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林 创刊30周年外国小说巡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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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林 创刊30周年外国小说巡展(上)-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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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勃打断了她的高调,她两颊绯红。
  “妈知道。”杰西卡说。
  “她的办法就是到欧洲去,鲍勃”希拉说,“你女儿想在今年夏天参加十几岁青少年旅行团哪。”
  “可她实际上还不是十几岁青少年。”鲍勃反驳道。
  “唉,爸爸,你太死板了,”杰西卡叹了口气说,“我够大的了,可以去了嘛。”
  “你还小,可以再等一年。”
  “爸爸,我可不愿意和我们这个平平庸庸的家庭一起,在这个讨厌的科德角再过一个夏天啦。”
  “那么去找个工作吧。”
  “我倒愿意去工作的,可我还不够大呀。”
  “哈哈,本题已证,贝克威思小姐。”鲍勃满意地答道。
  “请不要跟我来这套文绉绉的双关语,好吗?唉,要是爆发一场核战争可怎么办?没去过巴黎的罗浮宫就死了,那真太遗憾了。”
  “杰西卡,”焦虑不安的鲍勃倒很欣赏这小插曲,“根据可靠情报,至少在三年内不会发生核战争,所以在我们全都完蛋以前,你看罗浮宫的机会有的是。”
  “爸爸,你讲得怪吓人的。”
  “杰西,是你自己先提起这个头的嘛。”希拉说。她总是在父女争论的时候适时地出来裁判一下。
  “唉,真拿你们没有办法。”杰西卡?贝克威思又叹了口气,垂着头倨傲地走出厨房。
  只剩下夫妻两人了。鲍勃想:她怎么今晚偏偏显得这么漂亮呢?
  “我想还是取消关于青春期的法律规定好。”希拉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拥抱丈夫,这是她每天早饭后就一直期盼着的。她用双臂搂着他说:“你怎么这样晚才回家?你那们同事又发表精彩演说了吧?”
  “是呀,这个人可真少见,我都晕头转向了。”
  在他们多年的私房话里,慢慢形成了一套暗语。譬如,鲍勃的系里有三名男的,两名女的和一名“同事”——赫伯特?哈里森。这个“同事”是头自命不凡的蠢驴,遇事总爱唠唠叨叨地提出异议。贝克威思家的朋友也给取了许多绰号。

罗伯特家的风波(4)
“猫头鹰和小猫邀请我们星期六跟卡罗尔?科波史密斯一起吃晚饭。”
  “只有我们吗?栗山猿呢?”
  “回家看老婆去了。”
  他们夫妻生活非常和谐。她那万无一失的触须能准确地探明他的喜怒哀乐。
  “你身体好吗?”
  “哦,当然好罗,”鲍勃说,“你干吗问这个?”
  “你看上去脸色不大好呢。”
  “那是工作累了。在科德角歇上两天,我准保又会容光焕发的。”
  “那答应我,你今晚不工作了。”
  “好吧。”鲍勃又故作然地说:“有报纸吗?”
  “没什么重要消息。我还在啃苏中争端问题。我看莱因哈特这位大学教授写的文章也太古板了。”
  “亲爱的,要是写文章的人都象丘吉尔那样,你就要失业了。不管怎么说,今晚我们都不要工作吧。”
  “好的。你有什么心事?”她的蓝眼睛在闪闪发光。一想到她将得到什么样的回答,他就心疼了。
  “我爱你。”他说。
  “好哇。还是先收拾一下准备吃晚饭吧,啊?”
  “爸爸,你象我那么大的时候,每天能看到多少电视节目?”波拉娇媚地瞥了鲍勃一眼。
  “我象你那么大的时候,还没有电视。”
  “你有那么老吗?”
  “你爸爸的意思是,”对鲍勃的夸张,希拉解释说,“他那时候就认为读书比看电视好。”
  “读书是学校里的事,”波拉说,“我现在能看电视吗?”
  “要是功课都做好了,可以看。”希拉说道。
  “什么节目?”鲍勃一边问一边想,对儿女的文娱活动,他也应该关心关心。
  “《司各特与泽尔达》。”杰西卡答道。
  “司各特,哦,倒好象可以学点知识的。是‘为观众服务’节目里的吗?”
  “唉,爸爸,”杰西卡面有愠色地问,“难道你什么也不懂吗?”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告诉你,司各特写的书我全看过。”
  “《司各特与泽尔达》是一部电视系列片的名字。”波拉厌烦地说。
  “是讲一条火星狗跟一个加州女孩的。”杰西卡补充道。
  “真有意思。到底哪个是狗,哪个是女孩呀?”
  “爸爸,这个连妈也晓得呢。”
  希拉深情地望了他一眼,心想我们这些可怜、愚昧的人哪,再也赶不上时代了。
  “亲爱的,你去和她们一块儿看吧,我来拾掇餐桌。”
  “不,”鲍勃说,“让我来吧,你去看那个神狗司各特好啦。”
  “爸爸,狗叫泽尔达。”波拉皱着眉头跑进了起居室。
  “妈,你来吗?”杰西卡问。
  “说什么我也要看的。”希拉答道。见疲劳的丈夫在收拾碗碟,她说:“回头见,罗伯特。”
  “好嘞。”
  他一直等到孩子们进入梦乡才回卧室。此时希拉蜷曲在长沙发上,看一本“猥亵得荒谬绝伦”的好莱坞小说,正看到让…皮埃尔?兰贝尔挑逗维瓦尔迪的一段。鲍勃则假装在看《新共和》周刊。气氛紧张得叫人受不了。
  “要喝点什么吗,亲爱的。”
  “不要,谢谢。”希拉抬头回答。
  “要是我喝点酒,你介意吗?”
  “你征求我意见的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啊?”她一说完又埋头看起小说来。
  “荒唐,”她喃喃自语道,“你简直无法相信,在这一章里他们是怎么干的,就在罗德欧路中间——”
  上帝啊,鲍勃想,我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喂,我们聊聊,好吗?”
  他坐在离她几英尺的地方,手里端着一杯比平常满得多的苏格兰威士忌酒。
  “当然可以。出什么事啦。”
  “嗯,是出了点事,是的。”
  他垂下了头。希拉突然吃了一惊,她放下手里的小说,抬起身来。
  “鲍勃,你没有生病吧?”
  他想,没有哇,我只是感到似乎生病了。但他摇了摇头说:“亲爱的,我要跟你谈件事情。”
   。 想看书来

戒严令之夜(1)
第一章
  一
  当江间隆之看见那家酒店的时候,突然,一个奇怪的词儿——“先视感”在他的脑中闪现。
  这个名词是他在大学里上心理学课时知道的。无论是谁,都会在记忆中重现往事。可是,也有这种情况:眼前的情景和人物明明是第一次遇到,却有似曾相识之感。这种事实上并未见过的错觉就称作“先视感”,有时也译作“先视体验”。
  眼下,在这和煦的五月之夜,江间隆之不断地体验到的便是这种错觉。它并不是模糊不清的印象,而是清晰、强烈的“先视感”。
  他伫立在一家酒店前。这家酒店跟它四周的气氛不太协调。它是一幢过时的西洋建筑。一面墙上爬满了绿色的常春藤,镶着锈铁门框的大木门上端钉着明信片大小的金属板,宋体字“遍罗酒店”依稀可辨。没有醒目的霓虹灯,也没有竖招牌,只有固定在建筑物左上方的照明灯,把那月晕似的橙色光圈投落在入口处的砖地上。
  这似乎是被时代淘汰而幸存下来的一家老式酒店。可是,在三十年代流行的风格又重新风靡的今天,不能不说它反而能给人以一种崭新的感觉。只是,无论怎么看,它都不是以年轻人为对象的酒店,似乎是顾客寥寥无几的高级酒家。江间隆之想道:“奇怪,我认识这家酒店。而且,一定会推开这扇木门走进去,……”
  江间象被钉住似地立在那儿,环视着四周。
  酒店右侧是镶满玻璃的高耸入云的大楼,快餐厅、酒吧的招牌一块紧挨着一块。左侧是东西方混合式的烤肉铺。再往远处看,这一带全是咖啡馆、电影院、弹子房、小吃店、土耳其浴室、职员高级俱乐部、简易酒吧等等五花八门的游乐场所。它们紧密地簇拥在嗓音和人工照明的漩涡之中。这繁华喧闹的景象使人觉得仿佛是开膛外露的内脏正在血肉模糊中泛光喘息。
  那珂川把福冈市切成两半。坐落在那珂川狭窄的中洲上的这个地段是闹区,光是饮食店和游乐场所就有千百家。这条仅有二千多居民的街道,一旦入夜,就要吞进七万人以上,宛如锦蛇的腹部膨胀起来。在那沸腾的热气深处,唯有这家酒店仿佛沉睡过去似地悄然无声。江间觉得从墙上纹丝不动的常春藤叶丛间渗出的无声的恶意,正在向自己缠绕过来。
  “接着将要发生的事,我似乎也可以想见。我走进酒店,遇到一位身穿白衬衫,打着蝶形领结的半老店主。接着,他用嘶哑的声音对我说:‘欢迎光临!’——‘先视感’!这不过是心理上的错觉。我也许是疲劳了。”
  他用拳头轻轻地敲了两三下脖子,朝投落在门前砖地上的橙色光晕走去,身子仿佛被光晕吸了进去似的。酒店门上垂着铁环。他提起门环敲了一下,没有人应声,于是两手一推,木门出乎意外的轻巧,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他随手把门关上,往迎面的柜台走去。店堂左右摆了四张木桌,还有古色古香的暖炉和铸铁做的照明灯。此外,没见到顾客。
  店里也没见戴蝶形领结地半老店主。他松了一口气,靠着死气沉沉的柜台坐了下来。久经岁月磨洗的柜台上,装着雪亮的黄铜横栏。
  “果然是错觉。最近经常如此。这可是不祥的预兆啊。”
  他仿佛是大梦初醒似地放松了两肩,从上衣里面的口袋取也了烟盒。忽然,刚才奇怪的先视感又复苏了。
  他觉得脑后火辣辣的,象是被谁瞪眼注视着,刺痒得难受。
  “我转过脸去,就会看到墙上挂着一幅画。……准没错!”
  他紧缩身子,抗拒着这种奇异的想转身回头的诱惑。要是回过头看,果真有画的话,又该怎么解释呢?照理不应该有这种事,这不过是先视感罢了。再说,酒店墙上挂画本来就很寻常,更何况对于这家庄重的、有点儿古色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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