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石头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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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石头文集-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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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听人家说
“常听人家说”,这句话,是干娘的口头禅。

  我的老家的风俗,孩子常认干亲。两家人认了干亲,关系可以走得更近一些,颇有些相互利用的味道,我认干亲却不是。我的干娘是母亲娘家的堂姐,按理,我应该叫她“姨”的。母亲在怀着我的时候,干娘提了红皮鸡蛋来看她。干娘说,无论生男生女,一定要给她当孩子呀。两厢这样认下,我就成了干娘的第五个儿子。

  干娘从未上过学,不认识一个字,衣着朴素,个头也低。干娘总在家里照看她的孙子,我从未见她上过街。干娘没文化,却很容易将她见到的事和听到的话用自己的话说出来,于是,“常听人家说”这句话就成了她的口头禅。

  从我记事起,经常和父母一块,在我生日那天到干娘家做客。干爹和父亲饮酒论事,干娘和母亲择菜聊天。到了吃饭时间,全家人团聚在饭桌旁,放了鞭炮,干娘会拿了用多股细线系着的压岁钱挂在我的脖子上,干娘说你自己去买些东西吧。当然这样的酒席人很多,因为当时前面四个哥哥尚未成婚,都可以入席,后来四个哥哥相继成家,饭桌上就只剩下我们五个人。

  十二岁那年,我小学毕业,我到干娘家开锁。干娘说,常听人家说,到了初中,课程慢慢就多了,你要加把劲努力学习呢。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干娘说口头禅,干娘依旧拿了细线系着的压岁钱让我花。我的生日临近春节,当时我就去买了鞭炮来放,看我拿了香去点那鞭炮,干娘说,如果不小心被鞭炮炸了手,听人家说是很不好医治的。干娘有些不高兴,可脸上依旧带了微笑。

  渐渐地长大,开了锁就不必在每年生日那天到干娘家去,可我总忍不住常到干娘家。我们两家离得远,在镇上,干娘住在正东头,我住在正西头,以至于到现在我对东西方向印象最深,对南北的印象倒模糊了。干娘的身体一天天老下去,镇上春节演节目都要到正西大街上来。我上街去看,母亲碰到我,指指,说,那是你干娘呢。我说在哪里?就在那里。顺着母亲指的方向看,一个节目是跑旱船。其实是伪装了待嫁的新娘坐船状,新娘坐在船里,脚却在地上走,旁边有个人侍侯了那新娘,拿了扇子,画的象唱戏人的脸,红红的一团。我走近一看,那人拿扇子拍我一下:你咋来了?仔细一看,是我的干娘。干娘拿着扇子,看起来象在扭秧歌。干娘对我说,常听人家说,多锻炼身体对老年人很有好处的。

  我从学校毕业,要参加工作了,我带了礼物去看干娘。干娘说,听人家说,刚下学的学生心气高,不愿在一个地方呆得久,你要沉住气呀,好好给人家干,现在干啥工作都不容易呢。我和干娘谈了很多话,我打开电视,干娘说她看不懂,她不会看新闻,只听到电视上说,这里又有啥事了,那里又有啥事了;干娘不认识字,家里有报纸,也看不懂;家里有个收音机,干娘也不会开关更不会调台,所以干娘的外界消息全靠外人说了她听,听后自己分析了就说给我听。四个儿子都已成家,她常在家里照看他们的孩子。有时干娘带了孙子到村里看人家打麻将,看打麻将的人很多,天南地北七嘴八舌乱谈论,干娘从不插话,拿那些话做了分析做了思考,过滤出自己认为有用的观点,讲给我听。干娘正说着话,要拿水果刀削苹果给我吃,我起身拿了刀和苹果,我说让我来。干娘说,听人家说常吃水果对身体有好处,你正长身体,要注意多吃些水果,可别大意了。

  工作几年后,我要结婚了,我和她到干娘家去。干娘说,常听人家说,现在实行新事新办,你们不要太浪费了,年轻人太大手了总是不好,往后的日子还长呢。中午干娘和她包了饺子,我们请干娘在我们结婚那天到家里做客。结婚那天,我和她拜了天地父母,要给干爹干娘见礼了。司仪说,平日里您的干儿子喊您都叫“干娘”,这次我们去了这个“干”字,让孩子叫您一声“娘”吧。我和她都将“干”字去掉,我从嘴里喊出一声“娘”,干娘连忙答应,对自己的母亲我喊“妈”,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喊“娘”,看到干娘答应,我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下来,干娘起初还带着微笑,见我流泪,也拿了手巾去檫眼泪,又怕旁人看见,又连忙把手巾放进口袋里。

  后来成了家,老家要建房子,我请干爹去当施工员。风雨来去四个月,起初我按自己的工资标准给干爹定了工资。工程完工,我给干爹干娘送工钱,干娘这时生气了:你这是干什么,拿我们当外人了,你建房别人都在帮忙,我们没什么大本事,权当是给你帮忙了,建房是大事,你们还年轻,路还长,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干娘的话从我出生一直伴我到现在,一直伴着我成长,虽然好多话都是干娘听的外人言,少有自己的观点,但是这些话说出来,干娘是费了一番心血的。干娘知道善与恶,能分清哪些是废话,哪些是真言,凭心而论,我们平常说的好多话,又有哪些是我们自己的独创呢?所以,我不认为干娘见识浅薄,反而觉得干娘用心良苦,这用心正是把我当儿子看待,把我当亲儿子看待。干娘嘴里没有豪言壮语,干娘说话从来都是和风细雨。细细品味这些话,平凡而朴实,想起这些话,干娘慈祥的脸庞就会浮现在我眼前,我从心里叫一声“娘”,我把这个“娘”字含嘴里,沉甸甸的,竟有千斤重。(完)

二胡畅想曲
看到有人拿了二胡在拉,如痴如醉地独自在欣赏,完全想不到还有别的观众。演奏者完全沉醉于其中,与乐曲同喜同悲,自己的身子也止不住随乐曲来回摇晃,左手忽上忽下地按了音符,右手左进右出地来回将那把弓穿梭于两根细弦之间,二胡低沉极具民族特色的音质就由弓的来回穿梭带出来传入我的耳中。这场景真让我羡慕得不得了。我也要有把二胡的,我也要学,也要拉,感觉一定很好。

  随着在各种场合拉二胡的场景的出现,大街小巷放出有关二胡的声音,我只知道二胡有两根弦,一张弓拉了它就会响。如果有了乐谱,照乐谱拉出的一定是美妙的声音。我越发对二胡感到神秘,怀疑它怎么只有两根弦,如此少的两根弦的二胡怎么会拉出那么美妙的声音?

  我决心要买把二胡的,我要拉出二胡美妙的声音。

  对于音乐我只是欣赏,我不懂音符,对于各种乐器,我只是略知一二地看了大概影象,至于其中发音原理,具体演奏方法,更是不甚明了。这可怎么办?

  我下决心去找会拉二胡的人,我留意了大街小巷,终于找到一位师傅,这位师傅姓王,是在文艺宣传队工作过的。对二胡他是会拉的,他有一把旧二胡,他拉给我听,低沉委婉,甚是悦耳。我说我们这就去买把二胡来。

  王师傅说:“大商场有卖二胡的,我们到那里去买。”于是,我和王师傅到县城的商场。各大商场转个遍,只有一个卖乐器的商场。在四楼,终于在一个商场的四楼发现了乐器的专柜,可是西洋乐器占满了柜台,只有一把断了弦的二胡寂寞地躺在偏僻的柜台角落,上面的灰尘诉说了它在里面已经躺了很久,我们不言不语辞别了那个商场,重新开始我的寻找二胡之旅。

  经人介绍,在一个临近河滩的小镇上,一条笔直的大街的中央,“乐器”二字醒目地映入眼帘。我和王师傅走进门去,满屋的墙上挂满了民族乐器:二胡,板胡,京胡,笛子,箫。偶尔会发现有几把吉他,几个年轻人弹拨了在选购,各种音乐教材在一格书柜里放的整整齐齐,老板很热情地接待我们。

  王师傅用心去挑,两位行家在一起,话自然多起来,我竟成了旁观者。老板拿起王师傅挑好的那把二胡,顺手拉出《二泉映月》的曲子,和我们在各种碟子上听到的一模一样,我们三人相视一笑,就是这把了。拿了二胡,选了教材,盛了盒子,付了款,我就是这把二胡的主人了。

  王师傅告诉我,只要照着教材从基础开始,勤学勤练,终不放弃,是一定能学会的。我想我一定会拉出好的乐曲的。

  自己静下心来,对照了教材,了解了二胡的构造,发音原理,基本演奏手法,我开始认真学习。几个月下来,我只会拉了基本音符,指法不甚明了,一首乐曲的音符更是无从下手。我想我是失败了,我是学不成二胡的,我的专业不是,生活的琐事更让我静不下心来,也没了更多的时间来学习。于是二胡成了闲物,我只能痴痴地望了它,想象了各种二胡名曲从它的两根弦里流出来。

  虽然不再学习,但并未忘了它的存在。有时拿出来,抚摸细细的弦,一个念头闪现于脑海,这两根弦多象是两个人啊!

  二胡的琴杆是这两个人的赖与生存的基本条件,指法是各种生活方式的规则,那么弓呢?则是连接二人的某种感情,音箱则是两人的关系的结果,我不禁要对我的这种想法感到惊叹了。

  那么,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呢?是父子?母子?兄弟姐妹?还是知音亦或是朋友?好象都不太恰当,对了,是夫妻!也许夫妻关系正如这两根弦一般。是的,没有比夫妻的比喻更恰当了。

  二胡的骨架只要存在,夫妻生活的物质条件就有了保证,两根弦是两个人不必说。指法呢?指法拉出的音符呢?是各种日常生活的各司其职。弓呢?最重要是弓,弓是维系两人之间的重要感情。如果上述各种条件都具备,音箱传出的必是美妙的乐曲。

  其中最重要的是指法和弓,我们可以拉出《二泉映月》的低沉委婉平静如水的生活,也可以拉出《良宵》一般对美好生活不断渴望而心存的那份努力,也可以拉出《赛马》般热情奔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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