奇而神秘的地方,那里的女人娇小,却很有女人味儿,她们会为丈夫打扮自己,也会打扮丈夫,有小鸟依人的感觉。说到喜欢东方女人,其实,法国男人更喜欢的是过去法属殖民地的越南、缅甸等东南亚的东方女人,她们显得更能吃苦耐劳,这可能和一部过去的电影《印度###》有关。布赫杰朗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他说,当年法国逃过来很多越南难民,一些法国男孩为越南姑娘搞得如醉如狂,他就为一个越南难民的女孩子和一个同学决斗过。布赫杰朗说这话时坦坦落落,并没有避讳女友小敏就在身边,也许,这就是法国男人的个性吧。

  布赫杰朗又把话转到法国女人身上,说,法国女人无论在衣着打扮还是在性格上都比其它外国女人随便得多,她们和你可以第一天认识第二天就上床,但她们多半要求男女平等,而且经济独立,但太随便了往往作为女人的神秘色彩就没了。其实,在全世界很多地方都一样,男人都愿意找一个能够依附自己的女人,贤妻良母,哪个国家的男人都不愿舍弃这样的美德。

  酒会进行了三个多小时,三个多小时我都在听布赫杰朗讲东方女人和西方女人的异同,酒桌上后来又换了几样菜,但我不知道是吃过还是没吃过,总之,酒宴散后我又在街边买了一个“大棒”(法国面包形似大棒),抱回酒店去啃。

  伤感老先生的法国大餐

  画展期间,罗克先生请我们吃家宴。我有意逗他,是法国大餐吗?如果只是喝酒也就算了。罗克先生十分认真,举着烟斗道,确实是法国大餐,而且是我母亲亲自为你主厨。

  我们了解到,法国人一般是很少请家宴的,就是他们自己,在家吃饭的时间也不多,只是在星期六或星期天,或是喜庆节日,法国人愿意把全家人聚在一起,吃上一顿团圆饭。平时,他们倒是愿意到商场采购一些半成品,在微波炉中热一热,对付着吃一口也就算了。正如布赫杰朗所说的,法国女人独立性太强,95%都有工作,现在平均用在家务上的时间每天只有27分钟,再说,现代女人也没人愿意在油熏火燎的厨房忙活了,一些厨艺也早就忘了,或者说根本就不会。

  罗克在巴黎是个有钱阶层,他在塞纳河畔有自己的一栋别墅,占地虽然不多,但门前的一块绿地十分可爱。

  进门后,罗克请我参观他的珍藏馆,我以为这家伙占着美协秘书长的位置,家中一定存有不少好画,没想到他的珍藏室中满墙上挂着的全是树叶标本。罗克先生指着满墙的树叶问我,漂亮吗?一片片发黄发旧的树叶,下面写着标签装在镜框中挂在墙上,我看不出所以然来。罗克先生一边吸着烟斗一边用很伤感的口吻指着一片已经变黑的树叶对我说,还是他上大学时,一天他冒雨徘徊在校园中,看到一片片树叶在风中漂落,从树上漂落到泥水中或污沟中……而它们曾经都是那么美,罗克不由感叹起生命的无常来了,他从地面捡了几片树叶,把它们夹在书本中,自此养成了习惯,每年秋天都捡一些树叶,记下他们漂落的年代,然后装饰在墙上,时常一个人坐在它们旁边看上一眼,借此能回忆起很多东西,既看到了生命的年轮也能以此来审视自己……从他捡第一片树叶的那年起,至今已经34个年头了,看着罗克先生沉思的脸,再看这些树叶,我似乎看到了罗克先生曾经有过的岁月,或辉煌或沉闷,但一切都迎风而逝,就像眼前的这些树叶,留下的只是发黄发黑的记忆让人在孤独中去品味。

  想不到邋里邋遢的罗克先生竟然有这样细腻的情感。

  罗克先生的太太到法国南部旅游去了,晚餐真是罗克先生的母亲安排的,一个满头银丝特别慈祥的老妈妈,翻译小敏帮厨。如果没有吃过,真不知道吃这所谓法国大餐的麻烦,怨不得现在法国很多人宁愿只吃些快餐食品呢。罗克先生的母亲不慌不忙地将五道大餐——开胃酒和小食,冷盆,主菜,乳酪,甜点和水果,一道道地依次上桌;与之相配的餐具——各式盘子,碟子,刀叉,勺子,大小酒杯,水杯的放法都有严格的规定;让我看得眼花缭乱,在享受美味佳肴的同时,我深深体会到法国深奥的饮食文化和礼仪。

  法国菜不像我们中国菜那样放的作料太多,他们的菜都保持原汁原味。中国做的牛羊肉,一般都要用姜,加红萝卜把膻味去掉,但法国的嫩煎羊排牛排完全保持了羊的膻味、鲜味,割一刀还直淌血水呢,很有原始风味。

  在法国脱衣示人

  据说,法国人是世界上最爱裸露的人,在巴黎便见识过,真是所言非虚。那天傍晚,我和先生在香榭里大街散步,晚风中看见几个男人坐在阳台酒吧上喝酒,全都一丝不挂。事后,我和小敏谈起,她不以为意,道,这是这里的风俗。然后,小敏告诉我,在法国南部还有一个专门裸露的天体村呢。见我露出了神往的目光,小敏对我说,你可以和罗克先生请求,他有会员证,这样我们去就会减少很多麻烦。

  适逢画展快结束了,而且画卖得也很理想,罗克先生同意了我的请求。

  天体村是法国南部靠近地中海的一个小城,也是全欧洲最有名的海滨裸浴场所,并不是像一般人想象的那样,这里是一个自由自在的性解放者的乐园,事实上,这里管制得特别严格。还离天体村很远,路旁便有写有“裸体”的标志牌,每个进路口,都有保安防非典一样地在严密把守,到了村口,办理交费,交费时每人发一个可以拴在腿上或手臂上的蓝色塑料带,算作门票,同时,还发给一个小册子,上面写有在天体村要注意的事项。小敏翻译给我,意思是要学会裸露,让身体敞开面对大自然,除了真诚地面对自己的身体外,对其他人不要搔扰,在天体村不许性交,要管理好宠物等等。因为罗克先生是会员,我们可以把车直接开进去。

  秋天了,天体村人不是太多,但在道边还是可以零星看到裸露的人。一个老兄骑着自行车对着我们车子骑过来,看到他那个东西就在自行车座上晃来晃去,我和小敏一阵大笑。到了海滨浴场,人多起来了,海滩上到处都是帐篷,很多都是一家几口人呆在一起,父母儿女全都脱光了,面对着各自的裸体,神情特别自然。罗克和我先生先下了车,脱光了衣服在搭帐篷,我和小敏赖在车里一时间不好意思下来,但正可以隔着车窗违背天体村的规矩眼睛四处搜寻热点。我在美院也常画人体,但那都是经过教授严格挑选的人体,而在这里,确实是什么人体都能看到,老男人或者胖成一堆肥肉或者瘦如一截枯木,青春小伙子的皮肤闪着诱人的光彩,靓丽的少女曲线如同波斯米亚花环……但大家都是神情自然,或晒着太阳或吃着东西,很少有人东张西望,各人在忙着各人的事儿。

  罗克和我先生已把帐篷搭好,我和小敏在车里已经赖不下去了,只好走下车来。其实,在天体村并没有规定不许穿衣服,但大家都一律敞开相对,再穿衣服就有些进澡堂穿衣服洗澡的感觉了,反而显得不自然。因此,我和小敏这两个东方淑女也只好脱掉衣服和大家打成一片。

  残阳向晚,大家都在男女共用的淋浴器下冲洗,穿上衣服准备离开了。而这时的天体村,无疑在搞一场服装展览。平时在巴黎看到的那些温文尔雅的先生小姐们,一个个全以奇装异服为秀为荣,袒胸露背就不用说了,有的把衣服在屁股后边挖两个洞,露着两个白白的屁股蛋,有的干脆把一块布挖一个洞,从中把脑袋钻出来,再把布往腰上一系,就是一件衣服了,有的像原始人一样只在中间围一块布,有穿着高跟鞋的女士,鞋跟高得如同中国的高跷,戴帽子的女士帽子高成了中国过去批“黑五类”时的高帽子……而且,在这些奇装异服族中,人们的服装奇与怪的程度是与年龄成正比的,年龄越大的人穿得越奇,也许是久练风霜对什么都见惯不惊吧。见我露出迷惑的眼光,罗克先生说,这就是法国。

  是呀,这就是法国,可惜我就要离开了,还有些东西没看够也没吃够。

杨小子
杨小

  想到杨小就会想到北方毛毛狗绽放的时节,那时大地回暖,积雪融化,地面上一片灰暖褐黄,天空也因温暖而明亮起来,条条缕缕的白云,开始往北飘荡。最有这个季节象征的便是毛毛狗,它们是柳树的花骨朵,等待了一个冬天的花骨朵,此时脱去黄绿色的壳儿,雪绒似的挂满枝头,最先小得只如一滴凝结的露珠,而后渐渐膨胀起来,“露珠”变成了花朵,其实也算不得花,只是花蕊在绽放,有红色的,有黄色的,也有浅绿色的,但无一例外的是每个小球体都挂着黄色的花粉,把刚刚出巢的蜜蜂引逗得浅吟低唱,有时,天际间也会有一两只黄色的粉蝶飞出来,它们刚刚钻出冰雪,飞得麻木而散漫,但很抓人的目光。

  曾经有那么些年,每到这个季节都是我和杨小最忙又最快乐的时候。

  我们白天晚上都会钻进山林河畔中,拿着钩子网子,寻找着沟溪石塘,在里面捕捉林蛙。林蛙只有中国东北和西帕利亚才有,它们夏天生活在森林中,冬天在冰河中冬眠,而到春风一吹、沿流水流动的时节,它们便从冰缝中钻出来,在河畔的雪水坑中产卵。这时抓到的林蛙,都是公的和母的配在一起,你把它们从水里抓出来,它们也紧抱在一起不分开。林蛙是一种美味儿,尤其是母林蛙,一肚子的卵和油,吃起来真是鲜美无比。我和杨小都是捕林蛙的高手,白天,我们会很有耐心地坐在某个草泡子旁边,模仿林蛙的叫声,林娃的叫声就像大人哄小孩撒尿一样发出“呞呞”的哨音;晚上,我们会坐在河边的某处冰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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