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禺疆拚尽全身力气,低吼一声,震退敌人。黑眸眯起,精光熠熠,要打败劲敌,他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即便是丧命,他也绝不让她跟着呼衍揭儿。
倒退数步,叉开双腿,握紧宝刀,呼衍揭儿紧皱眉头,思索着如何打赢这场生死决斗。
杨娃娃抽不开身,护卫牢牢地钳制住她的两只胳膊,禁锢着她的人身自由。看见两人稍停片刻,又恶斗在一起,她紧张地脱口而出,“住手!不要打了!”
火爆的叱喝破空而来,却被尖锐的刀锋撞击声吞没。他们听不见,心神所系,是眼前饥饿多天的恶虎、恨不得将敌人生吞活剥、碎尸万断。
呼衍揭儿猛地朝前冲去,连砍数刀,阴风阵阵,威猛无比;刀光连成一片,迅速窜动,宛若蛟龙,缠绕在敌人的周身,凶险万分。接着,他迅捷地出击,直直捅向敌人的腹部。
禺疆一一闪过他猛烈的攻击,突然看见刀光中直插进来的嗜血刀尖,疾速地斜里侧开,却已然来不及了,腰间的衣服,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裂口。
“酋长!”几声吼叫,突兀地响起。
“寒漠部落人人敬佩的英雄,身手不过如此!”呼衍揭儿讥讽道,眼里极其不屑。
杨娃娃看在眼里,悚然一惊,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办?怎么办?她心急如焚,虽然跟他们都不熟悉,可是,眼看着他们为己而斗,能轻松笑过吗?一定要阻止他们,什么方法可以让他们罢手呢?
禺疆的脸颊抽搐的厉害。很明显的,他彻底的被激怒了,黑色的眸子更加暗黑如地狱,一瞬间,眼神狠绝毒辣,火光照耀下,阴沉得让人脊背冰冷、瑟瑟颤栗。
怒喝一声,他持刀冲上前去,猛砍三刀,招招凶狠,逼得敌人连退三步;倏的,沉下腰身,右腿横扫,快如闪电地抽动刀锋,划过敌人的大腿。下一刻,提刀向上砍去,奋力振开当头罩下的追命刀。
嘶的一声,血肉撕裂的声响随风飘荡,清晰悦耳。呼衍揭儿心里抽紧,突兀地感觉到大腿上传来一丝尖锐的灼痛。
“酋长!”惊叫声轰响,呼衍部落的人马跨出两步,弯刀闪亮,蠢蠢欲动。
“退下!”呼衍揭儿怒喝,清俊的双眸似乎快要撑裂,仿佛被困住已久的恶兽一样,敌意和杀气在胸腔里奔腾不息。
远方的草原,黑暗如潮,好像凝聚着未知的凶险。眼前,火光旺盛,一场残酷的虎斗进入了最最严酷的阶段,两人体力损耗大半,却仍无法撂倒对方。立时,两只猛虎又举刀相向,招招致命,誓要消灭敌人。刀光四溢,浮冷而炽热的火花迅速地窜跳着,笼罩在两人之间,光影闪耀,炙热得似要烧毁一切。
杨娃娃皱紧眉头,一边关注着严峻的战局,一边紧张地搜肠刮肚;手心里冷汗潸潸,脑袋瓜急速运转,太阳穴嘣嘣的隐隐作痛——突然,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主意,对,就是这样,他们一旦发现,肯定会罢手的。
她在人群中搜寻着阔天和洛桑,看见他们混在呼衍部落的人马当中。恰好,他们投来担忧的目光,她使劲地眨眨眼睛,轻微地晃了两下脑袋。
阔天点点头,表示明白。很好,她再次看向争斗的两只猛虎,呼衍揭儿操着宝刀、凛然出击,从左横砍,快捷如鹿奔,凶猛如虎啸。禺疆冷笑一记,提刀挡下他苍劲、沉稳的力道,趁他变换招式之际,迅捷地猛刺敌人的左肩,裹挟着诡异的冷风,刀光纵横,乘风破浪一般,悍凶,狂猛。
呼衍揭儿大惊,沉下腰身,身躯急速后仰。长发扬起,泛着冷光的刀锋扫过发梢,嘶声响动,一缕黑丝冲天而起,在耀耀火光中飘荡,缓缓地飘落。
杨娃娃瞄了两眼抓着自己的两个护卫,此刻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两个酋长的争斗上,正是最好的时机。狠下心,咬紧牙关,她迅捷抬腿,提起膝盖,拼劲顶向左边护卫的腹部,随即,脚板反向使劲踹向右边护卫,趁他们吃痛的档儿,挣脱他们的钳制,扯住一匹骏马,一跃而上。
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利落帅气。
旁边的护卫反应过来时,骏马已经飞射出去,往北狂奔。阔天和洛桑早已准备就绪,看见公主上马,紧跟着驾马飞奔而去。
两方护卫警觉时,三人已经狂冲出去,数声吼叫连成一片,在金红色的火光中啸涌。
争斗中的两只猛虎听闻护卫的惊叫,愕然顿住,各自退开,宝刀犹自泛着粼粼白光。禺疆眸光一扫,发现杨深雪逃奔已远,心里抽紧,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烈火”,宝刀扔向护卫,上马狂追。
呼衍揭儿愣在当地,看着寒漠部落的人马纷拥而去,逐渐消失在浓厚的黑暗中。她竟能如此轻易地牵动禺疆的情绪、影响他的行为举动,如此看来,禺疆是志在必得,而且,他们的关系必定不浅(奇*书*网。整*理*提*供)。而他,呼衍揭儿,应该放弃吗?
他清俊而凶狠的眼眸中,闪动着精锐、阴沉的神采,亦深藏着惆怅与惘然。
浓稠的夜色中,伸手不见五指,似乎危险就在眼前。杨娃娃毫无目的地飞奔,后面传来奔腾的马蹄声,一阵紧似一阵,越来越清晰、沉重。
渐渐的,剧烈的马蹄声轰响开来,好像就在身旁。她侧头一瞥,骇然一惊,一匹骏马奔窜在斜后侧,昂然耸立的,不是那个混蛋,还有谁?
“烈火”乃千里良驹,速度如风如闪电,追上她,轻而易举。
“停下来!听见没有?”禺疆吼叫道,煞煞的怒气破风冲来。
她转头看向后面,阔天和洛桑已经被护卫们赶上,在他们的威胁下,放慢速度,落在后面。
突然间,一只强壮的手臂,勾住她晃动的纤腰,猛力向上提起、向左横扯。她腾空而起,被迫翻转身体,一刹那的功夫,稳稳当当地跨坐在“烈火”上,面对着一座狂冒炙热岩浆的火山。
禺疆放慢速度,让“烈火”随意走动;收紧双臂,死紧地抱着她,强悍的气息包裹住纤瘦的娇躯,密不透风,连无处不在的冷风也渗透不进。
她胸腔里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惊吓于刚刚的马上移位,还是惊慑于他的怒气?她的心里乱糟糟的,无法理清思绪,但仍然察觉到他的身躯轻微的颤栗与僵硬。
他把脸孔埋在她的黑发中,低沉、伤痛的嗓音,充满了无限的蛊惑,“不要走,嗯?深雪,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因为,他知道,她拒绝不了柔情的攻势!
在他的激狂拥抱下,她感觉到丝丝的颤栗,哀求道,“放开我!我透不过气……”
“不,我不放开你!”禺疆悲沉地说着,双臂却是稍稍放松了些,坚决地宣告道,“你知道吗?我多么感激上苍,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再也不会放开你,再也不会!”
话落,他迫切地吻住她的双唇,以证明她真真切切地在他的怀中……只要她在他身边,她是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她在他身边……
深雪阏氏(1)?
深雪阏氏(1)
颠簸了两天两夜,终于在夜幕中回到寒漠部落。杨娃娃又累又困,一躺下来,立马昏昏睡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被真儿叫醒。夏心听闻她回来,马上赶过来。
服侍姑娘洗澡后,真儿知道两人有话要说,知趣地退出帐外。
夏心端庄地坐在木凳上,脸色绯红,神态娇柔如水,“杨姐姐,后天,我要嫁给酋长了!”
坐在木凳上,杨娃娃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脸庞,呆滞的眼眸,盯着夏心,一眨不眨的,瞳孔迷蒙得涣散。一瞬间,她的思维停止了运转。
夏心见她如此,着慌道,“你怎么了?杨姐姐?”
回过神,她凄然一笑,“恭喜你,夏心,到时我会把你打扮成草原上最漂亮的阏氏,让你成为最开心、最幸福的新娘!”
夏心歪着头,眨动着水灵的大眼,迷惑不解的样子好可爱,“新娘?”
“哦,在我的家乡,把出嫁的女子叫做新娘,男子叫做新郎!”
婚礼之后,她就可以安心地离开草原、离开这个时代,回到21世纪。一想到再过两天就可以逃离魔掌,她不由得心潮涌动。可是,以他不可理喻的残暴个性、疯狂地“扫荡”草原只为了寻找一个女子,他会轻易放过她吗?为什么找回她?为什么不让她离开?为什么对她那么温柔、那么狂热?
她不懂,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娶夏心?目的是什么?她觉得好乱好乱……
“真有趣!”夏心细腻的脸蛋上绽开一朵甜美的微笑,接着,脸色扭捏、羞涩,欲言又止的模样,格外让人心怜,“杨姐姐,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嫁给酋长吗?”
杨娃娃轻眨着黯淡的美眸,清浅地笑了,“嗯?那是你们之间的秘密,我为什么要知道呢?”
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么难受呢?就好像,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有一天忘记带了,总觉得一种莫名其妙的落寞。
“哦……”夏心失落地吐着舌头,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兴奋地说,“杨姐姐,你知道吗?酋长的护卫队长麦圣,被关起来了!”
她从木凳上跳起来,震惊地盯着夏心,直觉麦圣是因为自己而得罪酋长的,“什么?为什么被关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听说现在只有半条命了!”
哦,对了,阔天和洛桑使计逃跑,禺疆肯定非常震怒,既而迁怒于麦圣。那个混蛋为什么这么残忍,连贴身护卫都不放过?自从来到漠北草原,凡是跟禺疆有关的,就不停地连累别人……她紧锁秀眉,深深地无奈地叹息……
“还有呢,酋长杀了两个婢女,好恐怖啊,全身都是刀痕!”夏心脸上的五官扭结在一起,仍然心有余悸。
她牢牢抓住夏心的肩膀,五指发抖,关节发白得可怕,“为什么?快说!”
看着她阴森森的眼睛、严厉的目光,夏心恐惧得僵住了。夏心从没见过她如此骇人、急躁的表情,一直以来,杨姐姐都是温柔、美丽、亲切的呵!
她猛烈地摇晃着夏心的肩膀,催促道,“说呀!”
夏心瑟瑟发抖,哆嗦着慢慢开口道,“那天,酋长从加斯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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